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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愣，看向林中走出的青衣身影，以及他身后的两人。
齐昊和宋大仁可能并不清楚那两人，但是林惊羽却是不是一般的熟悉。
一袭紫衣，手握斩相思，正是秦无炎。
水绿衣衫，腰挂合欢铃，正是碧瑶。
若说看到秦无炎他是意外的话，那么看到碧瑶他就是震惊。那个以身挡剑的女子，竟然还活在这世间？！她还记得曾经吗？小凡知道她还活着吗？
“林惊羽”，碧瑶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下一刻，她的笑容染上些许讽刺，“想不到这一见面我们就要拔剑相向。”
“你……还活着？！”林惊羽神色复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
“听你们方才所言，是要杀我青龙大哥？”碧瑶眼神冷了一冷。
林惊羽几人沉默不语。
秦无炎淡漠一笑，“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青云门正魔势不两立的规矩还是那般……正义凛然！”最后几个字，他说的讽刺异常，竟然敢来动青龙？！圣教已经覆灭，这些人竟然还不肯放过他们？凭什么？就因为他们是世人眼中的邪魔歪道？
“多年不见，青云门怎落得和焚香谷一样了呢？”青龙淡淡道。言外之意就是，正道之首的青云门竟然会和焚香谷一样变得是非不分，狭隘自私。
齐昊和宋大仁听了他的话面上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
林惊羽道:“我们来这里只是确定你是否要重振魔教？”
青龙眯了眯眼睛，冰冷道:“是与否，又能如何？”
齐昊握紧了手中的剑，“如果是，我们今天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青龙和秦无炎皆神色一冷，眼底的杀气清晰可见。说他们不恨青云门怎么可能？千百年的信仰，被他们摧毁的七零八落，为了一个遥遥未知的可能，竟然还千里迢迢来此追杀！如此残忍，什么正道？都是道貌岸然罢了！
碧瑶的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无奈，正魔不两立，原来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就算她曾为了那个人为了整个正魔两道舍身挡剑，也还是没有人对她心存那么一丁点儿的感激，她永远都是他们眼中的魔教妖女。
“师兄！”林惊羽拉住了齐昊，“别冲动！”
“你也看到了，鬼王宗的妖女和万毒门的毒公子都活着，他们若是要振兴魔教，我们又该如何？”齐昊皱眉道。
“齐师兄。”宋大仁也劝道。“或许我们误会了也不一定，若是他们想振兴魔教，那么知道我们要杀他们，又怎么会现身？”
齐昊皱眉看着他，“你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宋大仁看了一眼碧瑶，她可以为了小凡去挡诛仙剑，可见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他只是不想看到悲剧重演罢了。
“碧瑶”，林惊羽道，“我只要你一个保证，如果你答应我绝对不会重振魔教，我们立刻离开。”
“惊羽？！”齐昊大怒。
但是林惊羽并没有管他，而是目光紧盯着碧瑶，他觉得，无论何时，碧瑶都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直爽善良的姑娘。
碧瑶笑了一下，无尽讽刺却又冰冷无情，“林惊羽，我若是想振兴圣教，那么我第一件事就是在见到张小凡时一刀杀了他，因为他杀了我爹！”
林惊羽一愣，“你见过小凡了？”
“你走吧。”碧瑶转身道。“青云门的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秦无炎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直面痛苦对于她来说还是那般牵强。
“没听到吗？”青龙冷冷道。
安静了一会儿，林惊羽道:“我们走。”
“惊羽”，齐昊有些犹豫，“你真的相信他们吗？”
“我相信。”他回答的异常坚定，因为她相信的是她。
宋大仁什么也没说，齐昊见此，跟着他离开。林惊羽看了一眼那个水绿色的身影，“青云门可以相信你们，但是焚香谷未必。碧瑶，我希望我们大家，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碧瑶的身形僵了一下，双手有些颤抖，眼泪忍不住在眼里打转。她以为没什么的，却原来，她的心还是那般痛。张小凡，你的青云要伤我几次才肯罢休？

