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璋字景宪 位亲王 暂代中书侍郎一职 母为前昭仪甄氏 】
_近来秋凉.拢好鹤氅,唤侍从合窗.紫毫沾墨,书信一封.
_挚友谢衡远调,未曾亲送倒是憾事,只得著信寄情.
_书信里提到近日泰山动荡倒是颇多著了些笔墨,还是唯望他毋出大错.京上官僚自有余为其走动.毕竟早日归来,才有施展抱负的空间.
_不少官员以直柬为荣不惜降职远调偏远之地,乃至虽死犹荣…呵.都是虚假之人罢了,不过为了一个虚名.若真有心报国,不择手段又如何,若当真有大能,贪心又如何.
_只不过是在无能无心之状上披了一件漂亮的外衣罢了.余瞧着正是这样的人,一无是处.余倒是觉着大明张首辅才是真正的…好官.
_心下思绪转转,却未现于面上,自怔忡中转醒,提笔手书珍重二字.署了名.作了漆封,叫侍从送至五溪驿.
_笑容温和,不见冷淡,起身出府,唤侍从到.
_“备马.尚书府.”
_自是友人,便得用心。
。
_自尚书府还未直言却未想那老狐狸于自己强装糊涂.至归府遣退众人终究是未能继续保留那温和面具,目含冷色剑眉紧皱,以掌拍案,甚为气恼.余倒是要坐观他怎么不食烟火,怎么洁身自好.
_平复心境,兀自斟茶而饮未想却凉入肺腑,却也是降了火气.巧的见那人归便询问书信一事言道已送去,颔首示意他退下,独自坐堂中思忖.
_私调官员,到并不只尚书可以,只要御使大夫瞧不见,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_重新挂上笑面,暗自笑骂.
_“关心则乱,糊涂,糊涂……”
。
_晚来天欲雪.纷纷扰扰数月,也算是摆平了谢衡之事,期间数次通信,也算得知他安好.若无差错想来月余后便可得见他右迁消息,时间竟不觉寒冷.
_朝上护国大将军进言说是要复那庶人的位分.倒是难为了老五熬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得自己出资修缮王府.也不知道帝君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_微抬下颌勾起唇角笑得嘲讽,终究是做戏予旁人,显得他宽宏大量罢了.
_吩咐侍从示工部派给老五的匠人上心,又散了些赏钱予他们,毕竟悫定生前也没有薄待了自己去.自己此番能帮便帮.
。
_将手中谢衡书信叠整装,放于身后书格之中,面色温和,似是怀念.
_转眼同窗渐渐生疏,不复往日情分,可不就是如此,踩低拜高.倒少有帝君温盏的交情…
_然那所谓君子之交,又与余何干.
_护国那般老好人,余倒要瞧瞧,他作何下场.
_侍女卷帘而侍,余拂衣袂缓出,独撑纸伞以避满天飞雪.履痕深浅,没入别苑不见.
_一醉累月轻王侯.别是风流闲主人.
_不见怅然.唯余笑声清朗.
。
_执伞回身瞧得她孤立雪中衣衫单薄倒是显得瘦削分外可怜,颔首回应顺手将纸伞交与她.也可遮些飞雪.
_“同安.”
_“良娣衣裳单薄还是加件厚实的为好.”
_言罢回身举步先行示意其跟随身后往园中行去.
_“随行车撵上备了披风,去为良娣拿来.”
_吩咐随行侍女,仍是不到眼底三分笑,颇现凉薄.
_瞧着殿内灯火为眯了眼,至殿口整衫而入.见众人拾高位遥遥见礼复而入席以待开宴.余光瞧着她跟从身后吩咐侍从寻了手炉待稍后予她.
_接过接过杯盏一饮而今,宫中之酒果真胜过王府许多.却是没有寻常酒易醉.
_瞧着开席莺歌燕舞不由乏味,垂目片刻开口.
_“你瞧这歌舞如何.”
_似是玩味,故而微放大了声音.
_“可比得上你的剑舞佼若游龙.”
_兀自斟酒自品,含笑言.
_“余瞧着倒是弗如你远甚.”
_瞧着太常寺毋归自己管辖到也不好命令什么,且掌管礼仪自己倒也用不上什么,便未提正事.只插科打浑.
_“手炉予你,毕竟合欢殿宽绰倒也颇为寒凉.”
_倒是轻松自得如于王府.
。
_“余失言,你莫怪便是.”
_挥挥手叫侍女望一旁撤去,却见左右位置俱是空着,不见老五,也不见老九.
_“帝君这是准备做甚,给老五设了位子叫他难堪么,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
_“还是这一个两个都去循环作乐倒是无人告知余.”
_“交给南大人的活计他可做好了.若是好了改日叫他遣人来余王府一趟余也好把剩下银两付清,到时候钱货两讫.叫南大人把嘴巴闭严了.”
_“若是叫余知道他嘴巴不合缝,余倒是不介意叫他永远的安静下去.”
_“损人不利己的…我想孰轻孰重他拎得清.”
_“改日准你回娘家瞧瞧,把这事儿原封不动告诉他.”
_贴近她耳侧低言,忽而退后,笑意晏晏.
_“还是良娣懂余.”
_见得新酿自斟连盏,倒是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