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
（一）
东克街C2长廊25号。
这是一个不能再熟的地址了。
只是因你的离去而变得陌生了。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开着足够的暖气，可我的心还是觉得冰冷。
我缓缓地移动着方向盘，车子也缓缓地前行，完全没有刚知道你还在这里时的火急火燎。
感觉全世界都变慢了呢，因为有你的地方总是很舒适。
到了。
打开车门，带上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束蓝花楹。你很喜欢蓝花楹，说它代表着绝望中的爱情。至死不渝却易破碎。
我按了按门铃。
“谁？”
“你是谁？”
我往后退开几步，抬起头就看见了立马拉上的窗帘。
（二）
屋里的东西被搬的差不多了，连楼梯口的那几盆鸢尾花也给搬走了。记得刚买来这几盆鸢尾花的时候，你高兴得扑进我怀里，我搂住你转了几圈，然后我们从楼梯一路吻到卧室。
还想这些干什么呢……我晃了晃眩晕的脑袋，抬起头就刚好看见了你。
你咬了咬无血色的嘴唇，用那双比蓝天还清澈的双眼问我：
“你为什么回来这儿？！”
我努力忍住想上前拥住你的冲动，用力的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想你…”
（三）
你的眼睛直看着窗外，而我只看着你，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那束蓝花楹安静地躺在桌上，有一些小花已经焉了，缩成皱皱的一团，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真是影响这整束花啊！我伸出手将它掐下。
有点无聊。
你到底在看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茫茫的一片白色，就像街边那些无良商家往烤焦了的面包上涂过期了的奶油一样，甜腻得让人发呕。又因为这该死的天气，街上的行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声争执起来。
看的心里真烦。
我伸手帮你关上窗户：“…这个压抑的世界真让我有点窒息的感觉，可是有你在我就觉得挺好……”
“有你在我就觉得是个负担！”
你又猛地把窗户打开，差点儿夹到了我的手。
有你在我就觉得是个负担……负担。多伤人啊。
我用力地笑了一下：“这话多伤人啊。”
你嚯地站起来，红着眼看我。
我们彼此都沉默着。
（四）
“你看，哪一颗星最亮？”
我们躺在屋顶上架起的帐篷里，浪漫地看着天上点点的繁星。
“那两颗。”
我看着你的脸，指着你的眼睛。
“别闹！”你轻嗔一声，满足的笑着，拉着我的手，说：“天上的繁星，那两颗靠得最近，就是我和你。不要再问我何时会不爱你，直到夜空不再漆黑得明亮，直到月亮不再皎洁得虚假，我依然爱你。”
你喜欢看书，一旦书中有你喜欢的句子，便会把它抄写下来，铭记于心。
“写的多好！”
我看着你纯净无暇的脸，俯下身。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我们彼此深吻着。
……
我打开水龙头，把水用力地泼向自己的脸。
再也回不去了！还期望什么呢！
我扶住洗手池边缘，脑袋眩晕的可怕，感觉空间已经上下颠倒了。
我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扶着感觉似乎快要爆炸了的脑袋看着你。
“你快走吧！”你冷静地朝我说。
为什么啊……我依然爱着你啊！
“以后不要再来了！”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毁灭的不是世界，是你！”你歇斯底里地朝我吼。
仿佛全世界都沸腾了起来。在我们之间这种无声的沉默中。
（五）
其实那些星星一点儿也不美，一点儿也没有你的眼睛美。
即使此时血红着眼睛，仿佛快要杀了我一般。又在用最后的温柔，祈求我回头。
不止眼睛，你的脸，全都恰到好处，如完美比例的人偶，美得太犯规了。
我轻轻地朝你走去：“我爱你啊……”
“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清楚你是不想我靠近还是不反对我向你靠近。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默契，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捧住你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即使世界毁灭，也不要离开我……
“走开……滚！……”你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曾经是多么相爱！。
你用经全部力气，把我推开。与落下的泪水一同刺痛我的心的，还有下一秒你说出的那句话：
“你嘴里毒品的味道真令我恶心！——”
……
（六）
嘭。
像是迎面被回忆猛然一击似的。
脑袋也渐渐清醒过来。
是的，我吸毒。是个毒瘾很大的毒鬼。
为了那些害人的粉末，我几乎倾尽所有。
丢了工作，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僵尸。这就是我所剩下的一切。
只有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劝我放弃毒品，重新开始新的一切。
