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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清晨，卧室里，玖兰枢端坐在床上，手里握着一本已经翻阅到一半的书籍。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扫过墙上的挂钟，喂食的时间到了吗？看了一眼那个倚在窗口，一大早不请自来的人，他不禁想笑:这家伙选择失忆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他哪里来的自信，一大早就能从这个昨天刚刚拒绝过的人这里得到食物啊？
将视线继续集中在书本上，玖兰枢漫不经心的开口:“锥生君，一大早不请自来，有什么事吗？”
意料之中，没有人回答。余光中注意到对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因为这句话而微微皱起，侧过头，似乎在思考该不该来。
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玖兰枢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纸，微微使劲，一道血丝立刻冒了出来，果然听到对面的人饥渴的吞咽声，“啊，不小心划破了呢，锥生君，麻烦你帮我拿个创口贴过来，谢谢。”
自欺欺人的借口任谁都不会信。然而此刻却没有人在乎。零寻着香味走到床前，鬼使神差的握住对方故意没有愈合的手，拉到眼前，无视对方的注视，伸出小巧的红舌，含了上去。入嘴的一瞬间，紫眸便不复清明，“身体还是这么坦白吗？见血就会变成渴血的血眸。就这样的锥生君，还想背叛我吗？”
从来人温暖的口腔中抽出手指，玖兰枢在脖颈处轻轻划过。饥饿的人立刻本能的凑了上去，又舔又吸，在发现得不到更多后，毫不客气的咬了上去。
自欺欺人的借口任谁都不会信。然而此刻却没有人在乎。零寻着香味走到床前，鬼使神差的握住他的手，轻皱眉头，玖兰枢伸手环住对方的腰，想了想，抚上他的头，将对方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肩上，闭上眼，感受对方那逐渐缓和的焦躁。低下头，贴着对方的耳朵，他说道:“喝吧，零，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不要跟我客气。”

倚着床头，玖兰枢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对于对方这吃完就扔的毛病，他无奈的苦笑:“星炼！”
叫到名字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房内:“主人。”
“拿几片血凝剂给我。”
“是。”回答间，便递上了血凝剂和一杯清水。
将血凝剂投入水中，轻轻晃了晃，清水立刻变成红色，皱着眉将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终究没有鲜血好喝啊！
放下杯子，“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哪个纯血不太安分，报告给我。”是时候补充一下营养了，光靠血凝剂，已经养不起两个人了。
“是，主人。”摆了摆手，来人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五
远处，凄厉的尖叫夹杂着凌厉的攻势破风而来，玖兰枢反射性的放开手中的猎物，闪过贴身而过的攻击。没有进一步攻击，来人接过下坠的身体将其拥入怀中:“黄梨，不，别离开我！”痛失所爱的伤心之泪毫无顾忌的流了下来，玖兰枢微微一愣，已经恢复平静酒红色眸子中闪过一丝茫然与疑惑:高贵优雅如纯血，也会有如此不顾形象的时候吗？失去所爱，真的这么痛不欲生吗？
凄厉的尖叫渐渐弱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泣不出声的绝望。
许久，白鹭更小心的放下怀中的人，轻轻抚过对方的脸，一如往常的温柔:“黄梨，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纯血突然的出击，就连玖兰枢也只能堪堪避过要害，脸上划过的伤口虽然立刻愈合，但他依旧危险的眯了眯眼，眼神中的杀意足以杀死任何人:“白鹭更，你要找我报仇吗？”
原本优雅的纯血，此刻却为爱疯狂，她凄厉的笑道:“玖兰枢，你杀死了我未婚夫，我不应该找你报仇吗？”
疯女人，明明早已知道对方的心思，却固执己见的找借口，玖兰枢没有想到杀他会惹来这么个麻烦，至少是现在。眼中的深意更冷，他缓缓开口:“你现在杀不死我，不如回去好好计划一下再来，我等着。”
纯血君王居然也有避战的时候。白鹭更冷笑，眸子杀意聚集，做出了令对方吃惊的举动。她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将手刺入地上“人”的心脏，将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生生扯了出来，再对方的注视下吞了下去。
