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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留侯门客·文】【原创BG】胡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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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疯了!我明明十月更了两楼啊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69楼2019-10-25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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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才一手紧拽着梓归,一手拿着张鬼画符,她神经紧绷地环顾四周,嘴里还不听地念念有词。
    突然,不知哪里飞起一只乌鸦,扑棱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晰,也显得十分渗人,毕竟这里方圆几里都是各式各样的枯树枯藤,看不见一个活物。
    “啊啊啊啊啊啊!”三才吓得越发往梓归身边靠。
    梓归痛苦地闭眼熬过她这一阵尖叫,无奈地捂脸:“我的天呐,我们这里有三个人啊,你在怕个什么劲啊?”其实梓归原本也对这个地方瘆得慌,但是三才这么神经兮兮地紧张着,她反而没那么怕了,但是三才这个尖叫,她觉得她耳朵可能要耳鸣了。
    三才理直气壮道:“我们只有三个人,这里说不定有无数只鬼啊。”
    司茷道:“我觉得如果有鬼出来也是被你的尖叫吓出来的。”她想了想又反驳道,“我们不是只有三个人,你左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三才的右边是梓归,梓归的右后方是司茷,那三才的左边……
    “啊——唔!”反应过来的三才又是吓得大叫,不过这回只喊出一个啊就被梓归捂住了嘴巴。
    梓归瞪了司茷一眼,道:“你明知道她害怕还吓她。”
    司茷在一旁偷笑:“开个玩笑嘛。”
    三才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司茷居然还会跟她开这种玩笑,没想到她成熟稳重的表面下全是坏水,她委屈地控诉:“梓归她吓我!你要给我报仇!”
    “那我是没法给你报仇了,人家司茷天不怕地不怕。”
    “真的吗?”三才狐疑道。
    “说起来,比你更胆小的应该是司酔,你可以找时间吓一吓他。”梓归给她出主意。
    “可是吓我的是司茷,我为啥去吓司酔?”三才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
    “因为司茷你吓不到啊,所以你只能去吓个更胆小的,那目前来看就只有司酔了。”梓归一本正经地给出了理由。
    司茷:梓归你这是在带坏小朋友啊!但是三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带偏!
    三才琢磨了一下:“有道理。”
    司茷:!!!居然这样就被带偏了!那自己只能替司酔点个蜡烛了嘿嘿。
    三个人插科打诨着到了目的地。
    三才在月光下仔细辨认了一下:“嗯?是韩非、张良和卫庄,还有个谁啊?那个人感觉是从墓地里出来的啊,诈尸了?”
    司茷在她旁边幽幽道:“你怕了?”
    三才被她的声音搞得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但依然嘴硬道:“有什么好怕的,你看张良还伸手拉他了,那、那就表示没啥问题。不过,我们为啥在这里不过去啊?”
    梓归道:“为啥要过去?我们就是来这里看看啊。”
    三才一脸茫然:“看啥?”大半夜的,还是个枯树林,这有啥好看的?
    “看人啊。”
    三才完全不能理解梓归的想法:“看人?看韩非张良卫庄还有那个穿的很破烂的人?”
    “对啊。”
    三才:………………所以她大半夜兴冲冲地跟过来就是看人的吗!长得再帅的人在这种鬼地方有啥好看的!
    还是司茷给她解释了几句:“那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叫李开,他原本是要今天死掉的,但是韩非他们想救他,现在救成功了。我们来就是看这个的,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来盯梢?”
    哦……三才点头表示理解了,但是:“我们……难道不是盯梢的吗?”来了这里连个招呼都不和韩非他们打,难道她们三个人不像是盯梢的?
    司茷点头:“我们也是啊。”
    三才:……为什么感觉自己在理直气壮的做坏事?
    不过或许是老天觉得不该让她们三个如此顺利地盯梢,于是一根枯枝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断了。
    卫庄的反应与行动只在一个眨眼间,当三才意识到她们被发现的时候,卫庄的鲨齿已经指向了梓归的脖子。
    三才感觉自己这个晚上要被吓得习惯了:“放下剑放下剑,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是吧,司茷。”说着她回头找司茷,却发现司茷已经在十尺以外了,而她手中的剑也指着一个人的脖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
    张良看到隐在暗处是梓归也是一愣,刚想上前,却觉不对,回身一看,西面的枯树林阴影中竟是窜出了三人直奔李开,他来不及多想,立时与三人交手起来。
    而韩非作为一个战五渣只能:“卫庄兄!”
