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至
【角落里是蒙了尘的白铜油灯,边角有刻花雕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旧物,蒙旧的信筏整齐的放在柜上,厅堂里有这么多老旧的诗书,爱看的、不爱看的,都存心沁润着时代的滥调,只消顷刻的风雅,地久天长。我就坐在红皮沙发上头,旗袍的岔口半露出丝毫的白,垂着头,把那张报纸从中对折,齐齐整整的压在书下。红透的眼皮轻抬,看着人衣服上挂着的胸章——若是贴在他的胸膛,不会那般温热了吧。半晌,才从依稀迷蒙中缓过神。立钟几响,我颤着声,一字一句从喉中挤出】赵四小姐——你很是喜欢吗?
张学良
扬声“嗯?”一句又寂了声,过了足半分钟才顿声“嗯。”屋里是闷得慌,抬手解了前襟两枚扣,右手一下有一下无在腹拍着,眼睛合着也不去瞧她“喜欢”不愿多解释这事,只慢悠悠的语气,想激她几句话。
于凤至
【她把旗袍下掩着的脊骨立得直,护着她最后的一丝儿尊严。鼻酸了几番,几滴清泪涌上,又教她深深压了下去。不敢说的狠了,怕他恼了,更是弃、更是把她留在这一隅里了。只得柔了声,小心翼翼。笑也还是笑,揉在面上,却有东西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团湿痕,所谓愈笑愈落泪,愈落泪,愈宁静。】喜欢的话——要娶回来吗。【叹一声,阖目微笑,一点一摇头,盼着他多给几句答复,又怕他真真说出了那句。几寸柔肠,尽数断了去】你喜欢【抑了声,忽凄凄又笑,苦道】那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