活了千年的始祖，面对眼前这疯狂而血腥的举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待对方吞噬完全，一身血腥的站起身，讥讽的笑道:“是吗？那这样呢？”身后原本躺在地上的“人”，顷刻间化为灰烬在风中飘散，一如他的心愿，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只有一个女人疯狂而残忍的自言自语:“黄梨，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这样做，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吧！呵呵！”
皱了皱眉，玖兰枢选择了离开，已经疯狂的女人，在此刻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想报仇的话就来找我。”
书房内，玖兰枢闭着眼睛靠坐在座椅上。突然，他猛的睁开双眼，房间内所有玻璃制品顷刻间粉碎，一个身影也立刻出现:“主人！”
喝了一整个的纯血，力量到底有些失控啊！玖兰枢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心平气和。
房间内一片寂静。许久，他缓缓开口:“星炼，去跟着零，今天晚上不要让他出去，让一条过来。”
“是，主人，那房间要不要先收拾一下？”
“不用，你先下去。”
“是。”
黑影默默的消失了。看来今天是不能给他喂食了。玖兰枢将身子倚在座椅上，微皱着眉，竭力克制住体内不断相克的两种力量，纯血的相容，果然是不易啊！

月上枝头，玖兰枢缓缓睁开眼，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身边熟悉的气息，手臂紧了紧，将对方收入怀中。似乎不满被打扰，对方皱紧了眉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眼里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无不显示纯血君王现在的心情很好：够了，只要你能放下戒心，在我怀中安然入睡，这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再也无法忍受这赤裸裸的视女干，“刷——”的睁开了双眼，清澈见底的紫眸似是一股清泉气人心脾。
“早啊，零，睡得还好吗？”玖兰枢满脸笑意的问道，华丽的视线赤裸裸的扫过零的整个身体，果然看到他陡然变红的脸。
意料中的没有回应，扯过掉在地上的衣服，起身却因牵动某私处而动作有所迟钝，瞪了一眼明显看热闹的某只纯血，诱人的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某只纯血笑得奸诈，用行动表明“不关我的事噢！”
回应他的是浴室“砰——”的关门声。
“零，门坏了可就彻底被看光了！”应声而来的而是浴室残风过境般的作响。
某只纯血无良的笑了。
餐桌前，玖兰枢优雅的晃动着杯子，品尝着香醇的红酒。在看到对方出现的那刻，微微扬头，示意他坐下。
零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装着诡异白色液体的杯子，紫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却依旧毫不犹豫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紧皱的眉头，玖兰枢突然有些想知道，对于他来说，牛奶和纯血，更厌恶哪一种呢？下次，试试两种混在一起？
不用他开口，对方已经自觉的拿起筷子，向自己面前的食物开动，粥，小菜，牛排，当看到一碗看不出原料的汤时，锥生零终于忍不住扔下筷子，恶狠狠的瞪向他：“玖兰枢，你给我适可而止！”
没有回应，玖兰枢注视着自己晃动的酒杯，缓缓开口：“还有一个多月，优姬就会回来。”
刚刚还怒火冲天的人闻声，一下子泄了气，低下头沉思了片刻，终于起身离开。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玖兰枢抿了口酒，眸色更深，优姬，要回来了，吗？

九
客厅内，玖兰枢端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书籍，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优姬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身为玖兰家的公主，玖兰优姬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幼稚的举动了，果然只有零才能让她放弃所有外在形象，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优姬吗？
合上书籍，他微笑的开口:“优姬回来了，不高兴吗？”
听到他的声音，女孩反射性的稍息立正站得笔直:“没，没有，枢...哥哥！”一片绯红的脸，到底还是个孩子，他轻笑，“优姬和零和好了吗？”
女孩闻声向泄气的气球，“没有，零，好像再也不想见到我呢。”沮丧的表情满是自责与愧疚。
是吗？他应该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吧！
“好了，优姬，别想那么多，刚回来，累了吧，早点休息！”摸了摸女孩的头，玖兰枢温柔的说道。
