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与岸间,在这里,我指的是河,是我故乡的河。
故乡的河有个很美的名,叫仙女河。传说嫦娥别羿,珠泪长流,久而不歇,逐汇成河。
我至爱故乡的那棵岸柳孤影,也欣赏依岸而守的那些河卵。
这些河卵有的如鹅卵,有的如鸡卵,有的如鸭卵,有的如莽汉之铁拳,有的如美人之樱唇。大小不一,形态各异,默默依岸而守。而我时常把他们想象成霄汉里的星,亲近而又遥远,热烈而又温馨。
当时,我站在岸上许久,也明白这些河卵已与我之前早居于此,所以对水对岸对河的理解和感受我是远远不及它们的。
光滑的河卵,摇曳的水草,弯曲的河岸,顺流的河水,还有与河水一样流淌的时间。然后是风、是雨、是日、是月、是蝉鸣、是犬吠。这些不着边际的联想总让我无法专注一朵浪花的绽放,所以就只能游离目光,眺望远处朦胧的山峦,俯视足下闪烁的沙粒,还有岸上岸下的河卵。我发现这些河卵,虽凌乱无章,却各就各位。仿佛永不相干,却又彼此维系。重叠着,交叉着,拥挤着,松懈着,绵延不断。直至一里,十里,百里,千里,远远的没有尽头,而我的心似乎已随它们也达到遥远的极致。那里一定也要河卵,也有烟柳,也有沙粒,也有远山,也有我生命轮回里的另一种是事而非的情愫。
长河落日,孤鹜齐飞,炊烟袅袅,农人荷锄,牧童骑牛。这些恬静而又流动,浅析而又深远的水彩画,虽与我隔岸一隅,但我感觉近在咫尺。我的情感已被这感动融于画中,甚至,我就是这水彩画里不可或缺的一方布白。所以我可以踏进每一户炉灶边,添每一把柴火,吃每一餐饭菜,喝每一口老酒,然后和他们侃一番大山,舞一段民乐,品一壶清茶,共一缕山风。
不想考证是河流坚强,还是河岸脆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人的情感就如这河卵一样,坚强里裹着脆弱的温柔,脆弱里包容着坚强的挺拔。
如此,我凝固成一颗河卵,沉淀历史的长河,击破时间的藩篱,看千年流浪的河水,看变幻莫测的河岸,感受着生命中一点一滴的快乐和忧郁,感受着悲欢离合的岁月,一年年,一季季,一月月,一天天的枯枯荣荣。以一颗河卵的坚贞,护着足下每一寸泥土,守候着河的深远岸的威仪水的柔情。
我至此相信,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枚河卵,只是没有在意或没有去体会罢了。他们(她们)都无时无刻地呵护着自己一条情感的河流。此刻,我能感受到,那些无数遥远而又亲近的心灵。
其实,网络本就是一条洪水泛滥的河流,你我就是这一条河流里,不同地方的一枚依岸河卵。
你我濯足此岸彼岸,你我可以听到流水的哭泣,你我也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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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的地方
留下我的眼泪
快乐的地方
留下我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