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鹊吧 关注:7,508贴子:221,380

【白鹊】天鹅之死(已完结,架空花滑设,ooc有,幼儿园文笔)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啊……反正都要开本宣就顺便发一些算了……
虽然我还没排完长条
注意事项:
1、带貂蝉文姬玩,虽然不会有很多……
2、基本上都是感情描写,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普普通通……
3、选手x教员
有删减和修改,肉和其他的东西收录在本子里。
以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1-10 13:17回复
    嗷顶贴防尘


    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7-01-10 13:32
    回复
      往往都是事情改变人,人却无法改变事情。
      ——《天鹅之死》
      也许对于生命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不论是接纳一个人的出现,或是接纳一个人的再也不见。
      “为什么突然退赛,你能办到的,不是吗?”
      他冲着那人儿大喊,回应他的只是一个渐渐远去的,决绝的背影。
      01.
      收尾的四周跳圆满完成,镜头扫过全场,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带着点点骄傲的平静脸庞上。录像播放终了,屏幕灰暗下来。
      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团有了点动静,缩在里边的人儿掀开盖在身上的冬被,起身草草打理了一番后,慢腾腾地向着楼下挪去。揣在身上披着的大衣口袋内的手机不停振动着,他打开瞅了一眼,又是教练发来的简讯,内容和近几日收到的如出一辙,前半段谈谈队里的一些琐事,后半段尽是劝他提早结束休假,加入训练,重返冰面,投身比赛中。
      他将手中的铁盒子朝着沙发砸去,随后整个人也跟着栽在冰凉的皮质软垫上。他对比赛失去了原有的热情——他憧憬的家伙已不会再回到银白色的舞台上。他拼尽全力第一次面向世界,期待着与那人同台比试,可他追逐的身影却突然间离开了赛场。
      “很抱歉,原定于第五位出场的扁鹊先生刚才宣布弃权,提前隐退。”
      引导员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愣在原地,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久久不能缓过神来。冰上飞舞的精灵消失的瞬间,他也迷失了方向。
      到手的冠军奖牌轻飘飘的。
      时间很快将他放上更高的位置。媒体把他吹捧得厉害,大家都在传他会走得更远……
      李白,他的名字。他是花滑赛场上被称为 “天才”的选手,令众人为之倾心的男子。但在他自己眼中,他不过是那个身影的追慕者罢了。
      他换上运动外套,照常外出练习。寒风从衣缝中钻进,刺得生疼。他在便利店里停了一分钟,第一次明白生活毫无逻辑可言,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在许多故事里,这一分钟的时间足够让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扁鹊……前辈?!”李白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穿着宽大衣服,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翻阅着供客人免费阅读的杂志的家伙一怔,回过头来:
      “是?”
      02.
      为什么突然放弃,这样的难度你不可能办不到。
      他爱上的是滑冰还是冰上的人儿?
      还在赛场上活跃的扁鹊,从少年组升上成年组开始,便在各大赛事上接连斩获第一,蝉联三届世界冠军。他的基础坚实,旋转、步法无可挑剔,选曲、编舞、演技亦是如此,一下子便可攫住人心。短节目100以上的评分和全场的喝彩均无法称赞他在冰面上滑行时的优雅美丽,他的身影在无意中改变了不少人的一生。
      李白是其中的一个。
      在那个时候……
      音乐戛然而止,冰上的精灵落到李白“面前”,行了个礼。在他抬起头来瞬间,李白的世界霎时间以他为圆心旋转起来……
      “啪。”
      扁鹊合上书,响声让李白从记忆中清醒过来——他们现在正待在书店的休息区里。
      “有什么疑问,直说无妨。”扁鹊说着,从篮子里挑出一本画本,“你不声不响的陪了我好几天……运动员的休息时间可没有这么充裕。”
      李白刚想开口否认,从书中找出点话题圆场,搪塞过去,却瞧见自己购入的杂志没有开封的痕迹,更别说聊里边的内容了。
      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为什么要离开赛场。”
      语毕,他瞧见面前那正翻动着书页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找到了更适合我的生活方式。”扁鹊应到。
      “你是说没有滑冰的生活……?在之前的采访中你可不是这么告诉大家的——隐退只是暂时的,不是吗?”
      扁鹊瞬间变了脸色,碧色的双眼蒙上一层阴翳。
      似忆起了什么,他咬了咬下唇,忽然“唰”地站起,抱起桌上叠了一摞的书籍,打算换到别的位置,无奈李白没有放手的意思,死死跟在他身后,不断地询问他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中途退赛?依你的水平,仅凭PCS的得分便可以拿到好名次。”
      糟糕的的往事跟随着传入耳中又在他眼前浮现……
      “够了!”扁鹊甩开紧紧拽着他的手,双拳紧了又松。
      “我不太想谈这件事。”仿佛耗尽了力气,语气染上点点疲累,“我想回家去了,先生。谢谢您的好心,祝您比赛顺利。”
      他后退了半步,趁着李白愣神的空当,猛地挣开束缚,慌忙逃了出去。
      03.