“嗯，哥哥你也早点休息。”对于他的温柔，优姬害羞的回道。
该什么时候告诉你呢，我亲爱的公主？我愿永远守护你最纯真的笑，只是，身为玖兰家的公主，终究是要学会成长，优姬，你会怎么办？

当玖兰枢再次出现在自己房间时，零毫不犹豫的开了枪。子弹预料中没有伤到对方一毫，自己心中的烦躁到加深不少:“玖兰学长怎么回来了，还有什么事需要让我这个棋子去做吗？”
对方迈着优雅的步伐向自己走来时，零突然想知道这个人卸下优雅淡然的伪装，会不会也有着急担心的表情，愤怒的表情倒是见过，不过担心着急的表情，就算有也是给优姬的吧！
看着对方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出击。血蔷薇在被甩出去的下一秒，他就被来人压在柔软的床上。来人一手将自己两手扣在头顶，一手抚上自己的脸，冰凉的触感一如往常，却灼得他反射性的挣扎:“玖兰枢，放开我！”
来人低头，故意压低声音，“零，想我了吗？”呼吸间吞吐的气息全都喷在他最脆弱的脖间。
想你，去死！
挣扎间，当蹭到某处时，对方明显舒服的呼吸声令他一顿，表情冷了很多，头脑也清醒了很多:“玖兰枢，你到底想怎样？”不再挣扎，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想怎样？玩上瘾了吗？还是仅仅想羞辱他。
脖子微凉，来人薄唇蹭了蹭他的脖子，零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已经伸出的獠牙缓缓划过，似乎比划着从哪里下口。突然间，冷汗齐流。不是没有印象，当年，被绯樱闲咬的那口，残留在皮肤上的记号，那股血液逆流的恐惧和生命流逝的脆弱，没有人想尝第二次。
“玖兰枢，你最好现在放了我，要不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冷冷的开口，语气中的杀意已经箭弩拔张。
“已经做到了...”低喃的话他没有听清，只是下一秒，玖兰枢的獠牙就已经刺下。
“唔，玖兰，枢...”失血的恐惧伴随过去的记忆，呼啸而来，父母的惨死，一缕的离开，自己被绯樱闲的噬咬，一切的黑暗铺面而来，伴随无力反抗的脆弱，他陷入了黑暗。
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他反射性的拔枪，却发现枪以不在身边。嘴里残余的味道显示，他再一次接受了对方的施舍。转过脸，不去看对方。
终于，所有的尊严，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部崩塌，而他一败涂地。
“零，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给你血，你给我上。”纯血也会用如此粗俗的词吗？上？血？他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要血呢？
“玖兰枢，你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既然所有的脆弱都被你看到，那么，不是我死，就是你死，不过看来，还是我死吧。
沉默了片刻，对方开了口:“自己死多没意思？零不是一向都能忍吗？那就继续忍下去，用我的血杀我的人，我给你这个机会。”
用你的血杀你的人，玖兰枢，你会这么好心？
到底还是接受了他的血，放弃一切尊严，任他侵犯，任他吸食自己的血液。锥生零，到底是彻底堕落了啊。

优姬这两天在躲着他，玖兰枢皱着眉，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对不起她的是自己，而自己终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零这两天也在躲着他，该死，玖兰枢忍不住爆粗口，你这家伙，又怎么了？不是已经告诉优姬一切了吗？躲着自己干嘛啊？要躲不应该躲着优姬吗？
玖兰枢还来不及找零算账，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缥木家的始祖妄图用蓝堂父亲的生命来补充自己的能力。蓝堂，那个经常惹事生非的家伙啊。
轻叹了口气，蓝堂家族，作为忠于自己的贵族，到底不能坐视不理的。
“星炼。”
“是，主人！”
“找到缥木家的始祖，汇报给我。”
“是，主人，需要我杀了他吗？”
“不，我亲自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吗，那么就给你找死的机会。
“缥木家的始祖吗？我玖兰枢护着的人也敢动吗？”纯血君王一如以往冷淡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杀意。
眼前这个长发男子讥讽的冷笑：“是吗，玖兰枢？那白鹭更是不是你也护着？夺了我心脏的她不也活得好好的，似乎有点不公平吧。”
皱了皱眉，白鹭更，蓝堂，的确难办。
长发男子撩了撩挡在眼前的头发，说道：“玖兰枢，你走吧，当做没看见，这不关你的事。”
“是吗？好像关我的事呢。”
淡漠中带着冷意的声音令缥木皱紧眉头：“玖兰枢，你找死！”扬手向对方攻击过去，却被他轻易躲过。失去心脏的纯血，力量流失了大半，难怪他会通过这种方法来补充能力。
轻易的制住对方，玖兰枢轻轻开口：“住手吧，缥木，你打不过我。”
