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一起齐心协力,开始治疗吧。
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绝对」
从父亲的眼里不经意地掉落了一颗眼泪。
那颗带着涩涩的露珠,轻轻的滴落在了领带上,
啊,那个品位有些怪的花领带,
是以前,我和大姐用极少的零花钱合买的,
父亲的生日礼物呢。
怎么回事呢,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回想了起了这些。
是啊。
那个时候,和大姐故意挑了奇怪的图案,
送给了父亲的呢。
结果老爸那家伙,
「在公司里可不能戴啊」的说到
没有露出点高兴的表情,
反倒是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立刻塞进了衣柜的最里面去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到了现在反而戴了起来啊。
已经这么皱皱巴巴的,
不是都满脸是皱纹了嘛。
这么堂堂正正的戴着这条奇怪的领带,
就不觉得丢脸吗。
啊,难道是很久之前就戴着了,
只不过是我没什么兴趣而没有注意到
也有可能啊。
总是对任何事都毫不关心的父亲。
竟带着藏了这么久的领带,实在是不像他的作风啊。
为了我,颤抖着肩膀哭泣什么的,
这样,一点都不像个父亲的样子了啊。
一直都觉得很宽大的父亲的背,
不知何时变得弯拱,失去了依靠,
一直认为很大的掌心,
变得这么窄小,比起我的掌心,
看上去都远远要小的多。
「なあ、我、不想死啊。救救我吧、
爸爸……」
两颗眼泪重叠在了一起。
拼命注入力量的那个小小的手掌,
把我的不安全部停止掉,
连悲伤也一同被吸收掉了一样。
被握住的手十分的温暖。
握住我的手也十分温暖。
我还活着。
好好的活着。
是啊。
最不像自己作风的,
原来是我啊。
客厅的照明被关掉了,
在独自一人的我的房间里,
连汽车开动的引擎声,
甚至是人们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和昨天不能相比的,
冷静又慎重的恢复了平静。
开始接受起现实了
但是明明已经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现在仍然跟之前一样
不安定的心情还依然持续着。
有时候
可能还会见到那梦的持续
愿望也接近逃避着现实,
有时候
为什么是我啊...
这么抱怨的想法
也会愤怒涌上心头,
有时候
像被海啸袭击般的,对死的不安
使我快要崩溃了。
那些时候
不自觉的就会想起比我还窄的父亲那,
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暖,
我便会不可思议的渐渐恢复冷静。
还没有完全学会坚强的朝前看。
要能做到这样的话,需要花上相当的时间。
可是比起刚才,
对于憎恨现实的恐惧感,确实正在渐渐的适应中。
从窗帘那细小的缝隙中,把脸探进去看到的,
是带着模糊阴暗光线,失去自信的弦月,它
正浮在空中。
被黑暗所侵蚀的天空,慢慢浮现出了微弱的光线。
今天要上学了。
不想去。
可是就算休息...
这个病不是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好的,
我也十分的清楚。
如果早晚还是要去的话,
就尽量不想要推迟。
所以,就算是要抬起这沉重的腰,也必须去。
「说起来,还有数学作业呢」
从书包里粗鲁的拿出了教科书和笔记。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肯定会觉得麻烦的,
连碰都没碰过的作业。现在拿了出来,
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决定要奋斗到早上。
『请解开接下来的方程式』
这个不行啊。
『求这个正方体的体积』
很遗憾这个也不可能。
『把这个图像的计算公式...』
知道了,这个那个都不可能会做。
进不进脑子里。
应该说原本就不可能进的进去。
这本书就像是完全表达了现在的我的内心。
像是混乱的方程式并排在了一起,
说到图像的话,应该是以中心轴牢固的交错着的。
可尽管如此,对于图像边端还是不知道应该
怎么做,图像的空间正等着被创作。
不能集中精神的我,
都是因为在上课的时候光顾着睡觉了。
于是我就在角落的空白处,
用铅笔适当的写了几句话,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没有止尽的绝望”
最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话。
“没有尽头的坠LUO”
诶。luo这个字怎么写来着。
――你这么懦弱可怎么办――
啊,我到底在写些什么啊。
瞬间恢复了自我,在之前写的话上
用好多线条划掉了,
又在那旁边添上了新的话语。
“是生,还是死”
“我现在持有的力量”
――你没问题的――
不对。
我不是为了想写下这些话的。
又把写在书本上的算式,图像等,
全部涂掉。
用一支铅笔看来是不够的了,
于是用最粗的黑色油性笔涂了好几次。
然后,在这上面用修正液添上了新的话语。
写的更大,更粗。
“实现梦想”
“充满希望的每一天”
“笔直持续的道路”
明明只是继续写着文字而已,
却不知为何在黑暗中,感受到了细小的光线照了进来。
感觉只要写积极向前的话语,
就算只有一瞬间也好,觉得能向前进了一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