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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长天一色】云水谣[短/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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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澡实在太困了_(:з」∠)_抱歉要推到明天上午更新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7-02-0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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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八月二十六日,乃是墨攻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夜幕低垂,城内各处街巷都挂满了灯盏,行人熙熙攘攘,人声喧嚣鼎沸,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叫卖声传出很远。
    裸着上身的壮汉腰间系着一面大鼓,行走间鼓声紧密,他身后还有一整只鼓队,因这场景分外热闹难见,街上的孩童们都很稀奇的跟着笑闹。
    说书先生应景讲着钟馗传,高潮迭起处手中三尺醒木拍案,满堂喝彩,听客惊然叫好。
    林水瑶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就着蜜饯糕点等许多零嘴,百无聊赖的等人。因她坐的靠窗,略抬眼便能瞧见街边各样精致的花灯,是以骆时秋推门而入时,她正包着一嘴的果脯数花灯。
    骆时秋今日出门前被他的岳丈大人叫过去,以切磋为名拔剑相向的打了一架。骆时秋虽然少年天赋异禀,却远远不及林清风踏足江湖多年,是以现下骆时秋的胸口还隐隐作痛。
    林水瑶扭过头,眸子闪了闪,含糊不清道:“我爹为难你了吗?”
    骆时秋好像一个受了公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儿,他刻意揉着胸口告状道:“他踢我,说好的刀剑无眼点到即止,他就踢我。”
    林水瑶安慰道:“没有打你脸就好了,我爹以前同人切磋,都是朝脸踢的。”
    这话是实话,往年曾有人上门找林城主切磋,还扬言倘若赢了便要求娶林水瑶,然而他话音刚落便被林清风一脚踢断了鼻梁,如今也不知道他的鼻梁长好了没有。
    现下林水瑶谈起这桩往事,骆时秋听了只觉得庆幸,岳丈大人果然还是脚下留情了。
    由此可见,人蠢一点还是比较容易满足的。
    花灯节向来繁华热闹,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同俊俏的公子今日里都出了门,湖边杨柳依依,画舫上也有许多歌姬拨着琵琶,歌声婉转柔媚。
    骆时秋自幼生活在昆仑山,鲜少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他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其实十分欢喜。
    二人用完了糕点,林水瑶抓了一把蜜饯,便扯着骆时秋出了茶楼。
    “你要去哪里?”骆时秋不解。
    “去清明河。”
    长街人流涌动,欢声笑语喧闹鼎沸,林水瑶含着蜜饯,在这熙攘人群里漫不经心般悠然而过。
    骆时秋微微蹙着眉,将林水瑶往身侧拉了拉,说道:“人这么多,你还是站里些好。”
    林水瑶应了一声,随手拿了一个蜜饯塞进了骆时秋嘴里。
    “我不爱……”
    林水瑶扭过头瞥了他一眼。
    “……挺好吃的。”
    啧,真是越来越怂包了。
    清明河边此刻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林水瑶买了一包炒栗子,凭借轻功硬是挤进了人群最里头,靠着河边的护栏开始剥栗子。
    “这个伯伯的栗子炒的好,比我往年吃的甜。”她吃的眼睛都要眯起来笑。
    骆时秋忽然间心情也很好,他嘴角轻扬,眉眼间似乎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月色流转皎洁,星火萤光与人影重叠,骆时秋没有说话,四周便静谧的仿佛只剩下二人。
    半响过后,林水瑶剥完了半包栗子,她率先开口道:“你都不问问我带你来干嘛吗?”
    骆时秋无所畏惧:“你总不会要把我卖了。”
    林水瑶道:“你不是没看过什么烟火会嘛,我带你来看烟火会。”
    “嗯?”
    天边忽然一束烟花炸开,骆时秋尚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便是第二束,第三束,黑沉夜幕下烟花瞬息万变,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绚烂夺目。
    林水瑶扯着骆时秋的袖子,指着天边流光,欢喜道:“看那个,那个最好看!”
