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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露中】弧光【完结/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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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新东西,如同喜欢您。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8-14 00:57回复
    他看见王耀在那条路的尽头微笑的看着他,朝他张开怀抱。他飞跑过去抱起王耀。他们欢呼,大笑,接吻,拥抱。他们一起融入道路尽头永恒的光芒里。
    永不老去,永不回头。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8-14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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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艰难的敲了三下隔壁的房间的虚掩着的门,喊了两声无人应答的”你好“,就壮着胆子的推开了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那条红色的金鱼因为晃动而不安的游动着,王耀将它放在空荡荡的床头柜上。目光开始四处打量这个房间。
      这时候,他听见身后的门突然“彭”的被人关住了。于是快速的回头望去,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男孩儿贴在墙上微笑着看着他。双手在胸前正做了一个“推”的动作。 “嗨,你好,伊万。我刚才敲门了。”王耀有些窘迫的看着他说。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友善而礼貌。 “你好,从你上楼我就注意到你啦。你一定是我以前的朋友,只有我的朋友才会在进我的房间时敲门。”伊万·布拉金斯基笑的十分阳光,然后他认真的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的暗号呢?难道你也忘记了吗?” 这两个问句突兀又神经质,让王耀有些措手不及,难道没有人告诉他今天他的新看护就到岗了吗?但是王耀立刻装作轻松快活的样子说:“好吧,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们的暗号,你愿意再告诉我一次吗?” 伊万·布拉金斯基眨了眨眼睛,然后说:“我们的暗号是,石楠花的味道像精子。”然后他又说:“你应该重新进来一次,你现在是……是……”他一下窘迫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耀。 “是非法入侵,对吗?好吧,我重新进来一次,向屋子的主人问好。”王耀说完,绕开伊万拉开门,又把门好好的拉上。敲了三下门,然后大声说:“是我!伊万!石楠花的味道像……镜子”他突然意识到空档的走廊里有他的回声,于是突然小声了起来。
      “是像精子!”伊万拉来门,快活的笑着。并把王耀拉进房间里说,“你真是个好朋友!”他开心的握住王耀的肩膀摇晃。然后,歉意的说:“对不起,也许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可是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有病,我记不得了。但你一定是我的朋友,因为从来没有人说出暗号并敲门进入我的房间……” 王耀想起来刚才在办公室里菲利克斯医生告诉他的一些事,于是他接受了男孩儿古怪的言论。
      这时候王耀才开始打量这个叫伊万·布拉金斯基的大男孩的脸,他有东欧人白人标准的五官,高鼻梁,深眼窝,皮肤苍白,脸上有大片的红血丝(后来证明那只是红晕),几乎蔓延到了整个脖子。可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却因为长时间不出门的原因而在灯光下白的发绿。
      “你这搭讪的套路太落伍了,几十年来要被人用烂啦——不过不要紧,我们从未见过面,今天是第一次。”王耀笑着说,并且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伊万的申请表。“我为你的申请而来。” 伊万·布拉金斯基接过自己的申请表,然后又读了一遍,抬头看看王耀。再读了一遍,又抬头看看王耀。 “你是真的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王耀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你就是……他们给我那个,'可爱的动物或者植物'吗!”伊万·布拉金斯基兴奋的问道,他的脸笑的要裂开了。“是我的……那什么吗?” “不,不。你冷静一下!”王耀挣开他,着急的指着身后说“给你的宠物在你的床头柜上。从今天起,我是你的看护。我叫王耀,你可以叫我……” “你是谁?”伊万·布拉金斯基的眼睛发着光,快速的追问道。
      “我是你的看护,我是王耀。”王耀回答。 “你是谁?” “我是你的看护!” “不是,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我是王——耀——” “汪哟啊【王耀】。真难记啊。你的名字这么拗口,难怪我会忘记呢!”伊万又笑了起来,他的笑脸这时候很夸张,像个刻意摆出讨好表情的小孩子。他说:“我叫伊万·布拉金斯基——伊——万——我想我的朋友们会叫我,瓦廖卡。” “那你就随便为我取一个记得住的名字吧。瓦廖卡。”王耀轻松的说。
      “简直像买了新宠物…现在是那什么关节。” 王耀把腋下夹着的笔记本拿出来,坐在伊万的床上,然后在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钢笔,摊开笔记本的第一页。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兴奋的伊万布拉金斯基,说道:“小孩儿,打断一下你的取名环节。我给你还准备了一样礼物。”
      “是这个本子吗?”伊万问道。 “是的,本来我打算用它记下关于你的一切。好与菲利克斯医生交流。可是我改变注意了,我决定把它送给你,由你自己写下你认为有意义记录的事情——你可以选择给我看,或者给任何人分享,再或者让它成为自己的秘密。”
      “医生说我在你们面前不能有秘密。”伊万凝视着那本空白的日记轻声说。
      “没有秘密和隐私的人不称为人。”王耀拔开笔盖,“你希望我在首页写赠言呢?祝伊万布拉金斯基小朋友早日康复之类的?” “嗯……这真新奇,”伊万小声嘀咕道,“请你写上——送给伊万·布拉金斯基。”
      “好吧。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王耀写完,合上了日记本放在床上。
      “你也是吗?”
