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unLu┃转载』161207║祸国妖后（重生/古风/长）

上一世在宫中，唯一不缺的是漫长的时光，他努力使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意思一些，但凡鹿权与八皇子与他说的话，他都愿意在夜里无心睡眠的时候拿出来反复咀嚼。沈府的格局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如今走起来倒是毫不费力。
他拐过之前的长廊，绕过一段路径自走进一侧花园后的小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布置极为简单，似乎是一间许久不曾使用的废弃的书房。桌上胡乱放着几本游记，鹿晗绕道书桌前，书桌前方的上空悬挂着一副风吹竹林图。他瞧了片刻，伸手撩起那副图卷，从图卷的后方显出平平整整的墙壁来。
鹿晗伸出双手覆上面前的雪白墙壁，慢慢的探着，不多时，手下不知按到了什么，听得一声清脆响声，中间的墙壁缓缓凹陷下去，出现一个小小的暗格。
他顿了顿，将手伸进暗格中，掏出一个布包来。布包在手里颇有分量，掂了掂当是书本一类的东西。鹿晗微微一笑，这便是沈府沈侍郎家中特殊的账本了。但凡官场之人日间行事总是少不了上下打点，平时打点上峰必然有银钱出处，沈侍郎将这些事交给沈夫人打点，沈夫人将这些账本藏来藏去都不对，索性将它放进了这件废弃的书房中，如此大喇喇的藏在画卷后，平常哪有人能想得到。
不过上一世八皇子私下里见他时，倒是与他说起过这件事，沈侍郎是与鹿权一道的人，后来不知为什么有了些分歧，鹿权并不在意，原是有把柄在鹿权手里。这些账本不知怎地落在了鹿权手里。这些账本一旦被抖出去，上头牵扯的人不少，势必又是一场动乱。
不管如何，今日这账本却是到手，到底也不枉白来一趟。
鹿晗将手上的布包装进怀中，突然一愣，转过头来。
屋中横立得得屏风前正站着一人，此刻正淡淡的看着他，眸底是看不清的情绪。

下章勋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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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便如流水一般流淌过去，鹿璇儿仍旧是从前一般飞扬跋扈的模样，时不时挑衅上几句，只鹿晗不甚理会她，倒是鹿茗儿母女的态度对她有些微妙，不知是他如今看人不同还是鹿茗儿母女已经沉不住气，几次话里都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鹿老夫人对鹿晗虽是不咸不淡，也不会刻意打压。转眼便到了鹿权和鹿麒回府的时候。
已至年关，官场上多有应酬，鹿权前些日子便说回府，上峰又有事耽误，足足拖到今日才回府。夏研自然是极高兴的，早早的便令人收拾了开始准备，只说要热热闹闹的办一顿团年饭，鹿权为鹿府在外辛苦一年，理应好好犒劳。
鹿璇儿与鹿茗儿也十分欢喜，只鹿茗儿表现的云淡风清，笑意却是止不住的。鹿权虽对她这个嫡子不慈，对鹿茗儿却是真心疼爱。上一世他宁愿抱着得罪宫里那位九五之尊也要将鹿茗儿保下来便可见一斑。鹿茗儿应当是鹿权最骄傲的一个女儿，他不吝惜自己所有的疼爱给鹿茗儿，甚至拿鹿晗自己给鹿茗儿铺路，如今想来，却不知是悲凉还是该愤怒。
只能说鹿权或许对夏研是真心存了喜爱，是以才这般疼爱他们的女儿，连带鹿麒也是如此。反观鹿晗和朴灿烈，蒋权从来不曾关注他们，不打骂，也不亲热，反倒像两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连鹿璇儿也因为二姨娘娘家的势尚且能得鹿权一个好脸色，只有他们兄妹不然。
想来也是，朴妤媤与朴将军早已断绝关系，官场上不能添上助力，当初又是朴妤媤主动要求下嫁，情与势都未曾占得一个便宜，鹿权对他又怎么会有半分怜惜。是以便让他和朴灿烈成为鹿茗儿兄妹的垫脚石，若是挡了鹿茗儿兄妹的康庄大道，便毫不留情的除去。
