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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荣散文 走近诗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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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汉荣散文 走近诗佛
西安晚报> 2016年12月31日 > 版次: <10> 悦读周刊
  ◎李汉荣

  在群星满天的唐代诗人中,王维是很特殊的一位诗人;若论诗的艺术性,在唐诗乃至整个中国古代诗歌史上,王维诗的艺术成就是很高的,他是我国山水田园诗的艺术大师。
  先说他为何特殊。在古代,文人士子大都有自己的精神信仰和道德理想,或崇儒,修身以济世;或学佛,自度兼度人;或尚道,抱朴而怀素。其实,数千年里,大部分知识分子和普通中国百姓,绝不像现在人们这样失去精神信仰:除了只信钱和权,什么都不信;除了迷失于这个物质主义消费主义的世俗生存世界,再无精神的方向和心灵的净土。古时可不是这样的。古时的中国人,儒释道并非仅仅是孔庙、佛寺、道观里的经书和说教,而是普及了的信仰和道德,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日常生活中,渗透在人们的心性里,经久不息地塑造了中国人的心灵和情感。即使有的人并不明确信什么,心里还是有潜在信仰的,因为,儒释道已经成为人们“道德的底稿”和精神的基因。文人诗人中,整体上都笼罩在儒、释、道构成的精神文化大气层之下,只不过有的更多儒家风范,如杜甫;有的更显道家风骨,如李白;而被称为诗佛的王维,当然身上就更多了佛的气息。
  那么,既然所有文人诗人都有精神的信仰,王维信佛,又有什么特殊呢?
  古代大部分文士,他们倾向或认同某种信仰,主要是吸纳其道德元素和文化元素,内化于自己的德行和著述,但未必真的像信男善女那样,在仪轨上严格谨守。而王维的特殊正在这里:他不仅在精神上皈依了佛教,而且在日常修持和生活方式上,他完全是一个虔诚、标准的佛教徒。
  王维的母亲就是笃诚的佛教徒,王维自小沐浴在佛香和经声里,自小受母亲的言传身教,这对他精神世界的影响是刻骨铭心的。王维早年积极入世,考取进士,入朝做官,安史之乱期间和以后,他遭遇天下变乱和仕途打击,虽未完全退出官场,仍作为朝廷官吏拿着俸禄,但上班也只是象征性地应个卯,因为当时的都城长安城离终南山不远,乘马车、骑驴或步行,要不了多时就进山了。王维多数时候都是远离都城,在终南山的辋川一带隐居山林,信奉禅宗,吃素守斋,诵经坐禅,严格修持,在优美恬静的山水田园里修身养性,消融自我,安顿心魂,过着居士清修的生活。《续高僧传》记载:“松生石上,水流松下。王公焚香净石……”《旧唐书·王维传》记载:“……斋中无所有,唯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乐。”他在《山中寄诸弟妹》一诗中,这样描述他的修行生活:“山中多法侣,禅诵自为群。城郭遥相望,唯应见白云。”我远离尘嚣,隐遁深山,和众僧侣们诵经修行,远在城里的弟妹们啊,你们遥望高山,望见了什么呢?你们是看不见我的,只看见那满山的白云。是的,那个俗界的王维已经不见了,他已和山水林泉清风白云化为一体了。
  作为佛教徒的王维,其修持的严格,从这件事可见一斑:王维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妻子病故,“妻亡不再娶,三十余年孤居一室,屏绝尘累”(《旧唐书·王维传》),直到六十一岁逝世。他生前交往的也多是僧人居士、淳朴百姓,很少与名利之徒有什么瓜葛,而与他的心灵长相往来的,就是那笼罩着佛光禅意的山水林泉,琴诗书画,天籁自然。
  二
  日日禅诵清修,悟道吟诗,又时时置身于山水田园、白云清泉之间,这样长期的修炼,可想而知,这位佛徒兼诗人,其内心世界和性灵趣味,已达到了怎样纯净、安详、空灵和高妙之境?加上他过人的天赋、丰厚的文化修养、深湛的悟性和诗意感受力,他诗歌艺术所抵达的高深而悠远的境界,就是可期待的了。
  王维对我国古典诗歌最大的贡献,就是创造了一个充满禅意,但又可感可悟,既仙境般空灵悠远,但凡人也可以转身进入的诗意世界。
  试读《鹿砦》: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早年我读此诗,觉得没什么深意,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夕阳返照、空山幽寂吗?