    被司茷剑指咽喉的人看到司茷也被李开那边吸引了注意力,一个缩身就要跑,却不放被人从身后一掌打中,直接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诶,这个姑娘是谁啊?”三才问梓归。
    “她叫片叶。”
    “原来司茷说的不止我们三个不是在骗我啊,还有第四个人在。”
    梓归一笑:“也不止四人。”
    这下三才诧异了,梓归手里的人有那么多的吗?
    片叶将人打吐血后看都没看那人一眼,直接走到梓归身边:“大人,共有八人。”
    梓归点头,看向张良那里。
    嗯……这批盯梢的人好像太弱了点?她就说个两句话的工夫,想抓李开的三个人就已经死完了。所以,那么弱,为什么要想不开现身呢?


    IP属地:江苏171楼2019-10-2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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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非也没有想到这三个人那么弱,虽然也在卫庄兄和张良两人手中过了几招,但是敢来劫人的人,不应该只是能过几招的水平吧。
      韩非挑着眉毛思索着:“自寻死路究竟是种什么精神呢?”
      “韩兄,自寻死路应该不是种精神。”
      梓归三人从树后面走出来,后面是片叶拖着一个受伤但还活着的黑衣人。
      “或许是想投机吧。”梓归示意片叶把人扔到地上,“喏,这个人看起来像是个头头,不过感觉也很蠢。”
      她仔细打量着黑衣人,很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暴露我,自己反而可以全身而退?”那根枯枝怎么可能自己折断,只能是有人弄断的。
      何岩狠狠地瞪着梓归,他真的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原以为只是个有点神叨叨的女人,没想到身边居然有好几个高手,还有张良,做什么反应那么好,若是再差一会儿,他的人就可以把李开带走了,然后交给无归大人就是大功一件!这么想着,他又狠狠地瞪向张良。
      张良一脸无辜,自己干什么了要被这个人这样瞪着?
      韩非摇摇头,叹道:“啧啧啧,这位仁兄,你可真是死性不改,虽然我同你没有接触过,但是就今天的事,我来做个大胆的推论:你不知用什么手段瞒过了卫庄兄一路跟着我们到此,看见李将军没有死,于是做出一个违背你主子的决定,抓了李将军回去邀功。但是有卫庄兄看着,你没法下手,此时你发现了梓归姑娘她们,于是你想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暴露梓归姑娘她们,引得卫庄兄注意,而你的人趁着卫庄兄被梓归姑娘她们引去,立刻动手抓李将军,毕竟我不会武功,而子房也应付不来三个人,你的计划很有可能成功。我说的可对?”说完,韩非看向何岩。
      何岩冷笑一声:“没错,只不过是我运气不好,所以没有成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非大笑起来。
      张良也笑出了声,甚至连卫庄都有点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李开边笑边摇头:“这种想当然的计划,当真是闻所未闻。”
      梓归是笑不出来,因为她被这个人的愚蠢吓到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他都那么蠢了,那用他当手下的人岂不是更蠢?**和**在一块能成什么事?
      只有三才是完全的一脸茫然,啥?韩非说了啥就有这么好笑?
      韩非笑够了才继续道:“这位仁兄,你是既小看了卫庄兄,也小看了梓归姑娘啊。你的这几个手下,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卫庄兄一样轻轻松松打完,我想你的主子给你安排的只是盯梢这个任务吧,所以给你的人明显武功都不怎样。而梓归姑娘,就如她所说,你怎么自信你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你算计梓归姑娘前都没好好打听过她?还是说你主人没告诉过你?我的天,你这个计划够我笑今年一整年了。”
      韩非确实猜对了,无归大人给何岩派的就是盯梢这个任务,抓人之类的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今天这笑料百出的一事,的确是何岩的私心,毕竟他长时间不得无归大人的重用,若是能办成一件大事,那他就绝对能入了无归大人的眼,从而就有机会成为无归大人的心腹。
      只是没想到啊,出师未捷身先死,何岩不甘心,却也只能认栽,他的一片忠心,无归大人是再也无法知晓了。
      以上都是何岩的自我深情。
      面对这样的**,梓归理都不想理,只有一件事需要确认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梓归觉得这样一个**,为了表现大义凌然肯定是会大声说出自己的名字。
      果不其然,何岩朗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何岩!”
