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三年后
晚上十点，位处K市西南角的青褐廊，四处灯红酒绿，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俱乐部门口明晃晃闪着霓虹灯，刺眼得如同白昼，在这里，形形色色的男女不断进出，一旦看见穿着暴露的传单女郎，便冲她们发出意欲暧昧的呼声，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水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青褐廊的主街不足十米宽，四周穿插着错综复杂的小巷，最早是片移民区，人流密集众多，再后来，长年混迹于此的地痞自成一派，横行无忌，常耍得警察团团转，以至于即使出了什么事，也是片区之间互相推诿，没一个敢接，久而久之，就成了“三不管”的灰色地带，慢慢衍生出这么一个红灯区来。
这时，角落里，有个男人慢慢踱出酒吧后门，靠在墙上，夜色中有灰白色的雾萦绕在他的指尖，直到方才被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折磨半天的耳朵好受一点，表情才放松下来，过了一会，他扔掉烟头，鞋底踩上去左右碾了两下，看看地形便朝右边的巷子走去，转眼消失在拐角。
而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抓准时机，加快脚步跟上，谁知刚弯过身，手腕被人从反向一扭，来不及喊疼，背部和后膝又中了那人一击，被迫向前一个趔趄，面颊因为惯性而狠狠擦过粗糙的砖墙，除了火辣辣的痛感，只剩下不该和那人作对的悔意。
耳边响起又沉又缓的声音，听着温柔，却让人心底发凉：“你跟了我这么久，是想找事，还是找死？”
“烈……烈哥……饶命……”
脑袋向右斜着，视线正前方就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以及在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过分苍白的侧脸，身体被大力扭转过来，和他对视的瞬间，只觉得纳闷——太奇怪了，出手如此狠辣的人，竟然拥有那么一双干净明亮、与黑夜格格不入的眼睛。
朴灿烈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从记忆里翻出了能对上号的角色，“你是大威的人？”
“烈哥！”后者正要开口，却忽然被人打断，从酒吧里冲出几个步履匆匆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先是一愣，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疾声道：“警察临检！”
“又来？”
“是……这个月第三次了，”那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朴灿烈扣住的人，顿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那边做的手脚？”
后者眉头紧紧一皱，将手上的人丢过去，“先带他下去，我过去看看。”
“是！”
平日里，警察那边朴灿烈没少派人去打点关系，可最近的临检频率怎么看都诡异得很，且他的地盘回回中招，不仅面子上难看，损失也不小，朴灿烈正在火头上，刚踏进场子，就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猫在角落里正在交易，显然是刻意做戏——难怪每次都被抓个正着，他险些就怀疑是那些警察为了冲业绩耍心机了。
他扭头冲几个手下示意，后者自然知道他意欲何为，趁警察还在那头检查便悄悄绕到那两人身后，夺过他们手上装着白色药丸的密封袋，捂了嘴往后一拖，动作迅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朴灿烈只向那边冷冷扫了一眼，很快恢复镇定从容的表情，朝那些围聚在一起的警察走去。
其实，和三流警察周旋说来简单，几瓶酒，一沓钞票就能解决，但要强压心底的作呕感却绝非易事——把人送走之后，朴灿烈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慢慢抽，埋在烟雾中的侧脸让他看上去像是……十分疲倦。
身边没人敢动，即便是一直陪站在门口的陈扬——这个从三年前就开始跟着朴灿烈的人——也时常猜不透他的想法，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贸然开口。
半响后，如同梦醒一般，朴灿烈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抬头问他，“人都关在冰库了？”
后者点头应道，“是。”
门缓缓打开，伴着钥匙互相碰撞发出的冰冷声音，那个人缓缓走进时，他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要不是自己穿着短袖，几乎快以为是冬天了。
一双黑皮鞋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朴灿烈就站定在自己面前——他能感受到那种锋利的目光——却迟迟听不见那人出声。
