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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紧了外套走在马路上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这个点本来就人少，出租车就算有也全部显示拒载。
我今天刚将高龄的父亲送到了养老院，本以为生活会变的省事不少，但是没想到第一晚居然就不安稳，有时候巴不得他死了算了...
我这么想不是我心狠，只不过我父亲老来得子，我今年才二十七岁，但是他却已经七十一了，如果他健全那么我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可偏偏他是一个白痴（老年痴呆），无论谁都清楚老年痴呆的老人就和废物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当我打算点起一根烟消磨一下等车的时间时，一辆出租车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打火机升起的火苗被熄灭。
司机摇下了车窗探出头来问我去什么地方，我将地址告诉了他之后，他想了想然后说“这雨晚上肯定会下大，这个时间点路况又不好，你打不到车了的，要不我载你一程吧。”

他的话语当然是我巴不得的，我递给他我手中的烟作为答谢之后就上了车...
车内气温还算适宜不需要穿外套，我就将湿掉的外套放在了一旁，我正准备打电话询问养老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是司机突然又找话题和我聊。
“你这么晚去养老院有什么事情，不会是家里的老人出事了吧。”他这人说话如果换成别人早就发火了，但偏偏我的想法和他一样。
“嗯，老人出了一些事情...”我随便附和了他一句，就不想再搭理他，空气中就又恢复到了只剩下落雨声和发动机的声音。
我注意到他总是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面看我，但每当我和他四目碰撞的时候，他就快速躲闪开了不知什么情况...
“你说这人老了，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吗？”我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似乎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话不能这么说...”意外的是一直想和我说话的他，居然只回答了这么简短的一句话，然后就再也没说半句了。
我也就没惜得去追问他，看着雨水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痕迹，模糊了道路两旁不断后退的光影。
车子终于在崇阳养老院停了下来，我付了钱就准备下车，但是司机却突然喊住了我，我停下了脚步以为他找错了钱...
“我知道你今晚干了什么...”

这就是他对我说的话，听到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今晚我具体做了一些什么事情我自己都大致记不清了，再问起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却摇上了车窗迅速驶离了，那速度像是在逃亡...
我没有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半夜遇上的人总会有些神神叨叨的，同门口的保安打了一个面照之后，我就走进了养老院。
因为白天来过一趟，所以还比较熟悉，刚到楼梯口我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叫嚷，进到屋内之后，才看见三四个护工阿姨围着一个老人，老人在那抱着一个黑色袋子发疯，其余人不知所措。
我刚进去，老人就推开了所有人冲过来抱住了我“爸爸，他们都欺负我，想要拿走了我的东西。”他明明是我爹，但是现在却叫着我。
“好好好，谁欺负你了，我看看。”说完之后我就将父亲安顿在了门口的椅子上坐好，护工阿姨告诉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让老人家睡觉的时候，他偏偏要抱着那个黑袋子睡，那黑袋子里耶不知道装着啥，反正是一个罐装东西，这怎么睡觉嘛...

就因为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那个黑袋子里装着什么，但从白天我准备将他送到养老院的时候，他就一直抱着这个东西，我无论怎么劝他也不听。
我试图再去说说，让他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睡觉，这件事情就算解决了，但是他怎么都不听，没办法，软的不行，我只能来硬的，我抓住他手中的东西就使劲拽，他也抱的死死的，还一边哭一边反抗...
虽然我在别人面前一直表现出孝顺的模样，但是实在装不下去了，我用尽力气一拽，他手中的东西脱了手直接摔在了地上...
明显听到了容器碎裂的声音，但是那个袋子却还是鼓着的，我在我爹之前打开了那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一颗头颅...
脑袋上没有头发无法确认男女，但是那确实就是一颗头颅，不妙的是居然还让所有在场的护工都看到了，她们吓得发出了撕破耳膜的尖叫...
此事招来了院长，最后当然也来了一批警察，他们看到这种情况有些见怪不怪，但是我们可吓得不轻，领头的警察询问事情发生的原委，护工时哆哆嗦嗦说完了一切。
“你好，我是负责此事的警察黄伟，你就是周德彪老人的孙...儿子对吧。”他向我介绍了自己之后，拿着养老院给他的资料，看看纸又看看我...

“嗯，我是他儿子周帆”他清楚我的年龄和工作，因为这些在我爹入住养老院的时候都将一五一十地告诉养老院，他手中的那张纸上都有。
“黄警官，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你说我一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让我爹抱着一个骨灰盒里面还装着一个脑袋是不是？”本来是一件小事现在居然惊动了警察，我有些紧张，因为现在这个情况无论怎么看只有我知道这个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还没问你话呢，你那么着急撇清关系干什么，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我知道，还是你这个患有老年痴呆的爹知道？”他的问话让我有些搪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真不知道…这个脑袋是谁的我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变得有些麻烦，警方似乎认定只有我口中能够得到线索...
而我那个爹，他一直抱着骨灰盒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那个骨灰盒是之前装着我妈骨灰的，他到现在还拿着那些碎片不肯撒手，全然不知道头颅的事情。

在询问之中，我听到法医对黄伟说了几句话，是关于死者的——死者虽然头发全部掉光，但是初步确认是女性，而且死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鼻腔和嘴巴里都有些许杂质，还需要到警局做一番检测之后才能确认。
因为现在时间太晚，而且警方问了我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所以就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做了一份笔录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我用孩童一般地语气去询问我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他给出的回答也毫无价值可言，他只说要抱着李萍（我母亲的名字）才能睡觉，其他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警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既然死者的头在这，那么她的身体去哪了，这些就让他们去查吧，反正只要不扯上我，就不需要去想这些事情。
突然一声钟声回荡在了整个天际，响了足足三声，这是我们崇阳市的标志，政府大楼上的钟每到零点或者十二点就会响起...平时钟响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今天晚上却不同，我感到了心头一怔...
黄伟在离开的时候，又特地找我说了一番话...
“这个案子我一定会好好查的，我们可能随时请你到警局喝茶，别以为你撒谎，我就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我愣在原地，晚上事情有些突然，而且为什么两个人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知道你今晚干了什么...

