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啪嗒”一声扣上盒子,攥在手心里再没看第二眼地往前走去:再拐过一条街就是御台场小学,今天他们约好一起踢球,跟在身后的少年还背着装在网兜里的足球。他冲上几步跟上少女的步伐,足球随着他前倾的奔跑动作而来回轻捶在他的背脊上,他抓紧袋子的一端,在再次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而再次得到没什么的回答后他也短暂地陷入了这场由武之内空发起的沉默中,他仔细地梳理着任何可能使阿空陷入沉默的诱因,却始终找不出答案,终于在最后一条街的红绿灯前停下后,完全没有头绪的八神太一内心升起一丝烦躁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耐烦。
「什么嘛,有事就直说啊,这种反应一点也不像你诶。」些微的烦躁和不耐烦混在一词一句中从嘴里一道跑了出来。从阿空打开礼物盒后,整个剧情走向就完全偏离了他的想象,想象中阿空虽然不至于欢天喜地地收下礼物,却肯定也不会沉默以对。他皱起了眉,打从心底有些讨厌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感。
而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似的,之前即使回答也是低着头的武之内空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抬起头来:「喔?」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少年,「在太一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抛出了一个不难,却又不好随意回答的问题。
在太一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柔的,有爱心和责任心的,很会踢球的,所有流于表面的用来表示「武之内空」这个人的词语出现在他脑海里,那是与阿空相处的日子里自然而然形成的印象。她就像是从来都不会表露出什么负面情绪的一个人,不,是有过的,是她的爱心徽章第一次发光的时候,她一心认定自己是在没有爱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徽章不能发光。她还说,大家根本不知道真实的她是怎么样的,她才不想管别人的事。
可是默默保护大家的也是她,安慰阿岳的也是她,最后爱心徽章发光的,也是她。
哪个是阿空真实的样子他已经糊涂了,又或许都是真正的她。
武之内空瞧着他有些呆愣的神色,刚刚还坚持着的某种情绪有些松动,而在感知到掌心的礼物盒后,有些动摇的情绪再一次占据主导地位:「你是不是觉得,我戴帽子不好看?」
「欸?」
八神太一不明白话题怎么会跳转到这里,只是下意识地蹦出了个语气词。
「不然你为什么会送我这个呢?」
掌心的礼物盒被递到他面前,他愣愣地迎上少女的质问,脑海里飞快转过“我为什么要送阿空这个呢”的念头。是觉得很适合她?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觉得送这个就好才会掏钱买下?硬要说的话他更倾向于后者,然而阿空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再见。」
她毫无预警地转过身去,离御台场小学越来越远的方向走去。八神太一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站在原地看着她大跨步地走远,右手还紧紧捏着刚刚他送出的礼物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