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自叙,我就直接照搬了:
何处来
我叫何处来,这是我对自己的疑问,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不知我从何处来。江湖中我叫寻觅客,寻寻觅觅问来处,匆匆忙忙过客人。
其实我也不是十分孤单的人,我有朋友,虽然不多,但都可以将后背交给他们。
十六岁那年,我打听到,江南一小镇有个茶楼叫烟云楼,掌柜是个算命高手叫烟云散人,是个还俗道士。自从建了烟云楼,一年就只算五卦,而且要他觉得有缘才行,去年有人要花大价钱请他多算一卦,结果被他请出楼去,日后这人就再也找不到这楼了,既使跟别人一起来也会半路失踪。
我闻讯便向小镇赶去,可惜到时五卦已完,为防止第二年五卦无望,我在镇中住下。不久便认识了他,发现与他居然很投机,就成了朋友。
住了快一年,此时却收到好友的求援,于是我打算辞别掌柜,临走前一天晚上,我在烟云楼二楼喝酒,已经奇怪了一整年,茶楼怎么买酒?也就见怪不怪了。这日来了两人,靠窗坐着,一人灰衣,一头的鹤发,修长的身子,很是硬朗,眉宇间有几分疏狂,一举一动皆是洒脱的很。一人白衣,大腹便便,五短身材,眼中却是一番儒雅,身带浩然正气。两人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但走了几年江湖,眼力已是不差,也看得出两人在暗中较量内劲,口中多半是在让对方失神的激将之语。我正欲向掌柜询问两人来历,却见掌柜正含笑看向我,我便知道,他是不会说了。
待我再转头已不见了俩人身影,只见窗子开的大了几分,桌上多了两份银子,天上,一钩皎洁的明月散发着清冷的银色,这抹银色将天与水连成一片,没了分别……这淡淡的色彩却是那么熟悉,恍惚间口中的酒不再散发出浓厚的酒香,倒是茶楼中悠悠的淡雅传入其中……眼前是什么景色?在阑珊的光影中隐隐是一团云烟,我暮然一回首,看到了一钩新月,银光下是数段分离后的酒席,大概有我吧……
一清早我就出发了,此时赶过去,也不知来不来得及。此时,却看到掌柜已在门口等我了,我向他点了点头,他倒了杯茶递来,“喝吧,我这没有酒,只好用茶送你。”脸上依旧挂着他神秘的、如月牙般的笑意。我坐了下来,慢慢的喝,从来没有这么慢过,一盏茶饮完,又到底过了几盏茶,这茶为何还是热的?又忽的想起,自己在这喝了快一年的酒,今天他却和我说没酒,但也没问“……也不知几时才能再喝到了。”“……前路慢慢望君珍重。望人,人散去,新月照旧,水天常一色。”“……”大概说什么我还是懂的,却不愿懂,相互看着,没再说什么,路还很长留着路上说给自己听,也好解闷。
路还长呢!
路上的月还会如楼里,那么祥和、宁静吗?
这次的上路,除了往年的行李,有多了一包茶叶,可惜没有茶具到底饮不到楼里的茶了。
茶香漂了一路,漫漫的漂……
赶到那好友的山庄已是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那朋友说已经等我许久,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他要报复一个武林上有名的大魔头——铁蝙蝠。我不由一惊,铁蝙蝠失踪已有七年多了,他魔名大盛时我还是个小毛孩,听说当年他练武成痴,走火入魔从此杀人如麻,不少小有名气的高手都死在与他的决斗中。
“他还活着?”我很奇怪,“不是说他去挑战南华隐士从此没有出现吗?”“的确是,而且我们已经找到他的尸体了……”我不由皱眉“但是我们找到了他还没有后人的儿子,今日就是要他父债子偿!”“哦?”不知为何我有些不安,总感觉,很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对付他?”“自然不是……我们要……围剿!”周围忽的响起嗖嗖声,数支冷箭破空而来。我躲过了。
“原来我是他的儿子………”“不错………就是你!”好友的脸色变得怨毒起来。数道身影伴着刀光剑影而入,我看到有许多是我往日好友,可看向他们的表情,原来,都与铁蝙蝠有血海深仇。
我拔刀相应,然后被人砍、劈、挑、刺、拍、扫、抓咬、吐口水……那滋味不好受,身世之谜终于揭开了,但那感觉既不辛酸也不感到,是麻木的,“我要死了?好痛……”
隐约看到有个穿夜行衣的身影越下房梁。
然后我没死,被一个好友,剑无痕元鸣给救了,看来他与我没有仇“滚出中原,别让我看到你……”“……,哦。”也许,我猜错了,他只是因为被我救过一次……
后来我一直都在大漠里待着,皮肤变的像大漠的石,眼神像大漠中的骨,声音像大漠的风。
“你就像一整片大漠……”我看到来的人是谁,是烟云散人……
“那么,你像整个江南。”“……谢谢”“几年了?”“十年了……”“……真久。比你的酒还久。”“没那么久。”“我不回去了,这里不错,三教九流,抢钱喝酒。”其实我没抢过。“知道的,就是告诉你一声。”“哦。”
“那天他把刀给了我,让我替他换点江南的酒,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其实那天大漠的月亮和江南的一模一样。月映着大漠的孤寂沉默,很美,像那年的窗口,那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