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睁开眼就发现背负很重的东西在行走。

川

一条沿河行走的猫，一直到那头去终于能看到一点蓝色的天。


慢慢的已经开始记不得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背着重量行走，成长起来堆积着漫长的重量。
坐在椅子上喝白水，吃一些红绿间叠的药片。没有医嘱，但是这样的话身体会好起来，是有人跟我这么说过。
有的时候会有人过来，偶尔敲敲门，用灰绿色的靴子在台阶上蹭掉外面的雪，白灰色的杂质突然落在眼里，就伸手想要摸去。

来者偶尔会大叫，用手抱住头，或者躺在床上大口喂自己饼干。碎屑在身边炸开，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在那个人口中，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不想知道么？有时候他说，他把金黄色的头发扎在脑袋后，沉重地飘不起来。我经常能看到他的大衣上占着颜色不明的色块，他随意到会用袖子擦嘴，所以那些色块也变得不必在意。
一年四季下雪的日子，只是在夏天会热得难受，雪飘在身上，久而久之也是负担。那个人来得不多，每次都会用他的手替我拍掉背上的雪。在长久一点，会点起窗边的一支蜡烛看着我的脸，他把饼干咬得脆响，拉上黑色窗帘，在窗帘后放着蜡烛。

为什么不想知道以前的事。
他经常重复一句话，门板上是斑斑点点的花纹。我把负重放在床边，他坐在床单上陷下去一个坑。

如果知道的话，仅仅增添了要背的东西。已经很重了，我告诉他，他的辫子散下来，脸白过头。我把手碰在他脸上。

【青】

忍者和普通人的不同是在于他们掌握着别人的生命，这是忍者教程上告诉我的。
但是老师说忍者和普通人的不同是在于他们没有感情。

我杀了很多人，比普通人更多的是忍者。我想所谓掌握别人的生命，只是制造一个没有思考和血液流动的垃圾。又想起老师说忍者和普通人的不同是在于没有感情，我想我喜爱夕阳和树木，空气和小鸟。
但是普通人没有。

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的名字叫蝎子。
我本以为是那种阴狠毒辣的人，但他只是阴沉。在角落里看着某一个点。
我想对方一定是有一个很沉的过去，他的脚步声总是压在某个节奏上。我有时候和他搭讪，可惜的是对方没有这个脑筋。走在一起的时间局限于我杀追我的人，他杀追他的人。

就这样。

山洞里的日子通常是不快乐的，我的粘土鸟被沾湿化成一团烂泥，它们不再像在空中那样飒爽。蝎子这个沉默的家伙并不会开口安慰人，想必我也是不需要的。
在黑暗潮湿的山洞里，听外面可能下雨的云。或者走出去，把那团心爱的烂泥丢掉。
为什么呢，每次看到一些黑色宽广的景色，就觉得胸口被谁狠狠剜去一块，冷风吹进来让人发颤。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想可能是谁和我做了一个约定。我突然跑进山洞问蝎子，我说你有没有跟人做过约定。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把什么情感的都深深埋了。再在上面盖上厚厚的灰。

他说，约定？他说没有。
我说，为什么不做一个呢。有个可以等待的东西不是很好么？

他没回答我，自己躲在角落里休息。我想自己从来没有等待过什么，有的话，也瞬间破灭了。如果儿时的玩伴还在的话，那么自己也许会等着对方去买丸子。
但是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了。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杀了。

我突然很想要一个约定，我对着已经在角落里睡着的蝎子说，我们做一个约定。

【玉】

他突然逃走了。

在熟睡之前他跟我说过话，把耳朵咬在嘴里。脸上都是他吐的热气，不过那天出奇的累，等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一片暖阳。
迪达拉是一个怪人，虽然我也是，但是我们不是一样的人。对一个可以乘在鸟上到处飞来飞去的人，他也许不能理解一个背着很多东西的人的苦衷。
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所以他离开时，我仅仅是收拾了他前夜留下的柴火和布包。

在第一天我们杀了人，第二天吃了烤鱼，第三天下雨在夜里躲进山洞。听到他若有若无的自言自语，第四天时分道扬镳。
就好像以前那些人一样，只不过几年和四天的跨度不同，现在看来却好像都那么漫长。

离开这个国家去别的国家，在海岸边上停了不短的时间，一直想着迪达拉说的话。但是记忆总在逃避什么，于是冬天很快来了。在一个村庄后的山坡上找到了被雪覆盖满的土坡。
在沙子中睡觉觉得温暖和柔软，但是身为忍者是不能把自己的软弱暴露给别人呀。
那么如果在雪里死掉呢。

一瞬间的念头被打消，不负责的话只能想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做。把生命看做是一种责任，活得变简单了很多。
在小村庄的雪地上躺着，即使困意袭来也不睡着。天空因为迷糊的神经变成很多块，一块一块都厚得很。就算是大力挣扎，也脱不去。
不久之后放弃了运动，便平静地躺在雪地上。突然是雪花渗进衣领，好像终于体会到了很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滋味。

从一出生父母就离开了自己，祖母虽然疼爱自己，却依然只是远远站着。
于是就没有拥抱。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会用一种很陌生的语调说。那是什么样的动作。
伸开双臂，把整个身体都囊括进去，你就能感受到柔软和温柔的动作。还是说是把手掌盖在脸上，在指缝间流下泪水的动作呢。

有个声音跟自己说，请不要再离开了。

傻子，如果不走就死了。
不离开就冻死了。

我还是缓慢闭上眼睛，因为的确很累，也因为忍者是不能把自己的软弱给别人看。
可是我已经给迪达拉看到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察觉。

