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最值得注意的是心猿的《狂城乱马》,它展露出的多种媒体间的互动(艾慕杜华的电影加日本鬼马漫画式的小说),以及反讽地运用香港人耳熟能详的电影电视的“桥段”(主人公老马是对吴宇森英雄片主角“小马哥”的拙劣“盗版”),恰恰提示了新型视觉“媒体”(电影、电视等)在全球文化经济的新语境下建构城市文化身份时的作用。阿帕杜莱(Arjun Appadura)指出:“伴随着本迪克特•安德森所谓的‘印刷资本主义’的出现,一种新型的权力被投放到世界上来,这就是大众文学的权力,印刷资本主义有效地排除了人与人以及群体与群体之间面对面的直接交流的需要,从而使得民族亲和性规划(projects of ethnic afinity)的大规模生产成为可能。群众性的阅读行为使得事件的进程建立在一个悖论的基础之上,这就是人为地建构原质主义的悖论(the paradox of constructed primordialism)。”与一般的理解相反,阿帕杜莱并不假设有一个单一的全球化过程,据他的分析,一系列关键的全球面向间逐渐增加的断 裂,引发了多样的、流向不拘的,因此难以预测的全球性情境与流向。他认为在这样的背景下,“想像力”和“媒体辨识力”是新种族景观构成和移居的重要条件,进而指出:“媒体景观……总是倾向于以形象为中心以叙事为基础来描绘现实世界,它们用来款待消费者而且也用来改造他们的节目,是构造想像的生活——既是消费者自己的想像的生活,也是异国他乡的别人的想像的生活——所需要的各种原料,如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和文本形式。这些节目能够而且确实把各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拼凑成晦涩暧昧的,但又是人们赖以生存的隐喻,因为它们有助于构造有关他者的叙事,以及有关可能的生活的叙事与幻觉,这些东西有可能进一步激发占有和流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