      降低难度,全靠PCS得点取胜,一向将技巧和演技的配合看得重要的扁鹊怎么可能会答应。
      这不是他的水平,更不是他想要展示在世界面前的东西。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10 13:33
      回复
        嗷好文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7-01-10 13:39
        回复
          “放弃原计划,不要再执着于TES的得分,将更多的机会放在PCS,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他的教练貂蝉也说过同样的话,“删去后半部分的4+3组合,你不适合再跳之前的编排。”
          “我拒绝。”扁鹊皱起眉,在冰面上来回绕着圈,“我的状态好极了。”
          “我会拼尽全力完成最后一跳。”他补充道。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输呢?
          后右外刃直线滑行,左前外刃点冰起跳,旋转了3圈后,在前外点冰跳右后外刃落冰的摇晃直接导致接上的后内结环跳右后外刃落冰失误……
          一向拿手的前外—后内同足华尔兹跳Seet Out。
          摔跌的那一刻,扁鹊的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换难度吧,3A+4S,变更为3A、3S的单动作。”数次失败后,将他扶起的貂蝉鼻子微微发红,眼中尽是失落,“到此为止了。”
          “我……”
          “依你现在的状况,到了场上,螃蟹的点冰都比你漂亮得多。”她把挂在脖颈上的教员证摘下,反复把玩着,“不要急躁,好好想想怎么发挥才能在PCS拿到高分。”
          换一种风格是迫不得已,你的双翼已不足以再支持你飞上高空,若你不想失去它,你得试着退下来……
          为什么突然退赛……
          他在貂蝉的陪同下离开体育场,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猛地一顿。
          扁鹊深知失去灵魂的舞蹈,是无法打动人心的。比起在场上让众人失望,让喜欢他的人们痛苦,再留下遗憾,不如让遗憾早些到来……
          “很抱歉,我弃权。”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10 13:39
          回复
            04
            新的赛季,李白终于被揪了回去。世界大赛的举办地点被定在魏地,颓废了近一年的李白还得从巡回赛跑起。
            半个月后便是长安站的比赛,主场作战对李白而言没有丝毫压力。他的教练不打算管着他,于是在后辈们辛苦训练时,他总能在各处游荡:偶尔去看看对手们的基础练习,有时到女子组或者青年组去探班。
            电视上播放着地区预选赛的资料,李白望见镜头给到女子组K&C区域时,扁鹊同坐在他身边的两位姑娘相互击掌祝贺。其中一位李白知道,是扁鹊曾经的教练貂蝉。
            李白撇了撇嘴。扁鹊退赛的事,他至今耿耿于怀。心上的郁结难以化解,让他对训练生活提不起兴趣。但现在,得知扁鹊又重新回到赛场,让他多多少少找回了一点儿积极性。
            惯例移步到供外国选手使用的体育馆,推门进入练习场的瞬间,李白一眼便认出了面上滑行的身影,影子的主人他万分熟悉——是扁鹊。
            左后外刃直线滑行,右脚点冰,左后外刃起跳,右后外刃落冰,连续两回的勾手三周跳(3Lu)完成,接续步、联合旋转后的3+3,衔接得流畅极了。
            扁鹊退赛已有几个赛季,但滑冰的水平却没有丝毫的减退,这叫李白欣喜至极。
            他追逐的冰上的精灵是否从此返回舞台上——这不可能。
            待李白凑得近一些,就瞧见扁鹊胸口的教练证,也瞧见了他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绿发女孩儿。
            “华尔兹不是你拿手的跳跃吗?怎么说删就删……”女孩在站冰面上,李白在参赛选手名单上见过她的照片,也读她的过介绍——蔡文姬,最近才升上成年组的孩子。在魏地本地的巡回赛上,首战便挤到第二位,离首位仅差0.33分。
            “华尔兹所要用的阿克谢尔跳对你而言难度太高。再说,女子组无论是自由滑还是短节目,都不需要增加这一种跳跃。”扁鹊将耳机递到她面前,“顺带一提,这回的自由滑选曲,貂蝉吩咐我改动一些地方。
            “所以她要删去我的阿克谢尔二周跳吗?”
