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吗。”
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以及那被银白渲染的世界，单调的色系反倒令他觉得更加绚丽。
可是，这又与自己有何干。
不如说，若要用某种单调色彩形容自己，那么绝对是深不见底的黑。而在这时节，自己肯定无法融入这片纯白之中，甚至显得突兀。
───也对，黑色的作用只剩污染。
“副首领，这是这次的任务……”
啊，又来了。
他颇为烦躁的挥手示意对方退下，并有些不情愿的拿起桌上任务单，上头依旧有着自己不陌生的红色S字样。
拿来任务单的人在门口停顿了一阵子，却迟迟没有要开门离开的意思，反倒撇过头看着夏灰尔那凝重的神情：“副首领，您怎么了？表情这么阴沉。”
“这里没你的事，Vulcan。”此时夏灰尔只觉面前人那头红发晃得刺眼，像火焰似的……虽然他本身就是火能者了。
“好吧，那我走了。”
Vulcan迳自开了门便离开，只留夏灰尔一人独自在这。不过无妨，自己早已习惯如此。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看着窗外片片纯白飘落，绚丽的舞姿最终也化为积水，不知将谁的声音带进这片皑皑白雾之中。
然而，又有谁会去在意。
最终散落的，不是雪花，更不是那飘渺的虚幻声音，而是一段如何也剪不断的过往。
曾记得，这样的雪景是如此闪耀，照耀着自己的赤子之心，于被洗净的纯净中轻拂而过。现在，却只能在回忆中诉说着这般美好。
“小灰你看，下雪了。”记忆中的他依旧是那么天真烂漫，看着窗外飘落的片片雪花，眼神中是不懂得掩饰的喜悦之情。
“是啊，今天是圣诞节呢。”也还依稀记得，自己确实曾拥有过这样的情怀，到现在想来虽仍觉得可笑，可却也无法否认那时占据心房的欢乐。
“说到圣诞节…小灰，我有一样礼物想送你！”童稚的笑容挂在面上，自己并不讨厌，反倒充满着有了知音的温馨感。
“礼物？”突如其来的喜悦冲上脑。毕竟在以前，没人会这么做。又或者说，纵然自己带着喜悦的心情等待着，即便到了午夜钟声响起，那所谓的家人也未曾准时出席，使期望成了落空，一次又一次。
每次的等待总换来一句“抱歉”，可这句“抱歉”却始终换不来一次的陪伴。哪怕只有一次，自己也会很开心。
这些都是过去了。
再也等不到他们。没了空冷的无意义等待，没了无数次的道歉。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道光，让自己有了所谓的火光，也有了具实质意义的陪伴。
“跟我来吧，小灰。”他拉起了自己的手，瞬间的温度虽让自己一颤，可习惯后却反而贪恋这份温暖。
被温暖而有力的手包裹着，将自己长年冰冷的手掌调合至事宜温度，即便外头寒气袭面而来，却也不觉得有任何严寒之意。
要是能一直下去的话……
说自己自私也好，又或者像个耍任性的孩子，自己也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永不流逝。
稍纵即逝的温柔，自己无法想像。
刹那间，纵横交错的复杂思绪如潮水般涌上，使视线模糊了真实。过度的奢望最终也是物极必反，没必要去做过多不真实的白日梦。
回过神来，却发现老早在自己失神的期间，来到了自己未曾来过的地方。苍雪掩盖了一切，湖水因过低的气温而结上一层厚实的冰，在少许阳光照耀下竟璀璨夺目。
“这是……”瞬间愣了神，却无法否认冲击所带来的振奋，或者说敲醒了自己不曾清醒过的内心。
───当然，这多半绝对是……
“最近找到的呢，很漂亮对吧？”他看起来相当兴奋，也带着一丝自信。那正是自己所向往的，可却又太过于遥不可及。
“的确…很漂亮。”无法否认。

“对吧～”他笑得如此灿烂，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份平衡，“小灰，这个给你。”
只见他将地上掉落的花瓣捡起，而这时自己才意识到附近竟种有一棵梅花树，满眼洁白无瑕，似乎与自己成了鲜明对比。
恍惚间，几片花瓣随之飘落，轻轻地降落在自己头顶上。
“这给你…嘿嘿，你头顶上已经有了呢。”他乐呵呵轻笑几声，动作却意外温柔地拿下自己头上的花瓣，连同手中那片交至自己手心，好似成双成对的完美倒影。
不知为何，在现在的自己眼里看来竟是如此讽刺。
“啊…是一对的。”当初所说的言语，在此刻的未来竟成了过去式，飘渺得令自己眼花。
两片花瓣交织于掌心，互融彼此的心意，好似能永远交会，倾诉着绵长的情谊。可到至今，自己仍未知到底是哪方先断了线。
“梅花代表着坚毅不拔…所以，我们的友情一定会像它们一样。”
当时的他们是如此坚信着，这所谓值得去期待的未来；可现在，一切皆化为海中的泡沫，连同当时的天真誓言也一并沉入深海，永不见世。
“但愿如此……”这句最后的疑惑，终究被现实斩钉截铁地否定了。
在那之后，他们若无旁人似的尽情嬉闹，展现正常孩子该有的样子。当然，不可忽视的雪花依旧持续飘落着，将满天染成银白，撒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好似这样能为他俩带来一丝期望。
最后的希望，却也因时间的流逝而被这片苍雪淡忘，又或者说…它从来不曾存在过。毕竟，这从来都只是个素色的谎言，不是吗？
“小灰，你知道吗？这座湖流传的传说。”
“怎么说？”
“据说从前有位神明下凡，随后定居在这座湖边。本来湖是相当污浊的，可当这位神明定居后，湖水居然奇迹似的变清澈了。”
“…神明？”倘若世间真有神，那么我们也不会……正因为如此，自己才成了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所以，人们都将祂视为能净化一切的神，还建有供奉的地方呢，”见对方正讲得起劲，自己也不忍心打断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甚至有流传表示他手中握有某件圣器，这位神明就是藉由它来净化湖水的。”
“是吗……”也不知是否有听到，自己居然出神地望着面前一片闪耀，眼神中蕴含的却是另类情绪。
似是有什么…在逐渐崩溃。
此刻，这样的明净在自己眼前却是相当刺眼。如同总是躲避着光明的那轮满月，独自于影中生存着，却总强迫自己去接收本不属于自己的光，照耀夜深人静中的那份孤独。
“我们的因缘，真的能坚毅不拔吗…”
不只一次反问过自己。

正因曾经失去太多，导致现在拥有了之后反倒开始畏惧，不知在哪个未来中，这样的美好将再次破灭。所以，自己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去对待这一次，希望能在其中找到真正的永恒；又或者哪怕是稀少的一丝温存，自己也定会全力去守护。
然而降至冰点的现实却残酷地冻醒自己，同时证明自己的无能。总是在一次次中失去温度，最终自己付出所有，挥洒所有热度，却也只得到那破碎扭曲的未来。
───早该知道的，自己从不配拥有这样的温暖。
纵然窗外飞雪依旧，自己却依旧感受不到任何寒意…只是这次，再也没有那双手来握着自己的手，取而代之的却是彻底无感。
“对啊…你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回应他的，只有微微自缝隙中灌入的冷风，和自己规律的呼吸声。
───早在彼此分离的那刻起，唯一的联系便被斩断，也不知是谁先关了心房，封闭了自身。
“……森宿。”
冷风依旧，沧桑丝毫不减。可你早已于这苍茫中逝去，未曾留下任何踪影，再也寻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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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

贺图_( :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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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快乐

晚了一天的聖誕快樂Σ(っ °Д °;)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