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吧 关注:61,159贴子:1,612,776
  • 15回复贴,共1

【原创】教授生贺(短篇数篇入,有刀有日常)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献给这个我爱了十五年的男人。
爱是我再怎么三分钟热度也只对你长情。第十五年,教授生日快乐。


IP属地:江苏1楼2017-01-09 01:47回复
    “求求您。”一生黑袍的男人低垂着眉角,紧紧抓着面前老者的手臂。指尖发出肉眼可见的颤抖。“您既然能够让您和您的妻子长生不老——”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算不提魔法石只是一次炼金实验失败的产物,再次制作几乎不可能;已经死了的人,是连梅林也没法把她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
    斯内普对这回答仿佛并不意外,因为他的黑色眼睛里自始至终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他只是抱着一丝侥幸来这里碰碰运气。即使为此恳求了邓布利多无数次,才好不容易换来了这一次会面。
    然而,莉莉没法死而复生。
    哪怕是魔法界绝无仅有长生不老的伟大炼金术师尼可勒梅也没有办法。
    “……这世上,或许还有一件东西能够让你好受一些。”尼可勒梅沉吟着。
    斯内普沉默地注视着老者,用目光询问。然而,他确切地听清了那只是让他好受一些,而不是完成他的希望或是别的什么。当然、当然,他能指望什么呢?
    “你想必听过三个兄弟的故事?”
    斯内普猛地瞪大了眼——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尼可勒梅想要说的那件东西是什么:“这不可能!那只是个传说——”
    他所指的,正是被称为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回魂石。
    传说里,它是死神用一块石头所造,转动它时可以召回你想要见的某人的灵魂。
    这并不算是真正的复活,仅仅只是让对方以灵魂的形式出现罢了。
    老人微微摇头,并不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年轻人,你为邓布利多工作——你可知道他手里所用的魔杖是从哪里来的?”
    斯内普的脑中仿佛有什么关键一闪而过,却还是没能找到对方想要表达的重点,茫然地摇头表示不知。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他从没有告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我希望你今天从我这里听到了以后也不要到处宣扬,这会为他招来祸患——不过阿不思既然肯让你来见我,大概对你也很是放心——盖勒特·格林德沃曾经从魔杖制作人格里戈维奇手中偷得了一支被严密收藏不允许现世的魔杖,”尼可勒梅顿了顿,“在1945年,阿不思·邓布利多将格林德沃打败,从他手里得到了它。那支魔杖的材质是接骨木,十五英寸长,杖芯是夜骐的尾羽。”
    老人抬起眼的时候,斯内普正半张着嘴,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想到了什么?”他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和邓布利多相似却平和得多的睿智光芒。
    斯内普放弃似地闭起眼睛,又缓缓睁开:“……老魔杖。”
    尼可勒梅慢慢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斯内普的答案:“它们不仅仅是传说中的东西。但凡传说,也或多或少都是有些现实作为凭据的。所以,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一定也存在着一块回魂石。只是……”老人迟疑许久,终于还是苦笑着拍了拍斯内普的肩,“我自己也不能确定告诉你回魂石的事情究竟是帮助你还是害了你。”
    “我知道希望有多渺茫。放心吧,我不会为此耗费太多的心力……感谢您,勒梅先生。”斯内普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目光坚定起来,漆黑深邃,充满了神采——活像是重新又活了一次。他郑重其事地对面前的老者鞠躬道谢。
    尼可勒梅微笑起来,捋了一把他那长长的胡须,从架子上取下一个朴素的木头盒子递给斯内普,玩笑似地眨了眨眼睛:“总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帮我把这个带给阿不思。”
    斯内普接过木盒,静静等待老人对此做个说明,又或像邓布利多一样不做解释。
    “那是魔法石。”老人显然不介意回报一个年轻人的等候。
    黑袍男人吃了一惊,一天以内,又一次的。
    尼可勒梅对这反应不太意外,温和地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手里还有些药剂存货,足够我和我的妻子再活上十几二十年——对两个老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久了,是不是?我也差不多到了可以好好上床休息的年纪了。至于魔法石,放在阿不思那里,会比在我手里要有用得多。你会替我完好地带回给他,对吗?”