“碧瑶？”秦无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
青龙在一旁叹气，若是他们继续留在圣殿，只怕正道迟早有一天还是会来这里。
秦无炎看着碧瑶，他从来没见她哭过，此刻竟然不知如何去哄她。“碧瑶，你……不要哭了，不用理会他们就好。”
“碧瑶”，青龙道，“别难过了，我们不是要去找你幽姨吗？不必管他们，我们过几日就离开，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们。”
但是碧瑶依旧眼泪汪汪的，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他们两个的话。
秦无炎和青龙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连姑娘都不会哄。
好说歹说又劝了几句，还是不见效果，秦无炎只好从怀里拿出一颗药递给她，“别哭了，碧瑶，这是你喜欢的桂花味道的药丸，你别哭了好不好？”
青龙神色一愣，眼角抽了抽，拿药哄人？
果然，碧瑶也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秦无炎，你是不是蠢？哪有用药来哄人的？”
秦无炎见她笑了，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也不说话。
碧瑶吸了吸鼻子，把药接过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气呼呼的看着他，“你骗我？这不就是我给你的那颗药吗？”
秦无炎微微一笑，“你不哭了？”
“你才哭了！”碧瑶使劲儿的眨回眼泪，把药塞给他，“自己吃吧！”她转身向圣殿内走去。
青龙见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哄碧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秦无炎颇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见笑了。”
“若是碧瑶能接受你，我自是比什么都开心。”青龙笑道。“兄弟，我看好你。”
秦无炎没有说话，他并不强求太多，只要能永远留在她身边守护她就好。

青龙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去追。
秦无炎说，他只想真诚待她。
青龙说，这并不矛盾。
于是秦无炎听了青龙的话，去后山挖了一些蝴蝶花，栽到了她的院子里。
碧瑶在的小院很雅致，但是只有一颗杏花树，如今多了这些火红的蝴蝶花，倒是多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他在那里忙碌着，丝毫不知身后悄然靠近的身影。
碧瑶静静的看着他，阳光在他身上洒在柔和的光芒，紫衣翩然，墨发如缎，连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都泛出柔柔的美。在这万籁俱寂的清晨里，他就像是画里走出的仙人一般。
碧瑶有些看痴了，什么毒公子，就是个妖孽！她心里有些愤愤的，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
“秦无炎！”她突然大声唤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些不服气和俏皮，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吓他。
果然，秦无炎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回头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碧瑶见他这样，“扑哧”笑了一下，“你这个样子好傻！”
秦无炎愣了一下，问道:“你吃过早饭了吗？”
碧瑶噘了一下嘴，“青龙大哥做的。”顿了顿，她又道，“比你做的还要难吃。”
秦无炎笑了一下，“一会我抓几条鱼，给你烤了吃好不好？”
碧瑶眼睛一亮，道:“我也去。”
“好。”秦无炎点头，“等我将这里收拾干净，就带你去。”
碧瑶点点头，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花？”
“在后山。”秦无炎一边把土添回去一边道。“那里都是蝴蝶花，还有一条清澈的溪流。”
碧瑶默了片刻，蝴蝶花是她最喜欢的花朵，因为看到了它们，就好像她的娘亲还在她身边。可是她不记得她和秦无炎说过，她喜欢蝴蝶花啊！
沉默间，秦无炎已经将地面收拾干净，拍了拍手上的土，见她愣神，唤道:“碧瑶？”
“嗯？”
“走了。”他笑道。
