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一章:神乐之死
花海很安静,只有微风拂过植物的轻响。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蜷缩着的血泊以外几里都不会有任何灵魂。她的面容一如她的精神……憔悴悲伤。只有她一个人,这就是自由吗?孤独?痛苦?但是下一刻前方有声音响起,红色的眼睛抬起。
震惊,震惊首先掠过神乐的脑海。他来了?银色长发的颀长身影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面色一如既往难以捉摸。神乐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喃喃他的名字,开口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杀生……丸?”疲惫破碎的声音。
她在这里,破碎,虚弱,几乎不能说话。有一瞬间杀生丸除了看着她什么都做不了。同情,此时应有某种程度的同情。风使神乐,从前精力充沛意志坚定的人,现在只是他面前这个破碎的生物躯壳。但她乍见他的惊讶并非他始料未及的,即使另一种神情是。她看起来,好像,仅仅他的到来就给了她希望。什么希望?他漫无目的地想。
“我是跟着血和瘴气的味道来的。”他以一贯的冷漠回答她的震惊。
那一瞬间,神乐眼里的希望之光熄灭了,微微垂下头。她看起来更……安然了,安然接受孤独地走向死亡的命运。他不是来见她的,他不过是在追击奈落罢了。即使现在,她也什么都不是,只是她生来就是的傀儡,有人剪下了她的翅膀……而且没一个人在乎,他们在乎过什么?
“我知道了。”她虚弱地回答,“你以为我是奈落。”总结。
“很失望吧,不是奈落哦。”
看着神乐余下的生命流逝令人悲伤。杀生丸不是来找奈落的,他是来见神乐的,现在已经找到了她。不得不说她此刻的心情就像她的心脏,奄奄一息,浸透了奈落的毒液。奈落放了她是为了让她孤独地死去,以用她一直渴望的自由让她痛苦。杀生丸确信这一点。未见人影先在风中闻到她血的气息已经够坏。但即使是现在,他还是能够听到她心脏的跳动,缓慢而疲惫。
“我知道是你。”杀生丸承认,没什么特别的语调和表情。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惊喜地。她的心也欢欣地跃动。他知道是她才来的。这个念头温暖得令人心碎。他在乎,尽管仅仅聊胜于无,但他确实在乎。她临终时他赶来送行,为了不让她孤独地离开,她知道会有人记得她,记得她不只是奈落的傀儡,不只是妖怪的玩物。他会记得她是神乐,记得她本来的样子。
接着响起拔剑的声音。或许他是要结果她,让她死得痛快点,算是一种体贴吧?她没力气抬起头,只是抬了抬眼:他拔出了治愈之刀天生牙,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刀。她知道他永远不会以微笑或安慰的话向她或向任何人流露感情,而且如果杀生丸微笑还是敢快三十六计吧,但他的行动就流露了他的心情。在那短短的一瞬她不仅仅看到了他对她的在意,还有同情,在她努力许久之后愿意终于帮助她。她挣扎着压下眼里的泪水。他要救她。
然后她心头一紧,瘴气从她体内四处溢出,她控制不住了。肺里的瘴气让她说不出话。他就要挥刀了,他就要做……做什么了。然后她才意识到,他做不到……他救不了她。谁也救不了她。
天生牙也救不了你,神乐。杀生丸低头望着神乐,一念呼之欲出。他缓缓收刀入鞘,清楚从这一刻起他的角色是什么。他会陪着她,陪她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孤独地死去。
“要走了吗?”过了一会儿,杀生丸终于问道。明知故问,但他做不了别的什么了。他救不了她,她没有时间了。
“是啊……”第一句话停在她的唇上,黑烟袅袅而起,“已经足够了。”
最后,终于,见到你了……这是她临别的念头。四围风生,环绕着他们,她的身体开始烟消云散,羽毛飞向空中。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对杀生丸微笑。现在她什么都不是了,除了风。
她的身体消散时杀生丸思量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记在心里。唯一,似乎,令他的面具动摇的,是她笑了。她对他笑了,他来见她竟如此重要,即使这在杀生丸眼里不过是不正常的举动罢了,不可能还是别的。神乐已经去了,他无法再为她做什么。他没能救她。
当犬夜叉一行人靠近杀生丸时,远处的身影注视着他们交谈。拳头紧握,牙关紧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明白,怎么能一切都脱离预定的轨道?他是因此才被送回来的,他知道。他满面怒容地想着。有什么改变了时光之流,扰乱了事物应有的走向。在他知道不该死的人物开始死亡时,他就知道有哪里出错了。玛瑙丸是初步的征兆。
尤其是鉴于魍魉丸已死,没人杀掉奈落,再加上该死的四魂之玉,所以才会发生这件事。他的目光追踪到另外两个人身上,他们是罪魁祸首,犬夜叉和阿篱。他能感受到那个奇装异服的巫女身周的气息。是他们害得他一无所有。一只近乎透明的手按住了石头,用力,试图给周围的世界施加足够影响到令石头裂缝,却是徒劳。他需要更强的妖力组成自己,然后他会杀了那个蠢女孩和犬夜叉,让一切重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