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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丽该娅 BY P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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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9-14 17:55回复
    丽 姬 娅 
     其中自有意志,意志永生不灭。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上帝乃一伟大意志,以其专一之特性遍泽万物。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决不臣服天使,亦不屈从死神。 
    ——约瑟夫•葛兰维尔① 
     说真的,当初我跟丽姬娅②小姐怎样认识,几时相逢,甚至究竟在何处邂逅,全想不起来了。那是多年前的事,何况我又饱经沧桑,记性坏了。否则的话,眼下追忆不起这种种细节,或许是因为我心上人的性情脾气、渊博的学问、境雅的绝色、流水欢歌般的醉魂幽语,潜移默化地印人我心头,我才没注意,也不知晓。可话说回来,我大概是在莱茵河附近,一座古老的、破落的大城市里,跟她萍水相逢,之后就经常来往。她的家世倒确实听她亲口谈过。不用说,是个历史悠久的世家。丽姬娅!丽姬娅!我正埋头研究一门学问,比其他一切都宜于使人遗世忘俗,单单这三个悦耳的字眼——丽姬姬——就教我仿佛见到她的倩影,其实她早不在人世了。眼下,手里写着这篇文章,心头陡然想起,她姓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其实她还是我的好朋友,我的未婚妻,后来成了我的学伴,最后又成了我的爱妻呢。难道能开玩笑地说这是我的丽姬姬不是?要不,难道这是我爱情的试金石,就用不着打听她姓什么?再不,难道还是我自己想人非非——是热恋的神龛前一种风流绝伦的供奉?这件事只是隐隐约约记在心头,怪不得前因后果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说真的,如果那个名叫风流的神仙——如果她,崇拜偶像的埃及那个苍白的蝉翼仙子,爱虚陶菲③,正如人家说的,主管恶姻缘,那么准是她在左右我的婚姻。 
     话说回来,有件宝贵的事倒没忘怀。就是丽姬姬的仪容。她身材修长,有点娇弱,临死前,竟是形销骨立。要我画出她那雍容华贵的风度,要我描出她那无限轻盈的。飘飘欲仙的脚步,真是妄想。她来去无踪,像幽灵。要不是她的玉手按上我的肩头,吐出欢歌般的低 
    柔细语,根本就听不见她进了我这间房门紧闭的书斋。她那张秀丽的脸,天下没一个少女比得上。好似癌君子的五光十色的梦境——心旷神怡的虚幻梦境,比睡意暖陇的得洛斯④妇女心头索绕的幻想还要绚丽呢。异教徒的古典作品中往往错误地指引我们爱慕端正的容貌,可她并不属于那一类型。范吕兰姆男爵培根⑤对一切形式,一切类型的美倒说得好,“匀称中若无异点,即不足以称之绝色”⑥。我虽看到丽姬姬的容貌并不属于端正的古典美——我虽看出她那分美当真称得上“绝色”,也感到她脸上多的是“异点”,但要想看出什么不端正来,找到心目中的“奇异”来,却是枉费心机。我端详高阔、苍白的额角一真是毫无假疵;那字眼一用来形容如此神妙的庄严模样,真是多么平淡呵!再端详跟纯白象牙相仿的皮肤,矜持而安详、宽阔而饱满的天庭;再端详熤亮的、浓密的蓬松乌丝,活活道出荷马⑦式形容词“如风信子”⑧的整个意义!我注视轮廓优美的葱鼻,如此完美,只有在希伯来人那种优雅的浮雕中才看到过。同样滑如凝脂的鼻子,同样暗带鹰勾的鼻梁,同样线条相称的鼻孔,活活透着豪放气魄。我凝视惹人心疼的嘴巴。这真是登峰造极的杰作——模样庄严的短短上唇;柔软的、娇媚的、催人欲眠的下唇;喜盈盈的酒窝,红艳艳的唇色;她镇静的、沉着的,但又喜洋洋的微笑,一道道圣光射在牙上,亮得出奇的一口牙齿就反射出这道道圣光。我打量下巴的模样——我也看到了希腊人那种下巴,宽阔而又显得圆润,柔软而又显得威严,饱满而又显得脱俗一这种轮廓,阿波罗神⑨只有在梦中才让雅典人的儿子克里奥米尼⑩看到。于是我盯上丽姬娅那对大眼睛了。 
    在远古时代可没有过这样一对眼睛。我心上人的眼睛里,大概也蕴藏着范吕兰姆男爵提到的秘密。无可否认,我们这族人的一般眼睛说什么也没那么大。连诺耶哈德谷[11]那族人中最圆的羚羊眼睛[12]也赶不上那么圆呢。可话又说回来,只有碰到兴高采烈的时刻,这特点才往往在丽姬娅身上显得一清二楚。碰到这种时刻,她的美就是天上玉女,世外神仙那一种一土耳其神话中的火丽[13]那一种地许是我心里胡思乱想,才显得这样吧。眸子黑得烟亮,偌长的漆黑睫毛盖过眼睛。眉毛长得不太整齐,也是这样黑。然而,在眼睛里看到的“异点”,性质上和脸庞的模样、色泽、神采通然不同,归根结蒂,一定是神情上有“异点”。啊,神情这字眼多没意义呵!我们掩饰自己对灵性一无所知,就单单说出这含义广泛的字眼。丽姬娅这副眼神呐!整整半天来,我多么专心地默默琢磨呵!整整一个仲夏晚上,我多么专心地拚命想要领悟呵!深藏在我心上人眼珠里的——比德漠克里特的井[14]还深奥的一是什么呀?是什么呀?我一心只想揭穿这个秘密。那对眼睛呵!那对又大,又亮,又美的眸子呵!那对眼睛成了我心目中的勒达[15]的双星;我成了那对眼睛的最最热心的星相研究家。