正常时，我和她在街头散步，一起去公园里的许愿池许愿，甚至开始重新找工作。毒瘾上来时，理智成了浮云。砸东西，自残，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一般，拉着她的裤腿，祈求她把被她藏起来的毒品给我。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哭着把一小包粉末扔给我，而我像狗一样扑过去。
直至那一天，毒瘾直冲大脑，趴在她腿边哀求，给我毒品。
她红着眼，打定不给我。
我跟发了疯一样，想起她曾经偷偷在花园里做什么，像只疯狗一样奔向花园。
“不要！”她一把拉住我，乞求道：“南，不要这样！我们在坚持一下，为了我，为了我们的以后，行吗？……”
……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拉我做毒品的奴隶？！
为何要我活的如此辛苦？！
毒品……这种害人的东西……
毒品……
我真的好想死！
那种想毁掉一切的想法占据了我的大脑，空洞的看着用力拉着我的女人，手一伸，抓起旁边的台灯……
“啊！……”
我痛苦地捂住脑袋，双腿无力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对不起她。
我伤害了她。
比起痛恨毒品，我更痛恨自己，其实缘起缘终都是因为自己，不检点去了不正规的场所，结交了不好的人，走上了不正的道路。
更是伤害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我……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永远无法使她原谅我，但是我除了说这三个字外，我还能做什么？……做什么，她会回到我身边呢……
她泪如瀑布般地流下，汗水浸湿了发梢，眼睛发红地看向窗外。
“南，够了……不要再那样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句一句地随着泪水的流下而颤抖。之前听得已经够多的了，麻木了。而如今三个多月没听过你的声音，真的有些亲切啊……
“我已经不想再管你了…！”
“我真的好累…！”
“以后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由你自生自灭吧…等着下一个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女孩，好好爱她，不要再在为那东西疯狂的时候，拿台风砸她的头……”
“叮～”
你一愣用手抹了抹满是泪水的脸，像早上那样，走到窗边，迅速的看了一眼，便把窗帘拉上，回头，沉默的看着我。
仿佛多年的默契回来了，我瞬间看懂了你的眼神。
哈哈……
多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那现在该怎么样了？
好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呢……
（七）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楼梯到卧室门口，停下。
男人打开门，只见女人坐在床边，亲切地看着他。
男人后面还跟着一条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的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亲爱的。”
“你来了。”
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彼此微笑着，说着话。
“皮格，来啊！”女人招呼着那条狗。
但皮格似乎不想理她，在床边饶了一圈，最后锁定在衣柜旁，用鼻子嗅了几道，朝自己的主人叫了一声。
连同皮格，三道目光同时锁定衣柜中的我。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害怕，目光从衣柜的横缝里扫视这两个人的表情。
精彩绝伦！
真是烂俗电视剧里的剧情，接下来该怎么样了？我到真的希望他能暴怒地把我揪出衣柜，狠狠地揍我一顿，我觉得我需要清醒一下了！
“皮格，”他不知道在对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走吧。”
男人站起身，看了一眼衣柜，拉起女人的手。
她紧张的跟着站起来，在男人转身之际，目光与我对视了。
那种落寞、愧疚、愤怒的眼神，更多的还是难过。这绝对是我此生看过最复杂了，复杂到足够令我思索一生。
（八）
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似的，我蹲坐在衣柜里，眨了一下眼，脸上湿润一片。
她需要的是这种男人，信任你，关心你，能随时给你安全感，不会让你难堪的男人。
而恰巧不是我罢了……
从衣柜里摸到一包细软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
呵……
多么讽刺！
那些曾经让我为之疯狂的粉末！
每次我上毒瘾的时候，疯的不成人样，你总是不忍心看我再用头去撞桌子，大哭着有犹豫着丢给我一包这种东西，事后恨不得把这些玩意儿全扔到火炉离去，却又害怕我再上毒瘾再自残，哭着打我，骂我不能给你一个安全的生活。
你知道吗？
在你离开的这三个月里，我没有接触过毒品了。每次一来，抽打着自己耳光，念着你的名字，尽管最后都以口吐白沫晕厥告终。但总是有效的，因为你的名字总能给我力量。
我一直说即使世界毁灭，其实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离开了你，我不过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罢了。
而如今看着这似乎平白无常却曾经让我为之疯狂的粉末，毫无之前欲仙欲死的痴迷感，反倒觉得它恶心，恶心透了。
