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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江天水碧如稠》外篇:夙夜流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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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公开三卷。


1楼2017-01-03 23:42回复

    夙夜者,夜未尽天未明之时。流光,孤影如逝,若月色之流泻,记往去之岁月。长夜未央天未晓之时即为暗暮沉沉,却又有光影乍现,璀璨轮转。似东瀛人作歌:“不似明灯照,又非暗幕张。”只是这夙夜之流光,又何曾逊色过朦胧春月夜之美景无双?流连者运之于思,载之于笔,合十二卷,每卷得九篇,共一百零八。谓《夙夜流光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7-01-03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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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0 08:5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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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花月夜
      篇壹:学海
      (1)
      弦知音尚记得,龙宿初来学海无涯时,还是极其年轻的时候。多么年轻呢?他对太史侯的幼女月灵犀说:“年轻就是一种感觉,像熟透的红樱桃,新鲜的绿芭蕉,都是青春。龙宿在我看来,与别人不同,他看起来似乎从来都是年轻的。但那时候更不同,那时候他特别特别的年轻,年轻的,或许会让人觉得稚气了。”
      月灵犀此时也还是年少的时候,只是她只见过儒门龙首,对于在学海无涯做过学生的疏楼龙宿,她也不过是耳闻罢了。只是她同饶悲风和曲怀觞都不免有些好奇,太史侯不太愿说的事情,也就只能劳烦雅致又格外有耐心的佛公子好好说一说了。
      弦知音说:“龙宿来学海无涯的时候,我们等了一宿,终于在天未白时,他赶到了。他孤身一人骑马前来,道是途中马车出了事故,怕我们久等,他就一个人赶了一夜路。”
      “听起来有些狼狈,”月灵犀微微笑了笑:“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弦知音说:“那是一个奇怪的夜晚。明明已经很晚了,月亮却没有落下去。他的衣服被勾破了,下马的时候他步履蹒跚。我们明明觉得他这样的举动颇为无礼,可是偏偏谁都不忍责怪。”
      “毕竟也是情理之中,”饶悲风点头:“学海无涯虽然重礼,但大可不必将礼字盖过天去。”
      “他怕人久等故而前来,学海无涯若是固执了虚礼,怕是骨子里的礼节就忘了,”曲怀觞倒是理解:“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愿意责怪呢?”
      “可太史侯始终不悦,”弦知音笑对月灵犀:“你父亲性子一贯固执刚硬,所以即使众人都释怀了,他却如鲠在喉,将这般的事摆在脸上。我们那时自以为龙宿应该不曾知觉,谁料他第二日清晨就起来向我们赔罪,倒是令我等觉得怠慢了。只是……”弦知音眼睛里飘过一丝狡黠:“唯独对你父亲,他未曾正眼看过。后来我与他熟悉了些,私下问起他来,他道他一向以礼还礼,若对方无礼,那也就不重何礼节了。他见了你父亲神色,心下也就记了。”
      饶悲风若有所思:“果然是年少时候,但细细寻思来,却别是一番烂漫心绪。”
      弦知音了然一笑:“傲骨之中也自有可爱之处。所以学海之中,除却同月灵犀父亲,我同他最为交好。”


