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有一千五百字了,更新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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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姑且不论几百年如一单纯的云天河会被学坏了的慕容紫英剥削去多少劳动力,总之他算是找到新的消磨时间的方式了,日渐乏味的打野猪活动逐渐完全被练剑所取代,日子流云般慢悠悠从手心里滑脱开去,一如之前那平和安定青栾峰上两人相守的一百年。
慕容紫英真的开始认真传授他剑术,由简单的招式到以气御剑的法决,三才朝元,四方肃敛,五灵归宗,云天河时常耍到兴起便让剑气向四方凌乱飞射搞得石沉溪洞前那一块平地飞沙走石草木摧飞,几次过来那地方就完全成就了一块不毛之地。
看他这么个玩法慕容紫英从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很大声地叹一口气,把饭菜吃掉一半,然后把留给云天河的那一半用火暖魄暖上,将屋里杂物摆放整齐被褥也铺上,趁着天还没黑透御剑回去剑冢。
等云天河玩够了收剑回屋,桌上饭菜还是温热的,不烫不冷刚刚好。一想到慕容紫英嘴里叹着气脸上板着表情却还动作娴熟的弄饭菜铺被褥的样子,云天河就憋不住漏到嘴边的笑意。
云天青早跟他说过,对你好的人,不一定看得出来,要用心去体会。云天河对爹亲的教诲谨记在心,此后他有足足一百年都只和慕容紫英一个人交往,用一百年去了解一个人,足够他了解紫英的好处了。
他这个朋友就是脸上表情僵硬,涉及自己的事情就有话说不出时常言不由衷,冰山表象下遮掩的是堪比女子的细腻心思,尽管他多做了什么都会狠狠剥削云天河一番以找回平衡。
其实就这么被剥削着也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毕竟紫英为了他做了那么多啊,云天河不着边际地想,挠一挠头,摸索着在桌边坐下来,筷子熟门熟路探向散发出诱人香气的菜肴。
……嗯,紫英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早就做得比当初柳波波家的食物好吃多了,不过就是味道有些清淡……很长时间没吃烤猪肉了,有点想念啊……
次日云天河刚刚和正在灶台前准备午饭的慕容紫英提起“野猪”两个字,顿觉周身气流一滞,寒气仿佛凝固了一样粘着在肌肤上,冷得他浑身直发抖。
于是舌头打了个转。“勇、勇气猪……紫英我说的是勇气猪啦,好久不见有点想念它了……”
慕容紫英不冷不热地将一把剑塞到他手里。“三百次挥剑,练完了吃饭。”
“啊——”云天河可怜巴巴地垮下一张脸。
转身走去树林时云天河听见紫英头也不回地轻声说了句:“山上野猪都快给你吃光了,总得给人家休养生息的时间吧。”
总之就是说最近一年里野猪肉不能吃了。云天河迷茫而似懂非懂地抬手耙了耙头发,然后懵懂地抓着剑找林子去练习——砍下来的木材刚好可以用来搭另一间木屋,他可以慢慢干的。
于是时间在云天河对野猪肉的思念当中继续滑过。
再然后夏天到了,酷暑难熬,云天河挑了特别热的一天死乞白赖挂在魔剑上跟着紫英去了剑冢。
“天河,这里没有可以给你消遣的东西。”看着一路上既不能来个急转弯直接甩掉又实在不想拎上来抱着带回来的大号行李,慕容紫英夸张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啊,有你在就不会无聊。”云天河兴奋地往剑冢里面窜,立刻被砭骨的寒意刺得打了三个喷嚏——走道两侧剑架林立,或整洁或杂乱地摆满了一柄又一柄的废剑,历代累积下来的寒物利器,那不断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气,当真是消暑的最佳工具。
慕容紫英又轻轻叹一口气,了然地笑笑。一百年,也足够让他大致摸清云天河思维的套路了,虽然即使能预测到那家伙的行径,却还是会觉得匪夷所思或者忍俊不禁,然后总告两句,放纵他去——和百年前相比依然不变的相处方式。
“那随便你。别碰那些剑,有些上面附有戾气,仔细不要被侵扰到,小心割伤。”他说,语气淡然,迈步走进剑冢深处。
云天河“嗯嗯”两声在外围平地上躺下来打了个滚儿,舒服得浑身的毛孔都快颤抖起来了。
真凉快,蹭到剑冢来渡过这个夏天果然是绝妙的主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