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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衍生文】南梁纪事(by大风卷沙)(原创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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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恢复了很多天也木有进展,只好重开一贴,继续tiao xi 度娘。


IP属地:四川1楼2016-12-22 14:17回复
    君桃犹豫了半响,点点头,眉宇间却并无喜色,只是看着未央的眼神里带着一如既往温暖和关怀.
    未央吃惊的睁大眼,有些激动的拽紧君桃的衣袖,声音有不自觉的颤抖
    “太好了,我就知道。。她在哪里,她。。过得好不好,你怎么没把她带来?”
    君桃的视线落在地面,终于慢慢道
    “公主。。”
    “我回了乐都,在宫里找到了。。。凌叔的尸体”
    乐都,当然就是当年北凉的皇城。
    未央摇摇头,然后一字字道
    “不会的,凌叔当时,根本不在乐都!”
    接着,又像试着说服自己似的,坚定道
    “何况三年过去了,尸体已变得毫无特征,你怎么能确定,那一定是凌叔”
    君桃怜惜的看着未央,眼里抑制不住悲伤之意
    “公主,我也希望这是假的,我在烧焦的尸体里找到了这个,凌叔束发的发簪”
    君桃从怀里掏出一枚镶金的铜发簪,外面的金斑斑驳驳还在,但里面的铜已经被火熏的黑如煤炭,可想而知当时的熊熊大火多么可怕。
    未央轻轻接过发簪,眼里的泪意突然蒸腾而上,她强忍住,尽量平静道
    “那她呢”
    君桃突然低声愤愤道:“三年前年,李敏峰和叱云南血洗了皇宫,关起宫门一把火烧了所有尸体,如果当时有任何人在宫内,他。。一定绝无逃生的希望”
    未央难以置信摇着头,皱着眉喃喃道
    “不会的,这不过是你我的推断,没有证据,我们也活着逃出来了”
    君桃低下头,淡淡道
    “据凉州百姓讲,叱云南命手下守在宫门,若有逃出者,格杀勿论,梁郡主她,,从小学武就不用心,换了好几个师傅,手脚功夫还是那样,无所长进,稀松平常,公主你,,也都是知道的”
    未央摇摇头:“可是她轻功还是不错的,我记得还曾还夸过她,如果是逃跑,轻功好,比什么都重要!”


    IP属地:四川17楼2016-12-22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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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桃湿润的眼里带着痛苦之意,她犹豫了下,终于从怀里又掏出一物
      一条金丝手链,锁扣处挂着一只极小的骏马
      惊讶而悲伤的情绪瞬间翻山而来,未央竟然愣住了,忽然隐忍着抽泣起来。
      白芷受了惊吓,过去扶着未央:“娘娘。。您怎么了?”
      君桃黯然道:“这是公主亲手做给梁郡主的手链,我在凌叔旁边找到的,君桃也不愿相信,已经辨认过很多次,确实是梁郡主的”
      未央声音沙哑,缓缓道:“当时你过生辰,我做了个剑穗给你,梁儿她那会还小,说我偏心,缠着我也要礼物,当时她的小红马被人偷了,我就做了这个给她”
      说着,嘴角苦涩的扯了一下,“只是以后,想给她做,却再也没机会了”
      君桃强忍着泪意,伸出手扶住未央的肩膀,安慰道:“公主,不管怎样,梁郡主的仇我们已替她报了,李敏峰和叱云南,都已被我们亲手葬入黄土之下祭奠她、还有西凉王、还有——”
      君桃犹豫了下,轻声道:“还有我爹”
      未央静静的站着,突然轻轻的推开君桃的手,她平静的看着君桃,眼里闪动着愤怒之意,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留下:“君桃,我好恨,这三年过去了,我本以为我已放下了仇恨,叱云家全族覆灭,李敏峰、拓跋余也都以命抵罪”
      “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叱云一家为虎作伥为非作歹,本就罪有应得,可是梁儿做错了什么,宫里那么多安分守己的仆从又做错了什么”
      君桃静静的站着,沉默不言,她已不知说什么。君桃的脑海里闪过梁郡主的面容,她的心理也有不甘和痛苦,但为了安慰未央,她只好忍着,至少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君桃的视线落在未央身后的八仙桌上,线香是新点的,牌位也新擦过。君桃终于忍不住道:“公主,你要多保重”


      IP属地:四川18楼2016-12-22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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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好像没有听见,默默道:“君桃,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三人在一起,经常恶作剧的事,我那时淘气的很,怂恿梁儿模仿王司仪的笔迹,然后我们去冒领粮米点心给凉州百姓的事,但是炜王爷知道了,气得半死,可是又不敢罚我,就让梁儿去书房闭门思过好几天”
        君桃微微一笑:“我记得,梁郡主从小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模仿他人笔迹真假难辨,我小时溜出宫去玩,公主去偷章,梁郡主伪造出宫信,从外面带回好玩的给公主和郡主”
        未央道:“是呀,可是皇祖母后来知道是我怂恿的,气得半死,也罚我在屋里紧闭,皇祖母特别疼爱梁儿,差人偷偷送新鲜的梅子糕到炜王府给梁儿吃”
        君桃笑道:“结果梁郡主仗着一身好轻功,竟然越墙而出,独自到宫里分梅子糕给公主和我吃,分完了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去,也不知是轻功真的很好,还是王爷和西凉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君桃还未说完,未央收起笑容,忽然道:“当年你拿给我的梅子糕,是她送来的?”