      3楼2017-01-03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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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只是弦知音说的往事,龙宿听来只是冷笑,他说:“弦知音这些年学了佛,日日读着经纶,将孔仲尼的仁义礼智都忘却了,满口胡诌的本事倒是见涨了不少,”他金眸犀利,有一股子锋芒挡也挡不去:“何来什么未曾正眼看过太史侯?那太史侯算什么人,我本就不记得。弦知音倒是抬举了。”
        这话传到弦知音耳朵里,一群人不免失笑,曲怀觞好奇道:“他同太史侯真是互相不待见极了。他这番话,倒是为你做了佐证。不过真是奇了,我寻思来,也想不出他俩能有何纠葛的?”
        弦知音温柔一笑:“太史侯从来固执,可能在儒门龙首眼里也是有些呆板无趣了。我尚记得那日太史侯训斥一婢女,道孔子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那婢女即是小人也是女子,自然烦厌至极。恰此时,儒门龙首在旁听了去。”
        “啊,这话倒是有些过了,”曲怀觞摇摇头:“那儒门龙首定然不喜欢这般言辞了。”
        “是呀,”弦知音搓了搓手:“他的说辞令太史侯气得不行,只是儒门龙首当时虽然未曾贵为龙首,也是自儒门天下来的贵客,他辩驳了几句,儒门龙首也未曾吝啬辞锋。”
        曲怀觞将扇子合在手上:“诶,那我倒是奇了,这该是怎样的言辞呢?”
        弦知音大笑道:“旷古未闻之言辞!大逆不道至极。可偏偏又极其有趣。”
        曲怀觞扬起下巴:“说的我愈发讶异了。”
        弦知音笑道:“他道那女子非一般女子,应是南后。所以孔子道其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又引司马迁书中一段做证,”弦知音朗声诵之:“夫人在絺帷中。孔子入门,北面稽首。夫人自帷中再拜,环佩玉声璆然。孔子曰:‘吾乡为弗见,见之礼答焉。’ 子路不说。孔子矢之曰:‘予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
        曲怀觞沉吟很久,倾而一扬发带抚掌笑叹:“这言谈也不怪太史侯会怒不可言。为何听完倒是有一丝风流的趣味了。若孔子见南后,生出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之感叹,倒是让我辈浮想联翩。”
        弦知音颔首:“所以曲怀觞你也是风流之人,”他拨了一下琴弦,他目光流转:“倘若某日你见了儒门龙首,定能相谈甚欢呢。”


        4楼2017-01-10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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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贰:趋庭
          (1)
          龙宿初来学海,尚未袭儒门尊首之位。平日寡言少语,唯同弦知音有琴音之好。弦知音一向优雅亲和,龙宿曾言其为学海绝代风流人物之冠。太学主听闻,对左右言:“疏楼龙宿貌谦恭,性温文,但有逆骨。”
          太史侯不解,太学主笑道:“弦知音身在儒门,心却慕禅。既有慕乔达摩.悉达多之心,偏又留连红尘,不愿闭门好好苦修。疏楼龙宿却将其推为绝代风流人物之冠,可见其心。”
          太史侯若有所悟,叹道:“儒门危也。儒尊令其入学海无涯之中求学,可见有栽培之心。但若将儒门置于其手,犹将玉树递于婴孩。”
          太学主摇头:“非也。儒尊乃儒门第一聪明人。若论学术,儒门天下或不比学海无涯。但轮权谋机心,学海无涯不比儒门天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不破不立,终有生路。寻此子为继,儒尊眼界,非你等所能窥。”
          太史侯心内气闷,太学主且待疏楼龙宿更是亲近,常于庭中同其论道与术。叨陪鲤对,果真非同一般。
          留万年见太史侯郁郁寡欢,了然道:“太学主一向欣赏弦知音,自然雅爱疏楼龙宿。太学主本就有雄才大略,只是碍于时势,不能作为。”
          太史侯讶异道:“你才学不堪大用,巧舌如簧倒是真的。不过这般胡说八道,也实在是开了我的眼界。”
          留万年一笑,且道:“太史侯,我才学不可与你比肩,可若论起人心得失,你倒是差了我不少。”
          太史侯沉默不语。