    男人无声地点点头。
    邓布利多拿到盒子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他没有发表更多对这件事的意见,只是递给斯内普一个钥匙。
    “要麻烦你跑一趟了,西弗勒斯,替我把它放到古灵阁。这是713号地下金库的钥匙。”他摆摆手,“去吧、去吧……”
    ……
    黄昏残留的日光微弱得连那块有些年头的旧窗帘都穿透不过。
    原本就昏暗的起居室里几乎已经一片漆黑。
    斯内普握着那个被再次交托到自己手里的盒子,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即使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很难从他的神色判断出这男人的心事——隐藏情绪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就像一个坚硬的面具一样,牢牢地扣在他的脸上。
    只有偶尔,极其偶尔的时候,能够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他的挣扎、或者艰难。
    “…我疑心,”
    斯内普的拇指缓慢地摩挲过木头表面的纹理,那里面是举世闻名的魔法石。伟大的,绝无仅有的,让人长生不老的。邓布利多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交给了自己。就像尼可勒梅一样。
    “——这毫无用处。”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干涩的眼眶酸胀得发疼。
    “…毫无用处。”
    斯内普喃喃自语。
    盒子的棱角戳痛了掌心。


    IP属地:江苏2楼2017-01-09 01:47
    收起回复
      情绪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描述。
      一团暗火安静地闷烧在胸口,逼得人有些焦灼。
      换了从前,斯内普完全可以断言自己对这样的感觉从来不予理会,它们从不困扰到他,即使有——那也是一剂魔药就能解决的事情,如果一剂不行,那就两剂。
      然而很难解释他为何坐在这里。
      他敢说,一个巫师教授,尤其是忙碌的巫师教授,甚至负责了一整个学院的那种,真的没有多少称得上是属于自己的时间这种东西用来奢侈的浪费。
      恶狠狠地抄起银制的漂亮餐刀,男人泄愤一般切割起光洁盘子里烤得恰到好处犹自滋滋作响的牛排,黑胡椒的酱料沿着肉质整齐的肌理淌落下去,带着些勾人馋虫的浓稠质感。暗红发黑的切面随着切割的节奏轻微滑动,不时有刀叉轻触盘面发出的轻朗声响。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正笑眯眯地抿着他的红酒,红宝石一样的色泽在灯光下出奇地明艳,转过杯壁的弧度划出一圈光晕,竟有些惑人的味道。
      “你稍后最好对今晚我所浪费在这些无用功上的东西有所解释,马尔福先生,你我都清楚,我并没有那么多的余裕去向你学习任何贵族社交所必须的惺惺作态。”
      “西弗勒斯,你太心急了。总有些事情是值得一等的,你说是吧?”显然对斯内普的急躁有些不以为意,卢修斯马尔福深深嗅了一口酒香,满意地挑起了他形状好看的眉毛。
      从鼻子发出一声并不太苟同的冷哼,斯内普叉起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肉送进嘴里,无声咀嚼。不知是不是身为一个魔药大师所养成的习惯,他盘子里的牛排,切得大小一致,连形状都几乎一模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那里,一片一片泾渭分明。
      牛肉的香味和口感到底还是取悦了他。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舒缓了眉头的褶皱,专心地品尝起味蕾上传递而来的饱满感官。
      吃下第三片方牛肉的时候,女人有条不紊的高跟鞋声咯哒咯哒地响了。
      伴随着餐厅里悠扬的萨克斯风,那种脚步声就像是某些响板敲出的节拍合奏似的。
      “亲爱的,西弗勒斯,抱歉,你们久等了吧?我和小龙来晚了。”那个模样高雅的女人从斯内普的椅子背后打了个旋儿,长长的蕾丝黑裙就微微转上小半圈,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凑到卢修斯马尔福的脸侧,温柔地亲了一口,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头发向后背梳的德拉科落后几步,手里提着一个包装得很是漂亮的大盒子,中规中矩地行了个上身前倾的贵族礼,坐在桌子的另一头。
      “西茜,小龙,你们来了。”卢修斯回吻了纳西莎,弯着眼睛微微的笑,一边示意服务生上菜。举止之间与那个出没在魔法部的倨傲男人全然不同,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长了。
      斯内普坐在那里,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困惑,又牢牢地藏了回去。看着三面坐着的那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愈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如坐针毡。
