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发现他的不对劲,张启山飞快地起身蹲在椅子前,一手扶着齐铁嘴的膝盖,一手抬起反复摩挲着他冰凉的面颊:“老八?!想什么呢?!快点给我回过神来!”
“八爷您怎么了?!”也被齐铁嘴突然狰狞的面容吓了一跳,副官连忙从怀里掏出装了烈酒的扁平酒壶,拧开盖子递给张大佛爷。
接过酒瓶含了一口烈酒,张启山直起腰扳起齐铁嘴的下巴,口对口地将酒液喂进了后者的口中!僵硬了一下,齐铁嘴剧烈地呛咳了起来,在前者的拍抚下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人也从迷惘中挣脱出来:“佛爷~你这是烧刀子啊?!我食管都辣着了咳咳——你说贝勒爷府上那么多好酒,你们怎么非灌一瓶最劣质的咳咳咳!”
“老八,你刚刚到底怎么了?”没理会他的抱怨,张启山抬臂抹了把嘴,又伸出拇指用指腹轻轻擦拭去齐铁嘴唇边残留的酒液:“到底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佛爷……”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兽人,把他的关心和动容尽收眼底。齐铁嘴突然又觉得安心了,他终究是幸运的,世间千千万万人,不管在哪个世界,他遇到的都是张启山……
将肺里的一口浊气呼出来,齐铁嘴勾了勾唇角,把带出来的画卷展开,指着标题回答道:“佛爷,我没事。对了,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听到过的极乐天吗?按照张家的记载,这地方也和破甲玄石及哀王吴回有关呐~据说整块破甲玄石被开凿制作成兵器的最后,哀王吴回在玄石的核心处发现了另一种矿石,似铜,称之为殒铜。非常小的一块,却有惊人的法力,能够根据持有者的希望,构建起另一个理想中的世界——”
“……无稽之谈。”还没听完就皱了眉,张大佛爷八字太重,下墓虽多,邪门歪道也不敢惹上他这身带三昧真火的硬柿子。久而久之,他反而比一般人更加不信怪力乱神~!鄙视地白了他一眼,齐铁嘴接口道:“这说法在纯人之间却是深信不疑的~都说哀君发现了殒铜之后,一直致力于研究殒铜,最后竟真的用这殒铜构建了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据说在那个世界,纯人再也不受体质的桎梏,可以和兽人平等相争……而关于哀君的传说的重心也转移到了极乐天上,几代后,关于破甲玄石的记载反而淡去了……”
“可我们目前的重点却是破甲玄石,老八,你有找到什么关于英布墓那边的线索吗?”接过地图看了又看,在张启山眼里,这就只是张山水画而已,即便齐铁嘴点明了线条走势,他也没看出个究竟。叹了口气,后者抓过地图从侧面反卷成了一个筒状,然后旋转着展示给他:“佛爷,我怀疑英布活尸守护的是长沙王吴回的生身纯人,也就是他自己的纯人——上一代长沙王吴臣的墓!而吴回多疑,应该不会相信和兽人孕育的后代子孙,不敢托付身后事给别人!所以,他所藏的所有破甲玄石,应该都存在他亲自督建的吴臣的墓中!这副山水画地形图我怀疑是吴臣墓内景的简易图,但你不觉得主线条的纹路有些眼熟吗?仔细看——”
“八爷!刚刚我去老宅的偏厅查看时,好像见过几个一模一样的大青铜鼎,这花纹很像青铜鼎上的纹路啊——”睁大眼睛,张副官一下意识到眼熟的缘故,激动地站了起来!而张启山却站在原地没有动,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我想起来了。老八,这是二响环上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