          5楼2017-01-10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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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学海无涯中庭有一棵相思树。乃自南越迁至北地,迄今已逾百年。太学主恐其水土不服,看护极是小心。此树也颇得恩德,枝叶繁茂,郁郁渐有遮天蔽日之势。
            龙宿于学海之时,最喜在此树下弹琴作画。他性情喜静,不惯于众人饮酒行令,但若有人于此树下相邀清谈,他倒是乐意之极。
            弦知音于树下抚琴,龙宿叹道:“庭中并种相思树,夜夜还栖双凤凰。好友之琴音也能引来凤凰。”
            弦知音听他言语中似有深意,且笑道:“相思……引凤凰。龙宿是有相思之人么?要为何人弹一曲凤求凰?”
            龙宿摇头:“有何相思的?本就是一厢情愿之事。”
            弦知音愕然,他只是一时玩笑,未曾想真探出一段风月之事,他摇头道:“好友这般举止,怎可能单相思?只可能让人单相思吧。”
            龙宿诧异:“为何?但我所思慕之人,倒是可令天下人单相思。我于众人之中已是十分幸运,不觉孤单。”
            弦知音见他唇上笑意,若忧若喜,若琼花堆雪,也该被人心折。只是这番言论,弦知音只觉不好:“那好友可曾对那人剖心?”
            “为何?”龙宿更是惊讶:“此等背德之事,何必惹他嫌恶?”
            “他是男子?”弦知音心里盘算,见龙宿神情,已有些明白:“不过龙阳断袖之好,倒也无妨。不过是所好不同。”
            “是,”龙宿释然道:“只是他既不喜,我便不提。只待某日情意消减,再同他玩笑一番便是。真真假假,他又如何能辨呢?”
            弦知音了然,戏谑道:“不怕他同你心一般么?”
            龙宿正色道:“他心无旁骛,志在苍生,不恋女儿,又怎会心系好友?”
            “啊,”弦知音扣了扣扇子,促狭一笑:“好友此心所系乃是道门剑子仙迹。”
            龙宿脸上飞红。
            弦知音皱眉,假意寻思道:“我倒是奇了,那剑子仙迹究竟是何等人物?若有机会,我可要仔细打量一番。”


            6楼2017-01-10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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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叁:参禅
              (1)
              弦知音本是正统儒门一脉所出,只是他研习经典久了,不觉又读了佛道之学,本是求得一个博学的美誉,结果却是渐渐对释学有了兴致。
              只是他这种兴致,却有些严肃认真了。龙宿同他认识的时候,已经不止是端倪的问题了。
              此年月弦知音还没有遇到那么大的变故可以令他决心弃儒从佛,倒是心里的纠结不比俗人少些。
              “出家人不吃肉,”他望着放在自己和龙宿中间的那盘红烧鸡,满脸忧愁的夹了一枚土豆塞到嘴里:“鸡就给你了。”
              龙宿皱了皱眉,有些同情的望了一眼弦知音:“你还未出家,鸡肉么,还是可以吃的。”
              “不,”弦知音闭眼坚定道:“我要修慈悲心。”话罢,他睁眼夹了旁边的一把韭菜塞入自己碗里。
              “这……”龙宿提醒道:“出家人不食荤腥。”
              “啊?”弦知音明白过来:“也是,韭菜也是不可以吃的。”他举着筷子四顾:“学海无涯还是太朴素了,连菜色都不多。”
              龙宿侧了侧头,他指着这几盘菜道:“这盘菜里有大蒜……这盘有大葱。这个嘛,哦,是洋葱,”他眼睛弯了弯,笑道:“我怕你只能喝这清爽的白菜汤了,不过我不确定膳房有没有先将葱姜蒜调味。”
              弦知音弃了筷子,他叹了口气,温和的苦笑了一声:“这是天要绝我修行之路啊。”
              “我倒是好奇,”龙宿索性也不吃了,专注的调侃起弦知音来:“道门的剑子仙迹也是博学著称,精通儒释道之学,可他一向不喜儒门,也未曾见他打算皈依佛门。怎么等你弦知音博览群书之后,未曾明智,倒是条条框框的把自己圈了起来?”他提起了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鸡,慢悠悠的凝视半晌:“这样畏首畏尾,被一只鸡吓了去,可不像我之前认识的弦知音啊。”
              “嗯,”弦知音有些饿了,他晕沉沉的看着那块红烧鸡:“我也是无奈。”
              “如果不杀生……那么索性这青菜也不要吃了,”龙宿将红烧鸡放在自己碗里,笑眯眯的看着弦知音:“这样你可以更进一步,除却怜惜鸡鸭鱼,还能泽披苍生。毕竟青菜也是苍生中的一员啊,”他不容弦知音辩驳:“你看春日青青秋日黄黄,可生可死,不是苍生是什么?”他愉快的将鸡肉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弦知音皱了皱眉,他合掌念了念:“罢了,我先吃了,然后超度就是。”话罢,他也夹起了红烧鸡:“反正我儒释双修,也不打算忤逆儒门啊。”
              龙宿抬眼看了看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弦知音啊,修行之路啊,还是挺长啊。