“噢。”碧瑶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后山走。走了几步，见他那双漂亮的手指上都是灰尘，她忍不住把他拉住了。
“怎么了？”秦无炎不解的看着她。
碧瑶拿出腰间的手帕，塞到他手里，然后一边走一边说道:“看在你那么辛苦栽了那些花的份上，借你用一下。”
秦无炎笑了笑，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温柔如水。轻轻的将手擦拭干净，他把手帕叠好，握在手心里，追上她的步伐。
碧瑶本来想偷偷回头看一眼，结果立刻就被他看到了，她只好掩饰性的咳嗽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秦无炎没说什么，带着她一路走向后山。如他所说，后山是漫山遍野的蝴蝶花，火红的颜色在朦胧的薄雾中有种空灵的美。青山绿水，红花绿树，不是桃源，胜似桃源。
碧瑶的眼睛亮晶晶的，高兴的在花丛间穿梭，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轻松美好。
秦无炎有些愣神，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开心的模样。不，也有，和张小凡在一起的时候。在小池镇的黑石洞里，碧瑶恢复了记忆，他看到他们那么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那样的温暖和美好似乎也温暖了他冰冷的心肠， 原来那就是爱情的美好。如今，在他眼中，碧瑶的幸福，便是他的幸福。纵使他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但是他会拼尽全力去守护她的笑容。
“秦无炎！”碧瑶笑道。
她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看着她那明媚的笑容，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弧度。
“你发什么愣呢？不是说要抓鱼吗？”她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身边，“走啊！”
“在前面。”他笑道。
说着，两人就向前边的那条溪流走了过去。溪水很清澈，淙淙流淌，带着生命的气息。
秦无炎蹲下身体，把她的手帕放到水里认真的清洗干净。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重要了。
碧瑶记得，上次他给她烤鱼时，也是这样的神色，好像还有他给她炼药时，栽花时，是不是只要是她的事，他都会这般认真？
碧瑶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流淌的暖流占据着她的心房，他是这世间又一个对她好的人。
不多时，秦无炎洗干净了手帕，用内力烘干后，折好了才递给她。
碧瑶接过来，笑道:“你这大名鼎鼎的毒公子，高深的内力修为，竟然用在为我烘手帕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自己心头的悸动。从来没有一个人这般贴心待她，即使是张小凡也不曾。原来这世间，还有比张小凡更傻的人。
秦无炎淡淡一笑，“我已不是什么毒公子了，这样平静的生活是我渴望已久的。”

碧瑶转身去拾树枝，“那你就跟着青龙大哥吧。”
秦无炎看着她的背影，跟着青龙便是跟着她，她终于不再讨厌他了吗？
碧瑶回头见他在那里发愣，挑眉道:“秦无炎，你怎么还不抓鱼？”
他愣了一下，眼底划过温柔的宠溺，转身对着溪水。双掌突然一发力，一道灵光射入水中，哗啦几声，几条肥硕的大鱼就从水里落到了岸上。
碧瑶在那里愣了一下，原来鱼还能这样抓。
秦无炎用树枝把鱼穿好，用她拾来的树枝堆了个火堆，把鱼架了上去，慢慢烤着。
碧瑶安静的坐在旁边等待，看着看着，她有些愣神，她还记得狐岐山下那颗大树旁，有个少年给她烤过兔子。
“想什么呢？”秦无炎问道。
碧瑶眨眨眼睛，“想淘气了。”
“让它跟着我们，保不准有一天你会把它吃了。”
“我才不会。”碧瑶瞪了他一眼。
“你若真的想它，改天我去把它带回来。”秦无炎道。碧瑶想也没想的回道:“现在正道在找我们，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秦无炎愣愣的看着她，这一次，千真万确，他不需要再问，她真的是在关心他。
见他愣住了，碧瑶也知道自己情绪波动太明显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视线，故作轻松的说道:“万一你有危险，青龙大哥怎么办？”