    2楼2008-09-14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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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爱我,这倒不必多疑;在她那种胸怀里,爱情不比寻常,这也一看便知。可是,只有在她临终时,我才给她的至深且巨的挚情彻底打动了心。整整半天来,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当面倾吐泛滥胸怀的衷曲,心头那强如热恋的痴情无异就是至爱阿。我怎配听到这番心声呢?——我怎么活该倒霉,碰到我心上人倾吐衷肠的时刻[19],竟眼看她撒手人寰?要细述这件事,可受不了。就这么说吧,天呐!眼见丽姬娅强似常人地热恋着一个不该受人爱的,不配受人爱的,才终于看出如今她的生命行将结束,她真心真意地怀着渴望,一味想要活下去。这种炽烈的愿望,这种一心想活下去,只想活下去的火热心愿,我可没本领描绘,我可没措辞来表达。


      3楼2008-09-14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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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世那天晚上,深更半夜,她不由我分说,招我到身边,请我把她不多几天前写成的一首诗重念一遍。我遵从了。内容如下—— 
         看!这是个狂欢的晚上, 
         在凄凄凉凉的暮年! 
         有群蝉翼仙子,脸上 
         蒙着轻纱,热泪涟涟, 
        端坐戏院里,观看一出 
         恐惧和希望交织的悲剧, 
        乐队时作时辍地奏出 
         飘飘渺渺的天外仙曲。 

        丑角乔扮凌霄的天帝, 
         飞东飞西地往返无常, 
        咕哝不停,声音低低, 
         只是傀儡,横冲直撞, 
        听凭无形巨掌牵上牵下。 
         无形巨掌瞬息换景, 
        扑扑秃鹰翅膀,飞降 
         灾祸,看不清! 

        这出戏真是五光十色! 
         啊,常记心头。千万莫忘! 
        人群不停追逐“幻影”, 
         伸手捕捉,永远失望, 
        绕圈回旋地兜来转去, 
         始终回到同一地方, 
        剧中情节多的是恐惧 
         和罪恶,有的是疯狂。 

        看呵,一条横行爬虫, 
         闯进欢乐的小丑群中, 
        浑身猩红,直往前冲, 
         扭出舞台僻角中! 
        折腾蠢动!一声哀吟, 
         可怜丑角霎时丧身, 
        蠕虫的毒牙鲜血淋淋, 
         座上女神泣不成声。 
         
        灯火转暗,—一隐熄! 
        好似棺套罩上灵枢, 
        帷幕势比骤雨,倏地落下, 
        掩没人影,战栗无救, 
        仙子摘下轻纱,纷纷起身, 
        脸色刷白,双目茫茫, 
        公认台上悲剧名唤“人生”, 
        主角便是“毒蛊霸王”。[20]