      三才:…………妈妈咪呀!她感受到了一股智障之气扑面而来。
      梓归额角抽搐:很好,如她所料,只是真的太蠢了,她要吐了。
      韩非平复了一下自己感叹的心情,象征性地问道:“那你主子是谁?”他其实觉得自己白问了。
      果然,何岩大声道:“做梦,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张良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他觉得何岩身边现在围绕的都是一股傻气,他要离这傻气远一些。
      卫庄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闭嘴,让我杀了他。”
      李开:……果然是太蠢了吗,让卫庄先生都忍不住了。
      片叶上前一步阻止了卫庄的动作。
      卫庄挑眉看向梓归。
      梓归道:“杀不杀由你,但是别在我眼前。片叶,你先把人打晕了。”
      “是。”
      何岩没来及抗议就被片叶一个手刀打晕了。
      韩非嫌弃地用手扇扇风:“唉,和这样一个人对话,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子房,你觉得呢?”
      张良慢腾腾地挪过来:“韩兄说的是。”
      韩非看向梓归,摸摸下巴:“那么梓归姑娘,剩下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大半夜的为何在此处?”
      梓归歪头:“散心?”
      韩非笑道:“梓归姑娘来这墓地附近散心,当真是好雅致。”
      “啪!”极清脆的树枝断裂的声音,让现场所有人都噤了声警惕起来,还有别人?
      再然后响起了猫叫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下,一连串的猫叫显得很是凄厉。
      “啊啊啊啊啊!”三才吓得抱紧了梓归的胳膊,大晚上的墓地附近有猫叫很吓人的呜呜呜呜!!!!!!
      “只是猫叫?”司茷问道。
      “这荒郊野外的有野猫也很正常。”韩非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也觉得鸡皮疙瘩在起来了。
      卫庄循着猫叫声过去,拿鲨齿拨开野草,道:“这里有个人,看起来还活着。”
      梓归同张良跟着韩非走过去,顺带还拖着一个死活不愿意过去看的三才。
      那人或许是听见有人讲话,求生意识让她一把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
      “啊啊啊啊!”三才又是一阵尖叫,她要被吓哭了,呜呜呜为啥只抓她啊。
      “喵~”一只小灰猫出现在这人身边。


      IP属地:江苏172楼2019-10-25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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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快丑时,梓归明显撑不住了,开始打瞌睡,一边的三才也趴在桌案上昏昏欲睡。
        张良轻手轻脚给梓归披上一件外袍,看着她睡眼朦胧的样子,轻声问道:“姐姐要不要先去歇息?”
        梓归摇摇头:“不了,我还可以撑一会儿,等骊大夫给那个姑娘开完药我再去睡。”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
        三才有气无力地举手:“我也想睡了,为啥不让我去睡,臭女人,好过分。哎哟!”她话刚说完,后脑勺就被梓归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你说为啥不让你去睡。”
        三才趴在桌案上撇嘴,委屈地哼了几声。
        韩非独自喝完了一杯酒,问道:“说起来,梓归姑娘三位今晚怎么会出现在刘意墓的附近?”
        “嗨,她就是不放心你们,怕万一出事了。你看,这不就真的有人想抢李开将军吗?”三才道。
        “多事。”卫庄冷哼一声。
        三才听到这两个字就不高兴了,从桌案上起身,辩驳道:“哎,我们怎么就多事呢?你看今晚那么多人,要是没有我们在,说不准李开将军就被抢走了是不是?”
        韩非的目光在三才与卫庄中流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问道:“三才姑娘的意思是,即使有卫庄兄在,也有失手的可能?啧啧啧,这是在质疑卫庄兄的武功啊。”
        “嗯?”卫庄一个带着威压的眼神朝三才看去。
        三才被看的一怂,立刻往梓归身后躲,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你瞎说!是梓归带我们去的!”