秦无炎也不揭穿她，洞察人心的他怎么听不清她话里的真情实意？而他也并非那种非要听得对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诉他的人。
他笑了笑，“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不行。”碧瑶皱眉，“还是让它在狐岐山呆着吧。跟着我们，万一我哪一天真的把它烤了吃了怎么办？”
“好。”秦无炎笑道。“那就听你的。”他把烤熟的鱼递给她，“小心点儿吃。”
碧瑶伸手接过，闻了闻，高高兴兴的撕下一块鱼肉吃掉。“果然比你们两个煮的菜好吃！”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都烤给你吃好不好？”火堆升起的烟遮住了他的视线，然而那温柔的目光却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碧瑶又愣了一下，这句话好熟悉。眼睛有些酸涩，不知是烟熏的还是怎么的，她咬了一口手里的鱼，轻声道:“那要看你烤的好不好吃了。”
秦无炎没有发现她语气里的那一丝伤感，因为他的视线落到了走来的人身上。
“大哥。”他笑着打了个招呼。
来人正是青龙，他看着架在火上香气四溢的烤鱼，挑了一下眉头，“在这里烤鱼也不叫我，看着烟我还以为是后山着了火。”说着坐到火堆旁，顺手接过秦无炎递给他的鱼。
“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青龙笑道。“不错！是比我煮的菜好吃多了。”
“大哥过奖了。”秦无炎笑道。
“青龙大哥”，碧瑶笑道，“他也就鱼烤的好吃而已！煮菜的水平和你差不了多少。”
青龙挑了一下眉头，“看来以后要养活你可不容易啊！”
碧瑶白了他一眼，不说话，认真的啃着鱼吃。
阳光冲破乌云，将光芒洒向大地，山间薄雾散去，整个山涧焕然一新。蜂飞蝶舞，鸟叫虫鸣，夹杂着几人交谈的笑声，被清风吹到远处。
从容来去，岁月静好。

这日，碧瑶在圣殿里闲逛。她从来没来过这里，对于圣殿的一些东西，还是有些新奇的。更重要的是，她能在这里找到她爹和幽姨的影子。
如果他们都能回来，这里就是另一个狐岐山了吧？不是什么鬼王宗，单纯的只是她的家而已。可是天大地大，她去那里找她的幽姨？她真的好想她的爹娘，想去祭拜一下他们。
她站在圣殿的最高处，望向远方。远山如黛，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未知的东西。她想，用一辈子去走，总能走完吧？张小凡没有她在身边，也曾寻遍神州大地。而如今，她只想和着身边这些真心待她之人，浪迹天涯。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是谁。
秦无炎也不说话，安静的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淡漠的眼里也有了神采。可是他知道，她不开心了。他不怎么会哄人，也不怎么会逗她开心，他能做的只是这般默默的陪伴和守护。他很怕他说错了话，惹她讨厌。
他不开口，碧瑶倒是说道:“秦无炎，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秦无炎从怀里掏出一串石头手链递给她，“青龙说你喜欢漂亮的小石头，正巧后山的溪水里有很多石子，我就拾了些漂亮的给你穿了个手链。”
那石头只有小拇指甲大小，一个一个，光滑圆润，五颜六色的，却不庸俗，反而透着一股灵动之气。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小石头，挂在他白皙的手指间，仿佛是稀有的珍宝。
碧瑶沉默不语，石头虽然不值钱，但是在溪水里收集它们，又打磨穿孔岂是那么容易？手链的做工很细致，分明是用了心在做。这个笨蛋对她那么好干嘛？
秦无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喜欢，神色有些黯然，“我知道这石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欢，那我还是扔掉它吧。”他说着，就要收回来。
碧瑶叫住了他，“等等！”她伸出手，静静的看着他。
秦无炎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温柔的替她系到手腕上。
碧瑶晃了晃手腕，五颜六色的石子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煞是好看。她比对了一下左手的伤心花，笑了笑，“秦无炎，这是我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秦无炎看着她露出笑容，不动声色的遮住了手腕上的伤口，笑道:“你喜欢便好。”
“这个石头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碧瑶指着中间一颗碧绿的石头问道。