      “我是你的看护。”王耀指了指鱼缸,“它是你的新朋友。它叫——呃,一条金鱼?”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08-14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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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叫秋秋。”伊万·布拉金斯基过去把脸贴近鱼缸,鼻尖顶在玻璃上,温和的说。 王耀在之后回忆起那次初遇,以及之后无数次的”初遇“,总是惊讶为何两个人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熟络起来,成为朋友。这与他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儿。
        而伊万·布拉金斯基背对着王耀将脸贴在鱼缸的玻璃上,和金鱼对视。无声的用口型说:“他真可爱。”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8-14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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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当春天石楠花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伊万·布拉金斯基试着与他的看护王耀建立了伟大的友谊。
          王耀烧好开水给伊万·布拉金斯基送了过来。伊万躺在病床上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倒水时,那狭窄的背和精致的腰线。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害羞。
          王耀看起来很小,伊万觉得,他的脖子纤细,喉结也很可爱,指节分明,每一片指甲都被修剪的短而干净,他看起来非常瘦,但是肌肉均 匀,目光坚毅果决。像革命时期从油画中走出来的人民教师。
          “王,你觉得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是谁?”伊万布拉金斯基突然问道。
          王耀有些猝不及防,他转身打量了一阵伊万期待的表情,然后扬了扬下巴,说:“好吧......我一直觉得《五朵金花》里那个拖拉机手挺可爱——呃,帅气的。我小时候很敬佩他。”然后看着伊万不满的眨了眨眼睛,他说:“去他的,我可不知道拖拉机是什么东西。”
          王耀放下手中的电热壶,突然抬抬眉毛笑了起来,他一本正经的说:“就是为农民工作的一种车,嗯——它们像这样工作!”说着,他弯下腰去挠伊万的腰,看着伊万在床上哈哈大笑着扭来扭去,骂着脏话让他住手。
          王耀放下手起身,又伸手轻轻拍了几下伊万的脸,他说:“小孩儿,现在你是这个房间最可爱的人了。”说完,他提着电热壶离开了。
          伊万·布拉金斯基躺在那里看着王耀的背影,在那一刻他感到有一阵酥麻如碳酸气泡那样上升,布满他全身——让人快乐,让人迷茫。
          “我也想做个拖拉机手——”他听到自己恍惚的说。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08-14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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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快要过去时,下了一场暴雨。室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湿润又冰冷的空气。窗户没有被关上,风卷着巨大的雨滴扑在地板和床单上。那条叫秋秋的金鱼在床头柜上的浴缸里不安的游动,不断的把口伸向水面。一道惊雷闪过,十六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抱着日记在床上发抖。他用日记不断的砸着自己的头,然后又打开它把脸贴上去,去闻那沾满墨水的纸张的味道,那像是腐烂的树木正在抽出新芽。纸张冰冷,但伊万碰到它的每一处都变得滚烫。
            他感到脑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填充进来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完美的幸福生活变得让人兴奋又痛苦。属于青春期特有的感情正淹没在油墨的味道中,深埋于瞳孔下,耳根,指缝中,以及心底。它在发芽,也在腐烂。
            伴随着好朋友每日必行的早安,午安,晚安。腐烂在喉咙里。
            那场暴雨结束后的第二周,夏天到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8-14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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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夏天到了,伊万·布拉金斯基爱上了他的看护王耀。
              秋秋在王耀为它换过水后,懒散的来回游动着。阳光下就像一只小小的游走的太阳,波光粼粼的水面是它的天空。
              医院在那片斑驳的草地上圈出一小块地皮,划作花圃。一株低矮的向日葵与其他花儿被移植了进去。它们在烈日下愣愣的扎根。