        韩非恍然大悟地点头:“哦!原来是梓归姑娘不放心卫庄兄的本事啊。”哎呀呀,看热闹是真的不用嫌事大。
        梓归毫无压力的接受住卫庄的注视,甚至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然是不放心的,毕竟卫庄一拖二,其中可是有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菜鸡。”
        韩非受伤般捂胸:“……梓归姑娘,你说话可太狠了。”
        梓归得意地一扬下巴:“我说的是事实。”
        张良却有点委屈,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姐姐。”
        梓归立刻安抚道:“没事,你才几岁啊,不着急,以后你就会很厉害的。”
        韩非:……感觉自己再次受伤了,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突然想念紫女姑娘,唉。
        几个人正插科打诨着,司茷引着一人进了屋。
        “骊大夫,那人怎么样了?”梓归问道。
        “背部有一刀伤,二尺长,但不深,失血比较严重,从脉象上来看应是饿了好几天,不过有个新伤,左腋下肋骨处有很明显的淤青,应该是被人打了,那人下手很重。”骊大夫仔细说道。
        梓归瞥了一眼尽量把自己往阴影里缩的三才:“是很重,不过不是下手,是下脚。”
        三才弱弱地分辩:“那把我吓到了啊,我就下意识一脚……”
        骊大夫顺着梓归的目光看去,瞬间明了:“咳,没关系,没有你那一脚她也会晕过去的,现在她处于昏睡中,我开个药方给司茷,等她醒来先给她喝点清粥,然后再服药。”
        梓归点头:“好,麻烦你了,骊大夫。”
        骊大夫笑笑:“哪里,是我要一直叨扰你了,看病问诊是我应该做的。那我去开药方了,写完了给你们送来。”
        骊大夫转身的时候同韩非的视线有短暂的交汇,他朝韩非施了一礼,才走出屋子。
        韩非道:“这位大夫看起来气度不凡啊,不知梓归姑娘从那里找来这样一个人。”
        “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梓归姑娘便收留了?”
        梓归道:“既然他自己上门了,我为何不收留,若真有问题,在我眼皮底下,总归比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好。”
        韩非点头:“此话倒是有理。”
        司茷这时递给梓归一个玉佩:“这是刚刚在那个人躺着的地方捡到的,不知是不是此人的东西。”
        梓归接过,仔细瞧了瞧:“这是个什么形状?像是个动物?”
        韩非也凑过来看:“像是只狐狸。子房你觉得呢?”
        张良从梓归手中接过玉佩:“这是青玉狐狸,据说狐氏一组嫡系有个家传玉佩,是一只狐狸的模样。”
        卫庄道:“狐氏,曾经的晋国六卿之一,可是与韩国的渊源不小。”
        三才好奇道:“什么渊源?”
        张良看了一眼韩非,才解释道:“晋文公曾于城濮之战前建立三军,每军设将、佐各一名,依次为中军将、中军佐、上军将、上军佐、下军将、下军佐,史称三军六卿。其中中军将为正卿,执政晋国,六卿出将入相,掌管着晋国军政大事。而晋国六卿是采用世袭制,主要由十一个氏族把持,这十一个氏族分别是赵氏、智氏、韩氏、范氏、栾氏、先氏、中行氏、郤氏、魏氏以及狐氏,他们按照‘长逝次补’四字轮流执政。虽然六卿使得晋国强大了一段时间,但是晋国最后的灭亡也是由六卿所致。”
        韩非道:“一百多年前,晋国灭亡,它的灭亡,史书上称为,三家分晋。”
        “三家?哪三家?”三才孜孜以求。
        “赵国,魏国,”卫庄看着韩非继续道,“还有韩国。”
        韩非看看张良,又看看卫庄,最后又看了看梓归,发觉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他有些怂的退后两步:“我说,你们怎么都看着我?三家分晋这是史实啊。”
        “是史实。所以今天梓归捡回来的那个,算起来和你也能是仇人。”卫庄冷冷道。
        “哎哎哎,卫庄兄,你这个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在晋国灭亡前,狐氏就已经逃离晋国了,真算起来应该是和赵国有仇啊,你干嘛突然给我立一个仇人,是嫌我仇人还不够多吗?”韩非抗议道。
        三才突然来了一句:“不是,是嫌你死的不够快。”
        韩非:……感觉胸口又被扎了一刀。
        张良笑道:“三才姑娘说话真风趣。”
        卫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韩非眨眼:“等下,他刚刚那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三才从梓归身后探出身:“是同意我的话的意思。”
        梓归点头:“没错。”
        张良点头:“良也觉得如此。”
        韩非:……感觉受到了暴击,想哭,紫女姑娘你在哪里呜呜呜。


        IP属地:江苏173楼2019-10-25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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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
          三才茫然地从梦中惊醒,揉揉屁股,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
          “嗯?我怎么躺地上了?啊啊啊——干嘛拎我耳朵!”
