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丫头,二月红这些年来,除去他爹刚走的日子不太顺心以外,如今过得日子在旁人看来还是万分舒适的。
首先,二月红如今的生意也算是不错的,又是戏班的台柱子。更重要是二月有着唱腔优美,身怀绝技,加上众人皆知的俊美这三个优点。这也导致了人们听到最多的就是他的风流韵事,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欢泡在妓院里,可即便如此,许多名媛还是愿意与他春风一度,亦或是其他。
不过在二月红看来,这种日子不过是在乎他的人都不在了,那他为什么不可以放纵自己,从而找到的,可以排解无聊情绪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能让他感到片刻欢愉,感到不怎么冷寂。
今天二月红带着戏班新收的几个学徒,在茶楼上吃早茶。
其中一个学徒,三伢子,一边拿牙签戳着花糕,一边说着新打听到的信息,“诶二爷,知道么,城里头新派来的将军——诶是将军么?算了不知道,张启山,说从日本人手里逃出来的!”花糕被戳的面目全非,“二爷有兴趣去看看么?”
“没兴趣!” 二月红低头喝了一口茶 , 接着像是被外面的热闹的场景吸引一般朝外看去, “反正是一行的自然会找上门来,不是一行的没必要去打交道。”
三伢子看二爷被外头吸引也凑过头去,“爷,您在看啥?”
原来一个年轻水灵的姑娘,被人贩子背着游街。
看来晚上又要热闹了,不过又轮不着我什么事。这么一想三伢子就没兴趣了。
看了会热闹,三伢子无聊的回头接着戳花糕“二爷,您若是对那姑娘有兴趣不妨晚上去翻牌子就是了。”
二月红眯着眼,心想着,这丫头有些面熟,我在哪见过?十八岁之前?还是十五岁?不对!是丫头!她也要被卖了吗?不过这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二月红冷漠的看了一眼,打算转头的那一刹那,丫头看见了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就想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哥!哥!!”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瞬间触动了二月红心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柔软之处。
一股气直冲脑门,他翻身跃上栏杆,施展绝技从茶楼上如同壁虎游墙一般飞速而下,拦在了人贩子前面。
人贩子一惊!心想,这下子亏大了!这混蛋一拦街,为了那一个义字,这钱得比妓院收的钱低两成。老子背了这么多年的姑娘还是头一回碰上拦街的。
“这位爷,你……” 人贩子一看到三伢子他们几人也围了过来,气势立马就弱了,再仔细一看这拦街的人,是九门里的二爷和他的伙计,就忙赔笑道,“二爷,你看大家虽然不在一条道上,可都是混口饭吃的,怎么着也不能断人生路不是?这丫头要的钱多着呢!二爷不妨多考虑考虑!”
二月红也不废话,直接道,“多少钱!”
人贩子一听就知道,二月红是不肯放弃了,当即给了个天价,也算是告诉二月红,想带走人,行!先自个掂量掂量吧!
二月红一听这价就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出不起,只是近日并没下过斗,外加戏班子这么大一伙子人支出也不少,一时间要凑这么多钱,还是比较困难的。
人贩子一看二月红的表情就知道,他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脸上就带上了几分得意,“这丫头是平二的老鸨点的货色,这位爷如果拿不出这个钱来,那么还请让开。要真想对这丫头好,今天晚上不妨去点那个灯,头一夜你柔点儿就是她的福气了。”
看人贩子转身就走,二月红火气上涌,哼了一声,一个眼色过去,三伢子几人又把人贩子围的严严实实!
二月红脸上带着笑,可眼神却冷的很,口气看似温和却透着威胁之意,“这钱,我拿的出,可你敢要吗?这钱可是不义之财,你要是不怕,我大可给你取来,只是你拿了可得小心富贵烧身,出了事。”
人贩子一听,抖擞着身子,吓出一身冷汗,接着他又转念一想,这价已经说了,那里又是能随意收回来的,这不是坏了规矩吗?那以后只要有人拦街,这价难不成都随便来?这可不行!利益的驱使之下,人贩子身子也不抖了,他擦擦汗,道“二爷,我就直说吧!要想带这丫头走,就必须拿钱来!没钱,就什么也别谈!”
二月红一听就知道这人贩子拿不到钱就不会放人,也不拖延,“三伢子,你们把人看好了,让他在游上一圈,我拿了东西就回来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