【青】

蝎子很久以后跟我说过他曾经躺在一个地方睡了很久，我说到底多久。他说不记得，无关紧要。
20岁的时候加入了一个奇怪的组织，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充当说客。自己没有多坚持，想起很早以前和同伴在河边嬉戏的回忆，发现人生至少是大同小异。
我走进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到奇怪的人有七八九。

一个个走过去，一个个听到他们的呼吸。我紧紧抱着自己的布袋，里面是满满的烂泥巴。
有一个长相庞大的怪物蹲在角落。

我咧开嘴笑了。
我认识你。

【玉】

我和迪达拉说过那天奇妙的重逢。

迪达拉非常得意地告诉我，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我一直都是那样背着沉重的壳，不管是睡眠还是行走都不曾放下。
他笑着告诉我只不过以前那个壳是透明的，如今它变得立体而真实，但重量未必比以前多。
我抚摸着琉璃虎，发现儿时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那是什么梦想呢，想要做一个举世无双的傀儡，想要一个举世无双的傀儡永远陪伴自己。
再简洁一些，去掉多余的形容词。也只是想要有什么能永远陪伴自己。

迪达拉还说过对忍者来说死亡真的是家常便饭，就算是今天在一起吃饭谈笑明日身首异处，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尽管是小孩子气的解释，竟然直接说中核心。
迪达拉有时候拥有我没有的老练，所以说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我依然没有什么评论，当我发现这是衰老的症状时只能苦笑。

迪达拉批评我没有激情。
他告诉我有激情的人应该有梦想，有想要追求的东西。他告诉我他的梦想很多虽然丢一个记一个，但是有一个是无论如何都丢不了了的。
他要做一个很大的飞行器，能飞得很高。

【青】

许多年以后我知道了蝎子的梦想。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有没有死，但是我记得蝎子的梦想，还有他在一个雪地里睡觉这样的琐事。我一遍遍的把它们写下来，生怕自己忘掉。
我发现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我那个是应该能够记住更多。可是如今却只是零星的事情存在脑海里。
蝎子的傀儡名字我不记得，他把自己也做成傀儡这样事也差点忘掉。

而时间顿了这么久，我的飞行器还是没有做好。我想我已经失去了制作他的理由。
蝎子的死亡在不知道多少以前，虽然明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仍然觉得他在我耳边阴侧地笑着。
但其实蝎子很少笑。

关于那个永恒的傀儡，蝎子并没有做成。
我经常看着关于他的寥寥无几的记录，帮助自己回忆。蝎子在去世以前曾经说过什么。他偶尔提及要一个永恒的傀儡，原因像小孩子一般竟然是害怕孤单。
我也许笑了，也许没有。心里肯定是想笑的。

我到底死了没有呢。

我并不清楚，因为在那之后的记忆模糊过头。
我记得他看了我一眼，瞥过的一眼，我感到我站在大鸟上是胸口吹过的冷风在咆哮，越来越冷，但是宽大的鸟背上没有别人。

有谁问过我，为什么要把鸟背做的那么宽大。
我想我明白了，我想有一个人能永远和我一起站在那里。
我又思考，为什么需要飞起来呢。
很久以后我又明白了，我是多么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尽管从来没有人和声音告诉我，其实你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也许蝎子也一样。

但是。我还是想要做一个很大很大飞行器，尽管再也不会有人陪我站在上面。

我想要载你一起飞走的。

【玉】

29岁遇到迪达拉。
32岁睡在雪地中。
39岁死于任务。

最后闭眼前是满地的傀儡碎片，我终归还是没有一个能够陪伴的傀儡。
我想到我那个时候曾深深看了迪达拉一眼。我想那天的十年以前我遇到了迪达拉。
一个很傻的疯子从鸟背上跳下来，他激起厚重的尘土说我认识你。

死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那次我没有睡在雪地里不再醒来，因为那之前迪达拉说要跟我做个约定。

我们约定要紧紧在一起。

【合】

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面前的人用手指绞弄他的金色长发，把窗帘后的蜡烛靠过来些，仿佛想要仔细观察我的脸。

我告诉他不怎么样。他说那真可惜，那是我花了两个晚上想象的我们的前世。
我说你死了么？他嬉皮笑脸地告诉我，当然死了，在你死后不久我就死了。

我说很浪漫。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在熄灯以前我和他抱在一起。他问我，为什么你要背负着那么多的重量。
我反问他，为什么你那么轻荡地生活着，什么重量也没有。

我想了想，也许这样才能紧紧的绑在一起吧。
这样我就可以不再沉重地生活了，好像要陷入泥土。
这样他就可以不在轻浮地飞行了，好像要被风刮走。

这样我们就在一起了。

完

SF...........

弓虽.

话说LZ大不是不打算再写同人了么...难道是搬旧文..

于是自然地想起了K大的青蝎三篇.
我感到很遥远...这CP.

远目……水凫的文……
很久没有见到了……
推荐精品~~ =v=

15 回复：【原创】川[清水晦涩的蝎君迪君] 
 于是自然地想起了K大的青蝎三篇. 
我感到很遥远...这CP. 
 
 
 作者： 千乩 2008-9-15 01:24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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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篇给咱印象也蛮深的……其实是在蝎吧的角落看到的LB者的无授权转载…………||||||
话说……咱没有见过你啊……但又不像新人………………是MJ么……


这篇和前几篇给咱的感觉有些相似，沉甸甸的压在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咱最近的生活太沉重了……OTL
再支持个~

……11L是BD吐文了吧……TVT

于是说帖精了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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