长发男子激烈的挣扎，疯狂的笑道：“哈，玖兰枢，如果你是我，你就会不甘，你会做出比我更疯狂的事，所以除非死，我不会住手！呵呵！”
既然这样，那么——
低下头，伸出獠牙，猛的刺了下去，
“你——”长发男子瞪大了双眼。纯血杀人，最不屑的就是这种方法，因为纯血的骄傲，令他们不屑于吸食任何人的血，他们只会干脆利落的消灭敌人，而玖兰枢却选择了这种方法来杀他。
“玖兰…枢…”血液的快速流失令缥木最后的力气也消失了，死死挣扎的双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抬起头，玖兰枢擦干嘴角残余的鲜血，望着对方死不瞑目的惊讶表情，缓缓说道：“既然找死，那不妨多做点贡献吧。”
蓝堂一族赶到时，就看见他将手中的剑刺入对方的胸膛。化成粉末的对方在风中飘散，没有人知道在他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处理一下，蓝堂。”
“是。”一向嬉皮笑脸的人难得一脸严肃的答道。
“蓝堂谢君主救命之恩，以后蓝堂家族定誓死效忠君主大人！”一条人命换回一个家族的忠诚，他玖兰枢不做亏本的买卖。
“蓝堂家主请起，这是我应该做的。”优雅的邀对方起身，什么时候施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各位请回吧，我还有点事，就先行一步了。”婉拒了众人诚挚的恭送，玖兰枢转身离开。在远离了众人的视线后，倚上了旁边的一棵树，轻喘，努力平复自己因吸食过多纯血而躁动的心。

十四
转过头，轻轻一笑，目光带着温柔，似乎提到“她”，都令他高兴：“是的，一翁，还有不到六个月，我的子嗣便会出生，他将是我玖兰枢的第一个孩子！”微微顿了顿，无视周围哗然的各种目光，玖兰枢收敛了温柔，深褐色的眼眸紧紧盯住对方，故意释放出身为纯血君王的威严：“因此，还望一翁以及在座的各位看在我玖兰枢的面子上给予一些关照！”
纯血君王故意释放的压迫力，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齐声应道：“是，大人。”尽管不服或不甘，没有人能在此刻反抗，吸血鬼融入血液的臣服，便是上位者的骄傲。
纯血君王故意释放的压迫力，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齐声应道：“是，大人。”尽管不服或不甘，没有人能在此刻反抗，吸血鬼融入血液的臣服，便是上位者的骄傲。
微微环顾四周，除去臣服的人，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吗，零，不要怪我，如果终究藏不住你，那就干脆将你纳入我玖兰枢的羽翼之下，是风还是雨，先由我挡下。
如果全世界都不能认可我们的感情，那我就把它当作一个笑话，讲给全世界听。
宴会结束，告别了众人，玖兰枢独自向这已经走过无数遍的方向走去。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的人，或者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个时候。
“菖藤--依砂也？”望着从走廊的另一边走出来的人，玖兰枢带着疑问开口。
“玖兰枢！”对于他的出现，对方也同样吃惊。
场面突然有些诡异：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黑主学院的走廊里，两只本不该出现的纯血始祖相望而立，沉默不语，互相猜测着对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深褐色的眸色微微一沉，菖藤家沉睡千年的始祖，为什么刚刚苏醒就出现在黑主学院内？玖兰枢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他认识黑主灰阎，或者说在沉睡之前便认识他，那么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已经和黑主见过面了？他们之间或者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总之，他的苏醒对自己的计划绝对没有好处。
礼貌的微笑：“恭喜你，终于苏醒了，看来菖藤家族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蒸蒸日上，更加辉煌了。”
对方闻言，轻笑，暖意却不及眼底：“玖兰君主还是这样优雅客气。”微叹了口气，对方缓缓开口：“我沉睡了千年，这个世界早已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就连从前辉煌一时的纯血七大家族，如今也就剩下四个了，这次的苏醒，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不要再有杀戮，希望血族的世界能够太平。”

菖藤宇到底还是被送了过来。看着那个挂在对方肩上一动不动的人，玖兰枢皱了皱眉。
“放心，活的。”菖藤伊砂也清冷的声音中微微透着嘲讽，将肩上的人扔了过去。
接过飞向自己的人，玖兰枢听到对方说道:“别忘了你的承诺，玖兰枢！”
承诺吗？可不是给你的！优雅的微笑，他点了个头:“我从不食言。”扬了扬手上的猎物，“谢谢！礼物收下了！”
