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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清&张佳乐】江湖客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
毕业纪念第一发
韩文清第一次听到张佳乐的名字，还是从叶秋嘴里。
那是第一赛季末，百花战队还未正式成立。叶秋在网游里已经和张佳乐打过照面。他们联盟初期的几个老选手吃火锅的时候，叶秋说，明年联盟可就热闹了，孙哲平和张佳乐俩货，嚣张得已经把尾巴翘到我鼻子底下了。
“孙哲平？”韩文清皱着眉说，他没听清后一个名字。
叶秋夹了一筷子涮羊肉：“还有张佳乐。”
哦，张佳乐。韩文清想，名字怪女孩气的。
叶秋简单说了孙哲平和张佳乐的战斗风格，而后话题被他的嘲讽完全带偏。那时候联盟还是这一桌子人的天下，他们像游走江湖的侠士在小酒馆里大口喝酒吃肉，没人会在乎两个没出道的新人，就像大侠不在意刚入江湖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
吵闹拥挤的小饭馆，空气中烟酒味混杂着汗水微酸的气息，玻璃杯叮呤当啷地挨着彼此。
混沌的火锅汤冒出一股股滚沸的水，韩文清把一盘鸭血倒进锅里，忽然想起叶秋提到的两个新人：“他们是哪家战队的？”
叶秋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老韩你鸭血下锅多久了？”魏琛的大嗓门响起来，“再不吃要烂了。”
七八双筷子争先伸进冒着白气的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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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c韩乐？？？可怕，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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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一场，韩文清更加坚定了百花的中心是孙哲平这个看法。
那张佳乐呢？
打法太累赘，但不能否认技术过硬。为人似乎比较没心没肺，但也不错，活得潇洒开心。而韩文清不能，他是霸图的队长，他要肩负的更多更沉重。
人总会下意识地对与自己相近的人有好感，而对与自己个性相反的人怀有生疏和淡漠。韩文清也不例外，所以后来每一次见到张佳乐在群里嘻嘻哈哈的，他要么一言不发，要么皱着眉甩一个禁言。
后来魏琛退了，林杰也退了。他们才打了没几年，却再也不在职业选手群说话。第三赛季的韩文清翻着群成员，有那么一刻心里窝火的要命，箭头移到几个沉默的头像上，差一点就要用他的管理特权把那几个家伙踢出去。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群里面叶秋和张佳乐对喷，其他选手围观叫好。一个个色彩鲜艳的气泡嗖嗖飞出来，韩文清想，那几个再不会出来和叶秋叫板的家伙，或许也正窥着屏，偷偷笑呢。
第四赛季霸图有了张新杰的加入，势头也愈发凶猛。韩文清的精力几乎全部花在了和张新杰琢磨战术上。未来的第一牧师刚一进队就对战术进行了大换血，韩文清一手打比赛，另一手就要压住几个老队员和战队经理的忧心忡忡。
百花战队这一赛季的表现并不如之前那么抢眼，随着黄金一代的诞生，许许多多的新人夺了媒体的眼球。韩文清注意到，百花的表现逐渐平稳，他们在蓄力，并不急于和几个新人抢风头。繁花血景的打法也走向成熟，第五赛季的百花，才是真正值得期待的。
霸图和百花在季后赛遇上了，这一次却是霸图胜了。比赛后选手握手，百花选手们都友善地祝贺了几句。双方已经错身过去，韩文清正在脑海里规划着和嘉世的决赛，忽而听到张佳乐的声音在他背后大喊：“韩队！打倒叶秋！”

这一喊就热闹了，他们正在选手通道。不少选手也刚看完比赛在这儿，张佳乐那一嗓子立刻引来热烈的起哄声，其中黄少天的声音最响。
张新杰皱了下眉，显然不适应这么吵闹的场景。季冷看到队长不吭声，副队不理睬，心知这两人不屑于口角之争，于是笑呵呵地和众选手接话，调剂气氛。
韩文清扭头一看，张佳乐已经在一片笑闹中走远了，边走边和几个新出道的小队员聊天，笑得挺灿烂，完全看不出刚输了比赛的郁结。
是啊，毕竟孙哲平，张佳乐和百花，都还来日方长。