出神的想着这些事，鹿晗忘记手中的茶汤，不小心溢出几滴来，一边的白芷见状忙道：“少爷小心些。”
鹿晗回过神，扶正茶杯，道：“父亲可回来了？”
连翘从外头走进来，听闻鹿晗的话便道：“刚回来，正与老夫人太太说话，”她左右瞧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道：“不过瞧着脸色不大好，似乎遇着什么不顺心的事。”
白芷奇道：“许是公务上的事。”
正巧露珠风风火火的跑进来，面上带着些狡黠的笑意，连翘斥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做什么，也不怕惊扰了少爷。”
鹿晗道：“有什么话便说罢。”
“少爷真神了。”露珠眨了眨眼：“奴婢刚刚去前头打听了一转，知道老爷这般不高兴的原因了。”
露珠人小嘴甜，脑筋转的又快，平日里市井中与人交往带了三分圆滑，很容易便与丫鬟婆子打成一团，鹿晗便时常让她出去留心些消息，在鹿府里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露珠也聪明，每每也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这回连翘也顾不上斥责了，仔细听她说。
“听说不知怎的和沈侍郎吵了一架，沈侍郎气的出奇，老爷也争得脸红脖子粗。奇怪的是这般争吵，沈小姐却还特意写了帖子单独给三姑娘，邀三姑娘去府上玩。不过老爷大发雷霆，不仅不许三姑娘出府，还将三姑娘禁了足。”
“这是何意？”连翘奇怪道：“那日瞧着三姑娘与沈小姐可没有这么好的交情，怎么不请二姑娘，独独请了三姑娘去。”
露珠神秘的笑了笑：“下人们都在传，说沈府里丢了东西，这般行事想来是怀疑到三姑娘头上了。”晗居的丫鬟对鹿璇儿都是颇有微词鹿璇儿平日里眼高于顶，语气又不善，远远没有鹿茗儿会做人，府里的丫鬟婆子俱是对她有三分厌烦。是以她一出事，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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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道：“这般怀疑到鹿府小姐身上，难怪老爷要大发雷霆，若是三姑娘去了，岂不是自打鹿府嘴巴，承认偷了东西。只是为何沈府要借沈小姐的手给三姑娘发帖子，难道还能问出什么不成。奴婢瞧着三姑娘平日里虽跋扈了一些，却也不是顺手牵羊之人，这其中蹊跷之处众多。再说老爷与沈大人交情极深，也不至于为了一点身外之物吵成这样，沈府到底丢了什么呢？”
丢了什么？鹿晗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沈府吵翻天，左右不过是东窗事发，沈侍郎发现自己的账本不见了。当时她一个外人初次到沈府自然不清楚沈府格局，中间又只有鹿璇儿离过席，想不怀疑到鹿璇儿身上也难。只是鹿璇儿平白无事也不会自个儿跑去拿账本，便只有鹿权的主意。沈侍郎这般想也是无可厚非，沈府与鹿府交好本就牵扯了一堆不清不楚的利益关系，鹿权若是拿了沈侍郎的把柄，从此沈侍郎便会在鹿权面前矮了一头。只是这事做得极不地道，难怪沈侍郎要撕破面皮。
鹿权如今真是冤枉，此事确实与他无关。鹿晗笑了笑，人与人的关系本就极为脆弱，鹿权与沈府从此以后就算因为账本的事情勉强维持面上的友善，今日之事也会如一根刺一般深深地埋进沈侍郎心中。这根刺总有一天会破土发芽，鹿权与沈府的战线，在这一刻，便已开始破裂。
鹿璇儿要害他，却被他当了替罪羔羊，也算是小惩大诫。沈府从此视鹿璇儿为眼中钉，鹿权心中也不会欢喜，这也算鹿璇儿咎由自取。
上一世鹿权最后还是拿了沈府的账本，捏着沈府的七寸，只是那时候鹿府已经蒸蒸日上，沈府唯有俯首称臣。如今这一世时间尚早，鹿府许多事情还要依赖沈府的帮忙，同盟过早的破裂，对鹿权来说是祸非福。
鹿晗拍了拍衣裳站起来：“父亲和二弟既然已经回府，我们也不能不去看看，没得说我们不礼不孝，走吧，我那五年未见的父亲和二弟，也不知如今是何模样。”

鹿权探究的目光落在鹿晗身上，迟迟不曾开口，鹿晗顿了顿，便慢慢抬起头，直视着鹿晗的目光。