              依照之前的约定,王耀带着脱下病服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去登山。在那之前,王耀用了整整一个下午去教他重新学会自行车。他们在那片草地上练习,伊万骑在那个铁条上面,欢呼,大笑,横冲直撞。王耀看着他顺着树越骑越远,便大声叫喊他:“喂——小混蛋!回来!看路!”伊万听到喊声,快活的转头向回骑,浩浩荡荡的空气大潮带着暖流在他身边涌过。王耀站在不远处朝他微笑。伊万奋力的蹬着自行车,离他越来越近,他的手离开车把,傻笑着张开了双臂。然后在王耀面前,结果重重的侧摔在地上。
              王耀无可奈何的把他扶起来,却被他笑嘻嘻的推开。伊万拍拍自己衣服上的泥土。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着王耀的脸突然楞了,接着又笑了起来。他说:“王,你应该教我学骑自行车了。”
              王耀只是伸手拍着他衣服上的土,然后笑着点头,他什么也没有说。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8-14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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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隐约感觉到脖子有一股热气喷了上来,然后是伊万小声的深呼吸和叹息。他感觉视野里的灯座越来越模糊,他听见伊万在他脑后说:“我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秋秋,而我喜欢的人一定——”王耀感觉大脑里有海浪一波一波的冲刷进来,于是敷衍的“嗯嗯”的回答着。
                “我很担心.....总是看起来很成熟,而且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我足够糊涂了,所以我才能够——”
                “......你肯定不知道,我一直在日记本里记录这一切。我一点都不傻——他们总说我是个傻子,可是......”
                伊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说了什么话。这时候王耀的呼吸已经均匀,他安稳的睡着了。之后过了很久很久,王耀再想去弄明白那天伊万说的秘密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一句话,而伊万也忘记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可是那时候当他醒来,伊万正在给秋秋喂食,他低头,神情忧郁的看着那条金鱼。他的眼里充满了当时王耀看不懂的情绪。不久之后王耀懂得了那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已经毫无意义了。
                王耀拉开窗帘,看见外面黑夜漫漫,星海茫茫。于是他告诉伊万,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8-14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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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这个夏天对伊万·布拉金斯基来说漫长无比,这一半是由于青春期少年对成熟本能的渴望,以及他自身越发严重的健忘。
                  他越来越频繁的忘记一些琐事,而那本日记却越来越满。
                  有一天清晨,伊万醒了过来,没由来的感到浑身乏力,喉咙干痛,里有似乎有一团火在烧。伊万·布拉金斯基觉得烦躁,同时他感觉自己大概是病了,于是按下服务铃,安分的躺在床上。
                  王耀在半分钟后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关切的问他怎么回事儿。
                  ”我病了,王。我好难受。我觉得我的喉咙干掉了。“伊万痛苦的扯着嗓子说。
                  王耀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迅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他转身拿了个杯子出门了,一会儿,端进来一杯水。笑着告诉伊万:”小朋友,我觉得你得喝了它。“
                  伊万顺从的接过喝完了,这时候奇迹发生了,他的喉咙不再干痛,身体似乎也恢复了活力。他惊讶的看着那个空水杯,又看了看王耀,问道:”你施了魔法吗?“
                  ”没有。“王耀笑着说”你只是渴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8-14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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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周围那个被圈起来那一小块花圃里,有几株向日葵长得十分高大茂盛,伊万在散步时总想将那朵长得最大的折断带回去,他觉得那朵花太可爱了。但那里插着一个铁皮牌子,上面写着:禁止破坏花草。于是他只能在散步时多看它几眼,于是王耀问他:“你说的可爱的植物,就是指这玩意儿吗?”
