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出奇的好。
狗五从自家的院子里一路晃出来,见周围无人,才稳当地迈起步子。一条棕色的小犬正跟在他脚边小跑着。这回他没有犹豫,扶着街墙径直向齐八的铺子去了。
齐家的铺子不远,就是街边一个普普通通的算命摊。任是不熟悉的人谁也看不出,这摊主还会占着长沙九门的一席之地。
狗五到时齐八正准备收摊,有些手忙脚乱,嘴里唠唠叨叨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满月此时挂上了根粗枝的尖梢,投下的清辉把那平时神神道道的小算命衬得却似出尘。
算命先生正发愣间抬头见了那人影,手中动作不觉有些停顿,可却在看清来者之后笑了起来。
“五爷?您今儿怎么有兴趣光临我家铺子了?”齐铁嘴望望微醺的人,却是不敢怠慢,锁都忘了放便扶着狗五的肩进了屋。
那狗五只见着这月光下显得愈发单薄的身形,趁着酒还未醒的功夫,也顾不上什么禁忌了。权且当放纵一回,便任他靠着,进屋找了把红木椅坐下。
齐八的家虽小,可甚是气派,屋里的窗正对着外头的几簇牡丹。眼下却是深冬时节,那牡丹枝叶都落尽了,只看到那朗朗挂着的圆月,蓦地显出几分凄凉。
狗五怀中抱着三寸丁,那狗或是被冻得久了,一进屋就直往人怀里钻。齐八在一旁披着睡前保暖用的绒衣搓着手,不时向手中呵几口气。两人谁也没找到话题先开口。
良久,狗五转过身来,有些寡淡地笑着:“今夜月色却是这般好。如此良辰,不知八爷可愿与我共度?”
齐铁嘴一肚子话憋得没处说,兴致盎然地凑过来,却也只能顺着人的心思:“五爷既如此邀约了,齐某哪敢不从。”他有些猜不透今夜那人的想法了。
狗五理了理前额的发丝,径自走来,掌中微微使劲锁住齐八的手腕:“我确有些事想与八爷请教。”说着另一只手自然地滑向齐铁嘴的腰上搭着。
齐八仍挂着温和的笑,神色却凛冽了几分:“五爷多礼,老八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寒舍简陋,五爷问罢可回府上歇着了。”
那人听了这话,反倒玩味了起来,压着齐八坐上那张大床,手劲却仍未放松。另一只手顺着人鱼线抚进那算命的褂子里,前前后后地抚弄着。指肚上的薄茧惹得齐八一阵激灵。
齐铁嘴猛地一挣甩开了那只手,眼中全无了笑意,:“五爷,有何事请去待客的桌上说话。”
狗五没有回避,只是抬起眼直视着他,眼中深沉得看不出情绪:“不是愿么。何来反悔一说。”
“老八非是不愿。”
“又为何推辞?”
“佛爷……不可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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