      在他成年以后的人生中极为罕有地,孤独感侵袭了他。
      端起自己那杯用来佐餐的酒水送到唇边,斯内普喝了一口,垂下眼帘,试图让自己忽视眼前的困境。
      “父亲,母亲,我等不及了,先让我送了礼物我们再吃饭吧,好不好?”德拉科的规矩没能维持多久,显然对着那个装在盒子里的礼物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出来显摆了。
      “德拉科!你被教养的那些礼仪都送给梅林了吗?”卢修斯不痛不痒地轻斥了一句,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神色反而满满地都是宠溺的味道。
      歪头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德拉科马尔福正展露着他作为一个孩子的一面,献宝一样将整个盒子连推带塞地送进了斯内普怀里。
      “快打开看看!我和母亲一起挑的。”
      “小龙,哪有逼着人当面拆礼物的!”这下连纳西莎都笑起来,嗔怪道,却并没有打算阻止,她也相当期待西弗勒斯见到礼物的反应。
      抬起眼来环顾一圈,西弗勒斯·被期待着拆礼物·斯内普终于懵了起来。他开始飞快地在脑中转过今天见鬼的可能是的任何节日,当然,全无收获。
      手指已经顺从着他们的期望自动自发地抽拉着那些丝带。
      包装散开。
      一套黑色的高级定制礼服静静地躺在那里。
      折叠得整整齐齐。
      作为陪伴的,是一对托帕石镶钻的漂亮袖扣。
      “生日快乐,西弗勒斯。”
      那三个人说道,笑得活像这一整年里最明亮的那个太阳。
      斯内普的大脑一片空白。


      IP属地:江苏3楼2017-01-09 01:47
      收起回复
        “摄神取念!”斯内普举起魔杖,用暗色的杖尖指着哈利。
        夜骐扬起蹄子,在槲寄生下和秋的接吻,丽塔的采访,在乌姆里奇办公室所遭遇的屈辱对待,各种各样的画面纷至沓来,包括神秘事务司的那条已经让人看得厌倦了的走廊,石墙和火把倒退着飞奔出他的脑子流向另一个人的意识,猝不及防。
        “铠甲护身!”他抓住抵抗念头里闪过的第一个词组,大喊。
        斯内普踉跄了一下,他的魔杖向上飞起,突然哈利脑子里充满了陌生的记忆。鹰钩鼻的男人在朝畏缩的女人吼叫,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在角落里哭泣;头发油腻腻的少年独自坐在黑暗的卧室里,用魔杖指着天花板射苍蝇;瘦骨嶙峋的男孩想骑上一把乱跳的扫帚,旁边有个女孩在咯咯笑他;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安静地坐在空荡得只有沙发吊灯和茶几的起居室里,手里捧着一本书——
        铁甲咒出乎意料地起了作用,而哈利本以为他会为他所看到的斯内普脑子里的东西付出代价。
        直到斯内普气急败坏地把他推开,脸色煞白,嘶声恢复了被哈利撞坏的瓶子,咆哮着让他滚出去,他也没能回过神来。
        这天晚上,哈利做了一个梦。
        梦境里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的延续。
        黑衣男人坐在沙发的正中央,显然不算太舒适的靠背椅凹陷出浅薄的弧度,质地硬得看起来硌人。起居室是如此的光线微弱,以至于白天都不得不开着那盏就算亮起来也没能显得有更多裨益的吊灯。窗帘是暗沉的颜色,看起来很久都没有被拆下来清洗过,已经有些被阳光照得褪色了。角落的窗框里拢着厚重的蜘蛛网,硕大的两只蜘蛛悠闲地在上面爬来爬去。
        垂头定格在那里的男人几乎一动不动,假若不是他嗡动微弱的唇瓣和每隔一会儿就翻页的手指的话,哈利一定要以为这是一具雕像了。
        光线打在他垂在脸侧的凌乱发间和高挺得有些过了分的鼻梁上,打出厚厚的,层层叠叠的影子。一直投射到书页的一角。
        男人低垂着头颅,无声地念诵着那书里的某一页,神色专注,格外投入。
        斯内普竟然还有这样安静无害的时候,哈利在自己的梦里,显得像个全然的旁观者,但是他竟然还能够思考,男孩这么荒唐地想着,并不打算对这个即使被乌姆里奇占据了仇恨榜榜首,也始终高居二位的讨人厌的老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看法改善。
        然而他真的好奇,发自内心的,想要知道斯内普如此专注翻看着的书籍,究竟是什么样的内容。尽管他不负责任地猜测着或许是尖峰黑魔法或者如何把你的学生逼入绝境,诸如此类。
        哈利控制着自己挪动脚步,每走一步都会扬起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惊讶于梦境竟然真实细致到这种地步的同时,他又情不自禁地觉得,这地方简直比任何一个他见过的场所都要毫无人气。就算是格里莫十二号,也起码还有那个疯疯癫癫的克利切和小天狼星的妈妈,保持着它的吵闹——那样的时刻或许安静还更讨人欢喜一点。
        男人大概一点也感觉不到哈利的存在。
        等到他终于走到近旁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书名,却惊讶得连眼镜都仿佛要从鼻梁上滑落了。
        那是一本麻瓜诗集。
        标题上简单地写着雪莱诗选。