在看到他的一刹那，鹿晗有一瞬间的恍惚，心中浮起一丝不知是悲是喜的情绪。鹿权如今还是盛年，便是一个清流文人的模样。鹿晗眼前却浮现起上一世见到鹿权最后一面的画面，那个时候他的亲生父亲便是这样毫不留情的将他从寝宫中拖到大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他安上一个祸国妖孽的罪名，他匍匐在地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换来他一个冷漠绝情的眼神。那种不屑，仿佛看一间自己人生中污点的目光，让他从心底冷如冰窖。
而后他被关入大牢，被鹿茗儿折磨，连累朴家满门，在牢中听得自己父亲步步高升，官拜一品，最后成为国舅。他官袍加身的时候，可否想过官印上有他的鲜血？
鹿权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鹿茗儿，为了鹿麒，为了夏研，为了他自己，就把他和朴妤媤，整个朴家都当成了铺路石。前世今生，他可有当他们是真正的家人？
若说前世关进大牢的时候他还只是绝望茫然，如今再逢故人，就只有恨了。
恨，怎么能不恨，被鹿茗儿做成人彘不得动弹，亲眼看着自己幼子被权臣狎玩，这种棰心的痛楚又有谁能理解。亲耳听到亲人满门抄斩的消息却求助无门，其中的悲愤又怎么述说。既然地狱不收他这样的人，教他重回人间，不让这些个人也尝尝地狱是怎么滋味如何甘心。重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掘弃了和鹿权所有的亲情，一心一意的复仇。
他微微瞪大眼睛，那双如雾一般的双眸顿时清明了些，往深了看去，只是一片清明，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哪有半分杂质。面前人的声音柔软如风，又唤了一声：“父亲？”
鹿权霎时间回神，自己的大儿子笑容明媚，可无端的让人心中不安。他瞧了鹿晗一眼：“回来了就好。”便再无多的表示了。
如此冷淡，教身后的连翘与白芷有些不忿，鹿晗恍若未觉，又朝着一边的鹿麒笑了笑：“二弟。”
鹿麒仍如记忆中的模样一般，生的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头，笑嘻嘻答道：“大哥。”眸中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
夏研的两个孩子，俱是贯会戴着面具做人的人。当初朴妤媤死后，这个二弟对他倒是极好，鹿麒看着是一副和气磊落的性子，偶尔还会犯些傻，吃些亏，这样性子的人谁都愿意与之结交，尤其是失去朴灿烈的鹿晗，也能从这个二弟身上找到失去的温暖。
但事实上，这个傻气坦荡的青年最后却是娶了当朝右相的掌上明珠，自此以后，右相便成了八皇子一派的人。
如今想来，前世种种皆成幻影，对鹿麒的印象，却停留在上一世他企图利用自己的美色成为官场上的筹码，最后进宫，也有这位好弟弟一份功劳。还记得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哥哥这般天姿国色，进宫之后必然得眷圣宠，这样泼天的富贵尊荣，正是哥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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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便就这样定了，三日后鹿府中所有年轻孩子都会去玲珑舫上，鹿老夫人打的什么注意大家心知肚明，鹿茗儿面色如常，到底掩饰不了眸底的一抹兴奋，想来这又是她大出风头的机会开一面，鹿权免了鹿璇儿的禁足，在桂兰院见着时，似乎也收敛了许多。二姨娘得知这个机会自是开心不已。鹿蕊儿局促的站在原地，面上尽是怯懦之色，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鹿晗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上一世因为他自己尚且自卑无比，对鹿蕊儿更是没有主动留意过，如今看，鹿蕊儿这个幺妹却是怯懦的过分了。