          梓归毫不手软:“问你啊,让你好好照顾这个姑娘,你是怎么照顾的?还能给我照顾到床上去?”
          三才委屈地揉着耳朵,打了个大哈欠:“那我困嘛,就上去睡一会儿。”
          “你困了趴床头睡不就好了,还给我挤床上去,你看这床是双人床吗你就挤,她伤口裂了咋办?”梓归完全不理三才可怜巴巴的样子,直接一顿教训。
          “所以是你拎我到地上的?”三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语气也变得凶巴巴起来,“地上那么冷,你居然让我睡地上,臭女人,好过分。”
          “哼,我可拎不动你这只居,是司茷拎的。再说了,一般人被拎起来就会醒了,就你,还能在地上继续睡,要不是我掐你,我看你能睡到明天去。”
          “咳——”司茷端着药站在门口,无语地看着两人斗嘴,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这里还有个伤员,你们在这里这样吵不太好吧。”梓归现在怎么越来越不稳重了,要教训三才也该到外面去教训,当着病人教训怎么行。
          “对哦。”梓归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忘记了,你来给她换药吧。我让阿朝去找骊大夫来了,她昏睡三天了,不知道好点了没有。”说完,瞥向困得眼角泛泪的三才,“三才,你跟我出来。”
          正值晚春,梓归的庄子上有几株荼蘼,陆陆续续开始开花了,雪白柔软的花瓣在枝头摇曳,让人心生怜惜。
          “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的,可以摘几枝放那个女孩子的房间里。”三才伸手摸摸了一朵盛放的荼蘼。
          梓归倚着栏杆笑笑:“荼蘼。”
          “呃……”三才缩回了摸花瓣的手,“那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
          “荼蘼的意义不太好啊,她伤还没好,送花总归要送意义好一点的,荼蘼有些不吉利了。”
          梓归挑眉:“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荼蘼的意义。”
          三才朝她翻了个白眼:“开在暮春的花,意义能好到哪儿去。”
          “是不大好,不过暮春最后的花其实是楝花,旁边那棵树就是,等荼蘼开完,它差不多就要开了。”
          三才绕着树好奇地转了几圈:“你这里的花花树树草草还真是多啊,感觉一年四季都能看到开花的植物,前几天我去后面逛的时候还看见了莲花池,啧啧啧,有钱人。”
          两人正随意聊着,阿朝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了。
          “姑娘!姑娘——,不好了……”她喘了好几口气,“医馆那边出事了!”
          当梓归带着三才和司茷跟着阿朝赶到医馆时,医馆大门紧闭,围观的人都三尺开外。
          三才正想上前拍门,就被人一把拦下了:“这位小哥可使不得啊!骊大夫说了,在他出来前谁都不要打扰他。”
          梓归问道:“大哥可知道是怎样的情况,医馆好好的为什么要关门呢?”
          “你们是没看见,刚刚有个年轻人来找骊大夫看病,嚯,那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青白青白的,人也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可吓人了。骊大夫看见他,就立刻让人把其它看病的人请出来了,然后就把医馆的门关上了,不让人敲门。”
          梓归疑惑地皱眉:“脸色青白?”
          梓归还想再问,就听司茷道:“门开了。”
          骊大夫着一身白袍从里面走出来,医馆的伙计有条不紊地开始忙活起来,随后从里面抬出来一个盖着白布的人。
          骊大夫看了一圈围观的人,问道:“不知道可有人认识这位小哥,这位小哥突发急症,骊某无能,没能救得了他。”
          三才突然朝梓归身后缩了缩。
          “怎么了?”
          “没什么……”
          司茷悄声道:“骊大夫看起来还真的挺冷情冷心的,没救成功一点愧疚都没有,不像是个普通的医者。”
          梓归瞧着骊大夫笑了笑:“或许吧,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也知道他姓骊而已。”骊姓啊,看来要好好去翻翻书了。
          司茷道:“现在看来骊大夫已经解决问题了,我们还要进医馆吗?”
          三才听到这个话又往梓归身后缩了缩。
          梓归看了她一眼:“算了,回去吧,你去跟骊大夫说一声,今天他回庄子后记得来给那个姑娘再看一下伤,我和三才去前面的路口等你。”
          司茷点点头,转身往医馆走去。
          梓归拉着三才往路口走,她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三才惊得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梓归:“你也能看见?”