    骆时秋闻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道烟花绽开,流光溢色,火树银花,直照得清明河边恍若白昼。
    这一片喧嚣鼎沸里,骆时秋的心口处仿佛也有些什么忽然炸开了,他默不作声,侧过头看向林水瑶,碧衣姑娘神情活泼,言笑晏晏道:“骆时秋。”
    他眉目里笑意渐深,坦然应道:“嗯。”
    ///
    往后数年间,骆时秋时常想起那时,漫天烟火,流光夺目,灯火杳杳,人声鼎沸。
    唯她立于身侧,便仿佛四周都静谧了下来。
    他一生里见过的姑娘不多,只见了一个,这一生便都耗在了她身上。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02-0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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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7-02-08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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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墨攻城地处西南,向来莺歌烟柳,景色怡人。这一路青山叠峦,云海星河,清风拂柳,花枝横斜,暮云将敛未敛之际,骆天成同他的夫人终于踏进了墨攻城的地界。
        因天色将晚,一路风程仆仆,掌门夫人又拿着刀砍了许多悍匪,着实费精神的很,是以今日他们一行十几人并没有去往林家府邸,只暂先寻了个客栈住下来。
        骆天成用完了饭食,洗了把脸便携着夫人去往了棋馆里下棋。他一生所爱不多,闲时偏爱做饭养花下棋,显得比他的夫人还要宜家宜室。
        棋馆里如今正热闹,有个碧衣的姑娘同人打了赌,约在棋馆里下棋,自午时起的一局一路下到了现在胜负未分。
        骆天成捧着他的沉香茶盘,要了茶水倚在二楼老神在在的观棋局。他夫人便捧着一盏茶汤,同一边的妇人闲话。
        “……这个下棋的姑娘是今日为了救人同人打的赌,你看见那个公子没有,他买了一个姑娘要做媳妇儿,人家不情愿被强迫,光天化日哭的可怜,这位姑娘便出手了……”
        掌门夫人听的点头:“有几分侠气,可是照我说,这种人打一顿不就好了么?”
        那妇人道:“可不是,可那公子身上有功名,还是个文人,说倘若要救人,只能文斗,便约着来了棋馆。”
        骆天成并没有听见那些私语,他只远远的看见姑娘手里的黑子随着方才的一式,气势顿时汹涌起来,去势汹汹的将白子煞去了大半。
        骆天成捏着胡子,夸赞道:“小小年纪,棋力倒是不弱,虽然尚有不足,也算佼佼了。”
        那公子眼见棋盘上黑子落了下风,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待又下了几手,更是无力回天的局势,观局者中已有人轻声笑了出来,人群中私语不断,对面的碧衣姑娘面无笑意,却实实在在的没将他放在眼里。
        左右都要丢脸,他恼羞成怒下将棋盘一掀,棋子落地声清脆,茶盏也从案边滚落在地,沸滚的茶汤险些泼上了林水瑶的裙衫。
        幸而她的轻功极好,足尖轻点便向后远远退出许多。
        “我说要打你一顿,你同我讲威武不能屈,一盘棋定输赢,如今我快赢了,你却将棋盘给掀了。”林水瑶啧啧称奇道:“我见过的读书人里,你是最不要脸的一个。”
        “你少废话!我的事要你来管!”
        “你不让我管我便不管?”林水瑶眯眼笑道:“那我管不管你,你管的着吗你?”
        “你!你……”
        “我便如何?棋下的不好,书读的又差,我瞧你一无是处,这功名许是捐的吧?”
        “你!……你胡言乱语!”
