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别墅门外守到天黑,不知过了多久,她靠着冰凉的雕花大门昏昏睡去,有人开了另外半边大门,然后有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她在恍惚中闻到一种香气,仿佛已经浸透了她的一生。她贪婪地贴近他,只恨不能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把自己融入他的骨血里去。
他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揽紧了他的脖颈不肯放手,冰凉的唇固执地寻觅他的唇,冰凉的手指笨拙地去解他的衣扣,她整个人都是冰凉的,却在他的心里燃起一把火来,从胸膛向下蔓延,烫得像是要迸出火星。湿热的呼吸沉重地拂在她的脸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我会下地狱的。”
她倔强地靠近他,亲吻他,单薄的浸着水气的衣衫纷纷滑落,为爱献身的她有种动人心魄的美,眼里有着他不曾见过的光彩,不是火一样的炽烈,是寒星一样的,冷,但是亮,一种引人沉溺的诱惑。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凝着泪水,淡色的唇倔强地索吻,不肯离开他半分。她瘦了很多,纤细的胳膊不盈一握,他格外的小心翼翼。因为情难自抑,她的苍白的的脸颊泛起潮红,这样美,于他却只是来不及。
他伸手去开床头的抽屉时,她骤然拉住他的手臂,整个人紧紧缠绕着他,她叫他的名字,她叫他绍谦……她说别走,她说,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
她竟爱他至此,他突然无法直视那双眼睛,清亮得如同从未见过这世界的尘埃,他却在那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和一颗残破的灵魂。她竟爱他至此,他渴望她的心渴望了多久?为了这一刻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这一刻于他,竟只是来不及。
他在下一秒钟离开她的身体,披衣起身,背对着她稍作停顿,然后走向门口,没有回头。房间里没有开大灯,他拉开门的瞬间,走廊上的白色灯光唰的一下蹿进来。
她在他的身后大声地哭泣,他早已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她的眼泪听过多少她的哭声,但是这一次,这一次她的伤心欲绝却生生撕碎了他的心,让他再也迈不动半步。他就像钉子班般钉在了那里,钉在了一半明亮一半晦暗的房间门口,那样的一幅画面也永远钉在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