        君桃面色疑惑,只点点头:“对啊,梁郡主再厉害,也不敢私闯北凉公主关禁闭的内屋”
        未央忽然面露喜色,急声道:“不会的,君桃,她不会死,她能避开炜王府的禁卫,就能避开北魏的大军”
        她整个人似乎振奋了不少,眸子也亮了起来,补充道:“而且,炜王爷虽然疼爱梁儿,但行为规矩却管得很严,当年绝不会是王爷故意放她走”
        君桃不忍心道:“公主,当年灭我大凉的叱云军里,又不少是叱云南的私养的死士,传闻称这些死士武功高强,以一抵十,公主。。我们也是领教过的”
        未央摇摇头,神色肯定道:“不会的,叱云南爱惜羽毛,这些死士栽培极为不易,用一个少一个,既然有官军,而且对付赤手空拳的宫里仆从,不到万不得已,叱云南绝不会轻易让他的死士在人前抛头露面”
        君桃突然沉默了,未央知道,君桃也已经开始怀疑。。。
        希望这种东西,就像热水源源不断的浇在冰封的湖面上,本来只有一丝微小的裂缝,但越想,却越深信不疑。
        君桃终于道:“我再去查”


        IP属地:四川19楼2016-12-22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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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笑了,她笑起来时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大地:“君桃,你一定要找到她,我有预感,她还活着,而且,我大凉的人没有这么容易倒下”
          “只不过。。”未央微微皱眉,神色里几分担忧,“我这个堂妹,也容易冲动,她知道大凉被灭,一定不甘心避开人群默默隐居,我很担心,她若活着,一定隐姓埋名在什么地方,谋划着搞什么事情,做什么傻事”
          君桃叹了口气,明明你自己就做过这样的傻事,还差点丢了性命,却阻止自己的堂妹去。
          也许,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君桃的心理其实并不对梁郡主的生还抱太多希望,她看着未央熠熠生辉的面容,半响只淡淡道:“公主放心,我会尽早动身”
          天色,渐渐翻出鱼肚白,远远传来宫里的打更声
          君桃盯着窗外,默默道:“君桃不仅要找到梁郡主,还要找到叱云南的尸体,我要在我爹的坟前火化这个禽兽”
          未央道:“都三年了,还没找到,可是敏德分明说,刺客那一箭,正中叱云南心窝,就算扁鹊再世,也无计可施,只是,谁会去偷他的尸体,偷尸体做什么,难不成,是他的旧部偷偷回去安葬了”
          又叹道:“若是这样,便也算了,人死为大,他即已不能作恶,他的部下怀念他,不忍看他暴尸荒野,也是人之常情”
          君桃瞪着眼愤怒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惦念,多半是过去的仇家,看他尸体仍不能解恨,拖回家去鞭尸了”
          未央:“。。。。”
          门忽然敲了几下,只听见门外的宫女道
          “娘娘,辰时了,下人们来服侍娘娘更衣”
          未央看了一眼君桃:“君桃,北魏群臣关系错综复杂,有不少人对大凉人仍然心怀敌意,而且叱云南虽死,但叱云一家在朝中称霸百余年,满朝官员跟叱云家没来往的寥寥可数,涉及的旧部和同党更是完全无法涤清。寻找梁儿一事,务必暗中进行”
          君桃点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公主,那你也千万小心”
          未央微微一笑:“他们现在,大多数已奈何不了我,你尽管去,不用挂念我”
          君桃微微一点头,权当行礼告辞,接着一个闪身,从侧门离去,迅速没入朦胧的晨色里。


          IP属地:四川20楼2016-12-22 1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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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冬,清晨的山雾渐渐退去,雾里还依稀带着草木特有的香气
            雾气褪去后,隐隐才能看见山脚处隐藏的木屋。
            木屋是用柏木结实的修葺而成,外面的木色说不出的陈旧,木屋非常简陋,只能看见一张床,一只炉子,一副桌椅,甚至连只像样的柜子都没有。
            这木屋的主人是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这时正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壶酒,两副碗筷,还有刚出炉的仔姜烤鸭,抓炒鱼片,宫保兔肉,还有一小碟青色的梅子糕,菜还是热腾腾的,壶里的酒也是刚温的,炉里的炭火熊熊的烧着。
            无论任何人,在这个时节里进了这木屋,恐怕都是永远不想出去了。
            这木屋的主人当然也这样想,他满足的笑了笑,起身往炉火里夹了一块木炭,却并不打算动桌上的酒菜。他顺势伸了个懒腰,走到自己的那张床前,半响道:
            “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吧”
            床上躺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长而柔软的睫毛平静的紧闭着,仿佛对任何人的声音都视若惘闻。
