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又无心地摆一块又一块砖，
一个月又一个月，
垒起一个高高的小塔。普通，又歪又扭。
站在塔下，抬头，躲在塔的阴影下面。
绕着塔，走一圈又一圈。
听着一个人又一个人的称赞。
一次又一次地疑惑：
不过是个空壳，为何值得褒美？
一拳，
两拳。
轰然倒塌，
只剩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碎瓦。
我为什么要垒它？
只是想一次又一次在你心中留下浅浅的一笔。
却只是做出了这个臭家伙。
真是个努力的作品！
真是个大作！
那就怪了！
捡起一块孤零零的砖，
一次又一次抚摸它粗糙的表面。
嘲笑它。
你负载的塔毫无意义，
你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小砖头。
回到土里去吧。
你不需要一次又一次评估自己的意义。
你曾是个没有灵魂的塔，
现在是个不起眼的砖，
以后可能是混凝土，
是荒弃的石，
是沙。
你曾是个有青春的轰轰烈烈的塔，
轰轰烈烈地倒塌。
要不要再垒一座塔？
倒了也没关系，
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石头，
俯拾皆是，
没有什么自命清高。
知道要倒也要立，
至少我是个轰轰烈烈，
有灵魂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