            “是的,还有后内点冰三周跳。”
            “她不能这样!这是她跳过的曲子!我想要跳完整!”女孩大声嚷嚷。
            “我想她不过是不想让你的表演带上她的影子……”
            他微微抬眼,余光扫到正站在一旁,盯着他的李白。李白察觉到扁鹊发现了他,正向他所在的地方看,于是冲着人儿笑着挥挥手——这让扁鹊微微一愣,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许多荒诞可笑的想法。
            扁鹊垂下头,目光在女孩和李白身上飘忽了好一阵儿,踌躇半分,嘱咐了还在刷脾气的女孩几句,就朝着场边去了。
            他在踏上台阶时感到些些不安,他抬头望了望灰白色的天花板,又摇了摇头,将占据他脑中的东西驱散——说实话,现在的扁鹊还未做好面对李白的准备,没想好如何回答偶然相遇时,李白给出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
            相对无言。
            “欢迎回来。”李白正要给扁鹊一个拥抱,觉得不妥,又缩了回去。他的目光在扁鹊脸上停留一会儿,又移至冰面上练习的女孩身上,“……我更希望冰面上的人是你。”
            “很可惜。”
            “和貂蝉再说说怎样。”
            “我的身体情况已不适合再参加……”
            “可是刚才的3+3,你完成得很漂亮。”
            扁鹊话音未落,便被李白打断。还没蹦出口的字一下子卡在嘴边。他正想要解释什么,瞅见李白那双青色的瞳中藏着的逐渐冰下去的感情,心生了别的情愫,一时间忘记了如何言语,似有鲠在喉,半句话都道不出。
            “我不知道你在执着什么。我还有事要忙。”扁鹊平静的脸上现出愠色,他准备抽身离去,却又同赛季开始前,被困进李白造出的桎梏中。
            他被束缚地浑身发疼。
            半晌,他听见李白开口: “我的教练今日缺席了,请问您可否空出一些时间,稍微指导我一会儿?”
            指导女子组的比赛和指导男子组的练习并不冲突……
            “拜托您了。”
            李白钳制他的力度重了不少,掺着点儿笑意的语气令扁鹊的心战栗不已,他瞪大了眼睛,他可以从入耳的话语中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05.
            冬日,龙头流出的水冰凉极了,落在皮肤上,宛若被利刃划过,不一般的疼。“痛苦”使李白清醒了不少,他望着镜子里的人影,不由得笑起来,声音干涩——这失魂落魄的家伙竟是自己吗?
            在练习场上,蔡文姬选跳的节目,是扁鹊曾在最初的大奖赛上夺下了王冠,也是引诱着他向扁鹊靠近的那一个……
            跟在扁鹊身后的小丫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间里换下冰鞋,挤入他们之间不大的缝隙里,挡在扁鹊面前,鼓着腮帮子,一幅不情愿的模样。
            “冠军又怎样,他是我的老师,我不许你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她叫喊着,可就在踏上冰面的瞬间,李白瞅见她在不停地发抖,嚣张的气焰哪还有半分。
            赢定了——他想。
            离开哗哗的水声,他有些失落。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10 14:00
            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1-13 09:51
              回复
                臭不要脸想催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15 01:31
                回复
                  求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1-15 02:21
                  回复
                    稍微有事弧了几天……我我我现在把后面的东西放上来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7-01-17 18:54
                    收起回复
                      求更新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1-30 02:10
                      回复
                        他败给了蔡文姬的眼泪。
                        回到休息区,李白见着扁鹊在门外徘徊。他本是要绕过这位前•冠军,去找他的教练与同伴解释为何缺席了这么长第一段时间,但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心理在作祟,李白径直迎了上去。他本以为自己会因忍受不了扁鹊作出的错误选择,失去控制与其争论不休,没曾想最后却故作轻松的开口,笑的同以往那般没心没肺。
                        “她的演出糟糕极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表演。”他评论道,“可最终你还是选择了她。”
                        “你究竟在执着什么。”扁鹊没有去接他起头的话题,“我想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真是讽刺。”
                        与扁鹊同样,李白也胡乱地回应着。
                        这样没有条理的,乱七八糟的对话不知持续了有多久,最终在沉默中匆匆画下句号。
                        06.
                        扁鹊是好强的家伙,总爱将事情办得完满。
                        “我还要修养多久才能回到冰面上,很快就是新赛季……”扁鹊瞅了眼他的主治医生,又垂下头去。在这狭小安静的房间里,他清楚的听见因自己过分紧张不安而越发急促的心跳声。他的双手放在大腿上,食指不停地敲打着,身旁那些道不出名字的仪器不断发出的鸣声使他更为焦躁。
                        很遗憾,这大概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获得答案的一瞬间,他方才还在躁动的心立刻就平静下来。
                        “是吗。”
                        扁鹊道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早在青年组首战时他就被告知,运动员的竞技生涯如电光火石,转瞬即逝。但他没有料到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竟会这么短。
                        “这个赛季结束后我会考虑去留。”他向得到诊断书后一脸愁容的貂蝉保证。他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撑过最后一场……
                        退赛后他曾消沉了好一阵子。他本不愿再提憾事,可偏偏出现了一个说着倾慕他许久,不停追在他身后,听不进他任何的解释,要硬生生的要挑开他陈旧伤疤的人。
                        “你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为什么要成为教练?”扁鹊捧着热咖啡,倚着广场边缘的护栏,紧盯汽车影院的大屏,“欣赏”上边放送的无聊电影,偶尔侧过头看看站在他身旁的李白,“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你,不止一次。”
                        “可我仍不相信,在你跳出3+3时更是如此。”李白应到。
                        “你是打算要我再重复我那‘逃避’的理由?”