          “我看不见,但我知道确实有。”
          三才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也能看见呢。”
          “我看不看得见不重要,倒是你,今天怎么就看见了,不奇怪吗?”
          “不知道啊,我也很奇怪,已经看不见很久了,今天看见吓了我一跳,虽然那个人不可怕。”
          “那你看见了什么?”
          三才想了想:“一个穿的有点破烂的老爷爷,在感谢骊大夫。”
          “谢骊大夫?”梓归回头看了一眼医馆。
          不知为何,骊大夫还站在门口同司茷说话,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他也抬眼看向了梓归,然后微笑着点头致意。
          梓归也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她冷笑了一下。
          骊大夫?有点意思啊。


          IP属地:江苏174楼2019-10-25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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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邈醒来的时候,看见窗边有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她明明记得昏倒在树林里,是这个人救了她吗?
            她支撑着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请问这里是……”
            那人听见声音迅速回头,一脸兴高采烈的笑意:“小美人醒啦?”边说还边晃了晃手里的花。
            狐邈:小美人???
            “瞧瞧我摘得花,好看吗?送你的。”那人把手中的花递到狐邈面前。
            狐邈重伤方愈,头还昏昏沉沉的,刚才离得远没看清花长什么样,现在递到她眼皮子底下,她看的十分清晰,荼蘼???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人,有气无力,但还是善意地问道:“这位姑娘,是你救得我吗?”
            三才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是我。你还没回答这花好看不好看呢。”
            狐邈艰难地喘了口气:“嗯……好看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荼蘼啊,特地送你的。”
            狐邈看着三才真诚的眼神,缓缓露出一个善意地微笑。
            梓归晃着晃着就到了后院,刚进院门就听到一声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她完全顾不得形象直接冲到狐邈的屋子里,只见狐邈正拿着一把匕首抵在三才的脖子上。
            梓归吓得完全不敢动:“这位姑娘,你醒了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是我们救了你啊,你这是要把恩人杀了吗?把匕首放下,有话好好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不是什么人啊,就普通人啊,你先把匕首放下。”
            “普通人能住这样一个大宅子?你当我傻吗?”
            “没有当你傻,这宅子我自己挣来的啊。你先放下匕首好不好,万一伤了无辜怎么办?”
            “无辜?你们无辜?我的玉佩呢?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还假惺惺地送荼蘼花给我,以此来嘲讽我已到末路吗?”
            梓归找到了重点:“荼蘼?谁送荼蘼给你?”
            被压制的三才弱弱地举手:“我送的……”
            梓归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明明知道荼蘼是什么意义啊?你干嘛还送这个花给人家?人家刚醒啊,你送点意义好的不行吗?”
            三才委屈:“我就是看这个花漂亮啊,而且你这里也没有别的正在开花的植物了啊。”
            梓归不想理她,继续安抚狐邈道:“这位姑娘,她不是故意送你荼蘼的,真的,她想不到这种暗示什么的,她就是纯粹随便找了个花送你,她的脑子真的想不到那么多,所以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就想简单点好吧,先把匕首放下。”
            “那我的玉佩呢?救人还要把别人的东西拿走的吗?”狐邈继续质问道。
            “玉佩……”梓归想起来了,好像给她放哪个盒子里了,“你先放下匕首,我马上去拿来给你。”
            “你先给我,我们再谈。”
            “不是,我说你一个刚从昏睡中醒来的伤患,哪来那么多力气和我对峙啊,你才恢复了多少,就敢这样强撑,你是不是不想活啦?”梓归话音刚落,就看见狐邈忽然倒了下去。
            三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梓归你这是开光嘴吗?”
            司茷从外面走进来:“开什么光啊,是我拿石头打晕的,就梓归这讲话的水平,一个时辰都劝不动人。”
            梓归倒不介意司茷的吐槽:“这倒是,我不会劝人,逼急了我可能会说‘那你有本事就把三才杀了啊。’这才是我会说的话。”
            三才:???啥?这女人太狠心了吧。
            司茷瞥见三才不可置信的表情,噗嗤笑了出来:“三才你别不信,梓归是真会这样说的。你以后别指望梓归会成功救你,靠她不如靠你自己。”
            阿朝从外面探头进来:“梓归姑娘,我还要不要去请骊大夫来一趟啊。”
            “去请,顺带给三才看看,不要把我们三才吓到了。”梓归从花瓶中把荼蘼取出来,冲着三才指了指,“这花我就带走了,以后我禁止你给这个姑娘送花。”
            三才撇撇嘴:我悄默默送你也不会知道。
            司茷出门前看到三才的表情,像只准备做坏事的小老鼠,然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诶对了,那只猫呢?那天和这个姑娘一起的不是有只猫吗?怎么这几天都没看见?”
