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是朴灿烈生母的娘家,朴灿烈是关良翰的副将。
他的眼前浮现起男子的浅淡微笑,妩媚却冷肃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突然想起昨日李栋与他提起的话来:“你大哥要娶鹿晗那个贱人,鹿家已经准备将庚帖送过来了。”
当时他忙着查看水库周围有什么不妥,便也懒得与他争执。
如今想来,这番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狠狠地砸在他心上。
李杨要娶鹿晗,必然是为了要折磨鹿晗,因为鹿晗阉了他的身子。
而庚帖还未送来,宰相府就被抄家了。
他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猜想,将军府为何一改往日温吞的作风变得残忍狠辣起来,关家军为什么又会在,会不会,一切都和鹿晗有关?
他在伺机将猎物收入囊中时,猎物瞄准的,却是他的后院。
声东击西,好一出声东击西!
李安站在原地,只觉得胸中郁气难当,猛地一梗脖子,“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李少爷!”侍卫大惊。
金钟仁也震惊的看着他,李安此人城府极深,又自持聪明绝顶,何时有这般失魂落魄的时候?他皱了皱眉道:“你先……”
“殿下,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李安突然对他拱了拱手:“李安先走一步。”说罢身子一跃,竟从窗户间跃了出去,消失无踪。
“殿下,要不要追?”侍卫问道。
金钟仁摆手:“不必,他是聪明人,想来不会做无谓之事。”他揉了揉额心,突如其来的这些事情令他疲惫不堪。实在想不明白,已经近在眼前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今宰相府这般,实在令他进退维谷。
弃车保帅,可是这车,却是他最重要的筹码之一,如何甘心。
“那个和尚还没带过来吗?”金钟仁烦躁的问。便是堤坝是人为损毁,雨势突然加大却不是人力可以办到的,那个和尚莫非真有些本事?若真是如此,如果能加以利用,将他从五皇子手里抢过来,也算是全了之前的赔本生意。
正说着,一个侍卫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惊慌道:“不好了,殿下,那个和尚被人劫走了!”
关府上。
关良翰在原地来回踱着步,看着若有所思的吴世勋,忍不住道:“我他娘的都快忍不住了,为什么不让我问朴灿烈昨晚的事情。格老子的,竟敢偷了老子的兵符!还有,昨晚你怎么突然调人?就不怕金钟仁那小子认出你的锦衣卫?”
“他不会说的。”吴世勋在书桌前坐下来:“你看清楚,有人要对付李家。”
“宰相府?”关良翰突然哈哈大笑道:“宰相府都被封了,真是太痛快了!李栋那个老匹夫,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么多年端着个宰相的皮子装腔作势,这次栽大了吧!你刚刚说什么,有人要对付李家?谁啊?朴灿烈?”
“朴灿烈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没用。”吴世勋淡淡道。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真是急死老子了!”关良翰道:“朴家怎么也搀和进来了?还有,隔壁那个和尚真这么能耐,就他一句雨势加大,水库倾塌,你们就巴巴的过来把人家全部转移到山上去了?这他娘的也太神了!”
“看住慧觉,找几个人保护他。”吴世勋提醒道:“金钟仁一定会四处打听他下落,甚至杀人灭口。”
“知道。”关良翰搓了搓手:“他金钟仁的敌人就是我老关的朋友,这和尚这么有意思,一下就让金钟仁之前治水的功劳打了个水漂,就算为给金钟仁添堵,我也会好好保护他的。”
吴世勋点点头:“多谢。”
“客气啥。”关良翰看着吴世勋叹了口气:“不知你到底在神神秘秘搞些什么,老三,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朝廷那档子破事还是不要搀和,免得把自己搀和进去。”同门师兄这么多年,他自然明白吴世勋的性子,不想说的事情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的主儿,昨夜里突然加急要他去锦英王府,掉了上百锦衣卫,偏偏扮作关家军的模样,将驻守在水库的金钟仁侍卫杀了个一干二净,锦衣卫从来都是培养来做秘密任务,杀人灭口绝对是一点痕迹也无。虽然不知吴世勋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关良翰却也没多问。
“我只是要确认一件事情。”吴世勋垂眸淡道。
一场大雨,倾塌的不知是水库,还有大锦朝几十年来安稳的朝局。京中一片混乱,尤其是与宰相府中有牵扯的人,全是人人自危,但凡与宰相府中有来往的人,无不是闭门不出,要么就出打包家当,准备连夜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