              8楼2017-01-12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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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太学主听闻弦知音之事,同龙宿对弈道:“佛教道草木为无情众生,食之不生嗔痴之心。你那般说辞,倒是令他郁闷。”
                “这……”龙宿提子,眉头微皱:“食腥也非杀生,佛祖早期也许弟子食三净肉。而荤么……”
                “佛教徒不吃葱蒜,实则也是环境所迫,”太学主眼神微妙,他轻抚了一下下巴:“天竺地理环境与我处不同,潮湿不说又燥热非常。此种环境,聚众修行又食葱蒜等物,龙宿可料想众人鼻触之感。”
                龙宿愣了愣,脸上闪过一丝嫌恶之感,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佛祖果然是好心!怕是这些味道动摇了修行之心。毕竟君子也不愿意立于鲍鱼之肆。看来这世上道理,倒是殊途同归的好。”
                “嗯,这些道理,听来有些令人不适,却实在的很,”太学主慢悠悠的放下一枚棋子:“该你了。”
                龙宿沉吟了半晌,寻思着落了子。
                太学主又道:“你说的也不错。有情众生还是无情众生,若真要讲究,确实是要一视同仁。我也信,定有和尚不食素亦不食荤。”
                “诶,”龙宿倒是有几分讶异:“真有此人?”
                太学主微微抿唇:“那是啊,”他眉眼舒朗,转而变成一个微笑:“只是死于天道恒常,此生我们不能见了。”
                龙宿一愣,转而大笑。


                9楼2017-01-16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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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0 08:4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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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肆:红豆
                  (1)
                  龙宿近日受了风寒,于是就没同众人去学礼,一人窝在房内读《诗》,看到兴趣时,神情渐暖,看似也健康了些。
                  掌灯时候,弦知音推门进来,手里托着一个小碗,他眉飞色舞:“快将它喝了。这可是太学主特意嘱咐为你煮的红豆汤。”
                  “红豆汤?”龙宿将书放了,接过热气腾腾的碗:“多谢好友。很香,”他寻思了一下:“难不成是太学主的那棵相思子树的果实熬成的?”
                  弦知音按了按太阳穴:“相思子?”
                  龙宿长长的睫毛悠悠的眨了眨:“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他儒音婉转,尤其是病了几分,烛光之下更显风流之态,倒是有几分潘安宋玉的味道了:“愿君多采撷,”念到此处他却不念了,斜挑了一下眸子:“弦知音,你不会这也不知了吧?”
                  “哈哈,”弦知音却笑了出来:“你果真是书读呆了,”他在房间里愉快的走了几圈,指着龙宿感叹道:“这红豆粥里的红豆,怎么会是外面树上生的呢?你喝的这些,都是藤里长出来了,可谓家常日用。”
                  龙宿诶了一声,看来是十分讶异:“我原本以为那树上的红豆可以做成红豆粥,因而高看了几分,没想到也不过是装饰之物。相思什么的,果真只可看不可用。”
                  “这又是什么奇谈怪论?”弦知音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又拿起龙宿案头的《诗》:“那相思树的种子也是有用处的,可以入药。”
                  “这样听来,也是有用的。”龙宿喝着粥,一边含糊的应着。
                  “只是呢,”弦知音感叹一声:“相思子是有毒的。我可是要叮嘱你。别一时兴起真拿去熬粥做点心。”
                  “有毒的,”龙宿放下碗,沉吟了半晌,又微微一笑:“也对。相思子,也确确实实应该是有剧毒的。”
                  因为人一旦起了相思,那就注定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呀。