  及至后来,反复诵读和揣摩,我才有了较深一点的体悟,这是一首多好的诗啊,它的意境是那样的朴素、简洁、空远和清澈,若是高调一点说,这首仅二十个字的诗,呈现和暗示的却是对生命本质的顿悟和对永恒的宇宙宿命的观照(其内涵之丰富、意境之高远,超过了现今那些用废话拼凑起来的徒具块头、意蕴稀薄的所谓长篇大作)——
  我们若是走进深山,都会有这样的体验:山谷深深,山峦重叠,空山寂寥,世界静如太古,突然,不知从哪片林子或哪个幽谷,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那人语与山岩相遇相撞,又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回声,那人语于是被放大、被拉长了,仿佛有许多人、许多物,都在传递一句惊世话语。那回声与你擦身而过,你也似乎加入了对那句人语的放大和传递,你也成了回声的制造者。很快,那人语和回声,静了下来,无边山色融化了那人语,无限时空删除了那回声,空山,又回复到以前的静,那太古般的静,就像这深山从来没有出现过人语人声一样。这时,只看见,夕阳的余光照进林子里,又从枝叶间漏下,静静地照在青苔上。而那厚厚青苔,已不知是从多少万年的腐殖土里生长出来,哦,在这万古千秋的宇宙里,在这无边的荒凉和寂静里,人是什么呢?人,就是无边寂静中的那声插嘴,那声人语;人能做什么呢?人能做的,就是发出那声“人语响”,就是看到那返照。而发出又怎样?看到又怎样呢?发出就发出了,没发出也无妨;看到就看到了,没看到也无妨,这都不会给空山和宇宙增添什么或减少什么,你瞧:在寂静的空中和寂静的林子,返过去照过来的,还是那不多不少的幽幽天光,还是那不生不灭的渺渺返照。
  诗中,那位观察者始终没有出现,但无疑他是这一情景的目击者,他听到了那短暂的人语,他沐浴了那短促的返照。他孤独吗?他忧伤吗?他绝望吗?因为,在此时此山间,他目击了时光流逝的拐点,数声人语之后,半个夕阳沉没,天地浑茫,万物消隐,发出人语的人,不知所终;看见返照的人,不知所终。只有寂静的宇宙和寂静的空山,重复着万古的寂静。那么,那位始终没有出面的观察者,他此时的心境是什么呢?作为绝尘出世之人,他那空远的心,无关风月,无关悲喜,他的心境,超越了世俗的所谓悲喜,他的心境是一片湛澈、空阔和宁静,因为,宇宙的玄机和生命的深意,在这一刻已经向他敞开和呈现,他的心,已洞悉了天地之心。一颗洞悉了天地之心的心,已然与天地合一。这一刻,他体验到了剔除一切妄念和尘垢,找到自己的透明本心的那份空灵、自由、辽阔、自洽的感觉,体验到人的本心与宇宙、与更高的真理融合为一时的那种通脱和圆融。此时他无悲无喜,因为他超越了悲喜。这时候,他领悟了生命的意味和宇宙的真相,他体验到从幽深的本心里生起的那种无关风月、无关功利、无以言说的喜悦和宁静,这就是妙不可言的禅悦和无上法喜。
  三
  再读《辛夷坞》: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这是一首同样会被人小看的诗,可笑我当年就无知地以“过于简单”妄评之。古人说最好的诗文当具备这样的品格:“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这首诗倒没有什么难写之景,却在极有限的文字里,蕴藏着不尽之意:
  那树梢上的花儿,静静地开了,开得那么热烈和红艳;在这深涧幽谷,渺无人烟,花儿,就那么纷纷开着,纷纷落着,花影落在花影上,那么唯美和安详;这情景,就像静夜的月亮走过晴空,月光落在月光上,那么轻盈和自在,并不因无人仰望或注视,月光就减少一丝清辉。也像那幽谷山泉,清流自地底涌出,碧波接纳着碧波,绝不会因为没有鸟儿临水照镜,没有幽人掬水而饮,这泉水就克扣一勺一滴。
  这是寂寞的热烈,这是平淡的沸腾,这是震耳欲聋的寂静,这是万物的自性圆满,这是不需要看客的生命出演,这是不需要目的的审美晕眩,这是不需要结论的哲学思辨,这是不需要旅伴的精神历险;这是一场幸福的灾难,不需要救援;这是一次美丽的崩溃,不需要同情;这是此刻的自己与更高处的自己举行婚礼,不需要祝贺;这是正在悄悄举行的盛宴,不需要别人埋单,这是心灵在自己盛情款待自己;这是一个自然之物在内心里度过的节日,这是一个自在生命在完成自己以后,自己目送自己走远,自己目送自己离开自己,到自己的更远处去,到自己的更深处去,到永恒那里去。