很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望向正上方，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那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居然在笑，甚至有那么点温文尔雅的意思。
月光从冰库里唯一的换气扇中泄入，规律地照亮朴灿烈微笑着的脸庞，还有空气中浮游着的尘埃，寒意的不断攀升使他忍不住抖了抖。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急于对付他，只见陈扬挥了挥手，方才那两个想挑事的地痞被鼻青脸肿地丢了出来，趴在朴灿烈脚边大口喘着气，后者缓缓蹲下，看着他们，和颜悦色地问道：“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那二人虽然不是什么硬汉，但是还有一点江湖义气在，被狠揍过一顿还咬着牙不肯说，朴灿烈慢慢收起笑容，抬起手，陈扬便放了一把小刀在他掌心里。
心猛地哆嗦一下，仿佛不久前的黑色里，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他一时看走眼的错觉，现如今，朴灿烈眼里只有刀锋般的尖锐。
没有一丝迟疑，刀身整个没入其中一人的大腿，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朴灿烈却全然不受影响，将刀捅进去之后，手上用力，开始慢慢拧动刀把，由始至终，他只是冷漠轻蔑地看着那些从皮肉里翻腾出来的鲜红，几滴飞溅在地上，一些流动着滑落下来，剩余的被吸附进手掌的纹路里，浑浊的、黏稠的——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轻轻地抿嘴笑了，那表情，直让人头皮簌簌发麻。
另外一个地痞目睹了全过程，浑身发抖，立刻招了：“我说我说！是，是七爷派我们来的——”
“郑老七？”后者听了，先是眉峰一拢，随即便了然地笑开，哼了一声，“难得他和大威肯不计前嫌，联合起来对付我，想必荣哥如果泉下有知，一定很是欣慰。”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了底牌，那二人又是诧异又是害怕，难怪道上人人都对朴灿烈心存忌惮，现在他们知道了，他是以何种能力和手腕走到今天。
朴灿烈慢慢拔出手里的刀，接过手帕擦了擦，嫌弃地丢在那人的伤口上，又恢复了堪称“温柔”的神情，“回去告诉你们七爷，这个场子就是让警察扫一千次，我也照样有办法摆平——让他再加把劲，动动脑筋，别总是做些低能的事。”
“是！是！谢烈哥饶命！”后者顾不上别的，拖起他的同伙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朴灿烈懒得再搭理他们，随即转过身来，面相在巷子里逮着的人。
即使手染鲜血，也不能掩盖那张漂亮夺目的脸。
“你呢，有什么话要说？”
“……”
不是没有，是当下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两只手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连同心脏也渐渐供血不足，只觉得缺氧，下一秒就要扛不住了。
朴灿烈斜睨了他一眼，示意让陈扬解开了绳子，然后伸到头顶的架子上捞了一瓶啤酒，递到他面前。
发紫的双手巍巍颤颤地接过玻璃瓶，后者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听见从朴灿烈的嘴里发出轻笑声，“我请的你也不喝？”
掌心握住瓶颈，努力再三，却仍是打不开，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烈……烈哥……对不起……”
“啤酒都不会开？”后者遗憾地摇摇头，语气越来越狠厉，“大威没能教会你的，只能我来教你了——”
话音刚落，朴灿烈伸出右手，握住那人手里的瓶颈，猛地将瓶身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玻璃四分五裂，碎开后混着液体飞弹着溅到他的身上、脸上，尖锐的裂口也在顷刻间以迅雷之势架上他的喉头，下一秒，已经在皮肤上刺出一道血痕——
头颅被迫高高抬起，双眼怔怔看着朴灿烈的如寒冰一样锋利冷峻的眉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在扩大，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或许，今天晚上就会横尸在这里。
算了，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招人待见，在大威手下混了半年，除了几顿毒打什么都没得到，说白了，活着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他闭上眼睛，唯一的求生欲也消失殆尽，“要杀就杀……我也不想活了……”
面对“死”，他并不想做过多挣扎。
“不想活了？”眼前的人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晃了神，虽然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还是让陈扬捕捉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虽然……看不出快乐还是难过……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活下去吗？”