            老人盯着这名青年,这张脸,轮廓分明,却苍白无比,良久,老人缓缓道:
            “哎,年轻人,杀业重。再生轮回,止恶行善呐”
            炉火忽然噼啪的响了一声


            IP属地:四川22楼2016-12-22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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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睡不着,发个文游荡下~~~
              话说最近在B站看了很多叱云童鞋的拉郎配,特别是狐狸精那个,哈哈哈,笑到停不下来呀,楼主这回一边敲字一边还在傻乎乎的笑。
              有丢丢后悔没坚持写小央央和小南的文,多萌的一对啊,萌的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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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30楼2016-12-25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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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楼主的文写了很多了,等着发,绝不会弃,
                可是为什么不一次性发完呢,楼主有个邪恶的小九九——
                请参考叱云童鞋的经典台词,甩马尾,扬下巴,淡漠的声线,傲娇的语气:本将军要放长线,钓大鱼~~~
                。。。
                =============================


                IP属地:四川31楼2016-12-25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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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梁按柏叔的意思,暂时不考虑下山了,反正北魏皇帝也西去陪佛祖或者阎王了,最近下山时也不像往日那样,义愤填膺的复仇小火焰支撑着她去干很多事。现在的小皇帝,还只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孩子,恨,也没有源头了。
                  果然人没了动力,就会懒散起来,然后渐渐废掉。。。
                  等过了这一阵子,送走了这最后一个病人,她盘算着,说服年事渐高的柏叔,去跟她回山河秀丽温暖湿润的北凉,她也可以守着亲人的坟墓,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生活。
                  洵梁又回到了三年前每天清晨帮柏叔采药砍柴的日子,柏叔还是悉心照顾着叱云南,就如三年前对待自己那样。
                  第二天清晨——
                  “我回来了”
                  洵梁唰的推开门,外面太冷了,人都要冻驴了,她迅速跳进屋里,斗篷和头发全是雪花,她一跳,雪花就从身上刷刷刷的落下,周围地上都是。
                  柏叔回头看了一眼,不满道:“这丫头,一个大姑娘家,能不能好好走路”
                  洵梁嘿嘿一笑:“我是准备要当侠女的,嫉恶如仇,行侠仗义”
                  柏叔皱了皱眉:“就凭你那几招三脚猫的抓耗子功夫?”
                  洵梁不在意的撇撇嘴,她将背上的竹筐一放,就奔到火炉边去暖手,因为大雪封山,屋里昏暗,这才发觉火炉边还坐着一个人。
                  她想起了昨天的事,努力回想了下这个拗口的姓氏:“叱。。云公子?”
                  这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像是点了下头,屋里太黑她没看清,她只难受一件事,这人并没有给第二人腾出烤火的位置。
                  洵梁暗想,这人以前一定身居要位,过惯了自我不羁的生活。。。
                  她像往常一般三步并走两步的蹿到炉火旁去,速度太快,眼看要碰到了这人,她一慌赶紧闪身,却突然脚底一滑人要向下栽去。她的鞋底本来沾着冰渣,这时在温暖的屋内渐渐化了,失去了摩擦力。
                  她的惊叫声已经到了喉咙里,还没发出,就被一双手稳稳扶住了。
                  “小心!”
                  叱云南好像觉得这女孩太冒失了,皱了皱眉,他声音虽然听起来又冷又傲慢,眼神却不冷。
                  所以她才没栽成狗吃屎。
                  洵梁吓了一跳,发现自己几乎没有看清这人是怎么站起来,怎么出手的,回过神来双肩已被人扶住,刚才因为身体前倾,脸忽然擦过他胸前的衣襟,她一个激灵,赶紧站好,脸上忽然一阵热,又不禁想
                  这人武功,究竟有多高?