                        “不,不全是。”李白望着扁鹊的侧脸,“我想要了解你,正如现在的你需要了解我一般……或许,现在是这样。”
                        “我们有差不多半个月的相处时间。”他接着道。
                        扁鹊捏紧手中盛着热饮的纸杯,犹豫许久。正当李白认为扁鹊要拒绝之时,却听见人儿开口答应下来——
                        “先说好,在你恢复原有的状态前,别想踏上冰面一步。”扁鹊将注意力重新移至李白身上,上下审视一番。
                        扁鹊一向认真严肃,会仔细地分析选手的信息,制定出最佳计划,将训练量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保证选手的稳定。可他这回却失去了冷静,改变了自己成为一贯坚持的风格,对李白的特训过分地刁钻严苛,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这位年轻的教练是故意在刁难人。因达不到预期的水准而被撵出练习场的事每天都在李白身上发生,这一回,再次被“扔”出门去的李白恰巧碰上暂时让出扁鹊的蔡文姬。
                        视线对上时,蔡文姬原还带着笑容的脸瞬间扭曲,被惊恐所取代。
                        她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你会哪几种跳跃?上次我听见……你想学阿克谢尔?”李白朝着那小小的身影开口问到。话音一落,本打算缩进角落里的人儿顿时停住了动作,猛地回过头来……
                        “阿克谢尔……?你要教我阿克谢尔……对吗?”蔡文姬转过身,她不再逃。她发出欣喜的尖叫,李白捂上耳朵,不耐烦地频频点头。
                        蔡文姬是个过分努力的家伙……至少在滑冰上。
                        冰刀在冰面上切割,发出“唰唰”的响声。
                        “我能想到的惊喜,只有这一个。”蔡文姬用右后外刃向前滑出一段距离,点冰起跳,动作笨拙,勉强转够两圈后重重地跌在地上。李白算不清她一共摔跌了多少次。他望着蔡文姬一次次起跳,一次次摔倒,挣扎着站起后又是一个循环。她不断地倒下,不断地站起,直到用尽力气躺在冰面上呼呼喘气。
                        李白别过头去——他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刺眼极了。
                        横在冰上的女孩将他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她平复呼吸,待体力回复一些后,翻过身扶着护栏站起,倚靠着,偏了偏头思考片刻后,有些犹豫,又忍不住开询问的冲动。她纠结半分后,最终拗不过自己的内心,疑惑道:“和老师吵架了?”
                        望见李白没有过多的反应,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也对,他可是个相当耐心的家伙,又怎么会和自己的选手闹翻脸呢……”
                        “实际上……直至现在,我还得不到上冰的机会。”李白接话,“每一次每一次都吩咐我,让我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其余的一句话也不愿多说。我费尽心思,也不理解要怎么调整,要怎样他才不会板着脸对我……”
                        “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他的情绪开始不稳,回想起近日来扁鹊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胸腔内压抑了几日的怒火正被一点点地释放开来,“我怎么知道!!”
                        自从汽车影院归来后,他暂时放弃了继续追问扁鹊那年退赛的理由。他有了新目标,诚如他所说,想要去了解扁鹊,去了解昔日所追逐的人,抓住他的影子……
                        “我不甘心只在台下望着他,我向他许诺,总有一日我会站到他身边——”
                        “请等着我!”
                        扁鹊初次在长安站的巡回赛上获得晋级决赛的资格时,他曾鼓起勇气朝着站在领奖台上的人儿喊到,激烈的欢呼并没有将他的声音掩盖。
                        扁鹊闻声一愣,在一片嘈杂中侧过头望向他,笑着从怀中的捧花里取出开得最漂亮的一支,朝他掷去……
                        约好了。
                        一生的喜悦仿佛已被他在这一刻挥霍殆尽。
                        练习场内寂静无声。
                        “看看,明明可以很好的传达出来呀!”半晌,蔡文姬“咯咯”地笑起来,“把现在的心情冲着他大喊,就比如——‘我为你深深着迷!’这样。”
                        “一直憧憬的人,不是已经站在你身边了?”
                        无论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选手也好,教练也罢,无论你是喜欢滑冰也好,喜欢冰上的人也罢,这都不是时下你最需要思考的问题。
                        她说:“奔向你爱的家伙吧,然后与他一同回到冰上去!”
                        07.