  这首诗里暗含着对佛教的生命哲学的深刻理解。佛曰:一念觉即佛,一念迷即凡;佛是觉悟了的众生,众生是未觉悟的佛。佛曰:境由心造,心由念生;去妄归真,明心见性;明心则觉,见性成佛。那纷纷开且落的花儿,正是觉悟之花,性灵之花,智慧之花,自性圆满之花。它开了落了,都不是为了博取谁的认同或欣赏,它是自在、自为、自足的,它开了落了,就像一曲音乐,从寂静中响起,缭绕天际,然后默默地回到寂静。
  再看《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在深深的竹林里,一个人时而弹琴,时而吹口哨,不是为了让人欣赏,只有明月才是最高洁的知音,明月从天上远道而来,着迷地看着我忘情陶醉,我也望着这天上的知音,陶醉着我的陶醉,也陶醉着它的陶醉。我和月亮,就这样悠然地、陶然地、无言地久久彼此对望着,遂望见了彼此之本心,望见了天地之心,望见了永恒。
  这其实是一个人在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类似庄子的“心斋”“玄览”和“神游”,那是一种“妙处难与君说”的精神漫游和心灵飞翔。明月是天地之心,而一颗洗尽纤尘的诗心,与明月对望,实则是最好的人心(禅心),与最清澈的天心的相遇相融。这一刻,天地间万虑尽消,一尘不染,唯有深湛的觉悟和透明的欣悦,笼罩和抚慰着天心人心。这同样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禅悦和法喜,是超越世俗悲喜的大自在和大喜悦。
  这首诗不可不读,《书事》: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雨天,濛濛轻阴笼着阁楼,正好在安静的深院里诵经禅坐,大白天也不想打开院门。走下阁楼禅房,就静坐在院子里,久久凝视积年的青苔,看着看着,那浓郁的苍翠之色,仿佛就要漫上衣服,漫上身体,漫进心魂,将人整个儿也染绿,变得像时光一样苍翠古老。
  就那么一地青苔,诗人却感受到了无限的悠远和幽邃!在禅心和佛眼里,青苔岂止是青苔?那是时光的堆叠,那是“悠久”的暗示,从亘古漫向亘古,从永恒漫向永恒;那同时是一种无声的偈语,让你静下来,慢下来,最好停下来,听听时间的足音,看看“无常”的表情,当时间慢下来,“无常”停下来,“无常”也似乎变成了恒常,也有了这深蓝的表情。那么,坐下来吧,邀请飞奔的时光也坐下来,在不停的流逝和无休止的“动”里,体验这万古一瞬的“绝对静止”;这一刻,飞速旋转的宇宙和奔腾流逝的万事万物,都慢下来,静下来,停下来,停靠在这无限幽深宁静的意境里。
  四
  归隐修禅之后的王维,是否就心空如洗、情淡如水了呢?
  他毕竟是诗人,诗人不同于“看破红尘凡间事,一心逍遥了此生”的一般僧侣。若不是怀有“无缘大慈,同体大悲”的慈心大愿,即使出家人中,也有不少人只是个“自了汉”,自己出离苦海而未必关怀仍在苦海里挣扎的众生,这是些自度而不度人的自私俗僧。佛曰:“众生未渡,誓不成佛;地狱未空,永不离苦!”诗人兼僧人的王维,既有出世之大觉大悟,也保持着济世的大慈大悲。诗人兼僧人者,必是将彼岸幻梦与人间慈悲集于一身的人。他岂可没有超常之深情?是的,若论才思和智慧,王维绝对是高人;而若论情怀和心肠,王维绝对是善良、慈悲、深情的好人。
  且读这首《观别者》:
  “青青杨柳陌,陌上别离人。爱子游燕赵,高堂有老亲。不行无可养,行去百忧新。切切委兄弟,依依向四邻。都门帐饮毕,从此谢亲宾。挥泪逐前侣,含凄动征轮。车徒望不见,时见起行尘。余亦辞家人,看之泪满巾。”
  你看,诗人的悲悯情怀何等深沉!他看见百姓离别的悲伤:父母已老,家境贫寒,儿子不出外打工就没法生活,出外又担心在家的老人,但为了生计,只好离家远行,临别依依,含悲上路,车行渐远,唯见行尘。诗人见此情景,想起自己也是远离故乡的人,不觉为之泪流满面,泪水,把毛巾都打湿了。在这首诗中,我们发现唐朝也有到远方城市打工的农民工,可见百姓生存之不易,古今皆然。
  我们一定还记得,王维那首脍炙人口的名篇,《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多么情深意长。这是作者十七岁时的作品(诗题中的山东,非现今山东省,指终南山以东)。可见,年轻时的王维,是怎样一个深情的人。对人世用情深者,一旦将这深情倾注于天籁自然和精神彼岸,必然对生命和宇宙生出深沉的觉悟与幽微的感怀。当他皈依了信仰,一心求道向佛,他对人间的深情深意,就在佛的智慧照拂下,深化和提炼成了对天地万物之神奇存在的澄怀观照,对更玄妙的宇宙意境和生命美感的悠然心会和深情认领。