                  “谢,谢谢你”
                  洵梁脱口道谢,又莫名觉得哪里不自在,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这屋里气氛好像也不对了。
                  这人什么也没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坐下烤火,只不过旁边留出了一个空位。
                  洵梁犹豫了一下,拘谨的伸出双手,贴近炉火。手慢慢恢复暖意,这屋子的气氛,也仿佛和只有她和柏叔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不同了。
                  她毕竟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比她长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
                  柏叔看着他们,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们两个,这样看起来,好像兄妹一般”
                  兄妹??
                  叱云南看着炉火,幽幽道:“我有表妹”
                  洵梁一阵奇怪,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忍不住反驳道:“这有什么,我还有表姐呢”
                  叱云南抬头看了她一眼,瞳孔似收缩了一下,迅速站起,走到她面前,俯视的角度,定定的看着她。
                  炉火烧得越来越旺。
                  她吓了一跳:“你。。你看什么啊”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嘛,我知道你有表妹了啊,知道了。。!
                  叱云南忽然道:“你,非常像一个人”
                  这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并没打算说给第二人听。
                  “什么?”洵梁没有听清
                  “没什么”他收回目光,又回复到那种平静的神情。


                  IP属地:四川38楼2017-01-04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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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时,柏叔热情的夹着菜给洵梁和叱云南,招呼他们多吃,还不停歇的讲着话。
                    柏叔兴奋的对着叱云南讲着自己的生平经历,他抿了一口酒,脸上泛着醉意的潮红
                    “。。。我当时就纳闷了,这怎么修了道,就不能爱上女人了?我当时看见她,只觉得这青云观里最红的梅花也没了颜色,我白天想着她,夜里也想着她,不知她啥时候还能来再观里烧香,我远远看一眼就好”
                    “后来,,后来师兄知道了,气的要晕过去,狠狠拿竹扇打我,只骂我没出息,得不了真道”,
                    洵梁和叱云南都没有说话。
                    叱云南一口一口扒着饭,饭并不可口,平民百姓家咯口的小米当然比不上府里软糯香甜的米饭。但他不仅没有嫌弃,而且吃得很多。他需要尽快养好身体,很多事还等着他去做。
                    拓跋余,你等着本将军。
                    洵梁也沉默着,因为她已听了很多次,柏叔太兴奋或者太伤心时,总会重复讲。刚开始她拼命的安慰,后来发现,柏叔不需要开导者,只不过需要一个倾听人。
                    有些人做的梦,是不愿意醒来的。
                    柏叔说着,醉意更浓,言辞也渐渐断续模糊
                    “师。。师兄长我十多岁,对我就如长兄一般,我。。一向敬爱他忌惮他,可我就是不能想明白,这道不是讲,天之道,利而不害吗,断绝人欲而修道,难道就是天道吗”,
                    柏叔勉强说完最后一句,终于扒桌上睡迷糊了。
                    “柏叔”洵梁轻轻摇了摇柏叔手臂,柏叔呼噜声渐起,没有一点动的迹象
                    洵梁知道柏叔触动了伤心事,没叫醒他,只是起身,将自己的斗篷抖了抖雪,盖在柏叔身上,又坐回。
                    叱云南看着她坐回,道:“再之后呢”
                    洵梁一阵诧异,奇怪道:“你关心吗?”
                    柏叔收留过很多受了伤病的路人,并没人继续问结局,他们只是皱着眉嫌恶的暗示,这个道长竟有七情六欲,真是不入流。
                    其实柏叔每次讲到这里,就打住了,不管醉不醉,都不会再讲。洵梁也不知道故事续集是什么。
                    叱云南大概是饭吃饱了,人也没那么冷冰冰了,他拿着筷子无聊的敲了敲碗,勾了勾嘴角,人也没那么疏冷了,只不过又换成了一副骄傲的大少爷姿态:“我不能关心吗”
                    这表情,比之前板着脸的样子生动多了。虽然第二幅表情也不见得能增加多少旁人好感。
                    洵梁忍不住暗想,人果然还是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心情干别的事、、比如回归自我。
                    洵梁笑了,突然对他有了好奇心,她问道:“你觉得呢”
                    他看了一眼她,低头看着酒杯,长而有力的手指在杯沿摩擦了半圈,他漠然答道:“当然是他一厢情愿,成不了的”
                    真是个悲观的人,洵梁又想。
                    洵梁不吭声,只哦了一声。她一直都觉得,后面的故事是两情相悦,爱而不能。
                    叱云南靠着椅背,扬了扬下巴:“你觉得呢”
                    他说话,总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
                    洵梁不知为何联想起自己那位凶巴巴又目中无人的兄长,她顺口道:“我觉得那姑娘当然喜欢柏叔,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不能厮守,不得已才一刀两断,彼此陌路”
                    叱云南似微皱了皱眉,目光在她脸上移动:“你,喜欢过什么人?”