                        李白朝着来时的方向赶去,他不晓得扁鹊是否还待在练习场里。神明呀!他在心里呼唤到,乞求到。他希望他所追慕的人仍留在原地。他有话要说,许多事情被埋藏在心底太久太久,是时候了,就一个一个全跳了出来。它们对扁鹊而言,或许仅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何时坦白都没问题。但他立刻就要让扁鹊知晓——有种特别的感情是耐不到明日的。
                        “说实话,我一度以为你会杀了我,于是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第一反应就是:逃。”蔡文姬在他换下冰鞋时,对他说到。她摊了摊手,用鼻子发出委屈的“呜呜”声,“我能到,也能感受到,当我与老师一同站在冰上时,你对我的存在该有多憎恶。”
                        李白一脸惊讶。
                        “不过,若是有其他人推开我,黏上貂蝉姐……啊,我是说我在意的人……”她望向场边,天真稚嫩的圆脸上因将所恋慕之人的名字不小心说漏了嘴,过于窘迫而泛上点点绯色,“要我遇上了,也会嫉妒得发狂吧。”
                        想到了谁人,蔡文姬的眼睛亮起来。
                        是的,她太刺眼了!那眼中存着的崇拜、热忱,行动上表现出的固执,似极了许久之前的他——只为一枝花而拼命向前的少年。想要注视着冰上的人儿,想要被注视……
                        他是如此地渴望,他的心因此而悸动。
                        她与他相同,同样地迷恋着自己所仰慕的人儿。他们是一大一小的两只蚂蚱,被绑在一根绳上,分别放入相似的故事里,只是这两个故事,如今被串到了一起。 蔡文姬在李白背过身去时推了他一把。
                        “是魔女的魔法唷!”她笑着说到,“是能将迷路的王子殿下送回他错过的妖精身边的魔法。”
                        在她的记忆中,扁鹊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一番话。他总会在她与貂蝉赌气,因自责而放声大哭时帮她一把。
                        “这是精灵施下的魔法,”他轻轻拍着她的肩,“是能让爱哭任性的小魔女变身帅气的王子的魔法。”
                        蔡文姬没有料到一个成年人竟也会说出这般孩子气的话,经不住大笑出声。
                        她把曾让他振作的话儿拿过来,稍加修改,赠予李白。她知道,有的时候,听起来无知无用,惹人发笑的话语,恰是最有价值的。
                        “嘭!”
                        李白气喘吁吁的推门闯入练习场,望见扁鹊仍安分地坐在观众席上,不顾队友投向他的疑惑的目光,径自向扁鹊,向他所挂念的人匆匆走去。
                        他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突然间失去了声音,只能手足无措的杵在原地。
                        该如何是好?
                        大胆的将你的心意传达给他,奔向你爱的人,与他一同回到冰面上去——耳畔还响着蔡文姬的声音。
                        他从喉咙里硬挤出两声干咳:魔女的魔法确实给予了他勇气。可人在所爱之人面前,却总是那么的含蓄——这是李白不曾预料到的,也是无法被“魔法”所破解的。
                        “到冰上去吧。”
                        扁鹊在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后,平静地同他说到,留给他的又是沉默……
                        08
                        李白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与扁鹊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不少。他不再执着于扁鹊的过去,不再执着于冰面上璀璨一时的一等星,而是学着去习惯退役为教练的扁鹊,伸手去承接这一束流逝的星光。
                        那份尚未传达的心意仍徘徊在他嘴边。训练过程中有好几次,当扁鹊将双手搭上他的肩时,他都想亲口述说自己的心情,道出那句“请留在我身边”。
                        “我感觉你好像就要消失了。每一次每一次,当我望向你的时候。”休息时间,李白将头埋入扁鹊的颈窝磨蹭,贪婪的感受着意中人的体温。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便听见扁鹊发出一声轻叹,揉搓他棕色的短发,低声责备他又在犯傻。
                        “看着我——你的教练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一直都在……”钻入耳朵的清冷声音带上了些许无奈,“我不会离开,至少现在不会。”
                        “别再胡思乱想,将精力集中在你的演出上。”扁鹊劝慰到。
                        语罢,李白的动作猛地一僵,抬起头来与扁鹊两相对视,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他的大脑“嗡”地轰鸣了好一阵,现在,他真正地开始胡思乱想了。
                        我是谁,我想要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自踏上冰面上的头一秒起,李白的思绪便停不下来。他眼中因扁鹊的离去而变得灰暗的竞技世界忽地恢复了它原本的色彩。他望见曾追逐的身影就停在不远处,只要他伸出手,向前几步,兴许就能触碰。
                        他摇摇头,从幻像回到现实:扁鹊本人就站在他身旁,那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而不是他臆想中一个陪伴他的影子。
                        他向着另一端滑去,不再循着曾经的轨迹。一次次的旋转,跳跃,点冰,落冰……他仍旧感到迷惘,却也隐约察觉到理想的未来正向他靠近。
                        投入思考的精力愈多,他的动作就变得愈迟钝,以至于最后跌倒在冰上。疼痛蔓延开来的同时,一种新的东西也破壳而出。
                        李白坐在原地,看着一脸焦急向着他奔来的扁鹊,听着越来越近的“唰唰”声,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扁鹊一俯下身来,就被李白拽入怀中: “告诉我你的目标,你的愿望。”
                        你所办不到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完成。
                        一时间,扁鹊愣在了李白的臂弯里。他挣扎了一小会儿,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半晌,他微微颤抖着,把头轻轻靠上李白的胸膛,发出细小的呜咽。
                        他在哭泣。可倔强胜过了心中的悲喜,仅让他红了眼眶,泪却始终没有淌下一滴。
                        从记忆深处浮出的,是他本应在引退当日,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故事——
                        天鹅之死。
                        画面愈来愈清晰:高傲美丽的天鹅站上了舞台,踩在刀尖上,向爱人阐明心意。
                        此刻,扁鹊便是主人公,是这只刀尖上的天鹅……
                        他要为他的英雄献上一支舞,哪怕是最后一支。


                        IP属地:广西13楼2017-02-04 15:04
                        收起回复
                          09.