走到窗前，刚好看见一辆红色的越野车驶出街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边的一抹夕阳，撒开手，看着它们纷扬在夕阳温暖的光线里，飘舞在荒草丛生的花园里，凋零在我孤寂的狂笑里……
落寞了啊，我的一切。
其实早就落幕了吧……
桌上的蓝花楹依旧安静地躺着，不声不响。
却又好似在无声地哀嚎。
比街外的世俗还喧闹。
（一）
东克街C2长廊25号。
这是一个不能再熟的地址了。
只是因你的离去而变得陌生了。
外面冰天雪地，车里开着足够的暖气，可我的心还是觉得冰冷。
我缓缓地移动着方向盘，车子也缓缓地前行，完全没有刚知道你还在这里时的火急火燎。
感觉全世界都变慢了呢，因为有你的地方总是很舒适。
到了。
打开车门，带上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一束蓝花楹。你很喜欢蓝花楹，说它代表着绝望中的爱情。至死不渝却易破碎。
我按了按门铃。
“谁？”
“你是谁？”
我往后退开几步，抬起头就看见了立马拉上的窗帘。
（二）
屋里的东西被搬的差不多了，连楼梯口的那几盆鸢尾花也给搬走了。记得刚买来这几盆鸢尾花的时候，你高兴得扑进我怀里，我搂住你转了几圈，然后我们从楼梯一路吻到卧室。
还想这些干什么呢……我晃了晃眩晕的脑袋，抬起头就刚好看见了你。
你咬了咬无血色的嘴唇，用那双比蓝天还清澈的双眼问我：
“你为什么回来这儿？！”
我努力忍住想上前拥住你的冲动，用力的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想你…”
（三）
你的眼睛直看着窗外，而我只看着你，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那束蓝花楹安静地躺在桌上，有一些小花已经焉了，缩成皱皱的一团，无精打采地垂着头。真是影响这整束花啊！我伸出手将它掐下。
有点无聊。
你到底在看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都是茫茫的一片白色，就像街边那些无良商家往烤焦了的面包上涂过期了的奶油一样，甜腻得让人发呕。又因为这该死的天气，街上的行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声争执起来。
看的心里真烦。
我伸手帮你关上窗户：“…这个压抑的世界真让我有点窒息的感觉，可是有你在我就觉得挺好……”
“有你在我就觉得是个负担！”
你又猛地把窗户打开，差点儿夹到了我的手。
有你在我就觉得是个负担……负担。多伤人啊。
我用力地笑了一下：“这话多伤人啊。”
你嚯地站起来，红着眼看我。
我们彼此都沉默着。
（四）
“你看，哪一颗星最亮？”
我们躺在屋顶上架起的帐篷里，浪漫地看着天上点点的繁星。
“那两颗。”
我看着你的脸，指着你的眼睛。
“别闹！”你轻嗔一声，满足的笑着，拉着我的手，说：“天上的繁星，那两颗靠得最近，就是我和你。不要再问我何时会不爱你，直到夜空不再漆黑得明亮，直到月亮不再皎洁得虚假，我依然爱你。”
你喜欢看书，一旦书中有你喜欢的句子，便会把它抄写下来，铭记于心。
“写的多好！”
我看着你纯净无暇的脸，俯下身。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我们彼此深吻着。
……
我打开水龙头，把水用力地泼向自己的脸。
再也回不去了！还期望什么呢！
我扶住洗手池边缘，脑袋眩晕的可怕，感觉空间已经上下颠倒了。
我踉踉跄跄地回到卧室，扶着感觉似乎快要爆炸了的脑袋看着你。
“你快走吧！”你冷静地朝我说。
为什么啊……我依然爱着你啊！
“以后不要再来了！”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毁灭的不是世界，是你！”你歇斯底里地朝我吼。
仿佛全世界都沸腾了起来。在我们之间这种无声的沉默中。
（五）
其实那些星星一点儿也不美，一点儿也没有你的眼睛美。
即使此时血红着眼睛，仿佛快要杀了我一般。又在用最后的温柔，祈求我回头。
不止眼睛，你的脸，全都恰到好处，如完美比例的人偶，美得太犯规了。
我轻轻地朝你走去：“我爱你啊……”
“不要离开我好吗？…”
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不清楚你是不想我靠近还是不反对我向你靠近。越来越让人看不清了，再也没有之前的默契，更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我捧住你的脸，深深地吻下去。
即使世界毁灭，我依然爱你。
即使世界毁灭，也不要离开我……
“走开……滚！……”你歇斯底里的挣扎着。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我们曾经是多么相爱！。
你用经全部力气，把我推开。与落下的泪水一同刺痛我的心的，还有下一秒你说出的那句话：
“你嘴里毒品的味道真令我恶心！——”
……
（六）
嘭。
像是迎面被回忆猛然一击似的。
脑袋也渐渐清醒过来。
是的，我吸毒。是个毒瘾很大的毒鬼。
为了那些害人的粉末，我几乎倾尽所有。
丢了工作，失去理智，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僵尸。这就是我所剩下的一切。
只有她，一直陪在我身边，劝我放弃毒品，重新开始新的一切。
正常时，我和她在街头散步，一起去公园里的许愿池许愿，甚至开始重新找工作。毒瘾上来时，理智成了浮云。砸东西，自残，像个即将上刑场的囚犯一般，拉着她的裤腿，祈求她把被她藏起来的毒品给我。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哭着把一小包粉末扔给我，而我像狗一样扑过去。