                    洵梁一惊,连忙摇摇头,道:“没有,希望我不要碰上这样的倒霉事,相爱而不能相守”
                    然后她又忍不住觉得奇怪,检讨了下自己的行为,干嘛要回答呢。在北凉,哪有男子敢这样堂而皇之的问一个陌生姑娘这种事啊。
                    北魏人就是野蛮!
                    叱云南还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粗糙的茶杯,他道:“我开始以为你是某位落魄的千金小姐,现在又觉得你根本不像大家闺秀”
                    叱云南的目光还落在她眉眼,她有些不自在,可听着这话心里偏偏又鬼火直冒。
                    姐姐我可是正牌千金大小姐!
                    她也不留情道:“阁下慧眼如炬,如果是哪位大家小姐,您要问这话,估计早被仆人拿麻绳一捆,塞个石头,扔河里喂鱼了”
                    叱云南看着手里转来转去的茶杯,扬了扬嘴角,轻蔑的一笑,又慢慢道:“整个平城,满城上下谁敢绑我,你不妨去平城问问。”又接着道:“何况平城的千金大小姐巴不得嫁给我,哪怕是个侧室也好,不过她们只想着叱云家的荣华富贵,所以她们越急,我就偏不急着娶。”
                    洵梁只觉得一阵气血卡在喉咙里,我天,这到底什么人。。。
                    叱云南看了她一眼,眼里仿佛也带着蔑意:“叱云家的名声想必你也听过。”
                    洵梁认真道:“洵梁孤陋寡闻,今天是头一回听说”
                    叱云南皱眉:“你说谎”
                    洵梁看着他,他居然也会气急败坏,虽然仅有短暂的一瞬。洵梁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强压着,她叹了口气,假装抱歉道:“将军,你要理解我们山民,我们这儿消息闭塞的很,一向活的比较野蛮”
                    叱云南定定的看着她,眸子又黑又亮。
                    忽然他冷笑了一下,眼神一变:“也是,你们如果真知道我是谁,也就不会救我了”
                    洵梁不知道他这情绪怎么变化的比江南的风还快,疑惑道:“柏叔就算知道你是谁,也会救你的”
                    吃云南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桌上的烛台,不置可否。
                    洵梁最窝火这种“我知道你在撒谎”的表情,她道:“柏叔跟我讲,他看见你被魏兵追杀,被冷箭射伤,他冒着被官兵发现的危险,才救得你,就算不知道你是谁,至少也看得出你是朝廷想灭口的人”
                    洵梁的说的很快,还很生气。
                    叱云南听着,还是很平静,平静而沉默。
                    洵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在揣摩真假,也许酝酿下一次爆发。。
                    洵梁默默等着
                    叱云南看着烛火,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这话,他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但表情却看着苦涩:“你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被追杀?”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洵梁脑子晕了一下,看了看叱云南,不知他干嘛又提这个。
                    她顺着自己心意道:“奇怪啊,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也被追杀呢”
                    叱云南用筷子拨了拨烛火,烛火忽暗忽明,他道:“你刚才已经问过我问题了,现在换我问你了”
                    洵梁一阵失望:“什么啊,明明你让我先问的”
                    叱云南看着她的眼神
                    他心情忽然好了一下,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和烦躁
                    任何莫名其妙的,不确定的东西和感情,都很容易让他觉得烦躁。
                    他更加板着脸,身体微微前倾,打量着她冷冷道:“你,很像一个人”
                    他的眸子忽然除了冷漠,又看不出任何感情。
                    洵梁忽然睁大眼,脱口道:“人??是朋友吗”
                    叱云南眼神骤冷:“不是朋友”
                    洵梁闪过一个念头,心怀恐惧道:“不会是。。。欠你钱没还的吧”
                    额滴娘亲,我身上。。。可只有二两银子。。。
                    叱云南没想到她忽然窜出这么一句话,皱了皱眉。
                    他看着着她,一瞬间又产生了怀疑。
                    这两个人身份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有亲族关系。
                    然而,这两张脸实在是太像了,特别是高兴时,眉眼漾出笑意的样子。
                    所以这笑容,看着真让人窝火。
                    他一字字道:
                    “你,是否认识李未央”
                    李未央?
