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
路灯星星闪闪地打在灿烈俊秀的脸庞,阴霾的神色抑郁的看着我,口中说着极度狠心的话语。
我望向他,真挚的,虔诚的,捧起他停留在我肩上的手掌,他眼神清明,眸子忽明忽亮,定定地看着离他不远的我的狼狈模样。
我忽然就不懂了,面前的男孩那样复杂的眼眸,晃晃神,我似乎从未考虑过他的念想,或离,或喜。
只是潜意识里知道有这样的一个人永远不辞千里缓缓来止,或许只为一句征询,一声轻叹。
我浅笑,嘴角尝出了丝丝咸味。
“对不起,灿烈,我只是,累了而已。”
我低下头,轻轻出声,真切地说。
内心的深处或痛或怨,再无人知晓。
温暖熟悉的温度触及到我的头发上,对面的灿烈亲昵地拍拍我的头,依旧如常。
只是我知道,那层隔膜,迟早会被捅开。
他亲昵道:“小鱼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乱发脾气的。”
小鱼儿?
这个混小子又在那里乱起外号。
我气急,一掌拍向他的头顶:“老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做作的嘛。”
看着他弱不禁风被我推向墙角的模样,着实想笑。
警察部署好事项,正要带我和姜韶言去做笔录。
此时一个混混挣开将要上绑的手铐,一个旋身,一手抄起落在地上的棍子,冲至姜韶言面前。
暗叫不好,看来这人是铁了心要姜韶言命了。
一个风骚的身披红衣的少年身影遮住了我的视线,一个眨眼灿烈已将姜韶言护在了怀里。
伴随着一声闷哼。
心忽的一惊,冲至灿烈面前,小混混已被警察制服,此时正在挣扎乱语,口中混乱的念声叫着要钱。
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不去理会社会上的肿瘤。
望向一脸憔悴的灿烈,他弯着腰,表情极其隐忍,露出白牙,眼眸浩瀚的看着我,摇摇头,示意没事。
一掌拍向他的头顶:“你妹的,别给我笑,痛就别忍。”气急又心急地脱口而出。
他吃痛:“嘶,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好歹我是一个病人呀。”
“痛吗?过来,让我看看。”
灿烈闻言,嬉笑地将头朝我扭来。
丫的,又诓我呢。
嫌弃地将他头伸向一边,不做理会。
转身看见四下无神的姜韶言,她愣愣地看向灿烈的方向,不知所言。
眼神闪闪烁烁,星光熠熠,多年后我才恍然知晓,眼里流露出的是名为情愫的东西。
……
看着灿烈被警察安全送到大院,我才放心的和姜韶言去做笔录。
平生第二次来到警察局,依旧好奇。
“你在学校有得罪什么人吗?”
姜韶言摇摇头,诺诺地答:“应该没有吧,我一向和人不接触的。”似是害怕,眼神躲躲闪闪。
……
结束了审讯,我陪着姜韶言坐在板凳上等着家长来接。
我倒是不像姜韶言那样紧张的坐立不安。
反正我知道他是不会来看我的,无论是死是活。
想到这,我拍拍姜韶言的肩:“放心,你家长不会怪你的,毕竟又不是你自愿被打的。”好吧,我确实不会安慰人。
她闻言,头低的更低了。
呸,我这笨嘴。
算了,与其让她难过,我还不如不说。
片刻,一个年近四十,衣着普通,脸色斑白的男人坐过来,神色紧张,步伐急促。
疾步走到姜韶言面前,上下扫视,确定无事,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口中历声:“让你好好念书,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次还好没事,你也张张记性,别迷迷糊糊一天天过去,到现在都没见你提过有朋友,怎么还惹着人了,有什么事你要忍着,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让你读一个书怎么就这么难呢。”
沉声,不作言语。
我在一旁真切地感受到了我从未有过且一直羡慕的父爱。
姜韶言,你比我幸运的多。
姜韶言在一旁耸拉着脑袋。
姜父叹了一声气,拍拍她的脑袋,慈爱的挽起她的手,口气温和道:“我们回家吧,你妈妈给你热了菜。”
我也不是没有看见姜父自责的眉眼和韶言盈眶的模样。
姜父看着我,好好先生的说道:“听警察说多亏了你报的警,我替韶言谢谢你,没事就来我们家玩,韶言腼腆没有什么朋友,小姑娘你以后可要多和我们韶言来往啊。”
“……好,好啊。”
我目送他们离开,临终,姜韶言回头施然一笑:“谢谢。”
轻飘飘的话语在我心中砸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