朴灿烈攥紧了掌心里的碎片，似是在极力忍耐，过了一会，收回手，盯着残留在自己指尖的血丝，嘲讽似的笑了笑。
“今天就这样吧——陈扬，带他出去，”他丢下玻璃瓶，站得笔直，由上至下地看着那个脆弱的、微不足道的小小地痞，仿佛看着以前的自己，“回去告诉大威，他想要的，我朴灿烈一样都不会给。”
===================未完待续==================
三年后
晚上十点，位处K市西南角的青褐廊，四处灯红酒绿，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俱乐部门口明晃晃闪着霓虹灯，刺眼得如同白昼，在这里，形形色色的男女不断进出，一旦看见穿着暴露的传单女郎，便冲她们发出意欲暧昧的呼声，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水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青褐廊的主街不足十米宽，四周穿插着错综复杂的小巷，最早是片移民区，人流密集众多，再后来，长年混迹于此的地痞自成一派，横行无忌，常耍得警察团团转，以至于即使出了什么事，也是片区之间互相推诿，没一个敢接，久而久之，就成了“三不管”的灰色地带，慢慢衍生出这么一个红灯区来。
这时，角落里，有个男人慢慢踱出酒吧后门，靠在墙上，夜色中有灰白色的雾萦绕在他的指尖，直到方才被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折磨半天的耳朵好受一点，表情才放松下来，过了一会，他扔掉烟头，鞋底踩上去左右碾了两下，看看地形便朝右边的巷子走去，转眼消失在拐角。
而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也抓准时机，加快脚步跟上，谁知刚弯过身，手腕被人从反向一扭，来不及喊疼，背部和后膝又中了那人一击，被迫向前一个趔趄，面颊因为惯性而狠狠擦过粗糙的砖墙，除了火辣辣的痛感，只剩下不该和那人作对的悔意。
耳边响起又沉又缓的声音，听着温柔，却让人心底发凉：“你跟了我这么久，是想找事，还是找死？”
“烈……烈哥……饶命……”
脑袋向右斜着，视线正前方就是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以及在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过分苍白的侧脸，身体被大力扭转过来，和他对视的瞬间，只觉得纳闷——太奇怪了，出手如此狠辣的人，竟然拥有那么一双干净明亮、与黑夜格格不入的眼睛。
朴灿烈冷冷地看着他，似乎从记忆里翻出了能对上号的角色，“你是大威的人？”
“烈哥！”后者正要开口，却忽然被人打断，从酒吧里冲出几个步履匆匆的人，看到眼前的情况先是一愣，但也管不了那么多，疾声道：“警察临检！”
“又来？”
“是……这个月第三次了，”那手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朴灿烈扣住的人，顿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那边做的手脚？”
后者眉头紧紧一皱，将手上的人丢过去，“先带他下去，我过去看看。”
“是！”
平日里，警察那边朴灿烈没少派人去打点关系，可最近的临检频率怎么看都诡异得很，且他的地盘回回中招，不仅面子上难看，损失也不小，朴灿烈正在火头上，刚踏进场子，就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猫在角落里正在交易，显然是刻意做戏——难怪每次都被抓个正着，他险些就怀疑是那些警察为了冲业绩耍心机了。
他扭头冲几个手下示意，后者自然知道他意欲何为，趁警察还在那头检查便悄悄绕到那两人身后，夺过他们手上装着白色药丸的密封袋，捂了嘴往后一拖，动作迅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朴灿烈只向那边冷冷扫了一眼，很快恢复镇定从容的表情，朝那些围聚在一起的警察走去。
其实，和三流警察周旋说来简单，几瓶酒，一沓钞票就能解决，但要强压心底的作呕感却绝非易事——把人送走之后，朴灿烈靠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眯着眼睛慢慢抽，埋在烟雾中的侧脸让他看上去像是……十分疲倦。
身边没人敢动，即便是一直陪站在门口的陈扬——这个从三年前就开始跟着朴灿烈的人——也时常猜不透他的想法，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贸然开口。
半响后，如同梦醒一般，朴灿烈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抬头问他，“人都关在冰库了？”
后者点头应道，“是。”
门缓缓打开，伴着钥匙互相碰撞发出的冰冷声音，那个人缓缓走进时，他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要不是自己穿着短袖，几乎快以为是冬天了。
一双黑皮鞋出现在视野范围内，朴灿烈就站定在自己面前——他能感受到那种锋利的目光——却迟迟听不见那人出声。
