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永远是这样,永远是华斯珂夫的罪过。什么事都怪在华斯珂夫头上。
“怎么不说话啦,华斯珂夫?你在想些什么?”
“我想,应当抓住他们,三号同志,趁着没走远。”
“想得对。你带上5个人快去追,趁着脚印还在。基梁诺娃在吗?”
“在这儿呢,三号……”
“让她接电话。”
基梁诺娃说得很简短,只讲了两次“明白了”,还“是”了五六次。她放下电话筒,摇了话终铃:
“命令我分五个人给您。”
“把那个发现德寇的给我。”
“奥夏宁娜正好当小分队的队长。”
“哦,好吧。快把人集合起来。”
“早已集合好了,准尉同志。”
这个队伍可真没法说。这一个长发垂落腰际,跟马鬃似的,另一个头上还残留着卷发的纸卷。这群武士!你就得跟这伙人—块去搜索森林,去擒拿手执冲锋枪的德国鬼子!再说,她们手里有的只是—种用1891型子弹,30年代本国造的家伙……
“稍息!”
“冉妮娅、嘉丽娅、李莎……”
准尉皱皱肩头:
慢着,奥夏宁娜!这是去抓德寇-----可不是去摸鱼!那么至少也得会放枪吧。……”
“她们会。”
华斯珂夫本想挥手通过,可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们大概有人会讲德语吧?”
“我会。”
从队列中发出这么一个尖声尖气的嗓音。菲道特·叶甫格拉费奇终于按撩不住,勃然大怒:
“什么叫——我? 什么我呀我的? 应当报告!”
“战士古尔维奇。”
“这就对啦!德语——举起手来,怎么说的?”
“亨德霍赫。”
“对啦,”
准尉总算是挥挥手,通过了,“那么,古尔维奇……你算上一个。”
五人小分队组成了。一个个严肃认真得像孩子似的,可暂时还看不出有人感到害怕。
“要做好走上两天两夜的准备。带上干粮、子弹……每人五夹。加足了油……嗯,就是说:吃饱喝足。把靴子穿得像个人样,把身子搞得整整齐齐的,准备好。40分钟之内整装完毕。解散!……基梁诺娃和奥夏宁娜,跟我来。”
趁着战士们在吃早饭和整理行装,准尉带着两个军士到他屋里去开会。幸好女房东已经溜走了,可是床没铺好,一对枕头并排搁着,可真有意思……菲道特·叶甫格拉费奇请军士们喝粥,一边仔细瞧着一张早已磨损的旧地图,比例尽是3俄里为1英寸。
“这么说,是在这条路上碰到的?”
“就是这儿,”
奥夏宁娜用小手指轻轻地在地图上划了一下,
“正打我身旁走过,朝着公路走去。”
“朝着公路?……可你大清早四点钟在树林子里干什么?”
奥夏宁娜沉默不语。
基梁诺娃眼皮也不抬,说:
“不过是起夜呗。”
“起夜?……”,华斯珂夫生气极了,显然是撒谎!
“我亲手替你们挖了厕所。满啦?”
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哎,准尉同志,有些问题,妇女是可以不答复的,”又是基梁诺娃在说。
“现在没有什么妇女不妇女的!”
军运指挥员嚷嚷起来,甚至还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子,
“就是没有!现在只有战士,还有指挥员,懂吗?现在是战争,只要战争一天不结束,咱们就都是中性......”
“哦---哦,可是您的床铺到现在还没整理好呢,中性的准尉同志……”
哎唷,这个基梁诺娃可真厉害!一句话,臭娘们儿!
“你刚才是说,他们朝着公路去了?”
“是朝那个方向……”
“他们上公路见鬼去:公路两旁的森林早在苏芬战争时就砍掉了,他们到那儿去只能挨一顿狠揍。不过,基层指挥员同志们,他们并不真想到公路去……喂,你们吃吧,吃吧。”
“当时又是树,又是大雾,”奥夏宁娜说,“只是隐隐约约的……”
“假如是隐隐约约的,那就该划个十字避避邪,”军运指挥员咕噜了一句,“你说,他们手里提着小包?”
“是的。看上去很重,用右手提着。包装非常严密。”
准尉卷好一支烟抽了起来,在屋里踱来踱去。突然间,他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简直让人不好意思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