第五赛季却不像韩文清预估的那样，是百花的时代。
孙哲平操作上偶尔的僵硬绝不会被叶秋韩文清这样的老选手忽略，但孙哲平没有缺席一场比赛，他的打法依旧狂放。这让韩文清一度竟怀疑过是不是孙哲平的鼠标或键盘卡了。那是百花的疯狂之季，他们的队长狂放不羁地用重剑开出路，而后花和血的海洋席卷赛场。
赛后在通道里见到张佳乐，韩文清讶异地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张佳乐的神色总是鲜活生动，但这一次他的表情在昏暗的光线下很模糊。
他确信张佳乐是看到了他的，但张佳乐好像没看见一般快步从韩文清身边走过，然后砰砰砰地敲选手包厢的门。
那是孙哲平的包厢。
韩文清做人一向坦荡无畏，但那一瞬间他竟默然到说不出一个字。不知是因为孙哲平的问题得到证实，还是因为张佳乐那灯光下忽明忽暗的脸色和拳头砸在门上的闷声。
韩文清只是迟疑了一霎，而后他大步返回霸图那边的包厢，堵住了正要鱼贯而出的兴奋的队员们。
“队长！我们赢了！”
“现在我们就是常规赛的第三名了！”
“呃……队长，你站在门口是什么意思？”
韩文清淡淡地回复：“这边通道上面的烟雾报警器坏了，洒了一地水，你们从后面走吧。”
“烟雾报警器坏了？”张新杰推了下眼镜，脸色怀疑。
不过张新杰还是跟着其他队员从另一边走了。
韩文清关上包厢的门，转过身。走廊的尽头，孙哲平也站在张佳乐的旁边， 他的脸色倒显得很正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佳乐的脸色更难看。
韩文清大步走过去，伸手：“打得很好，下次比赛见。”
“谢谢。”孙哲平说着伸出手。
韩文清清楚地看到张佳乐垂在身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似乎是想代替孙哲平握个手这类的。不过张佳乐最后也没有其他动作，韩文清握住了孙哲平的手。
那是一只和第二赛季初次握手时一般有力的手。

【各位中秋快乐，没关系，我知道一定又是我一个人单机。】

加油，好看

而后那一切也不需重复了。
紧接着的第六赛季百花元气大伤，张佳乐独立支撑起这个队伍，还要顶着外界巨大的非议。第二赛季的时候韩文清说百花的核心是孙哲平，而如今他会毫无迟疑地说是张佳乐。
总有谁要站出来，这样其他的人，才能怀着希望继续前行。
张佳乐的笑容中也渐渐带上了别的东西，有时是疲惫，有时是炽热的希望，有时是定如磐石的意志。
韩文清有时会想起他初见时的孙哲平和张佳乐。到如今，他也要承认张佳乐其实和孙哲平，他自己是一类人。
他翻了翻这周的电竞之家，里面又花了许多笔墨描述新出道的几个选手。
他们只是想在流逝的时光中留住什么永恒的东西。
韩文清认真地做完手操，想着应该再去做一次手速测试了。
第七赛季就是第五赛季的翻版，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但对张佳乐而言，无疑是一次更深的打击。
张佳乐退役后，韩文清又曾点开群名片。如今再不会发言的头像又多了几个，韩文清很平静地看了一遍那些熟悉的名字，而后他关上选手群，群里黄少天方锐鸡飞狗跳。
蹦跶的人，少一个张佳乐，也不会怎样。