鹿老夫人说了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挥手让大家各自散去了。临走前，夏研特意叫住鹿晗：“晗儿，我替你挑的那几个丫头，等会子就送到你院子上来。这些丫头你先看看用着顺不顺手，若是不合心意，咱们再换些人。”
鹿晗微笑着道谢，一点也看不出恼意。夏研笑容越发深邃，两人又各自客气了一回，才自行离开。
待夏研与鹿茗儿走了许久远的时候，露珠道：“夫人这也太急了些，没得辱没了自己。”
“别人瞧着，总归是为我这个做儿子的好，哪里谈得上辱没。”鹿晗没放在心上。
露珠跟连翘呆的久了，说话也不加掩饰，竹筒倒豆子一般：“这话是骗谁呢，连奴婢一个下人都能看出来的门道，这里谁不是心知肚明，老夫人也不说什么，合该这府里成日不清净。”
鹿晗噗的一声笑出来，露珠由于是庄子上的奴婢，又不是家生子，对鹿府不若连翘与白芷两人有忠诚感。谈论起来也如别人家一般。鹿晗一笑，露珠这才反应过来，脸一红：“奴婢逾越了，求少爷责罚。”
“你说的很对。”鹿晗道。露珠并不偏向鹿府，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处处都是站在鹿府的对立面，连翘和白芷或许难以接受，其中的有些事情，就能交给露珠去办。
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人，柳腰款款，行则弱柳扶风，还未至鼻尖便萦绕一股淡香，那人一身粉绿短袄，秋香色长裙，正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幽兰。正是五姨娘红缨。
见了鹿晗，红缨眼一弯，朝她行了个礼：“大少爷。”
鹿晗微笑：“五姨娘越发美丽了。”
红缨俏脸一红：“大少爷真是在说笑，这话折煞奴婢了。”
鹿晗笑的更亲切，红缨是个识趣的，倒是比想象中的聪明，至少没明白拒绝她的示好。便伸出手扶起红缨：“我这话可是千真万确，五姨娘此等风度，难怪父亲宠爱有加。”他声音低下去：“如今我刚回鹿府，府中事务俱是陌生，恰好一见五姨娘就有种亲切的感觉，日后还请五姨娘多多照拂，若是哪天我做错事惹父亲生气，希望五姨娘还能为我说两句话。”说完后，他便一眨不眨的盯着五姨娘。
这几句话说的实在意味深长，似乎在暗示什么，红缨有一瞬间错愕，抬起头来，正瞧见鹿晗含笑的目光。红缨只觉得那目光如蒙了一层雾般，明明看着清澈见底，愣是让人心生模糊。心底思量几转，她面上露出一个惶恐的表情：“大少爷这是说哪里的话，若能帮上大少爷忙，奴婢定当竭尽全力。”
鹿晗微微一笑：“那就先谢过五姨娘了，我瞧着这府里唯一能依靠的，便只有五姨娘这样的人了。五姨娘这样的容貌风度，真是正房夫人也比不上的。”
耳边听得这话，红缨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试探的看向鹿晗，笑道：“大少爷莫要开奴婢这样的玩笑，夫人金枝玉叶，奴婢出身卑贱，自是云泥之别。”

正月十四是大锦朝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对年轻人来说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早在几日前，京中稍有名气的衣裳首饰店都是热闹非凡，脂粉铺子更是供不应求。到了那一日，老早便有年轻的秀才们在酒馆中聚成一堆，商量着今年玲珑舫中又是谁拔得头筹。
一大早，鹿晗便被白芷与连翘唤了起来，两人忙着为他挑今日穿什么衣裳，又该戴哪样首饰。露珠遗憾自己不能跟着前往，悻悻道：“少爷今夜定是风姿出众，可惜奴婢没得眼福，不知道要迷晕多少人了。”
连翘听出她话里的酸气儿，笑骂道：“胡乱说些什么，要不要将我这个缺让给你，我在府里守着得了。”
“那怎么行，”露珠撅起嘴：“我也不是为了少爷做事嘛。况且院子里新来的这几个可不是好相与的，今日你们不在，正好让我杀杀她们的威风。”
“露珠小姐可要悠着点，”白芷也罕见的打趣：“别吓着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
