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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柳沙大哥,您还会回来吗……”眼前一片迷蒙,眼泪在氤氲中变得潋滟起来,我的哥哥的脸庞也变得模糊不清了。但是我努力地想让自己的眼界变得清晰起来,好让我把我哥哥军装笔挺的样子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中。
“当然了,亲爱的万涅奇卡,子弹会从我的身边绕过去的,我绝不会在战争中死去,你了解我,我决不食言。”说着伊柳沙就微微的弯腰,在我的眉间吻了两下,他柔软的嘴唇触碰着我的脸,平稳清冽的呼吸悄悄拂过我的眼睑,“有一下是给你的,另一下是给冬妮娅的,告诉姑娘我爱她,我也爱你,我的好弟弟。”
“我想同您一起去……”
“不行,你太小了,还没有成年呢,不可以上战场的,这对孩子来说太残酷了。万卡,向您告别,我走了,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你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答应我,照顾好姑娘,好吗?”
“喂!伊利亚同志,跟您的弟弟挥别吧,该上车啦!”他的战友在呼喊着哥哥,伊利亚微微直起身子,连声说就来。
“好了,我亲爱的,我走了。”伊利亚最后一次抱了抱我,“我爱你,我爱我的故土,可是我更爱我的祖国。原谅我的离开,原谅我尽不到一个兄长应有的责任,亲爱的万卡,再见吧。
“对了,哥哥回答你的问题,我不再害怕了,因为这是我的祖国。”伊利亚直起身子,向那刷满标语的运兵火车走了过去。他的脚步缓慢而坚定,每走几步都有回头看一眼,他的村庄,他的故土,微笑还是那么温柔,带着留恋。最后,他攀着车门框,军靴踩着脚踏,轻轻一跃就登上了火车,坐在他战友的身旁,与年轻的战士们一同欢唱着战事流行的歌曲。我的伊利亚动作轻快敏捷得像一只豹子,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他最后一次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我,真的,我至今无法想象,也完全不敢想象,我的哥哥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他到底怎么对那些德国鬼子举起了枪,即使那些人不是人,他们是侵略者,是豺狼虎豹,但是毕竟他们有血有肉,他们毕竟是被母亲哺育长大的,而我的哥哥,从小就教育我要平等的对待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但是我十分深刻的了解到了,有时候面对敌人我不该带着一丝怜悯,杀戮恰恰是为了捍卫正义的火炬,尤其是在这光荣的卫国战争里,更是如此。我们的荣誉铸成了我们的利刃,我们对故土的眷恋铸成了钢铁,我们对祖国的忠诚和热爱铸成了我们致命的子弹,打穿敌寇的头盔和领口的铁十字勋章。
我坚持的认为我的伊利亚善良温柔如初,他的杀戮不是他的错,当然不是他的错。
火车的汽笛声传了很远,战士们的歌声也传了很远,那歌声穿越了茂密的白桦林,穿越了浓烟滚滚的战场,飘进了俄罗斯人的窗棂,刻进爱人的心房。
火车带着年轻的人们离开他们心爱的人,离开他们幸福安定的日子,离开他们祖辈劳作的故土。他们奔赴血腥硝烟的战场。
他们向亲人告别,向故乡告别,向幸福宁静的生活告别,向和平告别,还有很多,向他们年轻的生命告别。
“再见了,我的万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