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侵犯你的隐私呢,再说了,你自己也是这么说的吧,已经都过去了没什么感觉了所以才能毫无顾忌的拿它当故事来讲给别人听吧。”我握着话筒这么说,右边的耳朵有点痛,所以换到了左边听。
“那你把它写成什么样了?”夏晴在另一边问。
今天是9月17号,中秋节过去后的第二天,我还没有消气,只让自己忍耐不再去想那垃圾一般的家人,他们又不能控制什么,我也不是白痴。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我就回家了,因为要整理一些东西,所以想明天见夏晴,刚刚发过短信说好明天去文化市场买书和歌剧影碟。
我在整理以前信件的时候,翻出了夏晴的所有笔迹,她说那里面已经写下初中的故事了。我看了很久忽然想到自己写给她的信件也是一大重要元素,所以才打了电话问她要自己当时的信。
“都让妈收拾好放起来了,是能找到,但是挺麻烦的。”夏晴说。
“那么算了。”我在话筒那边厥起嘴巴,反正她也看不见,“明天下午一点在15中门口那哦,然后顺道一起去文化市场。”
“嗯,行。”
简单的告别结束后,我挂了电话回到自己的卧室。
桌子上散落了十几封蓝色的和白色的信封,有的鼓鼓囊囊的,有的很扁很扁。信封背面被撕开的贴纸还完好的保存了原来的样子,它们即使被撕过也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我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白色信封,背面用绿色的圆珠笔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段。
“我从自己的珍藏当中找出了这两张最喜欢的贴纸......”
我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在收到这封信后,回信时我这样说过...
“我不会撕开你最喜欢的这两张,直到有一天当我们认为可以告一段落,终结现在了,我会撕开它,让他变成剧终的最后一个动作,那将代表着我们将要重新开始。”
零星的记忆拼凑的越多,脑海中浮现的就会越多。就像这个太阳顶到脑袋上方的下午,在这个一点也不像秋天的秋天里,如果有蝉在鸣,我真的以为自己仍然还在那个时候。
......
短袖的白色校服是绿色的领子,蓝色的裤子,背着书包,手提着的袋子里有一堆让人头痛的数学练习题。站在教学楼的出口,头顶灿灼的阳光晒得人们昏昏欲睡。水龙头开着,忽然喷涌出来的那一道透明的水柱,仿佛带着当时的笑容一起流走了。
与那时的相似度极高。
我放好那封贴纸到现在都没有撕开的信,走进厨房翻拉了半天,找出几个桃子,打算用这个降降温。
......
“我喜欢吃桃子,不喜欢吃梨。”夏晴说,“你不觉得梨就像‘离’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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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像噪音一样,太阳不再温暖变成的庞大烤箱,把我们烘的一点情绪也没有。罗斯首先走出来,她把所有抱在怀里的练习题一股脑的塞进包里,掏出伞,骂骂咧咧的诅咒着天气和温度。我跟在后面,恨不得现在眼前马上出现一片海,那样我会一刻不想的跳进去,不会游泳到时候再说,来个凉快先。
我跟在罗斯的后面,她举高了伞示意我一起撑。我摇摇头,走下几级台阶,“我没力气跟你挤在一起,而且那样反而更热,我还是晒着吧。”
“去洗手池那里洗洗手,起码能舒服一点。”
我点点头,叹了口气。
罗斯刚转过身面对洗手池的时候,她一眼看见那里在用水的女生。
“哎,是夏晴啊。”罗斯对我说,“夏晴喏。”
蝉声停了一会儿,绿色叶片上的光斑旋转到了其他地方。我看着洗手池那里默默无语,跟罗斯挪步走去。
“嗨罗斯。”夏晴明朗的打招呼,“很热吧。”
“是啊,热死了。”罗斯接过话来,“你在干什么?”
“洗梨,太热了我想把这个梨洗洗吃了。”
我看了一眼与自己相隔一个位置的夏晴,罗斯在中间,她在左边,我在右边。
水花溅在那个翠绿色表皮上的点,在烈日的照射下一闪一闪的发光,一瞬间刺到我的眼睛,我连忙转身。
“我们走了,拜拜。”罗斯招招手,“走吧。”她对我说。
始终沉默,没有一句话。
流水的声音在背后逐渐变小,我想象着那点闪光的水花消失的模样,然后从中而出的是一个硕大饱满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