「朋友,听说过紫阳花吗。」
我错了啊啊啊!本来想搞那种词藻华丽的风格又弄回本来的文风了ojz为什么……
少女双目轻合,垂头清唱,歌声婉转悠扬,仿若三月枝头啁啾的鸟鸣,从树梢层层枝叶的缝隙间随落叶飘落下来。渐渐的歌曲的字词愈发浅淡,只余旋律轻悄悄飞转。歌声不为任何人而唱,说成某种祈祷般的仪式似乎更恰如其分。微启的双唇似是在耐心地等待,又似在迎接什么不可知的错乱时空的划痕。
「你要来了吗,另一个我。」
「亦或是称您为大将军更为妥帖呢。」
诡谲的黑雾浓重如墨,席卷整个太空站,仿佛苍穹积云间恶魔的吐息。处变不惊的她此刻却半捂着脸,反常的厌恶起来――多半是出于程序设定的本能?
「那群赛尔说,这是彗星撞击后产生的尘埃。但私以为不如说是迎接您的来临吧。」
「抑或是您就是欧比组织斗争后的尘埃呢。」
她无暇思考,因为那白盔白甲已映入眼帘。目光死咬着天幕的那道白色不肯放开,它是那么白,胜过她的银甲,白的晃眼,白的令人头晕目眩,如伪善者强行披上的面具般突兀。
「大概就那群黑暗中蠕动的蛆虫也无法忍受这白色。」
「否则凭着您的才干和名望又怎能落到这步田地。」
白色身影微微一颤,似是恍然,但又不全像。毕竟,那双浅蓝略偏绿的眸子,坚毅如斯,不现一丝一毫悔意。他听得见的――或者至少是,可以感受到,触碰到她的情绪。她凝望着他的眼眸。蓝中泛起的那一分绿色,若晴明天际下海洋的浅处。
「你若是如此借喻,那老大就是夜下深海般深邃的蓝罢。」
「还称那恶棍为“老大”么。你真是无药可救。」
「是喔。许是只有你可以带我出这层层泥沼了。」
「不,是您带我――」
她顿了顿。但原因,绝不是犹豫。
「――用您的血肉拧成绳,让他拽我出这混沌时空重叠的污浊罢。」
蝎尾高高勾起,寒光烁烁,仿佛高扬的宣战旗帜。来者倒吸一口凉气。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冷漠,可,面前的「自己」剑拔弩张之际,心脏还是如同从心口猛然炸裂。臂剑唰的伸长,露出黑黝黝的电磁炮炮口。来者冷着脸,朝天开炮――
「若是不愿意承认彼此,就来一场公平的厮杀罢。」
嘭!
不知怎的他有一点同情她。明明是科技发达,思想先进的赫鲁卡星制造的机器人,却受和贾斯汀站长的过去的羁绊,为人类制造的赛尔号效力。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来者不明白。
但心念电转间他想通了另一件事情――谁更应该继续存在。
来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上皆早已伤痕累累,只是之前从未痛过,因此他权当它们不存在。但此时无数伤痕一齐作痛,连旧时痊愈的伤疤也纷纷呲的裂开。听说弥留之际生前经历的种种会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播放,他却无法忆起任何纯粹的愉悦,整个生命似乎就伫立在这剧痛上。
不留遗憾也无所畏惧地,他垂下挡在胸口的臂剑,操纵着沉重而迟钝的躯体,撞上了她的蓝发。千万束纤维激光刀从他的胸前穿过,他有一些满足,最后一刻感受的不是盔甲或机械心脏的冰冷而是滚热的温度――尽管那温度来自他自己发烫的鲜血,殷红浸透甲胄。
喷出的鲜血在他后背如花般怒绽,在围观的赛尔看来那血花无比绚烂,仿佛庆贺胜利的焰火在半空炸裂。伴着这焰火他们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大声叫好, 欢乐冲击着来者渐渐失去生气的躯体,如浪潮拍击沉寂的沙滩。
「谢谢您。那么永别了。」
少女轻蔑地冷哼一声,啪的踹一脚那满是血污的尸体,它从太空站的边缘滚了下去,下坠,下坠,再下坠,跌进漆黑的宇宙――又或是地狱?
不,不,并没有。
狂暴的气流――许是时空裂缝中逃逸而出的,像他一样――包裹了他,吞噬了他。尸体被撕的粉碎,残存的点点白色像是曙光前的星子作最后的挣扎,苟延残喘地闪一闪,便为之湮没。连遗留在太空站上的血液也蒸发的奇快――没错,不是凝固,是蒸发――猩红血雾升腾,迅速逸散,短短十几秒便了无踪迹了。
“完事了。迪恩,我们回家。”
她欢呼一声跃起,臂弯缠着金发男子的脖颈,长出一口气,似是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般如释重负,期待着他的赞赏。站长抬手抚平她略显杂乱的蓝发,抹净这场战斗存在过的最后一丝明证。
「命运的时钟终于归位了喔,就像所有人曾经期望的那样。」
「你们,都没有错――」
「机器人不应该有情感。有的只是,刻入程序的执念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