        林水瑶瞧他一张脸皮涨得通红,忍不住嗤笑,却见他胆大妄为,伸手扯住了原先人群里观局的姑娘便要往外跑。
        不自量力。
        那被拖着的姑娘挣扎不已,哭喊着向人群望去,盼望有谁还能救一救她,却见林水瑶站在原地神色自若,像是并不在意这幅场景。
        她心里便渐渐涌起绝望感来。
        那公子见林水瑶并没有动手,心里有几分庆幸,可惜他尚未来得及庆幸到家门口,一把匕首忽然携着凛凛烈风死死的钉在他面前的青石璧上。
        许是他怔愣的模样太蠢,林水瑶乐不可支:“你跑啊,继续跑,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本姑娘的刀快。”
        他自然不死心,埋着头还是想往外跑。
        林水瑶心里居然莫名生出几分敬意来,能从她手底下跑出去的人不多,果然不知者无畏。
        她顺手将一旁的茶盏凌空扔掷过去,茶汤一滴未洒,尽数泼在了他脑袋上。那人只得松开了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摸出了一片黏糊糊的血色。
        二楼倚栏的掌门夫人磕着瓜子,诚恳道:“下手太轻了,按我的性子,此等白读圣贤书,愧对先祖文豪之人,捅上几剑才好。”
        骆天成道:“夫人不要一天到晚总是想着打打杀杀嘛。”
        “不然我要想什么,陪你做饭种花下棋?你多虑了。”
        “……”
        掌门夫人余光暼着楼下的林水瑶,道:“这种姑娘好,会打架,倘若能做我的儿媳,日后便能同我一起打架。”
        “你已经有儿媳啦。”骆天成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也是,怪只怪我儿子过分英俊。”
        “……”
        官府派来的几个捕快都是在林府里走动过的,自然识得林水瑶,他们例行问了几句话,便将那人捆住带去了牢狱。
        骆时秋见四周人都散去,这才衔着块芙蓉糕慢悠悠晃上了前,伸手将林水瑶的匕首拔了下来。
        “飞出去的力道这么重,难怪你拔不下来,又不是真要杀人,倘若下次……”
        林水瑶将匕首收好,低声道:“大木头,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越来越婆婆妈妈的了?”
        骆时秋:“……我是为你好,你这样扔匕首,事后拔不下来丢脸就罢了,晚上你的手腕肯定会酸痛。”
        全都是肺腑之言经验之谈,可惜林水瑶并不承这个人情。
        掌门夫人远远的瞧着那姑娘身侧忽然多出个蓝袍玉冠的少年,虽只露了个侧脸,瞧得也不大清楚,她惊疑道:“天成你瞧,那姑娘身旁的人,怎么那么像咱们儿子?”
        骆天成早背过身子将棋盘摆好,正欲与人盘上厮杀几场,闻言扭过头十分平静道:“夫人才瞧见吗?我早就瞧见了,那就是时秋。”
        ……
        “除了这个,倘若我猜的不错,你欢喜的那个儿媳妇,也还就真是你儿媳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8楼2017-02-20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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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9楼2017-02-20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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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3楼2017-02-28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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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字楼被吞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5楼2017-02-28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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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婚事商议的十分顺利,林城主没再端架子,骆天成也诚意十足,老管家象征性的盘点了聘礼,又接连忙了几日才将嫁妆备好。
                昆仑山距墨攻城约摸十几日的路程,按照惯例,林水瑶从墨攻城出嫁,得到昆仑山骆家祖堂去拜堂。
                故而这桩婚事谈妥后,骆天成便带着夫人先行赶回了昆仑准备。
                走前一日,林水瑶同父亲去往林家祖坟处祭拜林夫人。
                林水瑶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落了病根,后来身子一直不大好,没能撑到水瑶四岁生辰便去世了。
                林清风默然无言的将祭品摆放好,抬头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恍惚又见当年漫天飞雪策马而归的红衣女子,半响后讷讷开口道:“一晃眼,也这么多年了……”
                水瑶其实已经不大记得她母亲的容貌如何了,只记得她身上总是带着药香,略微有些苦意。
                “你娘亲……”林清风顿住,仔细思索了措辞,方才开口道:“她去世时曾经叮嘱我,说她走了,你在这世上,便只剩下一个父亲可以依靠……”
