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血与泪染遍了珍宝岛，硝烟和烈火将许多人洗刷掉了，他们湮没在长河之中。他偶尔会从梦中惊醒，梦里自己的右颊是粘稠的殷红，一滴一滴地往下淌，土地被浸得通红。
大梦初醒，人世依旧。一个梳着许多辫子的半大女孩托着腮，伏在王耀膝上，明净的黑瞳里倒映着王耀的影子。“耀，”她说，“你好像不开心。”
“不是不开心，朵拉。”王耀笑着摸摸她的头，“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人？”朵拉眨了眨眼睛。
“一个故人罢了。”王耀轻笑。
“他会来见你吗？”
“会的。”王耀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差点死了，现在大概正忙着养伤什么的。”才没有心情探望我这个把他差点弄死的人，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门忽然被拉开，寒风的呼啸声清晰地在耳边响起。王耀朝那里望去，高大的斯拉夫人倚门而立。
略微带着紫色的眸子在王耀身上停下，笑意一如既往。
“伊万，”王耀不可置信，“是你？”
“小耀，你不称呼我为布拉金斯基时显得可爱得多。”来者扣上门，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岁月的风霜。那份孩童般的稚气却依然停留在嘴角，那弧度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他微微垂下眼帘注视王耀，眸子如深沉的湖。
他揽王耀入怀，王耀没有反抗，或许是愣了，或许是怕了，怕这温暖再也没有机会触摸。“小耀，”伊万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才是我的珍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