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霍金的前妻,简了解那些旁人看不到的细枝末节,掩藏于华美外衣之下的生活的本来面目——摇摆不定的两个极端:一端是明亮的、愉快的公开面孔——奖章、名誉和赞美;另一端是黑暗的、绝望的私下形象——瘫痪、焦虑和紧张。反差如此之大,而病痛就是那个挥舞魔棒、翻云覆雨的魔法师,在欣喜若狂的欢呼和撕心裂肺的哭泣之间,进进出出。
人总会生病,凡人也好,名人也罢,可如果病魔缠上了国家元首呢?
两位皮埃尔仁兄——法国记者皮埃尔·阿考斯和瑞士医学博士皮埃尔·朗契尼克,替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病夫治国》和《非常病人》让我们见识了疾病的魔法之手,如何搅动政坛风云。
我们看到,二战期间的罗斯福不仅下肢瘫痪,而且不时遭遇心脏病、脑动脉硬化的侵袭。但是,不光是总统本人,包括他身边的医生、助手甚至新闻记者,都不约而同地刻意遮掩他病重的事实。所有见诸报端的照片,都只展示他看似健康无损的上半身。至于签署雅尔塔协议的三巨头:罗斯福、丘吉尔、斯大林,无一例外都重病缠身。
还有列宁、尼克松、戴高乐、墨索里尼、张伯伦、蓬皮杜、密特朗……他们都受到疾病,甚至是不治之症的控制,而他们又控制着世界。我们忍不住要问:如果他们不是病人,历史会是什么样子?
历史不会改变,但是关于疾病的种种隐喻,却在不断的变化中。病痛绝不只具有单纯的医学特性,它们被分作三六九等,有些高贵优雅,具有罗曼蒂克的象征,大约是拜伦吧,就曾希望自己死于肺结核,以体验那种柔弱高贵之美,有些却让人恶心、避之不及,和道德败坏、不可见人紧密相联。
对疾病种种象征意义的解读,苏姗·桑塔格绝对是高手。看看她的《疾病的隐喻》,就知道结核病、艾滋病、癌症,是如何在社会的演绎中一步步隐喻化,从“仅仅是身体的一种病”转换成了一种道德批判,并进而转换成一种政治压迫的过程。
从头至尾,疾病都不是简简单单的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