                她走的那日天气很好,暖风拂柳,满庭花色,水瑶被婢女抱着在湖边放风筝,她睡在他怀里,咳出了许多血。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便阖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有很多时候,林清风都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寡言少语,疼女儿的方式也不过是锦衣玉食的养大,可如今站在亡妻墓前,他难得开口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阿瑶,倘若你日后在夫家受了委屈,便回墨攻城找父亲。”林清风说:“父亲再不好……护一个你是不成问题的……”
                水瑶默然。
                /
                启程去往昆仑山那日,天气十分晴好,长空万里无云,湛蓝如洗。又因前几日一场雨,九月初的墨攻城仿佛洗去了暑日的炎热,满是雨后花间柳木的气味。
                林水瑶起早,眼睛还没有睁得开,梨香便精神十足的开始予她打水洗脸梳妆,胭脂往脸上抹的时候,林水瑶依旧困得很,见人都重影儿。
                直到族中长辈亲自为她绾发时,她方才灵台清明些,想起来问梨香:“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梨香挑着口脂,笑着应道:“我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小姐。”
                此番她被林城主委以重任,若是林水瑶在昆仑山过得不顺心,她还要带着小姐跑回来。
                啧,任重而道远。
                嫁衣是墨攻城里最好的几个绣娘连夜赶出来的,大红底缎,绣金花纹,领口和袖边都绣着石榴图案,腰扣上还嵌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
                红盖头披好,林水瑶被梨香扶着走出院门,她低着头瞧见玉阶上落了许多桂花,想来是尚未来得及扫干净,她的鼻尖还笼着桂花略泛甜腻的香气。
                她一步步的往前走着,离自己住的琅嬛阁越来越远,梨香回过头,见庭院里微风轻拂,桂花簌簌的落满了台阶,玉石桌上还放置着昨夜林水瑶用过的青瓷杯盏,她看着看着便抱怨道:“昨夜是谁守得夜,怎么桌上的杯盏都没有收拾?”
                林水瑶说:“是你啊,梨香。”
                梨香诧异了一瞬,方才想起自己昨晚忙着和许多小姐妹告别,忘了收拾院子,讪讪道:“哦。”
                林清风站在宅邸的门口等闺女,骆时秋也穿着喜服站在一旁等媳妇儿,他今日仍旧是玉冠束发,剑眉星目,又因穿着喜服,眉眼间含着笑意,生生又夺目了几分。
                骆时秋曾多次设想过林水瑶穿嫁衣是什么模样,她长得那么好看,虽然还有些婴儿肥,但是皮肤白皙,眼眸含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轻挑,满目都是生气。
                骆时秋想着想着只觉得心如擂鼓,他趁着旁人都未注意深吸了两口气以平复心情。
                林府门前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林水瑶在一片腾起的烟雾里,被活生生呛出了眼泪。
                她甫一踏出门,骆时秋便被一旁的管家轻轻推上了前,他有些怔愣,林水瑶盖着红盖头,他反倒有些不确信,便轻轻唤了声:“水瑶?”
                她应声道:“嗯,是我。”
                他心里原先许多莫名其妙的思绪,忽然随着这声应答尽数消失,林水瑶就在他眼前,虽然瞧不见她的脸,但她确确实实站在这里,为他穿了嫁衣。
                骆时秋心里仿佛一瞬间溢满了许多东西,他牵住林水瑶的手,侧身朝林清风弯腰行了礼。
                “……父亲。”
                林清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从今日起都是一家人,阿瑶嫁进你昆仑骆家,你只记着……日后待她好,便算了我一桩心愿。”
                林水瑶的手被骆时秋牵住,尚能摸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她自己都有些怔愣,被骆时秋牵着走出门两步,她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要嫁人,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忽然揉了哭腔:“爹……”
                骆时秋宽慰她:“你哭什么?嫁过来也是你欺负我,我还没有哭呢。”
                因在场的人多,林水瑶忍住了伸脚踹他的冲动。
                要嘱咐的话昨日都嘱咐完了,林清风心里再舍不得女儿,此刻却没什么话讲,他看着骆时秋将林水瑶送上了马车,转身便回了林府。
                城门口围着许多人,今日是城主女儿从墨攻城出嫁的日子,他们都是来瞧热闹的。
                满城旖旎风光,碧柳繁花,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墨攻城出发,一路向西去往了昆仑山。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7-03-2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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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7-03-20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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