        4楼2008-09-14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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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天呐!”我念完这首诗,丽姬娅顿时跳起身,急惊风似的双手一举,半带尖声地喊道“啊,天呐!啊,老天爷呐!——难道这种情况始终不变?——难道这个霸王永远称霸不成?难道我们不是上帝您的骨肉?孰……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决不臣服天使,亦不屈从死神。” 
          这时她仿佛发泄了满腔怨愤,累坏了,两条雪白的胳膊刷的放下,一脸严肃,回到床上等死了。弥留之际,嘴里还喃喃有词。我弯下腰,凑着耳朵一听,原来又是葛兰维尔那节文章中的最后一句:“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决不臣服天使,亦不屈从死神。”


          5楼2008-09-14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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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世了;——我难过得肠断肝裂,再也不堪独居在莱茵河畔那阴沉的破城里。我倒不缺世人所谓的财富。丽姬姬给我带来的财富,远比凡人通常注定享有的还多,要多得多呢。因此,我疲惫地辗转漂泊了三两个月,终于在风光绚丽的英国一个人烟稀少的荒芜地方


            6楼2008-09-14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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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下座寺院,修著了一番。寺名不提了。我万念俱灰,才到了这与世隔绝的穷乡僻壤;这座满目苍凉的堂皇巨厦,这片荒凉的庄院,还有不少跟巨厦和庄院有关的、素有来历的凄侧纪念品,倒跟我万念俱灰的心情很相配。寺院外部虽然面目未改,一片绿阴凋零残颓可我好似孩子一样任性,或许暗怀一线希望,但愿减轻心头的悲伤,竟大事铺张,把屋内布置得比王府还华丽。这种傻事,在童年就已经养成癖好,


              7楼2008-09-14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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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仿佛活到凄凉的晚年,竟又重新干起来了。天呐,看看光怪陆离的花幔、庄严的埃及雕刻、怪诞的壁沿和家具、图案杂乱的金丝地毯,我觉得连初期疯病的症象都可以看出不少呢


                8楼2008-09-14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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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成了瘾君子,无论工作和习惯都透着DRUG梦境的特色。但决不能掉转笔头来细述这种荒唐的事。还是光谈谈一间GHOST房间吧。当初我一时神经错乱,在圣坛前拜了堂,领着特瑞缅因那位碧眼秀发的罗维份特瑞梵依小姐,当做新娘,当做索绕我心头的丽姬娅的替身,就走到了那间卧房里。


                  9楼2008-09-1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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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新房中的构造和陈设无不历历在目。新娘的娘家势利成性,贪图金钱,竟听任这么可爱的一位姑娘,一位千金踏进如此装饰的房里,他们的骨气何在?上文刚谈过,房里的一切细节,我都丝毫不漏地记在心头,可我对重要大事却伤心得忘怀了;那种异想天开的布置一点没次序,一点不调和,哪会留下什么印象。这间房在城堡式的寺院中一个巍巍塔楼上,成五角形,很宽敞。朝南那面开着一扇窗子——借大一块威尼斯不碎玻璃——只有一个窗框,漆成青灰色,阳光和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照得房里一切物件都蒙上了阴森森的光。这扇大窗的上半部搭出个花架,盘着老葡萄藤,缘着塔楼的巨墙往上爬。死气沉沉的橡木天花板,其高无比,构成拱形,精工描绘回纹图案,又是哥特式,又是德洛伊式[21],真是希奇古怪,荒诞绝伦。这苍凉的穹隆正中心,垂下一根长环金链,挂着偌大一只撒拉森式[22]金香炉,千镂万孔的、五彩的火花灵若蟒蛇,川流不息地在炉孔里穿进穿出。


                    10楼2008-09-1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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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处放着几张长榻,几座金烛台,一律都是东方式样;还有一张印度式卧榻——合欢床——低低的,实心乌木上雕着花纹,挂着一顶棺套似的床帐。卧房四角各竖一口硕大无朋的黑花岗石棺材,全是从卢克索[23]对面的皇陵中挖掘出来的,古旧的棺盖上雕满不知何年何月刻下的花纹。可天呐!