        而斯内普的目光正平淡地落在右手边的一页,嘴唇小幅度地蠕动着,显然喃喃地正在诵读着那一整张纸上面的文字。
        男孩探过头去,扫过最上面的几行。
        “至少,让我们坚持一个信念,
        这信念呵,能给人带来慰安,
        那就是:
        死亡本身也必定像其他的万物,
        是一场空幻的虚妄。”
        情不自禁抬眼重新去看斯内普的神色,哈利总觉得这论调或许有点像是邓布利多所会讲述出口的言辞。事实上他也曾经说起过,关于死亡不过是迎接又一场新的伟大冒险。
        匆匆一目十行地跳到这一页的最末,哈利继续窥视着书页的其他文字。
        “因为爱、美、和幸福不存在死亡,
        也不存在变化;
        它们的威力能超越过我们的感官:
        而这感官无法感受光明,
        只因自身太过阴暗。”
        仿佛感知到了这空间里还有其他事物的存在,虽然哈利同时又疑心是自己太会胡思乱想。斯内普合上了书,迅速地,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因为动作太过迅速的缘故,有什么东西从书页里飘落下来,无声地落在地上。而斯内普全然没有发觉。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随手把整本书塞进书架的一个角落,不着痕迹地往左手小臂的位置按了一下,匆匆抓上一把飞路粉,从壁炉通往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等到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哈利一人的时候,男孩在那片掉落的东西旁蹲下身来——一张羊皮纸。上面用斯内普特有的细而瘦长的字体密密麻麻地抄录着一首小诗。
        这一朵花没有了芬芳,
        它像你的吻,曾对我吐露;
        那娇艳的颜色也已枯萎,
        不再闪烁着你,独一无二的你!
        一个枯萎而僵死的形体,
        茫然搁置在我冰冷的胸膛,
        它以冷漠而静寂的安息
        撕裂着这仍旧炽热的心。
        我哭了,泪水不能使它重生!
        我叹息,没有芳香再袭向我!
        唉,这静默而无声无怨无悔的命运虽是它的,
        可对我最是恰当
        紧接着。
        哈利醒了。


        IP属地:江苏4楼2017-01-09 01:49
        收起回复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早些。
          霍格莫德已经被皑皑白雪堆满了,连带着屋檐树梢上都是苍茫的白意。又是一个霍格莫德周,即使是这样漫天飘洒的雪也没有办法阻止这群精力旺盛,活力充沛的小巫师们。
          他们成群结队地走在这个算不上太大,却也绝不算逼臾的纯巫师小村庄里,熙熙攘攘地洗刷了从大路尽头开始的德维斯和班斯商店,一直到路那头的佐科魔法笑话店为止的所有店铺,活像是一辈子没有见识过这些贩卖让巫师们放松痴迷或者方便生活的物品的店铺似的。
          尽管与其他的商店一道挂着营业的招牌,坐落在这条宽广大路的尽头拐角的猪头酒吧俨然又是另一种氛围。在这个小村庄里有两个酒吧,一个是通常门庭若市的三把扫帚,那里的黄油啤酒一向饱受欢迎,而另一个,就是这家猪头酒吧了。
          它总是看上去脏兮兮的,又很是破败,到处都是经年不曾打扫的灰尘,空气中到处都是的羊肉味混合着厚重的尘埃味道,在阴暗得几乎透不进光线的小屋子里,愈发古怪异常。
          偏偏就是这样,也吸引了为数众多的古怪客人,尽管校规并不禁止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进入这里,却也鲜有小巫师愿意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三把扫帚,甚至是帕笛芙夫人茶馆,都比这里有人气得多。
          斯内普·西弗勒斯,穿着一身在这里显得再普通不过的黑衣服,皱着眉坐在积满了污渍的小圆桌前,面前掩饰性地,或者说是敷衍地放着一杯普通的咖啡,已经凉透得冒不出任何一丝热气。然而肉眼可见地,从它被摆在它目前所在的那个位置开始,就没有被眼前的男人移动过分毫。
          他在沉思。
          或者,就让我们假设这个板着脸的男人正在陷入他深沉的思考。
          他只是无声无息地坐着,在一个并不十分热闹的酒吧里,点了一杯不合时宜的咖啡,独自一人,而这一天,是圣诞的前夕。
          圣诞节虽然是麻瓜们的宗教节日,但是巫师也会为此庆祝,非要说出其中的不同的话,或许是巫师们在这之中加入了巫师之间特有的习俗。
          然而这并不妨碍霍格沃茨城堡里的那群师生为此举办一场圣诞晚会,或是别的什么,来大肆狂欢一下。
          回家过圣诞假期的孩子们早已踏上了特快列车,剩下的小巫师仍然需要为他们的同窗好友购买上足够的圣诞礼物,以至于商店们都活像是遭遇了强盗一般,被洗劫一空。
          斯内普并没有和任何人有约。
          以他而言,他向来是不屑于过圣诞节这种消磨时间的节日的。
          也不是说他就能因此逃过一劫,然而片刻的安静,不是在那个一个人待着的地窖里,偶尔,也是他会试着奢求的东西。
          事实证明,梅林往往听不见一个人心中的需求。