当时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简单点来说就是睡懵了，因为昨天太累导致的，我揉了揉视线模糊的双眼，看清楚了那张死板的工作照——出租车司机。
但是我不知道到底应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因为这两个不同的回答，会导致不同的后果，或许我刚才认出照片中人的表情被黄伟捕捉到了。
他将照片凑到了我的鼻尖处“说实话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撒谎对你没有好处。”无奈之下我只好点了点头。
“认识就好。”他收回了照片，然后在我身边坐下，“那我问你昨天晚上你从养老院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我四周搜视了一下，三名警员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只要我一有小动作他们就会立刻将我制服一般，而我现在才发现还有几名警员已经开始对我家进行搜查了。
我最终目光还是回到了黄伟的身上”我昨天晚上从养老院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什么都没有做，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啊。”
“这个不用你提醒，我们自然会去查，不过据我了解，你本来就是和父亲两个人住，而现在你父亲被送去了养老院，因为昨晚的事情被警方监视着，谁能证明你昨天晚上从养老院出来之后，就没有去别的地方。”黄伟似乎就死命将嫌疑扣在了我的头上，现在情况明显对我不利。

昨天晚上我是一个人回的家，没有人为我证明，他刚才话里刻意提到我和父亲两个人住，就是希望我能够知道这一点，而且就算我说回来时候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可以证明，他也可以说我在那之后又出去了一趟，总之现在无论怎么说，他都有不相信我的理由。
所以...
“黄警官，我真的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从一开门就突然架住了我，然后一直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我今天还要去养老院看看我父亲的情况，晚上还要上夜班呢，法律没有给予警方破坏百姓正常生活的权力吧？”
说完这段话我咽了一下口水，我现在尽量要让自己表现地没有那么害怕，只要一表现出害怕就会被对方占据了上风，而我也会莫名其妙的被冠以什么样的罪名。
而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我给你看的这个人，他叫吴卫华，今年三十七岁是一家出租车公司的职员，今天早上有人发现他死了，尸体被悬挂在桥上，经过法医检查，死亡时间大概就是昨天晚上三点到五点左右。”

我问他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黄伟的语气较之前舒缓了不少“对，你和他似乎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坐了他的车而已，但是你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位乘客...”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生前的最后一位乘客，但是奇怪的是，按照时间来计算我下车的时间，和他死亡的时间相差数个小时，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居然半夜还不回家的话，按照常理他肯定是想要多拉一些客人赚钱，而我却是他的最后一名乘客，那么这些时间里面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否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黄伟听，可能他早就已经想过这些问题了，毕竟他是警察所作所想方面考虑的都比较周到。
“除了对你的嫌疑以外，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昨天晚上你坐死者的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摇了摇头，昨晚我和死者的对话都很平淡无奇，而且我也没有太在意他完全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举动，更何况我对他不熟悉，怎么样才算异常。
想了想我最后只好把那件事情告诉警方了“一路上反正我们就和普通的乘客还有司机之间的聊天一般，他和我唠了唠家常，只不过我下车的时候他对我说的一句话着实有些奇怪。”
“什么话？”我看旁边做笔录的警员停下了笔，和黄伟一样都在等待着我说出那句话。
“他说他知道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我加重了语气和黄伟四目相对，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到底是在思索这句话，还是完全不相信我。

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看过这种犯罪片的人应该都知道，凶手杀完人之后，为了警方难以最后查到他，肯定会选择将尸体很好的掩藏起来，抛尸地点选择就显得极其重要，但是这个凶手完全没有这么做。
只不过那辆出租车为什么到现在警方都没有查到。
我没有给黄伟提供有用的线索，为了不浪费时间黄伟就留下了一名警员守在我的门口，我的所有行动都要向他报告。
他这种对嫌疑人的监禁虽然让我有些不适，但是他临走前对我说的话令我有些恐惧...
“别到最后让我查出来凶手就是，那就不是监禁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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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一天的时间我就这样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本来一直在外面的警察后来也直接到了我客厅的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正是今天早上出租车司机离奇死亡的事故现场。
比起照片来讲，果然在电视上这种看到的感觉更令人感到可怕，那具尸体随着风微微地晃动，像是一个钟摆。
十二点，那三声钟响又响彻整个天际，本来我打算出去吃顿饭，但却被单陵（看守我的警员）拦了下来“中午叫点外卖就好，晚上再出去吃吧。”我真想放倒他然后跑出去，虽然对方身材并不算魁梧，但是从年龄上看来我应该也弄不过三十二岁的警察，更何况如果袭了警，我就完全说不清了...
就连后来的拿外卖，他都不让我靠近主门一步，这一点令我有些火大，我实在搞不明白这和直接将我带到警局然后关起来有什么区别，还要让一个人像看东西一样看着我，生怕我丢了...
吃完饭之后，整个下午我都无所事事所以就选择了睡觉，一直到了傍晚左右，我实在忍不住出门，今天不仅要去看望父亲，晚上还有酒吧的工作要做，但是出门总有一个人跟着总觉得不习惯。
到了养老院之后，父亲的状况比起昨天好多了，只不过护工说他今天也依旧没有将新买的骨灰盒放下过，而且吃饭时候总会自己吃一口，然后将饭菜放进骨灰盒里，嘴上不断地喊着我母亲的名字，就像是在喂一个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