                      12楼2008-09-14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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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成了瘾君子,无论工作和习惯都透着鸦片梦境的特色。但决不能掉转笔头来细述这种荒唐的事。还是光谈谈一间鬼房间吧。当初我一时神经错乱,在圣坛前拜了堂,领着特瑞缅因那位碧眼秀发的罗维份特瑞梵依小姐,当做新娘,当做索绕我心头的丽姬娅的替身,就走到了那间卧房里。


                        14楼2008-09-14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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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去世了;——我难过得肠断肝裂,再也不堪独居在莱茵河畔那阴沉的破城里。我倒不缺世人所谓的财富。丽姬姬给我带来的财富,远比凡人通常注定享有的还多,要多得多呢。因此,我疲惫地辗转漂泊了三两个月,终于在风光绚丽的英国一个人烟稀少的荒芜地方,买下座寺院,修著了一番。寺名不提了。我万念俱灰,才到了这与世隔绝的穷乡僻壤;这座满目苍凉的堂皇巨厦,这片荒凉的庄院,还有不少跟巨厦和庄院有关的、素有来历的凄侧纪念品,倒跟我万念俱灰的心情很相配。寺院外部虽然面目未改,一片绿阴凋零残颓可我好似孩子一样任性,或许暗怀一线希望,但愿减轻心头的悲伤,竟大事铺张,把屋内布置得比王府还华丽。这种傻事,在童年就已经养成癖好,如今仿佛活到凄凉的晚年,竟又重新干起来了。天呐,看看光怪陆离的花幔、庄严的埃及雕刻、怪诞的壁沿和家具、图案杂乱的金丝地毯,我觉得连初期疯病的症象都可以看出不少呢!我早就成了瘾君子,无论工作和习惯都透着鸦片梦境的特色。但决不能掉转笔头来细述这种荒唐的事。还是光谈谈一间鬼房间吧。当初我一时神经错乱,在圣坛前拜了堂,领着特瑞缅因那位碧眼秀发的罗维份特瑞梵依小姐,当做新娘,当做索绕我心头的丽姬娅的替身,就走到了那间卧房里。


                          16楼2008-09-14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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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天呐!”我念完这首诗,丽姬娅顿时跳起身,急惊风似的双手一举,半带尖声地喊道“啊,天呐!啊,老天爷呐!——难道这种情况始终不变?——难道这个霸王永远称霸不成?难道我们不是上帝您的骨肉?孰……孰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力哉?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决不臣服天使,亦不屈从死神。” 
                            这时她仿佛发泄了满腔怨愤,累坏了,两条雪白的胳膊刷的放下,一脸严肃,回到床上等死了。弥留之际,嘴里还喃喃有词。我弯下腰,凑着耳朵一听,原来又是葛兰维尔那节文章中的最后一句:“凡人若无意志薄弱之缺陷,决不臣服天使,亦不屈从死神。” 
                            她去世了;——我难过得肠断肝裂,再也不堪独居在莱茵河畔那阴沉的破城里。我倒不缺世人所谓的财富。丽姬姬给我带来的财富,远比凡人通常注定享有的还多,要多得多呢。因此,我疲惫地辗转漂泊了三两个月,终于在风光绚丽的英国一个人烟稀少的荒芜地方,买下座寺院,修著了一番。寺名不提了。我万念俱灰,才到了这与世隔绝的穷乡僻壤;这座满目苍凉的堂皇巨厦,这片荒凉的庄院,还有不少跟巨厦和庄院有关的、素有来历的凄侧纪念品,倒跟我万念俱灰的心情很相配。寺院外部虽然面目未改,一片绿阴凋零残颓可我好似孩子一样任性,或许暗怀一线希望,但愿减轻心头的悲伤,竟大事铺张,把屋内布置得比王府还华丽。这种傻事,在童年就已经养成癖好,如今仿佛活到凄凉的晚年,竟又重新干起来了。天呐,看看光怪陆离的花幔、庄严的埃及雕刻、怪诞的壁沿和家具、图案杂乱的金丝地毯,我觉得连初期疯病的症象都可以看出不少呢!我早就成了瘾君子,无论工作和习惯都透着鸦片梦境的特色。但决不能掉转笔头来细述这种荒唐的事。还是光谈谈一间鬼房间吧。当初我一时神经错乱,在圣坛前拜了堂,领着特瑞缅因那位碧眼秀发的罗维份特瑞梵依小姐,当做新娘,当做索绕我心头的丽姬娅的替身,就走到了那间卧房里。


                            18楼2008-09-14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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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最怪诞的就数房里的帷慢。巍峨的四壁真是高不可攀,甚至高得不相称,从顶到脚,重重叠叠地挂着巨幅沉甸甸的帐慢——帐慢的料子看来就跟地毯、床帐、长榻的套子


                              19楼2008-09-14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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