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不得不承认,两人的运气真是差到了谷底,之前三次,都是因为自己中途遇上了生门,便就势杀了出去,而这次其实白玉堂特别期望能尽早遇上个生门,然后带展昭离开,可偏偏机关一关关送他们一路到了顶楼,非逼着他们走到底不可。而白玉堂知道,机关只会越来越凶险,顶楼的机关离成功最近,失败的代价也最大。因此,说不紧张,那定是假的,展昭对于机关之术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所以两人的性命全在白玉堂的一念之间。
经过这几层的机关之旅,展昭也清楚明白了真正机关之术的可怕,有白玉堂带着,好在磕磕绊绊地总算到了顶楼。他比白玉堂更狼狈些,毕竟有些时机他没法像白玉堂那样拿捏准确,不过总算是活着来到了这里,只是想来这一路后怕不已。不过此时,他没工夫去回想之前的惊险,展昭靠墙站在一边,看着白玉堂贴着墙来回巡视着顶楼的构造。就算是不懂机关之术,展昭都觉得这顶楼简单而致命,顶楼极宽阔,用上轻功也没法一口气从这头到对面,周围一圈两步宽的廊道,似乎并不结实,走上去嘎吱作响。走到廊道边沿,向里全是空的,黑漆漆隐约听到下面金属规律摩擦的声音,屋顶上垂下几根长长短短的绳索,绳索是特制的,每隔一段便嵌着一个锐器,只有最当中的绳索垂得很长。白玉堂扔了一个火折子进那深不见底的黑洞,最当中绳索的那头已经垂到了洞里,拴着个匣子。乍看之下,只有借助周围的绳索荡过去才能到达当中绳索的位置,但谁又能抓得住这满身尖刺的绳索而荡到中间?就算利用轻功飞上一段,可毕竟还要停在那里将当中同样满身尖刺的绳索拽上来才能取到匣子……与此同时,两人看到黑洞底下隐隐火光中不断交叉绞切的刀刃,一旦掉下去,便是当即被割得七零八落,绝无生还可能……
白玉堂巡视了一圏也没发现任何机关的突破口,而眼看着楼外天已经开始发亮,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由一个人利用轻功飞到中间,抓住中间的绳索,此时另一个人先发一块木板,飞过去的人借力向对岸跳过去,同时发木板的人再投一枚袖箭将当中绳索的上方割断,这样飞过去的人便可以带着绳索一起到达对岸,然后再将匣子拽上来。但这种方法不可说不惊险,两人的配合很重要,两次轻功跳跃不能中断,木板必须恰到时机和方位地送到抓绳索的人脚下,一旦绳索被抓住,肯定会晃动,而割断绳索也容不得任何失误和犹豫,否则跳过去的人没法将绳索带走,甚至可能被牵制到无法完成第二次轻功跳跃,结果将是完全的失败。
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必须成功。
于是,两人开始争执由谁去抓绳索……
论轻功,自然是展昭更胜一筹,而且发射暗器也是白玉堂拿手,所以展昭觉得这样分配最合适,但白玉堂却坚决反对。而他给出的理由也让展昭无法反驳——白玉堂出门前在双手上涂了解毒的膏药,抓绳索必然会割伤手,若是绳索或是上面的锐器有毒,顺着伤口进入身体,可能连抓住绳索都做不到,若是毒性够快,甚至连跳到对岸的力气都没了,到时匣子掉进下面的刀阵是其次,恐怕连人都得赔进去……
当然私心里,白玉堂也不会让展昭去冒这样的险……
楼外越来越亮,展昭终于还是妥协了。白玉堂一边用扯下的衣角包住双手,一边背对着展昭问道:“展昭,你……讨厌我吗?”
其实白玉堂只是想在这赌命的关头求一个心中明白,但展昭似乎并没有体会到白玉堂真正想知道的答案,“泽琰放心,展昭一定全心全意做好协助,一定以泽琰的性命为先!”
回头瞟了一眼一脸真诚的蓝衣人,白玉堂叹了口气,“事不宜迟,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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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楼外的天空中,先是一团黑影迅速地冲破云层,紧跟其后,一个光球也撞碎了云朵,黑影在空中前后翻腾着,中心有点点金色的光亮,那抹金色时而被黑影吞没,时而冲出黑影的包围,光球也一路紧紧追着那团黑影,两者一前一后逐渐朝地面俯冲而来。而那光球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
……该死,如果不在魂魄碎片找到宿主前打散魔气,就……可这魂魄碎片的速度太快,难道宿主就在附近!?……
……必须要再快一些,再近一些!……
……直冲那栋高楼而去了!若是这样砸中,这楼绝对支撑不住,楼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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