                  10楼2017-01-16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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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龙宿三入三出学海,身份大不相同。只是众人与其相处,分明是故人之见。
                    他第三次入学海时已是儒门龙首,又得北辰王朝器重,尊贵无匹,威望不可言。学海无涯虽是求学之处,但他身为儒门之尊,已与太学主平起平坐。
                    又论起这些年他在儒门的经营,苦心恰到好处,野心昭然若揭。至于学海无涯,世人皆觉纵然一脉行来,终是两途。
                    但太学主待之如昔,儒门龙首谦如子贡,翩翩知师礼,所言之事,不及政治,皆是家常琐碎,如糕点如花艺,不似一门之尊言语,倒也亲爱。
                    辞去之时,太学主赠儒门龙首一锦盒:“多情人昔日之爱,今可赠君。”
                    龙宿取物而观,却是院落相思子之实,鲜艳甜美,着实可爱。
                    他道谢答:“果真,此物最相思。”
                    弦知音听后笑看龙宿:“多情物赠多情人。君依旧单相思否?”
                    龙宿镇定答:“吾对剑子仙迹之意,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话罢,挥袖而走。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1-28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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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宿真是别往的坦率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2-03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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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伍:儒门
                        (1)
                        学海无涯与众门派不同,自有清高超脱之意,若可入学海者,皆是学海出帖所邀,若非入其青眼,纵然情之所钟,虔诚到金石为开,也得不了学海无涯的青睐。
                        儒门天下与学海无涯同出一脉,只是一为政治,二为学术,论不及高下,只是人心有偏,总觉若是学海无涯出身,又入了儒门天下为官,乃是天大的好事,足见此人文武双全,手腕也好,乃是大大的奇才。所以儒门天下权重之人,多在学海无涯中浸润,但若到了礼监司那般的大儒士,倒也不问出身,至于杨荀鹤那样的异端,在意的也非出身。可凡俗者,又如何可以跳出凡俗之见?
                        学海无涯所邀之人本是文涓,只是这样的事情,在多年后令人奇怪甚至不足为信,当时倒是不令人惊讶的了。就如学海无涯最后等到的是龙宿,太学主也未曾说过一句不是,无非是,初时大家认为儒尊所选之人是自己的独子,谁料儒尊所权衡的,已经超出诸人的认知了。
                        疏楼龙宿入学海无涯,太学主初时一言不发。
                        只是某日他同弦知音下棋,下到妙处,他拍手道:“真是破釜沉舟的一着。我未得,倒让他得去了。”
                        弦知音皱眉不解:“妙处不是您得了么?这局面何时有我的好处了?”
                        太学主且笑:“我所言者,又何止黑白春秋呢?”


                        13楼2017-02-06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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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儒尊死后月余学海无涯才得信,此时亦知疏楼龙宿已为儒门之首,只是不循用儒尊之名,而用龙首,大有与前缘划开的意味。
                          太学主道:“儒尊之局,此时才是开端。疏楼龙宿其人,初时为弃子,将来定位于要着,牵一发而动全局,”他闭目道:“我只怕,若干年后,天下只知儒门天下而不知学海无涯。”
                          太史侯不解,愤然道:“疏楼龙宿弑杀同门,纵然为一门之首,德亦孤。多行不义必自毙,过几日,你再看他。”
                          太学主摇头:“非也,”他沉思片刻:“儒门诸公子,除疏楼龙宿外,皆为弃子。疏楼龙宿也非主动者。有人步步为营,机关算尽,他被推入局中,居然也可一一走来。我也不知是开局者厉害还是他厉害了。”
                          弦知音笑道:“伯乐厉害,还是千里马更胜一筹?无千里马,何须伯乐。无伯乐,千里马谁人识?”他对太史侯道:“你对疏楼龙宿成见过重,可知这世上事万万没那么简单的。既然儒尊所定之人是他,那么他又何须即位之前弑杀同门。纵然是杀了,定是对方忤逆,不得不杀。”
                          太史侯冷笑:“弦知音,你倒是赤诚,一向为外人说话。”
                          弦知音笑意不改:“这么……我倒觉得我比你识人。”
                          太学主扬袖道:“儒门同学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希望你等可以好好待儒门龙首。私人恩怨亦止于此门之内,待出了此门,只留清风两袖即可。”
                          太史侯沉默:“学生不语便是。”
                          弦知音笑了笑:“不语真君子。”
                          太史侯瞪了弦知音一眼,皱眉道:“多嘴真小人么?”
                          弦知音摇头:“对的不好。你是真,我就该是假。假小人,我自然也是卧薪尝胆的君子了。”
                          太史侯哽住。太学主大笑。


                          14楼2017-02-13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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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特后悔,前面都删了,全靠第一部的记忆联系上下文,什么时候出本啊?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2-14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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