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09】【同人】【新年礼】那年春（夲夲同人短篇）

放全部六章的章节名，再加个解释：
【一】劳心依憩息
解：选自杜甫诗，用在这里属于断章取义的方法，和本诗无关，就是写阿绛流离漂泊的命运终于有了依靠。
【二】青青园中葵
解：在章节前有注解，射年华易过，主要就是少壮不努力啦。也有年华青涩之意。
【三】 经冬复历春
解：同样与原文无关，就是写时光荏苒。
【四】天意高难问
解：出自张元干贺新郎词，天意从来高难问。是章节中夲夲说的一句话，也是本文除去师徒之情外想要表达的另一面。
【五】凄凄乱世烟
解：这个是游戏里的一句话。“世外悠悠隔人间，不忍凄凄乱世烟”，就是在写夲夲嘛，当然，别看后两句。这个一共四句来着。
【六】飞沈各逍遥
解：出自白居易诗句“双凤栖梧鱼在藻，飞沈随分各逍遥”，这诗的颔联和尾联都适合这个章节。颔联“我正风前弄秋思，君应天上听云韶。” 射两人仙人相隔，尾联就是文中夲夲解释的那样，是一种自然无碍两下释然的感觉。

【前言】一生痴绝处
秋秋是那种一旦喜欢，就一天比一天爱他更多的人。慢慢发现我这个废柴呢，一如既往地保留了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夸他的毛病，现在越来越嘴笨笔拙。说起来，还没有写过一篇秋秋的同人文，趁着新年这两天，把这篇小小的同人写完发出来，算是有一项心愿完成啦。
似乎越是想念一个人，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想让他入你梦中，真正梦见他反而越发难得。一生痴绝处，最是无梦。
到现在为止，关于秋秋的梦，能够记得清楚的，就只有这一个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故事情节的缘故。说起来，稍大一点，第一个对秋秋有深刻记忆的角色，就是夲夲了，那时候好喜欢他，虽然那时候还未了解秋秋本人，但也确确实实因为夲夲而在心里一直有秋秋的位置。这个梦整个都算是夲夲衍生吧，很有意思，当时就有人说可以写文，其实我也是想写的。不想要开长篇，大体构想就是仿照梦的感觉，做出模糊的效果来，求一个朦胧的回忆感。
因为之前就打算尝试个不同的风格，就索性完全没用引号引句子，可能人物对话多的时候会不适。请大家原谅。

【一】劳心依憩息
长久以来，我对自己生命的记忆是残缺的。七八岁之前的全部，没有任何原因似的消失，荡然无存，仿佛它们天生就不曾存在过。
仅仅残留着一点碎片，便是身在茫茫的荒草中，那时候生得矮，看见一丛丛干枯的草尖上，血珠摇缀，从鲜艳而终于在寒风中凝结。那时只有震惊和恐惧，一直在哭的样子，却完全不记得是为了什么。
有人走过来，穿着干净的素色衣袍，和整个场景的肃杀凄凉截然两样。他越走越近，清苦的草药气味融着体温的暖意，他为我擦眼泪，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回答：阿绛，绛色的绛，嗯，七岁了。
他又问：你的家人呢？
我不知道，甚至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只是摇头。
他叹气，对我说：“我叫吴夲，是给人治病的大夫。你跟我走吧。”他背起我，他看起来几乎是清瘦了，肩膀却宽阔、安稳。我在他背上睡着，开始做梦。
梦见幽幽的山谷，溪水跳跃出水花，树木舒展开枝桠承接湛蓝的天宇，鸟声叽啾，有一间草庐，篱墙不高，虚虚围在四遭，我睡在那里面，身下的床软绒绒，盖着暖暖的棉被，鼻端还是清苦带暖香的草药味道。多美好，我情愿一世都不醒来。
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转清晰，我才发现，至少床和被都是真的。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还是他，那时才发觉他的样子多好看，他笑着问我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饿到。
他笑起来，眼睛那么亮，却那么温柔，好像有盈盈的光要流溢出来。
你是救我的那个好看的哥哥，吴夲哥哥。我居然记得他告诉我的名字。
他笑意更深，唇角勾起的弧度也很好看。他抱我坐起来，给我喂粥喝，粥的米香很浓，但是入口却有些苦。见我皱眉，他解释说因为里面加了一些草药，吃了身体才可以恢复得快，就可以出门去山里玩了。
原来，幽山远树、鸣鸟流溪，也是真的。
我才看见他身后站着的小姐姐，约比我大三四岁，她一眼看去便是乖巧可亲的模样，鬓边扎两根小辫，头发已经不短，披散在身后。她笑我说：你叫阿绛吗？阿绛以后不能叫师父哥哥了，更不能叫师父的名字哦。要和我一样，叫师父。我叫阿言，你以后得叫我师姐。
后来回想起，师姐说，那一次就让我占了她辈分的便宜去，真不甘心。她边说，边拿起手中未切开的草药敲敲我的头，考我这是哪种药材。
当然，好看的哥哥很快就真的成了师父，名字也未再叫过。
之后几年的生活很平静，早起跟着师父一起采药，接着师父出诊，师姐帮忙抓药，空闲时间师姐和我都在做功课，师姐读医书，我就复习师父教给我的生字和诗词，晚间吃饭后师父教学，或者研究药方。
那时候我常常闹着要去玩，想要去镇上，镇上去厌了便想到更远的地方去。师父都说我顽皮得不像个女孩子。
可是，从前我不知道，生活如果能够永远那样安好，该是上苍对人间多么仁慈才有的恩惠。