韩文清本以为再不会见到张佳乐。所以当他在战队老板的办公室见到曾百花队长时，罕见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这是？”韩文清隐约有了底，却也非常诧异。
“是这样的。”战队经理在一旁解释，“张副队说过，我们战队缺一个远程攻击手。现在联盟里没有很合适的，所以我们才找……”他犹豫了一下，韩文清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有点冷淡地接上：“张佳乐。”
本在犹豫是否叫张队的经理松了口气：“是的。”
张佳乐没有穿百花的队服，一身简单清爽的t恤，仰着头对韩文清笑了笑：“老韩啊。”
张佳乐的头发似乎剪了一些，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显得活泼。这次他的笑容没有疲惫，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崭新而满载希冀。韩文清注意到他的姿势也很放松，一只手搭在桌上，一手在膝盖上轻轻敲着。
韩文清点点头：“你们还在商量？那我先出去了。”
其实他心里清楚，人都来了，八成已经定下了。
张佳乐正式加入霸图后果然引发了粉丝的争议，其中百花粉闹得最凶，不少霸图粉也心里不爽。
某天训练的时候白言飞忽然噗地笑了一声，韩文清知道他又是在刷微博了，劈手夺过来，见屏幕上写着——张佳乐加入霸图！画风太美！这是在一群金刚里塞进去一个芭比吗！
宋奇英也看到了，忍笑忍得很辛苦：“张佳乐前辈是芭比？那也是金刚芭比了。”
韩文清板着脸：“训练时不能看手机，没收。”
“金刚芭比”正好哼着歌走进来：“给你们带了可乐，要的人快来拿！先到先得！”
第九赛季林敬言退役了。韩文清问张佳乐：“你呢？能打到什么时候？”
张佳乐笑了笑：“还没打算放弃呢。”
韩文清点点头：“那正好，我也没有。”
很多人说张佳乐的浪漫打法和霸图风格不契合，但实际上张佳乐融入霸图的战术体系并未花太长时间。霸图的选手们像是一个大杂烩，永不退缩的韩文清，严谨的张新杰，玩过猥琐的林敬言，打起来眼花缭乱的张佳乐。但他们本质上都有着霸图最崇尚的品质，那就是勇往直前，燃烧热血。
张佳乐在霸图过得还是挺轻松的，他的目标依旧是冠军，但不再把自己燃烧得只剩下回光返照。
“返璞归真。”他曾这么自我调侃。

某天在霸图宿舍的走廊上韩文清遇到张佳乐，他手上提着一个纸箱，一看就是寄过来的。
把霸图队服系在腰上的张佳乐有点尴尬：“……嗨，老韩。”
“这是什么？”韩文清问。
“呃……”张佳乐支吾了一下，韩文清眼尖，纸箱的寄出地写着K市的某个地方，似乎是百花俱乐部的地址。
“邹远寄给你的？”韩文清直白地问。他知道邹远和张佳乐关系一直不错，寄个东西也很正常。
“嗯。”张佳乐放弃了掩饰，敲了敲箱子，得意地翘着嘴角，“小远说我很久没去K市了，给我寄了点特产。”
张佳乐不是K市本地人，以前他还在百花的时候总觉得反正就在这座城市，特产什么时候吃都来得及，所以等他彻底离开也没好好尝过K市的小吃。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悔，于是他让邹远寄了一箱。
“给我也分点？”韩文清开了个玩笑。
“好呀！”张佳乐开开心心地抱着箱子和韩文清进了门。
“鲜花饼……喏老韩你尝尝。还有这个酸角糕，给新杰他们吧。”张佳乐把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往韩文清手上塞。
韩文清咬了一口鲜花饼，心说还挺好吃的。
“张佳乐……”他忽然想起什么，皱着眉，“其实……你好像也说反正有机会，所以没和我们去吃Q市的特产？”
“是哦……”张佳乐想了想，“下次，一定去！”
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想追逐的梦想一定不要放弃。还好他们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都没有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
韩文清拒绝世邀赛邀请不久，就被职业选手们圈了好几天。他没理铺天盖地的私戳和议论。张佳乐在一旁看着韩文清的手机因为大量窗口跳出死了好几分钟，幸灾乐祸地感慨：“跟我刚加入霸图时一样。这说明老韩你该换个更好的手机了。”
“所以你换手机了？”张新杰反问。
“没有啊。”张佳乐得意地说，“我只是把所有社交软件暂时删了。”
“怪不得那次前辈没看到我在战队群里发的提醒。”宋奇英说，“那次就前辈把伞放在训练室了，结果淋雨回来的。”
“靠别提了！”张佳乐郁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