            梓归这才也想起来了:“是哦,好像把这姑娘救回来以后就没有见过。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都忘记它了。”
            三才挠挠头:“我这几天也没见过。”
            紫兰轩内
            紫女好奇道:“公子这几日怎么带着一只白猫?以前倒是从未见过。”她轻轻地抚摸了几下白猫。
            白猫舒服地喵了一声,然后往紫女身边蹭了蹭。
            韩非道:“前几日梓归姑娘不是救了一个姑娘吗,那日从梓归姑娘的庄子上回去,到家了才发现跟着这只猫。”
            卫庄看了眼猫的毛色:“我记得那是只灰猫。”
            “哈哈哈哈哈!”韩非得意地笑道,“果然卫庄兄也没看出来啊,谁让这猫当时太脏了,都以为是只灰猫,家仆给它洗澡换了好几桶水,没想到是只小白猫。”
            紫女将猫抱到怀里:“可这猫不是那位姑娘的吗?公子不准备送回去,想夺人所爱了?”
            韩非摆手:“我这不是看它可爱,所以想让紫女姑娘你看看嘛,它既然能一路跟我回家,说明也是有灵性的,我养几天也无妨,过几天让子房送它回去。”
            紫女道:“怎么又要麻烦子房?”
            韩非暧昧笑笑:“当然是给子房多一些接触梓归姑娘的机会啊。”
            紫女挑眉,意味深长道:“公子的意思是……”
            卫庄:“呵。”
            韩非不乐意了:“卫庄兄,我发现你很喜欢用‘呵’来表达自己的看法,这不好,自己的看法要完整地说出来。你今天要是不说出来,就别想踏出紫兰轩一步!”
            卫庄转过身来,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韩非一眼:“子房是张家独孙,张家五代为相。而梓归的身份一直不清不楚,张家怎么可能会接受她?更别提两人相差的年龄。”
            “啧啧啧,我倒是不知卫庄兄在这事上居然是如此保守的观点。”
            “观点保守的不是我,是张家。”
            韩非悠悠饮下一口酒:“不过说到年龄,其实我有个问题。紫女姑娘同梓归姑娘认识多久了?”
            “三年了。”
            “那紫女姑娘觉得,梓归姑娘同三年前比,可有什么变化?”
            紫女细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紫女姑娘是习武之人,五感要比普通人灵敏多了,可紫女姑娘却觉得梓归姑娘三年来并无变化。”
            紫女道:“但到梓归这个年纪,三年确实不一定会有很大变化了。”
            “三年确实不一定,那么十多年呢?梓归姑娘十多年前同现在,会不会也是毫无变化呢?”
            紫女眼神一凛:“不知公子此话何意?”
            “只是疑惑罢了,毕竟那日李开将军特意问了梓归姑娘芳龄几何。”韩非看向紫女,“花有相似,不知紫女姑娘是真的那么想的吗?”


            IP属地:江苏175楼2019-10-25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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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归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有点头疼,感觉自己这竹屋一不留神就要被挤坏了。
              韩非还仔细环顾了一圈屋子,感叹道:“梓归姑娘这屋子是小了点,要不是梓归姑娘不喜欢放屏风之类的摆件,那我可就得站在门外了。”
              梓归没好气道:“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会站门外的是你。说起来,你们今日来做什么?就送个猫?”
