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34 灯会
“烬……”
释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看,眼眨了再眨,眸中仿佛蕴含着亮晶晶的浩瀚星辰。
伸手去扯罹天烬的衣角。
罹天烬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哑声道:“莫非方才还未看够。”
“我不是这个意思,若你仍未消气,和我出去散散心好了。”
“你想去什么地方?”
“刚刚我听那些侍女说,今晚恰是凡间的灯会时节,想必热闹非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放松机会,不如……”
听他满怀期待的声音忽然顿住,罹天烬轻笑:“不如什么?”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袖口下的小拇指相互交错搓了搓,樱空释咬着嘴唇挤出一句话来,模样颇为滑稽。
“好。”罹天烬说。
凡间夜市:
“老板,再来一串,多谢。”
说话间释又干掉了手中最后一根冰糖葫芦,满意地咀嚼着包了一嘴的山楂球,含糊不清地吩咐道。
卖糖葫芦的是一个满脸堆笑的年轻人,听到樱空释这声吩咐,他笑得更是欢喜,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声应道:“好嘞!”
“这样火球一般的东西,竟也吃得如此开怀。”
罹天烬垂眸,无奈而鄙夷地看着樱空释丢人的吃相,再一次怀疑“带他出来”这个决定的可行性。
“嘘,”释一手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糖葫芦,食指抵在双唇中央发出一个单音节,摊手吐舌,“真的很不错的,你不吃可是会后悔的。”
懒得理他,罹天烬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河边出神,流金眼眸闪着微微迷茫的光华,不由自语:“她们,在做什么?”
“小伙子,你是外乡人吧。”
买了几盏河灯正要去放的老婆婆闻言笑起来,指着河的那一端缓缓道:“我们这里,灯会是要放河灯的。喏,你看,她们啊,都是在放河灯。”
“何谓河灯?”
“青年男女借此许愿祈福,像我这般的老人,放河灯,大多是去保佑逝去的亲人咯。”
老人浑浊的眼珠中忽然出现一点悲凉,笑了笑步履蹒跚地缓缓离开。
“……”
烬良久无言,而樱空释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待他反应过来,早已摸走了他腰间的一袋银两,自顾自去买了两个白色的精致河灯。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樱空释摆弄着两个小巧玲珑的河灯,蹲在河边十分开心地朝罹天烬招着手。
“幼稚。”
口中随是如此说着,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向河畔行去。
“你来了。”
释扬了扬手中的河灯,很是兴奋地咧嘴笑着,“好不好看?”
“哦。”
罹天烬淡淡应了一声,仍是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幼童般纯真的笑脸。
“我看旁人都拿着许多,为何你却只买两个?”
“因为我只有两个愿望呀。”
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释神秘地捂住了河灯上的字,而后飞快将它们放入微微涟漪的河面。
“什么?”
罹天烬歪着头,挑唇问。
“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顽皮地眨眨眼,樱空释看向他,撑着下巴轻声问道:“你……没有愿望吗?”
“没有。”
得到对方异常肯定的回答,樱空释略显失望,低下头平静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
“……”
“真的,一个也,没有……?”
释忽然抬头,眼里闪着泪花。
“……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偏头淡言,罹天烬抬眸亲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才转身不见了影子。
樱空释看着渐漂渐远的两只河灯,若有所思地垂了眸。
罹天烬,你可能永远不想知道我的愿望。
一个是,让你永远快乐。
另一个是,让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我多希望,你也有愿望是关于我的。
哪怕……只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