明天考完第二门回来更新一章

半夜复习一半，过来顶一下竹砸的帖子！

考完第一门回来觉得赶紧更，不然下午回来估计此人已死了233333
难过。

【二】青青园中葵
比起阿言姐姐，我不是个好徒弟。
山间生活的第三年，师父教我学医。
先时不肯认真背书，只觉那些草药的名字、药性、用处，那些方子的搭配、使用、效力，还有那些根本体会不到的脉象，都让我头痛。
很多次师父检查功课，我都搞得一团糟。有时候犯的错，连师父都忍不住要摇头，我也觉得愧对他，低着头，抬眼偷偷看他的神色。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想要努努力，一见了那些书、那些图，便读不下去，即便是死背下来，他换一换考法，我就又要退败。
可之前学书学字时，从没有这样过。
师父从不因为这个跟我生气，有时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心说任他责罚，他也只是说两句，最后还要安慰我说，每个人有天分的地方是不一样的，只要我还不放弃，可以慢慢来。
其实，我原是不爱学医的，但渐渐地，我告诉自己，就是为了师父，也要好好学。可事情也并非我愿意，就会变好。
通常教训我的却是师姐。如果说真的有天分这回事，那师姐便是极有天分的。村镇上百姓的小伤小病，她已经可以代替师父出诊了。她比师父性子急，若是那天轮到她来考核，我心里总会发怵，要是没有答好，她总要说我。
我记得那天，已经落了好几天的霏霏蒙雨。
我在家里学书，师父和师姐出去采药。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已经到傍晚，本来雨天天色便晦暗。进门将药草放下，师父去换被雨打湿的外袍，我和师姐将药材收拾整理好再回来，师父还没从房里出来。那天正好是该考核的日子，我便去敲门，师父只说有些累，说师姐考我就可以。
我很担心，是不是淋雨受凉了，他说不是，只是这几日太劳神，想休息一下。
其实想起来，那天的表现并不算差，毕竟我是努力准备过的。师姐却生气，说我从未用过心，既然不用心，何必浪费师父的苦心。
我也犟起来，说我笨也可以，说我怎样都行，但我没有不用心，没有想要浪费师父教我的苦心。再者，师父都说每个人天分不同，所以，我才学得慢。
师姐也不像平日里虽严格却和蔼的态度，她说原以为我只是失忆，却并不是脑子笨，既然连自己都拿笨来推作不上心学习的借口，那旁人还要为她操心做什么。
竟然吵得厉害起来，她一句，既然在神医的门下却不能成为一个好医生，不如不来。我知道她只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但当时却未必想得到。阿绛生来脾气犟，连常来看病的村里老人家都是这么说。
跑出去的时候只有气急。待在山间迷了路，争强的心全然没了，雨还没停，端了几日的淋漓，似乎有转大的趋势，天已经要完全黑下去。骤然之间，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最初，只有一个人，在恐惧和孤独里。
我错了，我不应该就这么跑出来。试图沿着原路再回去，因看不大清，走着走着又失了方向。我几乎是边走，边认错，其实也许只是壮胆，难道还期望老天把我送回去吗。
我走了这么久，他们会担心的吧。
师父找到我的时候，我在山岩边蹲着躲雨，夜风很冷，带着雨点扑到脸上身上，我抱着膝，往山岩凹陷处缩。雨疏风骤在耳边，夹杂夜间鸟兽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喊我的名字：阿绛，阿绛。
是师父的声音。那一瞬的惊喜把一直压抑的眼泪全部激出，我冲出山岩，在雨中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呼喊：师父，阿绛在这里。师父！阿绛在这里！
大概是哭腔太严重，师父回我：阿绛不要怕，站在那里，师父就过来。
我没注意他声音里的些许沙哑。
看到他撑着伞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抱里的时候，他一手稳稳撑住伞遮着我，一手用力地将我环在怀里。我跟他认错，一直说，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就那样，在雨中任我抱着，等我平静下来，他说，以后赌气也不可以让自己到危险的地方，阿言姐姐和师父都很担心你。他牵我的手，我们回家吧，阿言姐姐在等我们回去。
回家。第一次，他说的是，跟他走。这一次，他说，回家。我有家，在我任性犯错之后，依然可以原谅我，等我回去，甚至是冒着夜雨在山林里找我回去的家。
师父的脸色很不好，连唇色都泛着紫白。心里很难过，我拉住他袖子：师父是不是不舒服，都是阿绛的错。
他仍是一贯的笑，还是说，没有，是天色不好，才觉得脸色不好。
师父撒谎很不在行，可是，偏偏有的时候，我们都信他。
他牵着我的手，我们回家。那时我个子尚不及他的肩，出来匆忙，他只带着一把伞，于是全部用来荫蔽我，风雨倾侧在他另一边肩头，湿了半边身子。
后来师姐和我谈起，才告诉我，师父对于新见的药草、从未用过的方子，都是亲自尝试的，那是他从少年学医时就一直坚持的。却也因为这个，吃了许多苦头。
师姐说，如果不是师父自小遍尝各种药材，身体里本就有毒性和药性，有许多次恐怕。她只说到这里，我是明白的。她说，从前师父也是能瞒住就决不让她知道。
若不是我，他便不必那样难受的时候，还要忍着出来寻我。那天回去他就连着低烧，却只是说着了点凉。
从那天起，我开始拼了命补上之前的缺漏，收拾旁外的玩心。是因为愧疚么？或者，是因为在我心里终于明白，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牵挂，唯一的亏欠。
也是从那天起，我喜欢一个字，师父教我“恩”字时说，篆文从心从因，因者依托，心所依托者为恩也。这辈子，再也没法脱开这个字，这是最幸福，也最沉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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