                          亲吻似急雨落下,在他的颈部,赤裸的胸膛留下一串串绯色的印记。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变得迟缓,从指尖开始,皮肤正一寸寸迅速地失去知觉——他的病又发作了。自内心深处涌上的无力感如汹涌的浪潮来回冲刷,将他的思绪越推越远。
                          他曾是无比地憎恨,害怕着失去身体这件事。没有什么比在还活着,意识清醒的时候,却像一具僵硬的尸体,慢慢的腐朽更令人沮丧难过。纵然他抱有宏大的理想,可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躯体,躺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白色房间内,又能办到些什么呢?
                          而如今,他已不再患得患失,对此感到恐惧。
                          他的双臂缠上压在他身上的男子,疯狂地渴求着对方的温度。被束缚的灵魂从冰冷的坟墓里飞出,向着温暖的彼岸逃去。
                          阳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缝中透过,钻入屋内,停在扁鹊散开来的,略显凌乱的发上,将还在梦中徘徊的人儿唤醒。
                          扁鹊眯着眼,偏了偏头,试图避开那一缕带着丝丝暖意的光芒。余光瞥见仍在熟睡着的李白,便下意识的侧过身去,想要朝着身旁与他云雨一夜的男子怀中缩进一些。可正当他打算探出手时,却猛地发觉自己连动动小指都办不到。
                          如被当头倒灌的冷水淋了个透彻,扁鹊霎时间清醒过来,恐慌的惊叫几欲迸出——
                          他望瞭望枕边人,咬紧牙挣扎一番,最终仅发出一声轻叹,又重新合上眼。
                          在他下定决心完成整支舞的刹那,就已预见了接下来将会面临的结局。他不该因旧病复发,再度失去身体而叫喊,给在意他的家伙平添新的麻烦。流逝的时光擦过他身旁,这一回,前来迎接他的不再是孤独和绝望,更多的是平静……
                          恍惚中,几点温热落在他的脸颊上。
                          扁鹊皱了皱眉。若他此刻睁开眼,定会瞧见凑到他面前的李白,是怎样一幅不争气的窘相。
                          “我知道那时候你醒着。”将他抱上轮椅的李白苦笑着把通行证塞入他手中。
                          “所以呢?”他问,“你在后悔?”
                          “后悔答应替我实现心愿,后悔改变我的想法,后悔自己的执着?”扁鹊板着脸,拽住了李白的衣角,“或许你自认为自己是夺走我身体,把我送到轮椅上的罪魁祸首,可实际上,做出选择的人是我……”
                          扁鹊尝试着倚靠轮椅的支撑站起。这一举动令李白一下子慌了神,俯下身手忙脚乱的将轮椅上人儿摁了回去。他支支吾吾了几声,正要开口解释,话语却被扁鹊突如其来的拥抱拦在了唇边。
                          “我……”
                          “之后随便你训斥我,责备我的任性,但现在,什么也不要说。”
                          语毕,李白望见扁鹊一贯以来保持着淡漠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10.
                          生命是神奇的东西。
                          貂蝉掂了掂从面前的自动贩卖机购得的两罐廉价饮料,目光在花花绿绿的色块中游荡了好一会儿,把其中一罐向扁鹊掷去:“你让妾身大老远从训练场跑过来,就是为让妾身帮你付一罐速溶咖啡的钱?”
                          “文姬最近的练习怎样。”他问。
                          “还不错。至少她可以如愿跳她的四周跳了。”
                          “是吗。”
                          “说起来,你和你的临时学生呢?”貂蝉撩起垂落在耳侧的长发,向后捋了捋,“听文姬说,你似乎被不得了的家伙看上了。”
                          “差不多吧……正因如此,我才希望得到你帮忙。”
                          扁鹊微微垂下目光:“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真正的教练,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哇啊。”貂蝉愣了片刻,惊叫出声,随后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借此掩盖自己的惊讶。
                          四周的空气安静下来。
                          她盯着扁鹊看了好一阵子,嘴角微挑,噗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她说着,走上前握住了轮椅的把手,将它调了个头,带着坐在上边的家伙,向着别处去。扁鹊认得这条路,它通向中心体育馆,几天后巡回赛的比赛现场。
                          “妾身应该把你送到李白,送到缠上你的人那儿去,”她喃喃,“兴许还能撞见现任冠军因丢了自己的教练而烦躁的踱来踱去,一脸焦急的模样。”
                          “貂蝉。”
                          “嗯?”