          一个爽朗的大嗓门从桌子的那一边传过来,甚至都没有征求这男人的同意,就自顾自地在他前头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喔——这不是斯内普教授吗,在这里遇见你可真够稀罕的啊哈。今年的圣诞节可真是够呛的,雪落得太早,漂亮的常青树都比以往难找起来。”
          木质的椅子承受着那或许对它的材质过于苛刻的重量,发出了令人牙酸的迟缓的嘎吱声响。简直就像是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似的。
          不请自来的大汉有一副伟岸的身躯。
          浓密蜷曲的毛发之中一双黑甲虫似的眼睛亮亮的,很有热情的样子。而那巨大的身体,毫不客气地把本来就不算太多的光线挡的严实,连带着男人的脸上都被深沉的阴影笼罩进去。
          斯内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眉头愈发深刻地扭曲了起来。
          正当他打算说话的时候,又一个声音加入了他们。
          “西弗勒斯,海格,我的孩子们,你们也趁着圣诞节过来坐坐吗?”邓布利多,那个举世闻名的最强大的白巫师,胡子上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笑眯眯地坐在两人之间,“罗斯默塔那边人满为患,年轻人的朝气可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啊。不过偶尔来这样清净的地方也是一种特殊的体验,你说呢,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教授,我假设你——和你的猎场看守人,能够有一星半点把视线落在我身上的话,也许你们会发现这个可怜的男人只是想要独自坐坐?”
          “哦,当然、当然,我的孩子,像这样坐一会儿,喝一杯咖啡,有什么不好呢。不过我不得不说,咖啡凉透了的滋味我可不太喜欢,太苦。”白胡子的老人从半月形的镜片底下扫过那杯咖啡,双手交叠地撑在桌上,微微摇了摇头。
          “我恐怕以你的喜好来看,多数甜度足得过分的食物都不见得能够吃出甜味来。”斯内普讥讽地向上翘了翘嘴角。
          “身为一个被忙碌占据了生活绝大部分的孤独老人来说,拥有一点点小小的癖好显然是值得被原谅的。你知道,明天是圣诞节,或许今年我终于可以实现我那多年的愿望,拥有厚厚的一打羊毛袜子作为礼物?”促狭地冲着他的魔药教授眨了眨眼睛,邓布利多呵呵地笑了。
          “邓布利多教授,您想要羊毛袜的话,我回去给您打上几双吧。”一直旁听的鲁伯·海格有些热切。闲暇时候,他也会偶尔打打毛线。
          “啊,那我就期待着啦。谢谢你,海格,你的心意我高兴极了,不过,可不要因此疏忽了休息。”老人伸手过去,极为亲近地拍了拍大汉的手背。
          大汉憨厚地笑起来,很是受用。
          斯内普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时间在几人谈笑风生之间度过了,期间男人被不情不愿地带着节奏说了几句,更多时候,还是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白。
          好像真是为了迎合即将到来的圣诞似地,他们的交谈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一点涉及到工作。没有刺探,明示暗示,饱含深意,暗含机锋,只是极为纯粹的,从喜好到生活琐事,还有一些陈年往事。如同老友之间,普通的闲谈。
          邓布利多显然深谙说话的艺术。
          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地,斯内普绷得紧紧的弦放松下来。
          又一个客人推门而出的时候,苍白的门外是飘飘洒洒纷纷扬扬的雪。
          被敞开的大门带进来的光线比以往更亮,更洁净,像是反射着雪的光华。
          遥遥地,可以看见离开的人口鼻喷出的浅浅雾气,在空气中,旋转着,升腾开去。
          村庄里热闹的嬉笑声穿透进来,安宁而和平。
          男人的手指触碰着冰冷的咖啡杯。
          凉意贴在指尖的皮肤上鲜明异常。
          斯内普的眉宇平静地向两边舒展,嘴角不笑的时候,浑然天成地微微勾着。
          圣诞节,要来了。


          IP属地:江苏5楼2017-01-09 01:50
          收起回复
            很棒啊~顶顶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1-09 08:56
            收起回复
              斯内普生日快乐!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1-09 10:30
              收起回复
                最最喜爱的教授,生日快乐~借楼楼的楼发个祝福~
                谢谢楼楼啦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09 11:0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