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染叹口气,内心默默地无语问苍天,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深雪,你不冷吗?”穿着睡衣光着脚外面还是雪地……
……深雪默默地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星染与深雪走在盖满积雪的小径上,很静的夜,雪花的碎裂声清晰可闻,清冽的气息在微寒的空气中无声地弥漫开来。越向中心,樱花越来越密,房舍渐渐稀疏直至完全消失。但,这个小镇仿佛远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大,甚至远远大于它白天所呈现出的模样,脚下的路绵延曲折,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她们就这样并肩走着,很安静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们还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直至阳光一点点洒下来,照亮每个人的发丝和脸庞,星染终于出声:“深雪,我们迷路了。”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星染又挽起深雪的手走了一圈,层叠的花雪拂过她们的发端,暗香浮动,不久便回到了原点。星染无声地笑笑,慢慢地倚靠着一棵树停了下来,她明白不能再走了:“深雪,这样下去真的会疯掉。”面前是铺天盖地的白色,天,地,花,雪,一点尘埃都不染,看久了就会感到晕眩。
真是唯美又温柔的陷阱啊,但,它仍然会置人于死地。
深雪倒很是镇定,她已经席地而坐:“要不要让露露向上看看?”
星染摇摇头,把刚探出头的露露塞回领口,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掂一掂,向上扔去——
只在一瞬间,仿佛穿越了什么透明的屏障,半空中的石子忽然变得粉碎成屑,却又在下一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合在一起凝成花形,轻盈的落在树上,成为一朵灰白的樱花。
这只是石子,如果是人,又会如何?
深雪瞳孔微缩,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许久以前的幻影:漫天的白雪,破碎的古城,血流遍地的杀戮和铺满地面的落樱。是一座城市的毁灭吗?但为什么她觉得,那些变成樱花的人,才是幸福的?
“想到什么了?”她的思绪被星染的话拉回,“是樱水城吗?”
“樱水城?”深雪愣了一下,“根据《暗黑帝国编年史》记载,那是个千年前在一夕间消失的城市,是被人毁灭的,但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
“真的是人祸,而不是天灾?”星染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在这里,所有的魔法都不能使用,就像是全部封印失灵,那股压制着一切的力量让她都在心底产生了畏惧之情。而如果如深雪所说,它来自一个人——那将会是怎样的可怕。
她看向深雪的目光就不自觉的带了惊疑,深雪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
她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星染叹了口气,没办法了,虽然她本不想这样做:“莉莉娅老师,怎么办?”
莉莉娅冷静的声音从心底响起,一如往昔,却莫名的不对劲:“你们不应该来这里,你们打扰到她了。
“这是镇子的中心,是力量的源泉,原本是设了视觉屏障和魔法结界的,即使是高级法师都不能进入。深雪是现任的冰系法师,她不知道进来也就算了。星染,你居然也能进来,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你和熙灵有缘分,比如你认识的那个凌溪;而第二种,你应该知道。”
黑发的少女低垂着头,却神情淡淡,不见悲喜:“是的,我知道,老师。第二种可能,便是我体内的的光明魔法已经足够低,低到她将我判断成了普通人。又或者,我现在本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明白就好。‘那件事’,我已经告诉了你,你还坚持这个决定吗?这个迷宫是针对她的,不是你。”如果你一个人走,完全可以出去。这是莉莉娅没有说出的话,她知道星染能听懂。
星染神情坚定:“老师,我求你救救深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