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沾着血迹的澄黄色的弹片跌落在腰形盘里发出的一声脆响,像破解魔咒的号角一样把沉浸在改命中的修普诺斯惊醒。他不由得苦笑的看着还平躺在手术台上,但是眉宇里有了天壤之别的塔纳都斯,自己又不自觉了,就像上回不自觉地告诉了那笨蛋自己的名字一样。他摇摇头,把还躺在台子上的某笨蛋在夜里傻傻的对自己说着想对另一个自己说的话的时候的样子甩出脑海,出了手术室的门把所有的善后事情弄好,包括把锁在书柜里的正牌主刀医生放出来、修改记忆、把堵在门口的警察们打发走……
塔纳都斯没有按照漂亮的护士小姐的要求早一些睡觉,一方面是因为伤口太疼了,另一方面是源于想再见到修普诺斯的强烈欲望。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正当塔纳都斯对再见到梦中情人的幻想绝望的时候,床边飘出一声清幽的叹息。
“是你!啊……”塔纳都斯惊喜的向那纤细的身影抱过去,接着用比扑过去的速度更快的倒回病床。胸前的伤被他的大动作牵动到了,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直流。
“笨蛋……”修普诺斯用手拂过伤口,伤口立刻止痛了。塔纳都斯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嘴角带起童稚又邪恶的笑,说:“你心疼我了?等一下……你……项带……你”他惊异的看着系在他脖子上天蓝色的丝绸项带和缀在上面的六芒星挂饰,连话都说不全了。
“天啊……”修普诺斯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把项带取下来就去见塔纳都斯了。他脖子上的项带和挂饰都是订做的,根本没有办法瞒过塔纳都斯。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塔纳都斯充满着杂乱情绪的的银眸说:“是的。”
塔纳都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恋上的“人”,心中既有明白所爱之人身份的欣喜,又有被耍弄的气愤,更有所有私情话都被知道的羞恼……各种感情冗杂在一起,在一瞬之间就将理智不知道冲到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去了。他强硬的搂住修普诺斯,撬开他的唇齿,用舌掠夺着所爱之人口中的津液,心里疯狂的感情化成唇齿之间的交缠。在那一瞬间,他就像那一位把仙女的羽衣藏起的农夫一样疯狂……不,他想毁掉那一件羽衣,让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啪!”塔纳都斯被猛地推开,修普诺斯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掌印。这一巴掌把塔纳都斯的理智打回原位,又让他重新落入绝望中。塔纳都斯呆呆的看着修普诺斯化成水雾消失在空中,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跌落在地上的六芒星挂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就像一声冰冷的嘲讽。
洁白的玉药杵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药臼里捣着洁白晶莹的珠子,原本很快就能捣碎成粉末状的珠子,过了两个小时还是粗糙的沙砾状足以显出捣药人心不在焉。“唉……”修普诺斯摇了摇头,放下药杵,把药臼里的已经尽失药效的粉末清理干净。他有一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个无耻的抢走了自己保留了好几千年的初吻的混蛋色狼。
修普诺斯的手习惯性的在脖子上摩挲着,却没有触到记忆中的光滑的丝绸和冰凉的金属,他在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一条项带在自己离开那一个混蛋的时候故意扔掉了。
可是,自己的心好像也不小心落在某个晚上经常忘了刷牙的懒鬼、把自家的猫当成情人代替品的傻瓜那里……修普诺斯无奈的用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上,着算不算自咎自取呢?塔眼前不自觉得出现了那银毛混蛋总是喜欢把自己当成抱枕那样抱进被窝里与他一起睡觉的情境,自己当时没有在他那一张能骗骗小女孩欢心的脸上画个三条的后果是——没有他在旁的时候会睡不好。
“我是不是真的把心留在他那里了呢?”修普诺斯的脸上少有的泛起了桃红,要是有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了都会涌起我见尤怜的情思。
“哥!你在想什么?”一位堪称的上是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少女,用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把陷进回忆里的修普诺斯拖出来。
“潘多拉,你来做什么?”修普诺斯无奈的抬起头看着穿着一身特别能勾起他人邪念的黑色纱裙的小侄女。
“哥,人家要结婚啦~~~!还不陪人家去买个戒指。”潘多拉抱着修普诺斯的胳膊开始大晃特晃,用能甜腻死一街的人的声音对名义上的大师兄、辈分上的叔叔撒娇。谁叫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过世,师傅又是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主,她自然是和照顾她张大的修普诺斯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