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少芳和阿城初识的那一个年岁,恰正冬时,薄雪飞扬,尽天满世。她仍是许家的千金小姐,他也未变是那个上下余存卑贱骨子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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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本姓庚字,单有一字城。他入许府为奴时,少少二八的少芳正悲戚须离开乳母,去学堂听些枯萎的书课。
那一日,管家领着阿城往东园子里,仆人住的居所去,恰巧遇上少芳跟着乳母往学堂走,少芳跟着乳母,擦边儿地一撇,惊鸿一闪的面容,管家身后那个少年,头儿半垂,身形单薄,垂低在袖口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如此女气,却实是瞧得少芳是心口一滞。
此后一别,扰的少芳一心乱嚷嚷地不停。
少芳常常偷去瞧这少年姿容,她只消阿城眉眼温顺,唇齿白净,讨得她满心喜欢,后来竟撒了胆子去缠着父亲许久,只为了让阿城陪着同去学堂,以好日日欣赏阿城姿色。
此事起始,许父自然是不允的,可任少芳那又倔犟,又抛了要命的吃食也想你承认的性子,许父不应便也是没法子,后来自是应许了,不过也此后刮目看了看阿城。
那个垂眉轻抿唇,本性也温良的阿城,却当的如此罂粟汁。
少少年纪,如是鸦毒,放弃不得。
以后还能得了?
少芳与阿城。
其实依少芳的性子,便是哭嚷着也不愿意去学堂,诚然说,若非阿城启齿,她就连学堂也不肯待。可也是若她拒绝了,阿城的双眉总会弯起曲曲的迤逦,轻声劝她,“学识是自己的,耍不得性子”,低低哑哑的嗓音勾的她耳根发热,而他眉眼眉梢的失落又惹得她无妄心疼。
又舍不得,又不喜欢。
少芳后来费力给阿城讨得伴读,让他也去学堂陪她时,阿城眉眼舒展的开,眸子里充斥的欣喜少芳很少见到,惹她又去乱想,会不会是父亲欺的阿城逼她去学堂呢?
好多次了,她险些忍不住地去质问父亲一番,是否有其事。不过说到底,少芳也不是傻童,此于父亲本就是耐下性子来,容忍的一次,若是强逼于他,更会伤的阿城,少芳也自有分寸在心间。
此事草草了之,又过几年,少芳便日日和阿城腻与一起,少能分开。
直到三年末,四年初之后。
一场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