                    她果断摇头:“不认识”
                    她心底也舒了一口气,还好不认识。。。
                    为了撇清关系,她用肯定的口气补充道:“这个名字,我简直连听都没听过”
                    叱云南眯了眯眼,整个人脱离了椅背,身子前倾,凝视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说谎——就不会有第二次反悔的机会”
                    这人啥毛病啊,是不是受了什么心灵创伤啊
                    洵梁想也没想:“我当然没有说谎,我的朋友,都是诚实守信的人,我为何要不承认”
                    叱云南仍然直直的看着她。人说谎时,对视总会心虚,
                    她好像真的不认识
                    半响,叱云南心里忽然一倦,往后在椅背一靠,自言自语般道:“也许是我认错了”
                    他好像只说给自己听,不过这音量,又似故意控制过,洵梁又恰好能听到。
                    洵梁看了看他,当然不会指望他屈尊降贵的道歉。
                    叱云南出神的看着烛火,眼里忽明忽暗的闪着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洵梁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的牙关都是紧咬着的。


                    IP属地:四川39楼2017-01-04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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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40楼2017-01-04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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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梁想起自己那些养尊处优的王族兄弟。权倾朝野,又一朝覆灭,如果还活着,这种愤恨、崩溃、无力、自责的心情,谁又能帮他们体会。
                        洵梁不知怎么安慰,便只说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早些休息吧。光靠冥想,伤口也不会靠意念好啊“
                        叱云南一动也不动。
                        柏叔说这人昨晚一宿没睡,就坐着烤火了,不知道想啥。
                        不过他睡了三年,也许不困吧。。。。
                        她想起他身上那些撕裂的,重击的,和被利器贯穿的伤口。心里还是不忍,便低声道:“如果你睡不着,不妨想想开心的事,人心情好一点,就有睡意了”
                        叱云南还看着烛火,微微勾了下嘴角,看着有种说不出的轻蔑之意,他现在心里只有仇恨,哪里有什么高兴的事。这些小家之民怎么能理解他内心的痛苦!
                        他心里很火大,勉强压住了,只淡淡道:“我没什么可高兴的事”
                        洵梁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笑了笑:“要不我告诉那件高兴的事?”
                        叱云南的视线终于离开烛火,转头看她,眼里闪着防备和狐疑。
                        洵梁看着他的目光,不自禁的好笑:“比如,想要害你的人,现在一定以为你骨头都晒凉了,如果他们知道你现在不仅活着,还有一个医术极高的老人照顾着你,而且你待在一间温暖的屋里,不仅适合养伤,每顿还能吃饱,睡个好觉,伤口恢复是迟早的事,你一定会去找他们报仇。到时这些想害你的人就会夜不能寐,浑身发抖,心里又膈应又难受。你恢复的越好,他们就越害怕,人一害怕,就会失去冷静,他们越不冷静,你就越有机会,这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洵梁一口气说完,看了看他,看他表情有没开朗一点。
                        叱云南侧了侧头对视着她,眼神很奇怪,好像还带着些诧异。
                        他忽然道:“这些,你都怎么想到的?”
                        洵梁忍不住笑了:“自然而然就蹦出来了,哪有人专门想这个的。你只不过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只看到悬崖,都看不到常人的路了”
                        叱云南又沉默了,但他的目光还紧紧看着洵梁,他眸子又黑又亮,似在闪着光。
                        洵梁被他瞧了一会,莫名觉得不自在,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时,父王射下了一只灰鹰,父王很高兴,带回来给她看,这只鹰奋力挣扎着,就用这眼神看着她。
                        哪里像,哪里又不像。
                        洵梁心里一阵砰砰跳,移开了看他的目光。站起来道:“我,先洗碗去了”
                        洵梁兵零乓啷的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洵梁也开始担心自己的事,这两天还是得想办法下山一趟,那件事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多日不去,她心里悬吊吊的,总预感会出事。她越想越担心。碗筷杯盘被她毛手毛脚的乱叠起来,准备往厨房送。
                        叱云南忽然道:“你不是山民”
                        洵梁正在神游,谁料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盘子直接给扔了。
                        她一抬头,叱云南的目光正落在她那双手上。
                        洵梁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以为然,放下盘子,摊开手掌道:“怎么可能,我手指可有茧,货真价实的”
                        叱云南道:“你这是练剑的薄茧,不是长期做粗活留下的”
                        洵梁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看出,吃了一惊,忍不住腹贬,怎么不改行去当仆作。。。
                        被拆穿谎言,总得想个新的补上。
                        洵梁随口胡诌:“我爹当官时被人坑,家被朝廷抄了,我就跑这儿来躲着了”
                        叱云南的目光跟着她,忽然道:“你。。。”
                        你是什么人,家乡在哪里,府上哪里?