                          “如果我那时坚持跳完我的节目,会怎样……”
                          他淡淡地笑了笑,忽地察觉到轮椅猛地一顿。
                          “可惜吗?”
                          他听见貂蝉发出一声轻叹,摇了摇头:“不,我很庆幸。”
                          脑海中浮现出李白充斥着认真的湖蓝色双眼,曾被几滴泪水打湿的脸颊处还留着微微的灼热感。
                          你所办不到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完成。
                          告诉我你的愿望——李白的话语久久萦绕在他的耳畔。
                          扁鹊将手放在胸口处,他的心脏正疯狂地跳动着。他从未想过,那名突然间闯入他生活中的男子,不知不觉竟在他的生命里占了如此重的份量。
                          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开赛前一日,当李白在练习途中再次因失误栽倒在冰面上时,扁鹊一言不发,回到原先所在的队伍。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抱着手机,待在门边,数着不断增多的未接来电和一条条询问他去向的短讯,直至那霸占他整个通讯簿的号码的主人找上门来,恼火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一脸平静的他拎起,他依旧保持沉默。
                          耳边响着的急促的喘息逐渐变得平缓,扁鹊才慢慢地对上李白的视线:那双正死死盯着他的湖蓝色双眼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愤怒和痛苦的暗流于平静之下翻涌着。在灯光的映照下,里边的光芒较之前显得更黯淡了些。
                          李白松开手,扁鹊向后倒下去,跌坐回轮椅上。
                          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最终放弃了。他听见李白发出一声吼,那声音如同利刃般刺入他本就支离破碎的灵魂……
                          “请您不要再试探我。”
                          李白背过身去的刹那,扁鹊试图伸手挽留……他的手指痉挛了一下,迟迟没有抬起,短短几秒钟的停顿,他便失去了全部的机会。
                          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后,扁鹊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过神来。他一面诘问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一面颤颤巍巍地拨通貂蝉的电话。见着曾经的教练带着一个小小的影子赶到他面前时,不知名的情绪终于压倒了他的倔强。
                          扁鹊弓起背,把头埋进臂弯里:“我搞砸了…..一切。”
                          他艰难地控制轮椅,让它转了个方向,就再也没了动静。
                          寂静。
                          更长久的寂静。
                          忽地空气中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只是极短暂地响起,骤然中断。


                          IP属地:广西14楼2017-02-04 15:04
                          回复
                            11.
                            离登机结束时间还有不到五分钟,扁鹊一行人的名字早已被广播点了数次。
                            “回魏地的飞机就要开了唷!”蔡文姬挽着貂蝉的手,冲着不远处的人群中,紧紧相拥的两人叫到,“快点把话说完——都是男人,有什么事是要磨磨唧唧,扭扭捏捏的!”
                            话音一落,她“咯咯”笑着,扑进貂蝉怀里,闹成一片……
                            女子组的赛程已全部结束,蔡文姬仍旧因少了0.33分,退居第二,与金牌失之交臂。公布名次的瞬间,嘴上虽挂着遗憾的感叹,可她与貂蝉脸上的笑容非但不减,还相互击掌,激烈讨论起接下来该如何放松、庆祝,直至工作人员将她们分开。
                            全场沉浸在喜悦之中,唯独扁鹊一人孤零零地待在一旁,与热闹分隔开来。他躲在阴影里,听着高昂的呼声,听着看台上某个孩子喊着文姬的名字,喊着终有一日要与她一同登上领奖台。
                            这一幕似曾相识。眼前的画面暂停了片刻,又流动起来,扁鹊瞅见台上的人不再是文姬,而被换成了少年时期的自己。胸前挂着的金牌在灯光下晃得刺眼,不停歇的喝彩声将他团团包围。
                            再一次,从看台上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正呼唤着他,立下同样的誓言——我会追逐你的身影,到冰面上。
                            “约好了。”
                            扁鹊看着领奖台上的他仔细的从捧花中挑出一支,掷向黑压压的人群……他正想瞧瞧那人儿的长相,一束强光却将眼前的一切化成泡影,把盛开的美丽的花朵、呼唤他的声音一同埋进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里。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的貂蝉探过身来。
                            “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事。”扁鹊回应。
                            “过去你也曾在这儿拿到奖牌……或多或少有些怀念吧。”
                            “不,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是什么?”