直至那一天，毒瘾直冲大脑，趴在她腿边哀求，给我毒品。
她红着眼，打定不给我。
我跟发了疯一样，想起她曾经偷偷在花园里做什么，像只疯狗一样奔向花园。
“不要！”她一把拉住我，乞求道：“南，不要这样！我们在坚持一下，为了我，为了我们的以后，行吗？……”
……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拉我做毒品的奴隶？！
为何要我活的如此辛苦？！
毒品……这种害人的东西……
毒品……
我真的好想死！
那种想毁掉一切的想法占据了我的大脑，空洞的看着用力拉着我的女人，手一伸，抓起旁边的台灯……
“啊！……”
我痛苦地捂住脑袋，双腿无力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对不起她。
我伤害了她。
比起痛恨毒品，我更痛恨自己，其实缘起缘终都是因为自己，不检点去了不正规的场所，结交了不好的人，走上了不正的道路。
更是伤害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
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我……
“对不起…”
我知道这三个字永远无法使她原谅我，但是我除了说这三个字外，我还能做什么？……做什么，她会回到我身边呢……
她泪如瀑布般地流下，汗水浸湿了发梢，眼睛发红地看向窗外。
“南，够了……不要再那样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句一句地随着泪水的流下而颤抖。之前听得已经够多的了，麻木了。而如今三个多月没听过你的声音，真的有些亲切啊……
“我已经不想再管你了…！”
“我真的好累…！”
“以后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找我了！”
“由你自生自灭吧…等着下一个愿意为你付出所有的女孩，好好爱她，不要再在为那东西疯狂的时候，拿台风砸她的头……”
“叮～”
你一愣用手抹了抹满是泪水的脸，像早上那样，走到窗边，迅速的看了一眼，便把窗帘拉上，回头，沉默的看着我。
仿佛多年的默契回来了，我瞬间看懂了你的眼神。
哈哈……
多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
那现在该怎么样了？
好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呢……
（七）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楼梯到卧室门口，停下。
男人打开门，只见女人坐在床边，亲切地看着他。
男人后面还跟着一条哼哧哼哧地吐着舌头的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亲爱的。”
“你来了。”
像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彼此微笑着，说着话。
“皮格，来啊！”女人招呼着那条狗。
但皮格似乎不想理她，在床边饶了一圈，最后锁定在衣柜旁，用鼻子嗅了几道，朝自己的主人叫了一声。
连同皮格，三道目光同时锁定衣柜中的我。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害怕，目光从衣柜的横缝里扫视这两个人的表情。
精彩绝伦！
真是烂俗电视剧里的剧情，接下来该怎么样了？我到真的希望他能暴怒地把我揪出衣柜，狠狠地揍我一顿，我觉得我需要清醒一下了！
“皮格，”他不知道在对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走吧。”
男人站起身，看了一眼衣柜，拉起女人的手。
她紧张的跟着站起来，在男人转身之际，目光与我对视了。
那种落寞、愧疚、愤怒的眼神，更多的还是难过。这绝对是我此生看过最复杂了，复杂到足够令我思索一生。
（八）
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了似的，我蹲坐在衣柜里，眨了一下眼，脸上湿润一片。
她需要的是这种男人，信任你，关心你，能随时给你安全感，不会让你难堪的男人。
而恰巧不是我罢了……
从衣柜里摸到一包细软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
呵……
多么讽刺！
那些曾经让我为之疯狂的粉末！
每次我上毒瘾的时候，疯的不成人样，你总是不忍心看我再用头去撞桌子，大哭着有犹豫着丢给我一包这种东西，事后恨不得把这些玩意儿全扔到火炉离去，却又害怕我再上毒瘾再自残，哭着打我，骂我不能给你一个安全的生活。
你知道吗？
在你离开的这三个月里，我没有接触过毒品了。每次一来，抽打着自己耳光，念着你的名字，尽管最后都以口吐白沫晕厥告终。但总是有效的，因为你的名字总能给我力量。
我一直说即使世界毁灭，其实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离开了你，我不过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只泄了气的气球罢了。
而如今看着这似乎平白无常却曾经让我为之疯狂的粉末，毫无之前欲仙欲死的痴迷感，反倒觉得它恶心，恶心透了。
走到窗前，刚好看见一辆红色的越野车驶出街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天边的一抹夕阳，撒开手，看着它们纷扬在夕阳温暖的光线里，飘舞在荒草丛生的花园里，凋零在我孤寂的狂笑里……
落寞了啊，我的一切。
其实早就落幕了吧……
桌上的蓝花楹依旧安静地躺着，不声不响。
却又好似在无声地哀嚎。
比街外的世俗还喧闹。
