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湾的眼泪夺眶而出,胸中累积已久的怨气仿佛一下子失了重量,原本打算好要质问的尖锐刻薄话语到了嘴边终究也变成了呢喃。
“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这么多年都不管我。。。。。我不信,哥,你还是想着我的,是吗?。。。你没有。。。没有把我拱手让人,也没有不闻不问是不是。。。。”
王耀的温柔好像一潭水,让人溺毙,又深不见底:“湾湾,你素来爱梅花,我一早答应过你,为你在院里种几棵梅树,一直没有兑现。前段日子趁着你不在家中,为兄索性就实现了。”
“你一直嫌自己没有正式的名字,不如今日便取一个,就叫梅梅可好。”
大约是真心有愧,他的声音里带了鼻音。他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去接湾湾回家,总不是一句事务繁忙推脱得掉的。曾几何时,他也畏惧过,也起过将湾湾当作弃子的拙劣想法。
那些往事,王耀不愿提起,他希望自己的小妹能忘却所经受过的,获取新生。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王湾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经过战火的洗礼,她已不是当年天真的小姑娘了,不得已学会的察言观色曾经帮她度过责难,此时却令她心寒。这么多年她一直残存的信念便是王耀没有放弃过接她回家,几百年的等待没有让她忘记自己的姓名,而后来,却只能凭借郑氏的风扬帆归航,然后亲耳听见自己最最喜爱的哥哥告诉她,他不愿再记得从前的她。
好吧,他也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淡淡地说:“希望我们的小妹如梅花般,经霜更艳,遇雪犹清。。。。”
“哥,”她放开王耀的手,将披风扯下递还给王耀,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你说的对,经历霜雪。。。。”
“我已经不怕冷了。”
眼底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