                    伊万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过“可爱的植物”但是他点了点头说:“我想应该是。”
                    然后王耀狡黠的笑了笑,他说:“好。”
                    那天傍晚,天空红的发紫,大量的云层在翻滚,那几株高大的向日葵背着阳光成为了黑色的,扭曲的形状。伊万在窗口看见有个人蹲在那里,他一下就认出那是王耀。于是他飞跑着下了楼,慢慢的接近那个花圃。他听见心里有个声音正在高叫,一种近似于狂喜又近似于恐惧的古怪情绪在上升,什么东西正含苞待放,什么东西正在喷薄欲出。他站在王耀身后,看见他脚边放了一只不算太大的花盆,正要将一株最矮小,同时歪曲着的向日葵挖出来。
                    他一直站在王耀身后,直到王耀抱着花盆站起来,转身对着他。
                    然后伊万·布拉金斯基走上前,吻了他的嘴唇。王耀手中的花盆被伊万从他手中推掉,摔落,泥土撒了一地。那株矮小的向日葵,一半又被埋在泥土里。
                    伊万一声不吭的抱住他,和他接吻。笨拙的蹭着他的嘴唇,这时候天已经变成深蓝色,两人陷在巨大的阴影之中,和那些狂乱的花朵融为一体。而王耀垂下去的胳膊抬了抬,轻轻摸了摸他的背。
                    之后他们什么也没说,伊万红着脸木讷的用手和王耀一起把花重新移进花盆里,换上新土。然后一声不吭的回到房间里。
                    不同的是,这次王耀没有跟他说,晚安。他说的是:我们一起完蛋了。
                    而伊万则说的是:我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耀,你知道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8-14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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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还没有结束,但是有些东西随着温度在一起发酵。他们一起在那条鹅卵石小径散步时,如果周围没有人,他们会牵起手。走到尽头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时,他们会偷偷的接吻。王耀不再给他干巴巴的读报纸,他们关紧房间的门,他们拥抱,接吻,凶狠的爱抚对方的身体,伊万用力的咬住王耀的斜方肌,感觉到王耀肌肉轻微的抽搐与沉重的呼吸。他听见王耀在他耳边说:“瓦廖卡,对不起,宝贝,对不起…”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谈起”爱“这个话题。
                      他在王耀后背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以后要做个拖拉机手。为你工作——”
                      伊万不再写日记,他陷入一种浑沌的狂喜中,在王耀不和他在一起时,他便写下一封又一封的情书塞进日记的夹页中。同时,他的世界里旧的事物消失的更快,当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医生来找他做例行的检查时,他礼貌的问他是哪位。
                      那盆矮小的,营养不良的向日葵在伊万的房间里长的很好,开的茂盛极了。伊万盯着夕阳下鱼缸里那一条金鱼(他已经忘记自己给它取过名字了),就像一团游走的火焰。他注视着那团水中的火焰,他的心里也有这么一团火焰,在不断的叫嚣着不知名的某种欲望。
                      夏天快要结束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8-14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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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很久之后,王耀偶尔还是会想到伊万·布拉金斯基。除了他反复而肉麻的情书,就是在混乱的梦境里。
                        那些梦境不停的重复,他们在骑车,然后梦中的他突然醒来,又看到他们在扳手腕,接着打了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梦见死亡,梦见性爱,梦见暴雨。梦见阳光下的向日葵,梦见干涸的鱼缸,梦见他们在接吻,梦见他们第一次见面,梦见小便池,梦见五彩斑斓的天空,梦见破碎的纸,梦见他在给他读报纸,梦见自己正在做梦。
                        在梦中,他想哭,想大叫,想大笑,想死,想疯,想安然入睡,想一睡不醒。
                        想伊万。
                        可是,“呼——”什么都没了。这就是梦清醒的感觉。
                        秋天来临了。
                        王耀突然想起几个月前,他坐在床边给伊万讲了一个关于时间机器的故事,主角是一对别扭的夫妻。他们十分恩爱,但是总是在争吵,故事中的男人可以通过时间机器不断穿越回到过去读档,去修改那些他做错的,不满意的事情。而女人拒绝这样做也抵抗男人这样做,她一开始总是哭着说:“我每天都感觉被你抛弃了无数次。”他们的生活因为男人不断读档而没有任何错误,变得平滑如一张桌布,有一天,女人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去指责丈夫。他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她心里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因此她变得冷漠——可他们依旧共同生活着。
                        “为什么?”伊万问道:“难道犯错误后改正错误不是好事吗?”