                        洵梁停下来转头看着他,等他说完。
                        算了,何必关心。她是谁,下山之后再跟我没关系。
                        更何况,她又何必知道,我做过的事。
                        叱云南道:“没什么”
                        洵梁:“。。。。”
                        叱云南慢条斯理站了起来:“我就寝了”
                        洵梁忽然道:“别别,等一等”


                        IP属地:四川46楼2017-01-0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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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云南回头,皱了下眉:“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去睡觉的嘛,一来二去干什么!
                          洵梁讨好的笑道:“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呗”
                          叱云南道:“什么忙,我看看再说”
                          “。。。。”
                          洵梁道:“柏叔醉了,他趴在这里,肯定感冒,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扶进屋里?”
                          叱云南打量了她一下,皱了下眉:“不需要你,我一人就行”
                          洵梁开心道:“太好了”
                          洵梁看着他轻松的扶起柏叔,让柏叔靠在他身上,往屋里送。她心里一阵放心,有这个人在,我离开下,柏叔应该没问题吧?
                          洵梁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后,就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就寝。她前脚刚迈进,就忽然想起,柏叔为了在有限的空间内强行加一个人的住宿,把她的屋子用竹帘隔了两半。
                          她看着自己缩小了一半、现在只够转身的卧室,她尽可能平静的深呼吸了两下,告诉自己作为医者的徒弟,要秉持仁心,爱戴受难人,不要只溺于俗世享受。。。。
                          洵梁刚躺下,就听见竹帘另一边窸窸窣窣的衣服声,然后是被子的声音。
                          她平躺着,双眼望着天花板,越来越清醒。
                          她在想一个人,这种时候,的确是很难入睡的。她不知道如何克制这样的情绪,唯有明天下山去搜寻新的答案。
                          竹帘另一边,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她疑心他也没睡。
                          洵梁轻声道:“你睡了吗”
                          另一边无声。
                          看来熬了一个通宵,确实能改善第二天睡眠质量。。
                          洵梁羡慕的叹了一声,转了个身准备继续冥想。
                          身后忽然一个声音低沉道:“什么事”
                          洵梁吓了一跳,赶紧道:
                          “你,,明天你不去哪吧?”
                          这简直就是废话,所以根本没有回音。
                          “我明天要下山,能不能帮我照顾柏叔几天,柏叔其他事都可以自己打理,只是有气短的毛病,要每日上山采一种苋齿草,也不远,就在出门左转,前行三里——”
                          叱云南打断她,冷冷道:“这老头说了不让你下山,你要去哪”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呵斥。
                          洵梁想着苋齿草,内心一阵自责,但自责并不能阻止她下山:“我。。有点私事,特别着急”
                          旁边一阵沉默。
                          叱云南似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满,沉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洵梁看到一丝希望:“就三日,最多三日”洵梁肯定道“不会让你忙太久的”
                          叱云南沉默半响,只说了一个字:“好”
                          洵梁没想到进展的这么容易,一阵惊喜,人也坐了起来:“哈哈,谢谢你,我就知道,你绝对是好人”
                          这句话并没有回音。


                          IP属地:四川47楼2017-01-05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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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已无法阻挡洵梁的好心情,柏叔的事有了着落,她沾着枕头就一宿到清晨,天边还泛着鱼肚白,她就起身,迅速洗漱完,准备了简便的细软。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阵雪花夹着彻骨的凉意扑面而来,直灌进脖颈和袖口。
                            她眯了眯眼,拂开眼睛上的雪花,雪花拂尽后,赫然发现叱云南就站在面前。
                            “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幻觉,这天才刚蒙蒙亮,这人怎么起来了
                            叱云南双手负在背后,背对着她雪景,这时转头,淡淡道
                            “我习惯早起”
                            洵梁难以理解,不过还是笑了笑道
                            “好习惯好习惯,这可是长命百岁的养生之道,你一定能活很长的”
                            叱云南看着她,并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否定。
                            洵梁在冷风里站了一会,顿觉冻得难以忍受,一心想赶紧下山。
                            “叱云公子,那我先走了,柏叔就麻烦你了”
                            叱云南还是沉默
                            洵梁再也不管了,转身就开走
                            身后一个声音忽然道
                            “等等”
                            洵梁疑惑的转过身
                            叱云南看着她,又将目光偏向别处,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
                            洵梁只求他赶紧发话
                            他看着门前的某处,道:“屋子桌上,有一条毛草巾”
                            “什么?”
