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缪谈·一·十缪谈》(我发现·一·这个符号好娃娃脸的可爱~~~尖叫)
其实许多故事,本来不该是这样开始,那样结局的。不过就算改了,又如何呢?
——很久以后,我这么想。
我离开古川,来到天子脚下的盛世长安时,正巧是冬季,似乎刚下了场雪,踩下去就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踩得多了,雪凝结成冰后,鞋底开始打滑。
客栈里的说书人就住我对面,他似乎知道不少东西,每到下午,没人来客栈听他絮叨的时候,就寂寞得心慌,扯着我开始扯淡。
他说干他们这行的,说什么都半真半假,职业病地不能当真,却也不能当谬论看待。
他说一个故事,太假了,就没有人听了,什么童话寓言,纯粹哄小孩的玩意儿。
他说一个故事,却也不能太真,否则那个残忍劲啊,足足能把大灰狼吓哭。
我眯着眼,百无聊赖地听着。我说我在等一个少女,我要和她疯狂痴缠一辈子。
说书人一怔,立刻闭紧了嘴,不说话。半晌后,才回头对我做了一个砍袖子的手势。我点点头,笑了。
那你可知这里的一个传说?他问,就是城南山上住了只狐狸雪鬼,晌午几个人一起去,会听到呜呜的哭声,那里的花朵,妖艳的像火,摘了,人群里就会莫名其妙少一人。可假如把刚才摘了的那花,连根茎一起刨了带回家,就又会多一人。然后,雪鬼就会出现在你家里。
那雪鬼,似乎和狐狸世家周家有点关系。曾经也是个爱吃桃的。她据说是被桃子活活噎死的,桃子只切了一刀就往嘴里塞,空留下另外一半,这不是自找罪么。
——桃子分两半,一半吃了,一半留下?
嗯。……哎?!姑娘你这是……?
我回眸,朝说书人笑了笑,随手掏出银两一扔,就独自一人上了山。中途遇见了一个苍白的紫衣少年。后来才知道,他早就在这里等人一起探险了。我问为什么。他不说话,只是很哀伤地垂下了眼睑。
这姿势,竟然与我所找的少女一模一样。
那么,他去为了什么,应该很清楚了。
他看着我,隐约地说了句“……你就是她那余桃……”又闭了嘴,一脸衰败,单薄的让人不忍。
想必我去是为了什么,他也了然了。
我微微一笑。
我们上了山。
山上很反常地有虫子清脆的叫声,我眯着眼,迎着反射阳光的雪山顶看了过去。
我似乎听到了哭声……少年说。
我侧耳,觉得耳畔的风穿梭在山间的尖锐声响果然如同哨子般凄厉。
我们对望一眼,加快了脚步,往雪顶攀去。
然后就看到了一朵花。
比客栈里那个说书人说的更火红,又在雪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肆意张扬的仿佛是一串晶莹的水钻葡萄。
……我去摘。少年说。然后不待我阻挡,就立刻奔了过去。
我冷淡地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地不屑,懦夫。
等了多少年,相思了多少年,如今刚靠近,就怕知道答案了么。
呵。你有无想过,你爱她,这是你的事。她回不回应,又干你何事?
然后他走了回来,朝我举着一朵花。
依然是有些破旧的紫衣,眉目清爽苦闷的模样。
我凝望了他半天,半晌,终于笑了。
然后我也向花丛走了过去,认真探寻,终于找到了一朵刚被掐断了花蕾的植物,于是挖了,兜到怀抱里,和少年一起下了山。
少年:……怪了,没有少一人。你拿了花后,也不见谁多出来。
我笑,扯着他的手,很温柔很温柔地亲吻了上去。我说:你愿意跟我回家么。
可……少年愣了愣,旋即很快活地一笑。再不搭话,径自跟我回了家。
三天后,少年消失。
又是三天后,我再度打点了东西,和周家主人说了会儿话,再度去了雪山。
那个少年早就在那里等我。
他很疑惑地问我,说那天他刚碰到了花,就晕了,不知道为什么三天后才醒来,醒来后浑身乏力,虚弱的紧。
我笑笑,说,整个长安的人都见了,你那几天都和我一起。
他诧异:怎么我没印象啊?
——你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我不答,反而转过头问他:那现在要不要再跟我上山看个究竟?
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