              韩非捡了一块绿豆糕,笑道:“其实是来蹭饭的,梓归姑娘不介意吧。”
              梓归:“???”她看了一眼紫女,没想到紫女竟然点点头。
              “捡到雪团的那天,有幸在梓归姑娘的庄子上用了一顿宵夜,那可真是让我回味无穷啊,这几日我酒都喝不下去,就心心念念想再吃一次梓归姑娘做的饭。”韩非很是怀念的样子。
              张良道:“看来韩兄以后要多一个新嗜好——爱吃。”
              三才道:“那你们今天来的巧了,今天上午我们包了三鲜馄饨,阿朝还炖了一锅鸡汤,鸡汤馄饨可好吃了,哦对了,梓归还让阿朝一大早去买了猪排骨,要做糖醋排骨吃。”
              韩非听得眼睛都亮了:“梓归姑娘,子房说你这里一直都是一日三餐的习惯,不瞒你说,我到现在都还未用朝食。”
              紫女瞪他一眼:“那刚才在紫兰轩我问公子你是否需要用些饭食,你自己拒绝了。”
              “哎,紫兰轩的饭食也很美味,我怕我一不小心用多了,那可就吃不下梓归姑娘的饭了。”
              紫女抿了一口茶,不轻不重地怼回去:“说的好像梓归要请你吃饭一样。”
              梓归在一旁翻翻白眼,问一旁的狐邈:“你是在这里呆着,还是去厨房帮我忙?”
              “我去厨房帮你吧。”
              厨房里,狐邈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梓归往她脸上掸了些水:“想什么呢,还说来厨房帮我,我看你切葱花都要切到手指了,还是我来吧。你去看看水开了没,水开了先舀一碗出来把排骨烫一下。”
              “哦……好。”
              司茷凑过来看看:“葱花?你确定能用葱花?”
              梓归小声道:“不确定,但我不想纠结这些细节了,成天纠结这个能不能用,那个能不能用,真是要把人累死了,我又不是历史系的,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怕什么,剧情没问题就行了。哎呀,你别在一边光看着,去给阿朝帮忙下馄饨,那么多张嘴呢。”
              狐邈忽然问道:“梓归,《五蠹》是这位韩非公子写的吗?”
              梓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五蠹》是什么:“是啊,就他写的。怎么了?你喜欢《五蠹》这篇文章啊?”
              “是故乱国之俗:其学者,则称先王之道以籍仁义,盛容服而饰辩说,以疑当世之法,而贰人主之心。其言谈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御者,积于私门,尽货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马之劳。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财,蓄积待时,而侔农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养耿介之士,则海内虽有破亡之国,削灭之朝,亦勿怪矣。”
              梓归一脸疑惑:“你这背的是什么?”
              “《五蠹》最后一段啊,说的是国家的五种蠹虫,梓归觉得怎么样?”
              “嗯……《五蠹》我只看过一些,你非要问我的话,我觉得这是一篇很合上位者口味的文章,是站在一位君王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文章。不过它说的道理嘛,实践出真知。再说,这世上没有一种道理是永远正确的,都要因时而异,因人而异。但是《五蠹》放在现在的韩国,我觉得还不错。”
              司茷道;“这《五蠹》我就记得一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韩非这句话可不是把他自己和朋友都骂了进去。儒,他自己和张良;侠,卫庄和紫女。”
              梓归道:“他写《五蠹》的时候,还没遇见阿良他们呢,更何况,韩非虽然出身儒家,但未必就是儒家的人了。”
              “那他是谁家的人啊?”狐邈很好奇,“难道他要自立学说?”
              “自立不自立学说我不知道,但要说他是哪家人嘛,自然是紫女家的人啦。”梓归促狭道。
              狐邈愣愣地眨眨眼,看司茷也促销地笑了起来,才恍然大悟:“啊,韩非公子和紫女姑娘是一对儿。”
              司茷边笑边打趣狐邈:“说起来,邈邈也是个大胆的姑娘,说到这事倒是一点都不脸红,别的姑娘怕是脸早就烧起来了。”
              梓归道:“别的姑娘?我们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姑娘,阿朝还小,不懂这些,你难道在说三才,算了吧,三才可是缺根筋的,更不可能脸红了。”
              阿朝送完几碗馄饨刚回到厨房里来,正好听见梓归这话,她不服地撇撇嘴,在心里嘀咕道:我不小了,我怎么不懂了?比如姑娘你和张良公子,那也是一对儿啊!
              不过这话阿朝也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要是说出来就要被梓归姑娘苦口婆心地教育了。阿朝很是苦恼,梓归姑娘把自己不像是当奴婢养,反而是像当个妹妹甚至女儿养,她捏捏自己腰间的软肉,叹了口气,唉,感觉自己又长胖了。


              IP属地:江苏177楼2019-10-25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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