“它是灵石。”秦无炎道。
碧瑶点了点头，又晃了晃手腕，道:“秦无炎，谢谢你！” 谢谢你，铅华洗尽后，依旧不离不弃。
秦无炎淡然一笑，俊美的脸颜在阳光下如同仙人。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温暖的仿佛能融化天地万物，也仿佛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她。
碧瑶看向远处，莫名的觉得这世上的有些痛苦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青龙的声音响起。
秦无炎和碧瑶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外的是，青龙的手里托着一只长嘴小鸟。翅膀上流着血，像是受了伤。
“这是什么？”她不解的问道。
秦无炎见到那鸟，神色微变，急忙上前接过，仔细打量了一眼。
“这不是你的信鸟吗？”青龙问道。
秦无炎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掉塞子，将一些白色粉末倒在小鸟的身上。“这是我派去打探朱雀圣使消息的灵鸟。”
“幽姨？”碧瑶一愣，“它带回幽姨的消息了？”
秦无炎道:“我需要用控妖笛和它通灵。”
“那我需要做什么？”碧瑶问道。
“帮我抱着它。”他道。
碧瑶接过他手里的鸟，摸了摸它的翅膀，看着秦无炎拿出控妖笛吹起来。
通灵之曲即是摄魂之曲，操控万妖，与之通灵。
他的笛声带着她熟悉的悲伤，在圣殿里回荡。大量的鸟儿从四周飞来，落到圣殿各处。她手里的鸟儿扑棱了一下翅膀，叫了几声后，秦无炎方收回控妖笛。
“怎么样？”碧瑶问道。
他笑了笑，“它说，大荒东山曾有人见过朱雀圣使。”
“大荒东山？”碧瑶神情飘忽的重复了一遍，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那是海边的一座山”，青龙道，“总坛典籍中有过记载，传说那里的人都会招魂。”
“招魂？”秦无炎有些意外，他记得当年在死亡沼泽时，就有人用过招魂之术。招魂即是超度，他以为是天音阁的人。但现在想来，除了那个人不可能有别人，只有他曾走遍神州大地。
“幽姨怎么会去那里？”碧瑶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并没有觉得这大荒东山有什么不同。
秦无炎和青龙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想到了一起去。
青龙拍了拍碧瑶的肩膀，“你想去吗？”
碧瑶道:“当然要去！”
“那我们明日便启程。”秦无炎道。
碧瑶点点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小鸟，“我去给它喂些吃的。”说着，抱着鸟离去。

青龙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无炎，你不怕她再看到张小凡留下的痕迹吗？”
“但我们不能阻止她，寻找朱雀圣使和她爹娘的坟墓是她的心愿。”秦无炎道。“况且，我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青龙叹口气，“她总说张小凡是个傻子，可我倒觉得，这世间没有人比你更傻！”
秦无炎垂了眼角，不说话。
青龙拉了拉他的袖子，露出他手腕上的伤口，“你这伤怎么回事儿？”
秦无炎缩回手，不甚在意道:“不小心弄的。”
青龙敛了一下眉头，“连我都瞒？”那伤口，分明是他在水中寻找石头时被水草划破的。
秦无炎见此，也不说话了。
青龙道:“你是怕碧瑶愧疚吧？”
他淡然道:“只要能守住她的笑容，我已经无所谓了。”灵魂燃烧的痛苦他尚且都能忍受，何惧这区区一道划伤？
青龙皱了皱眉头，“就没有办法缓解你的痛苦吗？”他握紧了手，夜夜承受烈火灼心之痛，如同将灵魂撕裂。他亲眼看到秦无炎每夜都疼的死去活来，却是强忍着一声不吭，他这做大哥的如何不难受焦急？
秦无炎笑笑，“大哥不必为我担心，我可以承受的。”
青龙长叹一口气，望向遥远的天际，道:“这世间没有人曾比碧瑶更爱张小凡，但这世间却有比张小凡更爱碧瑶的人。宗主，夫人，你们可以安息了。”
默了一会儿，青龙看向他，安慰道:“碧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相信你的一番真心终有一日会打动她的。”
秦无炎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愿意做那个比张小凡还要对她好的人，哪怕永远承受烈火灼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