很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望向正上方，然而令人诧异的是，那个挺拔英俊的男人居然在笑，甚至有那么点温文尔雅的意思。
月光从冰库里唯一的换气扇中泄入，规律地照亮朴灿烈微笑着的脸庞，还有空气中浮游着的尘埃，寒意的不断攀升使他忍不住抖了抖。
显然这个男人并不急于对付他，只见陈扬挥了挥手，方才那两个想挑事的地痞被鼻青脸肿地丢了出来，趴在朴灿烈脚边大口喘着气，后者缓缓蹲下，看着他们，和颜悦色地问道：“说吧，你们是谁的人？”
那二人虽然不是什么硬汉，但是还有一点江湖义气在，被狠揍过一顿还咬着牙不肯说，朴灿烈慢慢收起笑容，抬起手，陈扬便放了一把小刀在他掌心里。
心猛地哆嗦一下，仿佛不久前的黑色里，那双清澈的眼睛只是他一时看走眼的错觉，现如今，朴灿烈眼里只有刀锋般的尖锐。
没有一丝迟疑，刀身整个没入其中一人的大腿，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而朴灿烈却全然不受影响，将刀捅进去之后，手上用力，开始慢慢拧动刀把，由始至终，他只是冷漠轻蔑地看着那些从皮肉里翻腾出来的鲜红，几滴飞溅在地上，一些流动着滑落下来，剩余的被吸附进手掌的纹路里，浑浊的、黏稠的——在此时此刻，他竟然轻轻地抿嘴笑了，那表情，直让人头皮簌簌发麻。
另外一个地痞目睹了全过程，浑身发抖，立刻招了：“我说我说！是，是七爷派我们来的——”
“郑老七？”后者听了，先是眉峰一拢，随即便了然地笑开，哼了一声，“难得他和大威肯不计前嫌，联合起来对付我，想必荣哥如果泉下有知，一定很是欣慰。”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揭了底牌，那二人又是诧异又是害怕，难怪道上人人都对朴灿烈心存忌惮，现在他们知道了，他是以何种能力和手腕走到今天。
朴灿烈慢慢拔出手里的刀，接过手帕擦了擦，嫌弃地丢在那人的伤口上，又恢复了堪称“温柔”的神情，“回去告诉你们七爷，这个场子就是让警察扫一千次，我也照样有办法摆平——让他再加把劲，动动脑筋，别总是做些低能的事。”
“是！是！谢烈哥饶命！”后者顾不上别的，拖起他的同伙就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朴灿烈懒得再搭理他们，随即转过身来，面相在巷子里逮着的人。
即使手染鲜血，也不能掩盖那张漂亮夺目的脸。
“你呢，有什么话要说？”
“……”
不是没有，是当下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两只手因为长时间的捆绑而***，连同心脏也渐渐供血不足，只觉得缺氧，下一秒就要扛不住了。
朴灿烈斜睨了他一眼，示意让陈扬解开了绳子，然后伸到头顶的架子上捞了一瓶啤酒，递到他面前。
发紫的双手巍巍颤颤地接过玻璃瓶，后者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听见从朴灿烈的嘴里发出轻笑声，“我请的你也不喝？”
掌心握住瓶颈，努力再三，却仍是打不开，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烈……烈哥……对不起……”
“啤酒都不会开？”后者遗憾地摇摇头，语气越来越狠厉，“大威没能教会你的，只能我来教你了——”
话音刚落，朴灿烈伸出右手，握住那人手里的瓶颈，猛地将瓶身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玻璃四分五裂，碎开后混着液体飞弹着溅到他的身上、脸上，尖锐的裂口也在顷刻间以迅雷之势架上他的喉头，下一秒，已经在皮肤上刺出一道血痕——
头颅被迫高高抬起，双眼怔怔看着朴灿烈的如寒冰一样锋利冷峻的眉峰，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在扩大，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或许，今天晚上就会横尸在这里。
算了，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招人待见，在大威手下混了半年，除了几顿毒打什么都没得到，说白了，活着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他闭上眼睛，唯一的求生欲也消失殆尽，“要杀就杀……我也不想活了……”
面对“死”，他并不想做过多挣扎。
“不想活了？”眼前的人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晃了神，虽然脸上仍然不动声色，还是让陈扬捕捉到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虽然……看不出快乐还是难过……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活下去吗？”
朴灿烈攥紧了掌心里的碎片，似是在极力忍耐，过了一会，收回手，盯着残留在自己指尖的血丝，嘲讽似的笑了笑。
“今天就这样吧——陈扬，带他出去，”他丢下玻璃瓶，站得笔直，由上至下地看着那个脆弱的、微不足道的小小地痞，仿佛看着以前的自己，“回去告诉大威，他想要的，我朴灿烈一样都不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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