                            扁鹊垂下目光,转过身去,不再接话——无论经过多长时间,多少事,他对往事仍旧讳莫如深。
                            “嗒!”高跟鞋蹬地的声音,紧跟着传来的还有貂蝉的一句长叹。
                            “我说——”她敲了敲轮椅的椅背,面色逐渐阴沉,“在重要的学生取得成果时,你应感到高兴。”
                            “你若是太看重李白,就给我去找他,好好的把话说明白,而不是反复纠结于自己犯下的错误,在这里自怨自艾。”
                            “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同现在的你对话,是你的教练,还是与你共事的伙伴。”
                            “返回魏地的航班我改签到了后两天,现在后悔的话,或许还来得及。”她补充到。
                            李白穿行在散场后的拥挤的人群中。他对女子组的比赛不抱太大兴趣,进入观众席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在离别前再看看陪伴他数日的,他曾憧憬的人。但他所苦苦追寻的身影,至始至终都不曾走上前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因一瞬间的分神,糟糕的记忆便钻了空子,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
                            不知是第几次,他又望见自己坐在病床前,看着扁鹊用笑容应对那些前来探望的人们投来的关切的神情,不由得陷入更深的自责。即使扁鹊再三强调这不是他的过错,但他并没有就此宽恕自己。每当他因摔跌时,他内心受的煎熬就又上几分。在扁鹊离开后,焦躁,自我厌恶和不安更是将他击溃。
                            不用说跳跃了,现在的他连跟上音乐都做不到。
                            嘿——你知道吗,就连从未上过场的家伙都敢拿我取乐,好不容易才蹭上巡回赛的娃娃们甚至给我下了战书。
                            身后传来“唰唰”的轻响。
                            李白回过身,猛地停在了原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移动,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来——扁鹊。
                            感觉到他的目光,扁鹊挥了挥手,在他俯下身来迎接时,没有犹豫,轻轻拥住了他。
                            言语已经不再需要,只是简单的拥抱,就足矣给他慰藉。
                            “明天的比赛,请全力以赴。”扁鹊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你的心因为三两句挑衅就产生动摇,将金牌拱手赠予那种不入流的家伙,只会让你最大的对手,让我,对你失望透顶。即使你面前的我已不能重返赛场,至少在这里——”
                            他指了指李白心口:“我仍是一个优秀的竞技者。”
                            若我站回这一角度是否就可以解开你的疑惑……?
                            “你曾经是。”李白笑出声来,“现在你大可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安慰我……我在乎的已不再是你是否退役这件事了。”
                            踏上冰面前,他在扁鹊唇上印下一个温暖的吻。
                            “不是说好要和文姬一起逛景点吗?”敏锐的捕捉到了夹杂在音乐中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异样声音,扁鹊笑着问到。
                            貂蝉走到他身旁,没有给出正面响应,反而发问:“很早以前,在你进入队里,与我搭档的头一天,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如今,我想再听听你回答。”
                            扁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冰上的身影,直到音乐渐渐平息,才缓缓作出回应。久久的沉默之后,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渐渐地远了。
                            往事仍历历在目。
                            “你找到你的赛场了?”她问。
                            “就在这儿…..”他答。
                            无论何时,我的答案不曾改变。
                            “生命真是神奇的东西……”
                            貂蝉回过头,最后望一眼轮椅上那单薄的身影。
                            12.
                            等不及退到后场,顾不上正对着等分区拍摄的相机,李白被心中的冲动一把攫住,扳过扁鹊的肩,将人揽入怀中。屏幕上已打出了最后的总分,从场上的呼声上看,他应是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可李白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对他而言,这几个数字仅是次要的东西。
                            扁鹊能停留在大唐的时间已到尽头,在李白登上领奖台,接过金牌的同时,他也得搭上返程的班机。
                            广播又再催促了一次,扁鹊从李白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转身走向那长长的甬道。这回,不再像之前一般在玩你追我赶和捉迷藏,也不再是因为单纯的赌气——他是真正的要离开李白的身边。
                            “我从未想过要试探你。”松开手的刹那,扁鹊用平缓的声音念到,“我不愿你因感到对我有愧而折磨自己,失掉本属于你的荣誉。”
                            “说起来,在我还在冰面上拼命时,我曾在大唐遇见过一个少年。”他说,“他与我约好在比赛中相见,可我忘了他是谁,也忘了这回事。”
                            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多,扁鹊停住了嘴:“我不知道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但我有种预感……若你遇见了他,请代我说声抱歉。”
                            李白呆愣了几秒,望着扁鹊,望着他一直注视的人儿,被人流愈带愈远,最终化为一个小点,在他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他的内心顿时被数千种复杂的情感所填满,有许多话语想与人倾诉。
                            他忽地大笑起来,一滴泪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0.
                            漫长的时光无法将内心的空缺填补完全。往事总会在不经意间造访,即便过了数个日夜,每每忆起扁鹊的离去,李白仍感失落。
                            下了到达秦地的飞机,他在机场漫无目的地闲逛。他的教练不久前走了另一条路,他不得不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去见他的新导师。
                            走过拐角,李白透过接待室的玻璃门向内看,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再也挪不动脚步。
                            “迟到5分钟。”
                            清冷声音传入他耳中,那湖蓝色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
                            END


                            IP属地:广西15楼2017-02-04 15:06
                            回复
                              结束x


                              IP属地:广西16楼2017-02-04 15:06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