  诗情,禅意,法喜,这是上苍赐予人的最高级的精神礼物,得此“三宝”者,是享天福的人。王维,就是一个享了天福的人。他用佛眼看天地,看山水,看草木,看生灵,他看见的一切,都经禅心的照拂和提炼,而化成一片禅意;他的心,常常悲悯着红尘众生,到了后期,则时时沉浸于禅悦和法喜之中。但他一点也不自私,他没有私享那份大喜悦。他把它们提炼成情思深湛、意境悠远、寄托遥深的诗篇,让千年万载的人们共享。他的诗,实乃是精神修行的记录,是内心法喜的投影。
  五
  细读王维以及古代诗歌大师们的诗歌,我们会被他们深湛的诗心诗情和诗歌意境,所深深感染和触动,引发我们的心智去聆听、靠拢一种意蕴无穷的深远意境和灵性世界,阅读的过程,就成为我们洗心和找心的过程,我们经过一番心灵洗礼和跨时空穿越,终于找到了我们平日被滚滚尘埃和无边啸声所遮蔽掩埋的本心、灵心和赤子之心,于是,沿着一首诗,我们返回到世界的第一个清晨,返回到心灵的上游和源头,返回到一棵刚刚破土出芽的羞涩春草面前,返回到一眼清泉面前,返回到一颗露珠面前,甚至,我们住进了那颗露珠里,我们变成了一颗透明的露珠。
  一首真正的好诗,不只要有情感,有美感,有意象,有意境,而且那意境里,必然涵纳蕴藏着一种被更高的精神苍穹所笼罩的灵性、灵心和灵境,一种用我们的庸常心智和流行语言所不能完全“翻译”和解读的深意和深境,这就是古人所说的“诗无达诂”,我们需用更深的灵性和灵心,去穿越一般的、浅陋的甚至扭曲性的理解,从而抵达和领略隐藏在文字深处的诗人的灵性、灵心和灵境。这也正如现代伟大作家马尔克斯所说:“诗是平凡生活中的神秘力量。”我们读一篇诗文杰作,必须超越狭隘的实用理性,超越被世俗生存阉割和定义了的、格式化、功利化、扁平化、快餐化、碎片化了的残缺感受力和理解力,而以更深的灵性和更圆融的智性,去领悟这篇杰作的“弦外之音”“言外之意”“韵外之致”“篇外之趣”,去感应那“神秘力量”带给心灵的微妙触动和持久战栗。
  重读古典诗文杰作,我们在被触动、被感染、被熏陶之余,也联想到如今铺天盖地的文字帖子和诗词帖子,何以深湛隽永、直抵心灵的真正杰作却寥若晨星,难得一见?
  这不只是技巧问题、修辞问题、语言问题,而更主要是精神质地的问题和文本内涵的问题。如今滚滚如大江流水般的写作者和写手,有多少人有自己所笃信的精神信仰和心灵方向?信仰缺席,必然导致心灵贫困;心灵贫困,必然导致哲学荒芜;哲学荒芜,必然导致美学浅陋——而这一切,又必然导致灵性的遮蔽和灵心的枯萎,灵性和灵心不存,则何来诗心、诗感?没有诗心和诗感,又何来诗情诗意?
  而多数写作者和写手所操持的语言,也多是流行语言、时尚语言和网络语言,很多写诗弄文的,灵心本就干瘪残缺,诗心本就浅陋荒芜,残存的那似是而非的一勺半杯所谓诗情,似乎温吞却又近乎冰凉,再用这种大路货语言、被污染的语言、离垃圾堆不远处回收积攒的俗滥的毫无灵性和表现力的语言,去堆积码砌拼凑粘接, 还想拼凑出个惊世力作或传世杰作——哈哈,这怎么可能呢,指望用垃圾堆里或垃圾堆附近回收的垃圾语言,任怎样的天才,又如何能撑起作为文学中之文学、语言中之语言、高峰上之高峰的诗歌——这精灵般的美好文体,这崇高的语言圣殿呀?
  因此,如今,在纸上,在网上,在手机上,我们在无穷无尽的流行帖子、鸡汤帖子、诗歌帖子的围追堵截中,我们感受到的却是诗意的贫困,诗歌的没落,和诗人的集体失踪!我们一直没有见到著名的诗篇和伟大的诗篇。
  当此之时,我们不妨重新返回经典的阅读和古典的阅读,走进古圣先贤的心灵世界和诗意乾坤,体味他们的诗心、诗情、诗意和诗境,沐浴古时的晨光落照和灵性点化,重建我们的灵性世界和诗意乾坤,找回我们对诗、对心灵生活、对语言的那种初恋般的感觉和那份深情认领……


1楼2017-01-03 15:26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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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01-06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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