                        “不——不是说犯错误,而是因为男人每次犯了错误,都会习惯用时光机器回到过去。比如他们正在一起散步,男人突然想起来自己出门没关灯,于是‘啪’的一声从女人面前消失了,从此再也没出现过。他去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关灯了,并在那个世界继续生活着。”
                        “但是其实他没有挽回任何错误,他只是逃避了错误而已。错误还在那里,什么也没有改变。但是那个女人从来没有使用过时间机器,一次也没有。因此,无论男人去了哪个世界,他都明白,他的爱人在等他。因此他无所顾虑——并认为只要把一切都做好,他们就会幸福的过完一生。”
                        “那么结局呢?结局是什么?”
                        “你觉得这个故事该有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不知道,也许会突然生变什么的......”
                        “婚姻生活里任何突变都是可能的,这个故事的结局是——”
                        也许这个故事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结局,因为“啪”的一声,故事就重新开始了。
                        就像在做梦一样。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08-14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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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向往常一样,走进伊万·布拉金斯基的房间。他要叫伊万起床,然后给秋秋换水。
                          可是当他走进房间时,就看见伊万正用手把那条叫做“秋秋”的金鱼捞出来,用手去戳它鼓起的眼泡。
                          “你在做什么?瓦廖卡,快放下它!你想弄死它吗”王耀愤怒的疾呼道,伊万手里的金鱼重新滑落到鱼缸里。而伊万·布拉金斯基不解的看着王耀,眼神中充满好奇。然后他露出了了然的兴奋神情。他说:
                          “你叫我瓦廖卡?你一定是我以前的朋友!“
                          然后他看见王耀的表情突然由愤怒变成了一种他无法言说的表情。接着,王耀的双臂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摊在身体两侧。
                          ——就像是一个笑话儿!王耀的耳边响起了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医生在第一次见他时他们的对话。
                          “患者时常出现失语,健忘的现象。并且有极其严重的记忆紊乱。这并非一般的精神性疾病——他的海马功能混乱,但是我们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影响了它。”
                          “嘿,伙计,你看起来好凶——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会在我的房间里,如果我知道它是你的,我是不会乱动的!真对不起。”伊万看着他,愧疚的说。
                          “你能理解吗? 如果说人们的对记忆的管理,像一条漫长的,不断延伸的线——就如一条时间轴,或者表示容量的什么单位。这条线或许扭曲在一团难以分辨,或许笔直平滑的看不见首尾。可谁也不会像伊万这样儿,他的那条线与常人相比有所不同,在增长到一定长度时,就会戛然而止。就像容量满了一样,然后,为了记住新的东西,就必须得忘掉旧的东西。但那些忘掉的记忆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像被备份一样储存了起来。一旦记忆的长弧上有空缺,那些备份就会出现。而那条漫长的弧线,总是趋于圆形的。这样才能符合大脑的逻辑思维。当然,这条线很长——不然他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
                          王耀忍不住插嘴问道:“有多严重呢?”
                          菲利克斯·卢卡谢维奇医生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然后预言一般的告诉他:“他总是极端的喜欢或者讨厌一样东西,然后忘的一干二净。”
                          王耀注视着眼前的男孩儿,他有东欧人白人标准的五官,高鼻梁,深眼窝,皮肤苍白。这是十六岁的伊万布拉金斯基。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8-14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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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送了伊万一本新的日记,像之前一样告诉他,记下一切他认为有必要记下的东西——他在封面上写着,送给伊万布拉金斯基——和王耀。
                            伊万布拉金斯基笑的十分开心和兴奋。因为他总是喜欢新鲜事物。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08-14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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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6-08-14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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