“左右不是个下人，谈什么娇滴滴？”露珠眼里露出一丝鄙夷：“且都是黑心肠的，今日我瞧着那个书香几次在里屋翻找些什么，便随着她去了，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那书香竟然偷了少爷的一方帕子。”
“什么！”正与鹿晗梳头的连翘手一抖，吃惊的叫出来，动作立刻停下了：“你怎么不拦着？”
鹿晗目光顿了顿，也朝露珠看过来，只她没有连翘看上去急切，倒是气定神闲。
露珠道：“少爷对奴婢说过，要奴婢好好看住那几个丫头，尤其是书香，必要的时候见机行事，只要知道那丫头和妍华苑是一边的就是。奴婢从小跟随人贩子走江湖，见得多了，若是那书香只是手脚不干净便罢了，最怕的就是她起了那起子龌龊的心思。这帕子可不是小东西，随便落在别人的手里，就可能毁了少爷的清白，平白误了人一生。少爷当时正睡着，奴婢要是回禀了少爷就来不及了，所以奴婢就自作主张。”
鹿晗看向她：“你怎么做的？”
露珠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我趁着她出去，将她藏在枕头下少爷的帕子换成大小姐的了。”
白芷一惊：“你怎么这样做？”
露珠昂着头：“若是她想要害少爷，咱们也不必顾念什么，他们真有行动，受罪的还是大小姐，这就叫报应。”
鹿晗微微一笑：“你做的很好。”对于露珠又有了新的认识，最初是瞧这个丫鬟当初在庄子上敢于出来替他作证，存了一份感恩。后来又看她走南闯北见识颇多，能帮得上不少忙。如今一日一日看，露珠在府中打听消息的能力也极为不错，今日这番事应付的又机敏又果断，当真有几分爱憎分明的性子。

船上俱是大户人家小姐少爷，什么样的才艺没见过，鹿茗儿的提议却是教他跳那乡下庄子上随意在戏台子上便能跳的歌舞，若是他真的跳了，明日便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鹿茗儿果然还是用了与上一世同样的手段，可戏却不能如她愿的那般开场了。
不知行了多久，只听外头的车夫吆喝一声，马车晃晃悠悠的停了下来。几个丫鬟在外边挑开帘子，马车上的人便依次慢慢下车。
鹿晗是最后一个下马车的，待走下岸边草地，看清眼前之景时，也忍不住有了一丝恍惚之感。
马车行驶的时候，天色已然全暗了下来。如幕布一般深幽的夜空中，映着无数明亮的孔明灯。京城已是辉煌一片，脚下流水潺潺的护城河中，亦是灯火通明。各式各样的花灯满满的铺满了整个河面，一眼望过去，便如流动的灯河一般。最前方的两艘船雕龙砌凤，上头装饰了不少精致的花灯，青烟袅袅，从其中传出悦耳的谈笑声。
这便是青松舫与玲珑舫了，鹿晗深深吸了口气，便听得外头传唱的小厮拖着嗓子长长的喊了一声：“鹿家小姐到——鹿家少爷到——”
谈笑声戛然而止，便从两艘船舫的大窗处纷纷汇集来各处的眼光，落在姗姗来迟的鹿家人身上。
鹿茗儿作为京中绝色，自然享受这样的目光，她今日穿了一件银鼠褂配白梅窄银长裙，挽了一个流云髻，鬓边只别了一只梅花白玉钗，行走间身上雪白披风随风摆动，清丽无双若仙子下凡。
然人们的目光的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落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
男子整个身子拢在明亮的大红鹤氅下，更衬得整个人肤白如玉，教人对鹤氅下的窈窕充满遐思，眼如秋水眉如墨画，灯火之下神色楚楚，偏上扬的媚眼中含着若有若无的冷清，红唇弯弯，乌黑长发只在脑后随意琯了一小束，任由其他蜿蜒而下。与清丽脱俗的仙子不同，他妩媚明艳，明明规矩至极，贵族风仪自然而然，却似乎在不经意间又是勾引。一步一步朝众人走来，竟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分辨不清这若红尘精魅的男子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他美得直教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