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旧书
——马赛克的世界与年华
万神历元年
在人类的认知水平还尚未做到对世界存在做出清晰合理使大众信服的解释的年代里,被局限性的愚昧笼罩的人们自然而然地开始崇拜虚无之处的全知全能。正因为此,诸神诞生,宗教诞生,教会诞生。随着想象力的分支方向不同,神明的存在变得多样化,教会之间也逐渐分化,派系明晰。此时,世界文明的中心——古亚度大陆上,将世界玩弄于手的水母饺教会随黑暗的曙光一同降临了。
万神历2年,第一回圣战刚刚结束。伴随北亚度凛冽而干燥的季风,一群虔诚的青年向着卡拉科尔神台跪拜。刚刚修葺过的神坛上一名身材颀长青年孑然而立,黑衣黑发,无从分辨性别。霎时,他将手中闪耀的圣物高举,台下的人群爆发出整齐的低语。
“吾主水母饺,吾之光,吾之方向,吾之生命!”
黑衣人扫视人群,颇有王者之风,转而开口:“诸位!吾等聚集于此成立大教会,是为继天神之喻,改造此世。我大黑既被众位推举为神使,又在第一回圣战中取得圣物,今后就由我领导诸位……”
嘴中的念词还没全部讲完,大黑就觉察到了人群的一个角落传来的异样气息。
“无知。你站在那里,你自以为是神的仆人?神可是在在怜悯的看着你呢。”
从匍匐的人群中起身的男人相貌不鲜骨架瘦削,那嘴角轻微的不屑却充满气势。大黑漠然地看着挑衅者。作为新生教会,教徒多是因为听闻水母饺的传说之后发觉与自身的世界观相符合而从四面八方聚拢的闲散青年,资质尚未开拓,其中即使有个别激进之士,也未尝能对他构成威胁——他,有[神剑]之称的大黑,早在之前为推广水母饺这一信仰的讲演上,就以惊人的剑艺震慑了在场所有人,之后在圣教成立的前期筹备上一直举足轻重,并顺利在首回圣战中获胜。年轻的教会即已成立,即使有零星微弱的反对之声,[教主]想必也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他凝视着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轻蔑地说道,
“低奴,你冒犯了伟大的神使,我暂且一听你愚言,你有何不满?”
眼前这名青年,来自人杰地灵的西亚度聚落,周身散发的气质流露出他作为西亚度盛产的[灵师]所独具的天赋。也许,这种天赋就是他那未可知的自信与气势之根源。
“教会的应当具备足够的力量,为吾神征服天下,而教会的领导者自然应该是诸位当中能力最杰出的人。那么,我们就来场比试看看谁更接近神明吧。”
“你既是神使,就该有足够实力。那么,如果你败在我手下的话,你我谁才是最接近神的人呢?”
哗然。
“好胆识,名字?”
“灵师L•克罗斯。”
黑衣神使走下神坛,算是接受了挑战。
“在你看来,战斗的意义是什么?”面对手持利剑杀意剧起站在面前的大黑神剑,L•克罗斯突然问道。
大黑神剑一愣,随即下意识地说道:“体现我的价值。”
L冷冷一笑:“错,是杀戮。杀尽一切,因为我需要鲜血来浇灌我自己。”
话音一落,大黑神剑便感到一阵眩晕。倏然,天地都变了颜色,神台下的教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面前站立着的L,和他带血的双眼。
“待宰的羔羊。”
明明就在眼前,L的声音仿佛从天边飘来。大黑神剑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荣耀吧,站在你面前的,是超越神的男人。”
周围的空间似乎都被扭曲,弥漫着的血雾带来致死的压迫感。
“呜……”不住地颤抖,大黑将头拼命抱住。
“你看到了……”
“凌驾于神之上的,就是这直死之断眼。”
猛地从幻觉中惊醒,大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L已经站在身后,用不明的锐器顶着他的脊骨。
缓缓地转过头去,那是一把由灵力幻化成的剑。
“你输了。”L面无表情地说道。一双带血的眼,似乎盯着看就会将人吞噬一般。“没有人能战胜这对眼睛。第一回圣战你的胜利,我不承认。”
“你们!”L转向神台下目瞪口呆的教徒们,“你们想要未来么?”
“我L•克罗斯将给你们未来。
神是世界的主宰,
我是神的主宰。
你们的光,你们的方向,
全部给你们。”
霎时天际响起惊雷。
“我便是水母饺大教会教主,
将平衡无视的男人,
L•克罗斯。”
……
…………
To the world,
you may just be somebody.
but to somebody,
you may be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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