                            她没听明白,怀疑自己智商也同时下线了。
                            “你要实在冷,你可以求我,借给你用”
                            洵梁先是诧异,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人看着凶巴巴的,其实蛮可爱啊。
                            洵梁隔着漫天雪花望着他,心理升起一阵暖意。
                            这是第二个关心她冷暖的魏人。
                            第一个是柏叔
                            叱云南却看着她,皱着眉,好像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只不过,
                            她笑的时候,好像这雪花都有了暖意。
                            实在是太相像了,他暗想,那个人偶尔也笑,但那时他只觉得充满了戏谑和恼火之意,原来这笑容,竟然这么的——
                            好看。
                            怪不得那个自以为是的皇孙,和那个阴狠毒辣的皇子,都会这么不长眼的看上她。
                            洵梁的笑并没有收敛,她开玩笑般道:
                            “嗯,那我求求你借给我吧,我正冷的不行”
                            说罢,也没等叱云南回答,快速跑了两步跳进去,将那件毛草巾捏在手里出了门。
                            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还是笑着
                            “谢谢你,还好有这个,这下我不用担心还没走下山,就冻昏在路上了”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个冻昏,于是她又快速补充道
                            “我要赶路了,回来带好吃的答谢你”
                            话还没完,就急着朝山下一脚深一脚浅的奔去了。
                            叱云南目送着她下山,看着她消失在最后一个结冰的山石后面。
                            他上一次这样远远的看着一个人,还是七岁的时候,姑母告诉他,他的亲娘要回娘家养病,这病要传染人,所以不能照顾他了,他哽咽着,站在叱云家壮阔的府邸门前,看着精致的马车,拉走了他的母亲。
                            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叱云家的继承人。他从小就被教导的很好。
                            然后她再也没回来。
                            他心里忽然又起了这种奇异的预感,他觉得她好像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起了一种冲动,想突然奔下山阻止她,她武功那么烂,一定走不远。
                            他忽然内心对自己一阵惊异,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事,难道这寻常百姓家的烟火和温意,竟已让他变得软弱?
                            不过仅仅是冲动,他提醒自己清醒、理智,现在,除了复仇,什么都不重要。
                            这人,不过是个素不相识的路人,她死她伤,与我何干,她又不是我妹妹,我叱云南的表妹,可是平城第一美人,她这北凉人似的长相,真是难以入本将军法眼!
                            他在雪地站了一会,终于面无表情的回屋了。


                            IP属地:四川48楼2017-01-05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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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渐渐在山边升起,阳光照着百行山,她几乎能看见山下远处的小镇。
                              她提了一口真气,迅速朝山下奔去。
                              这两年,轻功虽然进步缓慢,也还是有所长进,自从她意识到自己在练武的绝佳年龄没好好跟着师傅学拳脚功夫,白白荒废了之后,更加认真的练习轻功的脚法,也许在最关键的时候,能救她一命。
                              洵梁足足奔了三个时辰,便到了镇上。这是已近晌午,晋城沿街的小店沿道排开,异常热闹。街上人也络绎不绝,洵梁闻着刚出锅的馒头香,只觉饿的前胸贴后背,她难以忍受的淹了一口唾沫,尽量不去看,然后施展轻功闪入一条熟悉的巷尾。
                              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站在巷尾,四周快速瞟了一眼,确定没人,忽然一个跃起,跳上房檐,她在滑溜的青瓦上稳了下重心,便如麻雀般贴着房梁向前奔去。她折过几处屋顶,找到一堵破败的围墙,然后纵身一跃,一个千斤坠,稳稳落在墙内。
                              这里,没有轻功的人是进不来的。这四面墙是围死的,旁人根本不能想象,这里不仅有房屋,还住了一群人。
                              她整了整衣服,将脖子上的毛草巾扒下来,小心折好放进包袱里。她径直走到院子里唯一一个小屋的门前。
                              她站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伸出右手要扣门,却在中途停了下,又忽然收回,好像在恐惧这门里的东西。
                              她咬了咬牙,铿铿摼扣了三下。
                              门内传出来混沌模糊的三个字
                              “你是谁”
                              洵梁道:“我是谢堂前”
                              门并没有打开,忽然从这门下送出一个信封。
                              这是他们交易的习惯。
                              洵梁看着这信封,竟觉得自己手在发抖,她捡起信封,迅速扯开,
                              这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故人已去,卿且勿枉顾。


                              IP属地:四川49楼2017-01-0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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