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恕

（来宫时，携书卷少。不日书荒，心更慌。闻有天禄，藏书甚多，心喜。少时，于江陵书阁一览，佛书多。然不慕禅宗，只觉征心、破妄、显见，择一展读，总觉虚妄过甚，不大明白。若这样便能悟，看破红尘世俗，未免太简单。）
（择一绿裙，出。行大半，天有雾色，将雨。我恐湿了裙，莲步三两，至天禄。观藏书多甚，春山曳曳，眼波溜，直奔书架前。）

【犹是人间春日，策马御上林，召云浮与沈桃作陪，直到垂暮时分方才回宫。新浴未膳，甫换过一件玄衣常服，却想起前日在天禄阁见的一本古书，恰来兴致，不叫内侍代劳，反而提灯拥扈，亲向天禄去。】
【宫人列次相迎，道一句免礼，已提步向内去了。龙纹高靴踏至高架后，正欲取书，却见角落中一女，眉一挑，道。】
：是何人？

来啊吞我啊

吞啊

度受

又不吞了

没骨气

（缓步狭道，素蔻一一点过齐于娇额的一栏，目光突定，瞧见一书，名《琴操》，父尝言此为蔡邕所著，天下乐者求之，而民间失传，不想藏于此。天禄琳琅，不假。）
（特挑了极偏僻处，于角落贪读。父为司乐，我虽不精，而稍悉乐理，得此，算幸甚。）
（倚架，正入迷，倏而闻男声，听得与寻常不同，书惊落于地。微蹙眉，略有惊慌意。慌忙蹲拾书本，雪腮有绯色。只恐是高贵，偷瞧一眼高架上人，只见玄色常服。黛尖略略蹙起，思不得人身份，只道。）
：郑平玉。
（觉突兀，填一句。）
：我是新入宫的长使，住在蕙草。

：郑平玉。
【尾音一挑，略带沉吟，宫中女眷不多，更是各有秋色，这位郑氏初入宫时多有耳闻，只是几日繁忙，便未召见，不想今日巧遇。】
【探手取了书，将她上下一打量，道。】
：在看什么书？

想吞死我吗

【未将书封示她，反而开口道。】
：“人之有道，如鱼之有水。”
【向前一步，背断窗光，她整个人都被罩进阴影底，一俯身，臂撑高架，将她虚虚的环在怀中。】
：偶得一美，亦如鱼之有水。

一言不合就开车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闻言，眼波含笑，眸弯并笑涡，细眉微抬，一贯的娇俏。）
：可是《孟子》？人之有道，饱食、暖衣、逸居而——
（言未讫，一怔，清眸蕴愠色。微抬下颌，抬眸直视人双眼，双颐有赧色，颌骨线条在明暗交界里。嗔一声，后退一步，不慎以肘撞其臂。惊赧未艾，继上一句。）
：而无教，则近于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