在对方复杂的眼光中转身，菖藤，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书房的暗室内，玖兰枢抬起头，血红色的眸中透出一丝失神。松开口，“人”从手中缓缓滑落在地。望了一眼地上的“人”，血眸中闪过厌烦，抽出手，缓缓刺入对方的心脏，握住那个拳头大小的器官，感受着尚未停止的跳动感。玖兰枢第一次那么认真的感触它:真是脆弱呢！明明被重重包裹，重重呵护，却反倒是致命的弱点。“人”，真是一个脆弱的动物。
跳动感渐渐弱了下来，“扑通......扑通......”玖兰枢突然感到一阵极致的烦躁，反射性的攥紧拳头，待回过神时，手中已是鲜血淋淋。地上的身体也渐渐化为烟雾，随风飘散，就连手上的血迹也在顷刻间干净如初。
所以，一个人，就这样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碰——”听到声响回过神，望着满地的玻璃碎片，玖兰枢告诉自己冷静，竭力克制自己力量外泄，然而一瞬间，内心却诡异的空虚失落:我，到底，在做什么？
抚过玉棺的边缘，玖兰枢望着玉棺中的“人”:养尸棺已经将对方的肉体修复完全，居然还皮相不错，只是，心跳脉相还是很微弱，到底还要多久？
将针管注入棺内那个苍白得肉眼能看得见的血管内，玖兰枢压制住对方突然爆发的力量，待时间过去，对方依旧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微叹了口气，玖兰枢移步到墙边，将刚刚抽出的三袋纯血丢入冰箱，扫过已经填满的冰箱，眉头轻皱。
白鹭更的动作已经明显到无法直视的地步，私自贩卖军火，这个血族唯一的禁忌她也敢挑战，他们是彻底为敌了，那么，对零和孩子的存在知根知底的她，到底有多大的威胁他不敢保证，也不能轻敌。那么，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十九
在菖藤宇消失了一个星期后，玖兰枢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仿佛在情理之中的人——菖藤兰。
菖藤兰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个字:妖孽！黑死长发齐肩，却散漫的扎了个马尾，明明是夜间活动的动物，却穿着一身白衣。娇小精致的五官让人有种性别混乱的错觉，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透露的锋芒却显示:他不好对付。
“打扰了，枢大人，这么晚来找您，是有一事希望枢大人帮忙。”来人一脸温和的笑道。
“是吗？不知所为何事？”玖兰枢微笑。菖藤兰体弱多病却能牢牢掌握一个家族，绝不是眼前这个温和的形象”
“家弟已经不见一个多星期，虽然顽皮却也不是如此不知分寸的人，据说有人见过他曾和伊莎也前辈一起找过您，冒昧问一句，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吗，那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呵，菖藤家主说笑了，既然菖藤家的祖先也见过他，不知问过他没有，毕竟，我和二公子不熟！”
来人被如此直白的拒绝，面不改色：“依砂也前辈那里自然是问过了，只是他说，家弟似乎与枢大人相谈盛欢，前辈便先走一步，不知枢大人可知家弟与您告别后所去何方？”
能掌握一个家族，亲弟弟眼睁睁的从眼皮底下被当作交换带走，他却没有一丝动作，说毫不知情，真是小看他了。借敌人之手除去亲弟弟，被追问得紧了，找个替死鬼吗？只是他玖兰枢不喜欢做替死鬼呢。
“令弟的确是由菖藤始祖引荐给我的，我们聊了几句，只是令弟谦虚好学，向我讨教一些努力争取上位的方法，所以才逗留久了些，想来也是为了给身为哥哥的你分担一些事务吧。”
此话一出，果然看见对方的脸色冷了许多。呵，亲情吗，在吸血鬼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这两个字，背德，乱枢伦零，肮脏，一切的贬义词都可以用来形容血族这一群体。
“呵呵，是吗？家弟能如此懂事，我真是欣慰啊，不过说到底，家弟到底身在何方，不是枢大人能否指明方向？”宠辱不禁，沉得住气，倒是比你那个弟弟强多了。”
“死了。”
如此直白的答案反倒令对方瞪大了双眼：“什么?_?”
他玖兰枢的心思没那么好猜呢，“令弟在回去图中遭到纯血的攻击，死了，至于是哪个纯血，我不便多说，菖藤家主还是自己去查吧。”
深褐色的眸子扫过对方不可置信的脸，又扫向远方。比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淡定，他玖兰枢还不会输给一个后辈。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菖藤兰愣了一会儿，随后调整情绪问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让玖兰大人为难了”，顿了顿，他抬眼望过来，“不过，如果我真查出了什么，还妄枢大人秉公处理。”
“这是自然。”玖兰枢形式化的微笑。你会吗，菖藤兰？为了一个早就想除掉的弟弟，你会得罪我吗？即使我给你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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